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想拯救所有种族和个体的人，才有可能会想要拯救世界。
“否则，她口中的拯救世界不过是换了种说法的统治罢了。
“那样的人只会是王者，而非救世主。”
第656章投降的异族
在说话的同时，罗曼也在观察着马恩的表情，不得不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似乎还真有点可靠，对面这个男子并没有对他的话语表现出任何态度。
赞同，抵触，反感，喜欢，什么都没有。
因此他也只能微微颔首说道：
“说完这些你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怀疑，神霄的行为是否是站在你们人类统治地位的对立面，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也没错，但我希望你理解个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人类统治地位这件事并不等于全体人类的利益，或者我就直说了，那就是人类统治地位这件事很可能不符合多数人的利益，即使联邦将两百亿的平民全都屠杀殆尽，只留下那些政客们活着都无所谓。
“它要的只是人类的统治地位，而神霄要的是所有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以及你这样的反抗者们的权力，所以即使她真的打破了人类的统治地位……
“那对你们和我们也都是好事，除非你有兴趣加入联邦政客帮他们压迫你们其他的那些同类，秘密暗杀掉任何你们看不过眼的家伙，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随意地纵容天使，地狱，公司这些组织们作恶，肆无忌惮地屠杀和献祭人类。
“如果你不打算加入联邦，也不觉得联邦政客的比普通人要高贵，那么我觉得帮助神霄对抗智人统治地位绝对是正确的事情。”
马恩面无表情，没有暴露自己的任何想法：
“嗯，你说得有道理，但这不意味着你这么说的原因就是这个，我觉得你坚持要帮助神霄的目的就是想要对抗基准线，想要摧毁智人统治地位。
“实在抱歉，但我很难相信你没有任何立场。”
罗曼笑了笑：
“那你就错了，你犯了个很致命的错误，我们早就对你们投降了，而且我们当初的王朝会覆灭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我们越来越有道德了。
“我们的崛起速度实在是过快了，因此最初我们的文化极其残忍和血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通过食用你们血肉得到的智慧，最终我们还是做出了更加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抛弃邪恶走向良知，这是智慧必然会导向的结果。
“我并不是在讨论道德的问题，智慧最终会导向良知，是因为我们最终察觉到良知是对我们自己也更好的选择，如果不是智人统治基准线的存在，也许在过几个千年，你们的种族将会和我们相互融合，成为伟大的人类帝国。
“我现在的同类也基本只使用死刑犯的血肉，因为虽然我们的王朝崩溃了，但我们对于文明和哲学的思考却流传了下来，我的同类不会掀起对你们的战争，因为我们很清楚这样是错误的。
“虽然很讽刺，但我们的确从最残暴邪恶的种族变成了比你们高尚的种族，短暂的智慧和贪婪的欲望会导致邪恶，永恒的智慧和对欲望的满足则会慢慢地让我们拥有真正的道德。”
听着这话的马恩依然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见此罗曼也坦诚地说道
“说实话，我在自己的同类中不算聪明的，因为这些年我几乎不怎么食用你们的血肉，因为死刑犯的数量实在有限，所以我比多数的同类要愚蠢。
“但是我依然足够聪明，足以意识到帮助神霄是对的，而我又过于愚蠢，蠢到就算意识到了自己将会死在这条道路上，也依然没有就此退缩。
“相反，我的其他同类都过于聪明了，而且他们也见过跟基准线开战以后会得到的结果，因此他们全都没有来参与这场不可能取胜的战斗。
“如果我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帮助神霄，那我根本不该来才对。
“因为跟随她是最不符合我利益的选择，神霄行者几乎注定失败，跟随她的我也几乎注定死去，既然我是那么在乎自身的利益……
“那为何我不隐藏在你们社会的高层，暗中控制着你们，享受着金钱和权力带来的各种乐趣，不承担任何危险地度过自己的后半辈子？”
他带着质问的眼神极其热诚，甚至让马恩都有些想要避开了。
但马恩还是坚定地跟他对视着：
“这么说的确有些道理……”
但他的话语中还有些犹豫。
罗曼神色严肃地说道：
“我刚刚提到了神霄在乎我们这些非人智慧生物的死活，那么你应该反过来思考这个问题，这意味着她也在乎你们这些智人的死活和权力，所以她绝对不会让我们或者其他种族威胁到你们人类。
“如果我们真的是邪恶的生物，将在未来威胁到你们的存活，会残暴或邪恶地对待你们的种族，那么神霄就会在这个未来变成现实前，将我们摧毁。
“我们根本不敢跟她为敌，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你起码要相信她吧。
