然后那位袭击者着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马恩也在恐惧情绪的挟持中不得不看向那张极其坚定的脸庞，她的脸上还有着正义的愤怒。
那是神霄的脸。
第三拳也到来了……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第637章“误入歧途”
剧烈的疼痛直接让马恩短暂地丧失了意识，所有的色彩，声音，味道此刻全都消失在了他的神经网络，整个脑袋都已经被强烈的痛感所彻底占据了。
直到刺眼的工业白光再次将他的眼皮给翘了开来。
“醒了？”对面传来极其冰冷的声音。
马恩忍着疼痛抬起了眼皮后率先看见的是自己打了石膏的双手，接着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阵阵疼痛，就好像他刚刚才被卡车给碾了过去一样。
而他此刻正身处在间由银白色金属构成的桌子，刺目的灯光也来源于眼前木桌上摆着的金属台灯，而桌子对面还坐着位看起来像是联邦官员的中年男子。
马恩猛地动了动自己的手。
中年男子露出了冷笑：
“别白费功夫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点念力就无所不能，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阻止你这样的超能力者，现在你吃到教训了吧，可惜已经晚了。”
恐惧和慌张同时浮现在了他的胸膛，马恩能感觉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而且更对自己没法使用能力感觉到了恐惧。
见此，对面的中年男子也笑了笑：
“现在你明白自己什么都不算了，不再觉得自己是神明了，知道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东西可以管束你，终于开始后悔了？”
在对方说到这里的时候，马恩也感觉到了悔恨的情绪在翻涌。
“我没想，这不是我最开始想的……”他有些艰难地解释道。
“已经晚了。”中年男子打断道，“你已经犯下了错误。”
他闭上了嘴。
短暂的沉默以后，中年男子的话语放轻松了点：
“虽然你做得事情很糟糕，但我们确实知道你的确只是误入歧途了，你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地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我们下次见面时……
“我希望你能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啪。
台灯熄灭，黑暗降临，接着……
尖锐的警铃声和闪烁的暗红色灯光同时撕开了黑暗，而在马恩全力调动自己的感官去注意周围的环境时，他就借着昏暗的红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纯白色的收容间，还有熟悉的玻璃。
只不过玻璃上沾满了新鲜的红色血液，而且走廊外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代表着危险的红光时亮时灭，悠扬的警报声只有被囚禁起来的他可以听到。
接着他就看着自己将手紧紧地贴在了玻璃上，心中升起了渴望和期待。
当红色光芒再次熄灭以后。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入了马恩的耳中。
接着他什么都没有再看见，但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激动和紧张，以及托着自己身体朝着飞起来的那股力量，他正在逃离此地……
他越狱了。
在这个念头想起以后，周围的所有嘈杂都瞬间消散了，而顺着窗帘缝隙流淌进来的温柔阳光将他再次拉回了那间狭小且令人安心的卧室中。
而站在门外的无面少年也抬着头说道：
“满意了吗，你很喜欢亲眼看见残酷的现实对吧？”
马恩直直地盯着他，没有立刻说些什么。
刚刚的几段记忆应当是被拼接起来的，那是他身处人生不同阶段时遇到的，犯下了极其糟糕的错误，被神霄给轻易制服，然后被抓了起来……
最后是他逃离了收容间的景象。
这副景象和他本来预想的完全不同，可却极其的合理，毕竟他并没有某种被称作异常控制局的力量，异常控制局始终都是独立存在的。
所以如果按照这些记忆接着想下去，也许他只是位逃走的囚犯，而在这个异常实体当时的拥有者们被屠杀殆尽的时候，他反而幸存了下来。
还带着异常控制局。
所以，过去的他是个坏人？
因为陈云的关系，其实马恩从未曾想过自己可能是位“坏人”，但要是真的沉下心去思考的话，这种可能也没有什么问题。
即使是自己很邪恶，陈云也可能因为爱而动摇，或者自己也可能撒谎，而且以马恩在离开精神病院后对自己的观察，他也并非不可能成为坏人。
如果有谁说神霄在上个世界是坏人，那他肯定很迅速地将其视作谎言。
因为此时的神霄正站在在善良和正义的道路尽头。
她几乎就是最极端的好人。
但自己跟神霄完全不同，如果是自己的话，过去的确有可能是坏人，不过在马恩的想象中自己应该更像是幕后黑手的角色，而不是这位囚犯。
在刚刚脱离记忆的瞬间，马恩依然很怀疑这些记忆是不是对方的谎言，可是那些的记忆距离他是如此的近，甚至比正常人可以回想起来的还要进。
色彩，温度，气味，声音，情绪，全都在他的脑中翻滚。
如此真实，以至于他都找不到任何逃避的理由。
也许无面人打乱了自己记忆的顺序，通过剪辑手法颠倒了真相，其实可能逃离监狱并非自己最后的记忆，但即使如此……
他也曾经有过段糟糕的历史。
那家伙跟如今的他完全不像。
