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璃话音刚落，陡然发出一声惊叫：“啊，吃货你敢烧我衣服。”
“切，连毛都没有的小屁孩，怪不得嫉妒姐姐的这幅好身材。主人可是最喜欢我这样的身材了，像你这种连毛都没有的小屁孩，主人才不会对你感兴趣呐。”紧接着，里面传来焱妃调侃地声音。
莫尘心中无语，看到身旁雪女怪异地神色，顺手从焱妃的酒架上取走了一瓶周国的清流酒，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以两人那无节操的性格，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让人无奈的话语，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尴尬。
周国的清流酒，出自姬翼从他这里获取的蒸馏技术而成，是天下一等一的美酒，也是这个时代唯一能入他口中的美酒。
时间如同白马间隙，两天的时间眨眼而逝。
吴军大营。
吴军主账外，孙伍子胥眺望着已经开始西垂的骄阳，面容带着几分着急地望向大帐。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的时间了，大王既没有下令攻城，也没有下令撤军。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大帐之中，谁也不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骄阳下，伍子胥如雪的白发闪烁着刺眼的光泽，他怔怔的注视着大帐，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急迫。虽然他迫不及待想要攻破郢都，为父兄报仇，但是他更加明白，有道祖的支持，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攻破郢都，更没有人敢于道祖为敌。
只是他不明白，一向睿智的吴王面对这种一目了然的局面，为什么还会迟疑。
不行，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天，一旦超过了三天的时限，没有人知道道祖会做出什么事。他不敢赌，也不愿意去赌。吴国是他复仇的唯一希望，他更不能看着吴国消失！
伍子胥面容肃穆，望着眼前几步外的主账，沉重地踏着脚步走了进去。
大帐之中。
吴王阖闾跪坐在主位，双手捧着天问剑，将之置于自己双膝之上。他双眸如同着魔般地注视着宝剑，抚摸着其上的纹路，眼中满是痴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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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老病死，凡人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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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啊。”阖闾一脸陶醉地抚摸着宝剑，感受到其中可怕的剑意，心神完全沉醉在剑道的世界。
虽然两日未曾外出，但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往他虽然也有修行，但不过刚刚踏足后天，尚没有领会修行的美妙。
直到他获得这把剑，才发现修行的美妙，自己往日的浅薄，以及所求之物的庸俗。美人虽好，但是比之剑道，差之远矣。权利虽然美妙，但是比之修为提升，也多有不足。
“臣伍子胥，拜见吴王。”就在阖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大帐外传来了伍子胥的声音。
“不见，不见。”阖闾沉醉于剑道之中，面色不耐地说道。
他现在完全沉浸在天问剑的剑道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伍子胥。他感觉自己只差那么一点，就能从中领悟出绝世剑道。现在莫说伍子胥，就是楚国大军打来，他都没有心思理会。
主账外，伍子胥听到阖闾不耐烦的话语，面容瞬间沉了下来。
“大人莫要让我们为难，大王不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守卫在大帐外的侍卫苦着脸望向伍子胥，无奈地说道。
对于伍子胥，他们心中非常敬佩，就是这个人带领吴国的军队，一步步打进了楚国郢都数十里外。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为吴王近卫，都知道吴王对伍子胥的看重。
面对这种非常有才能的王国重臣，他们谁也不傻，哪里敢给伍子胥脸色看。
伍子胥深吸了口气，一甩长袍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掀开帘布走了进去。
侍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刚刚踏足后天境界，哪里能够拦得住伍子胥这种先天高手。他们看到伍子胥闯进大帐，一个个面容苍白无血，高呼道：“大人您不能进去。”
伍子胥刚踏入大帐，就看到阖闾一脸陶醉的抚摸着，那把来自道祖所赠的天问剑。他心中念头急转，还不待阖闾开口，躬身拜道：“启禀大王，三天时间即将逝去。若是大王有意攻打郢都，还请将宝剑送还道祖。”
阖闾看到闯了进来的伍子胥，面容立刻沉了下来。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伍子胥劝他将宝剑送还。
他顿时怒发须张地站起身来，右手紧握着天问剑，其上剑芒吞吐三尺有余，撕裂空气发出摄人心神的嘶鸣，高声喝道：“这把剑是寡人的，谁也不能拿走。”
伍子胥望着剑气吞吐三尺有余的天问剑，双眸微眯闪烁着诧异的神色，以他先天境界的修为，能有这种剑气还能说得过去。可是阖闾才刚踏足后天境界，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剑气？
他心中虽然奇怪，面容却不见丝毫端倪，直视阖闾怒火冲天的双眸平淡地说道：“这把剑是道祖的。”