“你不仅可以相信她的道德，你还可以相信她的力量。”
对神霄来说这甚至都不是能否惩罚犯错者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在其他种族犯下错误前就阻止他们，提前采取正确的错误阻止未来的到来。
听到这里的马恩也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其实最开始他根本没有在乎过这件事情，马恩不确定罗曼和他的同类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将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因为这都不重要。
他相信神霄。
正如罗曼说的，神霄可不只是位无可匹敌的善良能力者。
她还有着能洞察万物的双眼。
而他特地引导罗曼说出这些的目的，除了观察他的反应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要实现自己来此的目的，完成密盟仪式和取得逆心灵药。
“所以这就是你不会放弃的理由。”马恩陷入了沉思，“但就算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那么我也觉得跟着我们对你们来说更有可能取得胜利。”
罗曼耸了耸肩：
“这点我们有着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你全部的事，虽然你可能已经相信我了，但我同样也担心有些重要的事情会泄露出去。
“但只要你站在正义和神霄这边，我就不会是你的困扰。”
第657章神王的威胁
对马恩而言，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相不相信罗曼，说到底他来此的直接目的其实并不是在考虑要如何拯救神霄，这对他来说只是顺便的目的。
他最重要的目标还是逆心灵药，其次是神霄之血，最后才是神霄的事。
正如罗曼说的那样，马恩当然相信神霄，但这不代表着只要什么事情是神霄同意的他也会去照做，而且救出神霄虽然在这里算是很重要的事，但从始至终都远远算不上他优先度最高的目标，这对他来说只是顺便去做的事情。
因为比起神霄，他还有个更相信的人。
他自己。
在马恩这里，他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提升自己和异常控制局的力量。
因此对于逆心灵药马恩几乎是势在必得，即使罗曼说得是真的，让他保持接着战斗对于神霄来说是好事，马恩也更希望让他暂时停下来。
他更倾向于将命运抓在自己的手上，而且马恩也不觉得这是在阻挠神霄。
正如罗曼刚刚所说，只要自己站在正义和神霄这边，他就不会是自己的困扰，而马恩始终也觉得只要任何人站在正义和善良这方，神霄就不是他的敌人。
但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
根据马恩“对自己的了解”，只要神霄站在善良和正义这方，那么自己越强对于神霄来说也肯定是好事，因此他不打算按照罗曼的判断去行事。
“你说得完全没问题。”马恩微微颔首说道，“我也理解你的判断，不过我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暂时停下对联邦的反抗，而我这种坚持还有个原因。
“因为我这里有个神霄的预言，她曾经说过……
“密盟在阴影重建之际，雷霆将落入凡间。
“这是个系列预言，我已经实现了三个预言中的两个，现在只差这个迟迟没有实现的感觉，而我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你们依然还在外界。”
这是马恩最后用来说服罗曼的手段，既然他因为神霄拒绝了自己放弃抵抗的计划，那说服他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用神霄自己给出的预言。
听到这话的罗曼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犹豫了片刻以后，他才说道：
“如果你可以证明这点的话，我可以通过什么办法加入你们，但是……
“我依然不同意放弃抵抗，现在联邦找到你来游说我，就说明他们很希望我们就此放弃抵抗，我们会加入你们帮你实现预言，但我不会放弃抵抗。
“毕竟加入你们，并不意味着我们需要无条件服从你们的要求。”
说这话的时候，罗曼的神色无比坚定，看得出来他很清楚马恩想要让自己放弃接着抵抗联邦并暂时躲藏，而他也强烈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
对方的反应有些出乎马恩的预料，他本来以为罗曼会在看到神霄的预言后认同自己的做法并做出让步，但没想到他还是坚持这点。
也就是说，他有着某些不得不坚持这件事的理由。
看马恩好事还是想要试图说服他，罗曼接着神色严肃地说道：
“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说服我放弃抵抗，是因为联邦给了你什么难以拒绝的价码，还是因为你很坚信自己片面的判断，或者是单纯相信神霄的预言。