“如果你真的找回了记忆。”无面少年说道，“你会变成了个人——一个很糟糕和痛苦的家伙，现在的你已经很幸福了。”
“如果那就是我，我也要回忆起来。”马恩坚定地说道，“就算找回我真实的记忆会带来严重的痛苦，我也接受真实的自己。
“而且我相信自己可以承受住。”
更何况这些记忆可能被动了什么手脚。
少年摇了摇头：
“你还没明白吗？我就是你脑袋的保护机制，稍微了解下医学吧，我在阻止你回忆，是因为我替你将那些东西给舍弃了，这是对你我都最好的选择。
“正是因为你没法承受，不愿接受才有了我。”
马恩用自己想象出来的念力制造了防御膜，接着对少年抬起了手。
他坚定地说道：
“不，我自己有眼睛，而且我不畏惧自己的过去。”
就在他试图用念力撕碎这间屋子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对柔软的手臂给轻轻地抱住了，而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少女陈云的双臂。
他也当机立断地准备用念力粉碎这对手臂……
可惜，他依然慢了。
马恩近乎本能地犹豫和停顿了刹那……
这就够了。
第638章半死
啪。
马恩重重地摔回了现实。
而在他看清自己已经回到了地洞的瞬间，就立刻重新尝试使用太阳神力和自己的精神力量去对抗将自己逐出记忆的力量。
纹丝不动。
这点倒没让意外，毕竟塞拉恩也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只是察觉到了曾经存在过月神的事情，甚至按他当时的反应来看他都未必能完全回想起月神。
说到底太阳神力并不包括对付记忆抹除的部分。
塞拉恩可以察觉到月神只是单纯足够强而已。
现在想来，最开始他引导自己进入塞拉恩的记忆也是在拖延时间，那几段记忆也可能是无脸人特地抛给自己来消耗这股力量的，而想起年少时期的陈云，则是为了让他在使用念力对抗的时候稍微犹豫那么瞬间。
即使马恩再怎么确定那不过是幻境，能够以多数人看来几乎就等同眨眼的速度将她连同其他记忆瞬间撕碎，但当陈云的幻象位于那间屋子的时候。
他还是会以近乎本能地停顿微不可查的瞬间，说到底只要他还是有着血肉身躯的人类就没有办法避免这点，他还是得靠理性告诉自己的感谢那是假的。
而无面人则利用了他自己布下的险境，顺利将自己赶了出来。
他表现得远比前几次出现的时候狡诈和危险。
马恩不清楚这是因为自己过度深入了记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而且他得到的记忆碎片也像是被剪辑处理过的样子，而这也说明对方依然在撒谎。
既然对方还在抗拒，那他就没有理由相信对方特地制造出来的景象。
虽然依靠太阳神力还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但马恩并未就此气馁，也并没打算就这么放弃，这次尝试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看看对面的反应。
而在得知了无面人的反应后，他就可以做出接下来的行动。
没错，现在他所利用的太阳神力并不是专门针对记忆抹除的能力，但这个世界肯定存在可以对抗这种记忆抹除的力量，联邦肯定就具备这类能力。
他也不需要取得跟太阳神力同阶的反制能力，即使是Ⅴ-1的记忆抹除反制能力在这方面的效果也肯定比现在的太阳神力要强，毕竟后者是专业的。
那么现在他的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取得这种珍稀的异常力量。
但实际上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
因为现在他的身上有着Ⅴ-5的太阳神力，这次马恩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测试下太阳神力能否正常地生效，而根据他这十几分钟的感觉来看，这股力量不仅有效，而且也足够强，用来想办法取得Ⅴ阶的反记忆抹除力量绰绰有余。
现在只要找个理由想办法跟联邦或者其他势力交易对应的能力就行，至于交易的筹码对已经取得了顶级能力的马恩来说总能找到。
刚好影子也说过要代表联邦和他见面，不过在去找他前还有件事要做。
他已经和拉斐文约好了。
…………
次日，南联邦的郊区。
一座寻常的小木屋坐立在荒芜的郊区中，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有着好几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也不在任何像是森林或者湖畔这样的自然环境旁边。
换而言之，这里既没有联邦的耳目，也没有自然神祇的身躯。
这里是相对安全的见面地点。
几道光芒在屋外不远处凭空闪烁了几下，接着年轻的教宗就走了出来，但他率先再次释放了几个神术，然后才来到了木屋的门口处。
他伸手碰了碰门把手，接着就察觉到了门没有上锁。
拉斐文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欢迎。”马恩正穿着正装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也准备好了茶水。
年轻的教宗对他微微颔首，直接来到马恩的身前坐下，不过他并未立刻进入今日的正题，而是自怀中掏出了份契约并摆到了桌上。
“这是我独自前来的证明，同时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对这场谈话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