“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放弃北联邦的抵抗，甚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你现在有办法暗杀掉我，或者入侵我的心智，北联邦的其他成员依然有办法接着抵抗联邦，我的脑子里也没有他们的任何机密资料，这些我都可以给你证明。
“联邦就算击败了我，也没法战胜北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而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即使你现在拿出了个预言告诉我要放弃抵抗，我也不会放弃的。
“所以除非你是联邦的间谍，真正的目的是想杀了我，否则你接下来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的用，给出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法动摇我。
“跟你们签订个形式上的盟约，这就是我能做得极限了，而且这个过程你还要保证不影响我和北联邦的战斗，否则我连契约都不会跟你们签。
“即使这是神霄的预言，这也是我的底线。”
马恩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罗曼的抵触意识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且跟以前他遇到的救世联盟成员也完全不同，虽然说罗曼作为高阶能力者的确该有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么强的抗拒也是马恩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种让他感觉罗曼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他故意用质问地语气说道：
“我总觉得你的坚持似乎有什么原因，就好像是你真正在乎的并非神霄能不能被拯救，而是智人基准线的事情。”
罗曼也笑了笑：
“那你就这么想吧，我不会去解释什么，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马恩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是吗？但如果这就是你真实的动机，那我就要开始怀疑你的目的到底符不符合神霄和救世联盟的目的了，有必要的话，我可能会略过你直接和其他救世联盟成员讨论此事，除非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看到这幕的罗曼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接着稍微活动了下身体：
“你可能有些低估我了，而且我的背后还有自己的种族，在对我动手前你应该要考虑下是否得罪的起我的那些同胞们，他们可丝毫不弱……”
“是吗？”马恩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但当你跟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有办法决定我们要自回到现实的哪里，而且我也并不怕你的同胞们。”
但就在马恩说话的同时，他的双眼中也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同时身体表面也开始散发出炽热的高温，周围的空间似乎看起来也产生了扭曲。
罗曼并未在马恩的身上感觉到特别强的气势，这股力量给他的感觉充其量也就刚刚到了Ⅳ阶的顶点.
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马恩介绍的异常控制局能力，以及他说能够回到现实的任何地方的意思。
罗曼的背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
因为此刻坐在他身前的正是诸神之王。
“我明白了。”意识到眼前景象是怎么回事的罗曼终于退缩了，“好吧，我可以告诉我坚持的原因，我的确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同族的支持，但这些都不是我坚持的真正原因，我没有告诉你也是怕这件事泄露出去。
“我也得到了神霄的预言。”
第658章神意
这个回答让马恩微微皱了皱眉，这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虽然神霄的这个预言和她给自己的预言相互矛盾，可神霄被囚禁也是突发事件，她的预言会出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可要是……
神霄没有出错呢？
这个想法意味着很多东西，虽然看似相互矛盾的预言不应该出现，但其实神霄干涉未来的方式未必是让收到预言者去实现预言，虚假的预言同样可以创造出她所期待的未来，比如说要是她想让马恩和罗曼冲突就能这么做。
但这里面有个隐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