阖闾一愣，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右手紧握天问剑，其上青筋跳动，高呼道：“道祖有言，这把剑已经送与寡人，怎可言而无信。”
“大王既然收下道祖的礼物，为何还陈兵郢都。大王失信在先，如何能怨道祖言而无信。”伍子胥看到阖闾紧张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直视阖闾淡然说道。
阖闾眼中神光闪烁，直视着伍子胥的面容，忽然大笑道：“好你个伍员，寡人收兵就是，何须戏弄于孤。”
他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到底是一代雄主，冷静之后就明白了伍子胥的意思。他从头说到尾，为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劝自己收兵。
伍子胥面容含笑，也不辩解，笑道：“臣这点微末伎俩，自是不能瞒过大王的法眼。”
“你啊。”阖闾摇了摇头，笑道：“传寡人之令，暂且退兵三百里。”
“微臣遵命。”伍子胥笑着躬身退去，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自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有道是过犹不及，他对于其中的度，还是深有思量的。
一个时辰后，吴军不急不缓的开始后撤。
楚国的斥候远远地吊在吴军之后，相隔十数里目视着吴军一步步离开郢都范围，生怕他们不过是假意离开引诱楚军上当。
两天后，吴军一路撤离上百里的消息传回郢都，楚国郢都上下一片欢声笑语。楚王暗中松了口气，虽然有些惋惜道祖人情，就那么用掉了，却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阴阳家，东皇太一神庙。
神庙主殿之中，莫尘与月玲珑在大殿内的池水边下着围棋，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
莫尘双眸凝视棋盘，眉头微微皱起，半响才落下一枚白子。
月玲珑扫了一眼棋盘，白子大势尽去，随时都会被她的黑子吞噬。她瞥了心神不属的莫尘一眼，随手将棋子抛在了棋盘上，将好好地一盘棋彻底打乱，平淡地说道：“你心神不宁，这棋不下也罢。”
莫尘苦笑地摇了摇头，不甘地问道：“凤舞姐妹的情况，当真无药可医。”
“她们姐妹早年受到了残酷的调教，体内阴阳五行早已经被药物损坏，若非紫霄宫是世间少有的福地，她们早就已经身死。”月玲珑声音平淡，就好像说的不是两条人命，而是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一样。
她时至今日已经活了一个多甲子的时间，别说凤舞姐妹这种被专业调教的女奴，就是更加变态惨烈的事情，也见过许多。
对那些大贵族而言，这世间没有他们想不到的，也没有他们不会做的。这种事情，她见过太多，心中早已经生不起半点波澜。
莫尘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她们还有多久的时间。”
“即便有着紫霄宫这等福地温养，她们也最多还能再活二十年。”月玲珑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淡淡地回复道。
“二十年。”莫尘闻言，沉默许久，再也没有开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与凤舞姐妹已经同床共枕四十五年，对两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四十五年的时间，已经比之他进入轮回空间之前的岁月，更加长久。
在他心中，两人已经是自己的妻子家人，而不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女奴。
“世人皆道长生好，又有几人明白长生的痛苦。哈哈。”莫尘在那呆坐许久，蓦然眼中闪烁着泪芒地大笑道。
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神话传说中，神仙总是显得不近人情，淡漠无比。这并不是他们没有感情，而是他们不敢有，凡人生老病死寿命短暂，一旦有了感情，注定不过是一场痛苦的离别。
“凡人生老病死，正是天地循环。不成仙，不得长生，我们将来未必不是如此。”月玲珑双眸幽幽，好似两颗能够吸人魂魄的紫色水晶。
她怔怔地直视虚空，声音中多了几分感慨，几分惆怅。若有一日，琉璃她们先自己而去，自己又会是何种心情？
月玲珑话音落下，大殿中彻底的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当夜，莫尘就离开了神庙，带着蝴蝶小梦回到了紫霄宫。
悠悠二十载，他再也没有踏出过紫霄宫一步。这二十年来，月玲珑她们曾经先后来过紫霄宫数次，最长在紫霄宫住了半年的时间，最短住了不到半个月。
时光悠悠，公元前487年，时年已经八十有余的凤舞，因为一场风寒彻底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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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们姐妹今生无悔
紫霄宫，紫竹小筑。
紫竹小筑有房屋四间，使用的建筑材料就是当地的紫竹。其位于紫霄宫中央浮岛，其周边是一片幽静的紫竹林，紫竹如玉晶莹剔透，每逢清风拂过，便会发出宛若风铃般的声响。
淡紫色的卧室之中，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房间映照的分外明亮。
房间并无太多摆设，一张矮榻，一张矮案再无他物。
凤舞一袭淡红长裙，面容苍白如纸的躺在病床上，曾经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已经暗淡无神。凤鸾跪坐在凤舞左侧，小心的伺候着病倒的妹妹，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虽然她们时至今日，已经八十有余，但是因为紫霄宫与莫尘的真元温养，外加莫尘从主神那里兑换的丹药，看起来不过三十许的贵妇模样。
“公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凤舞侧首望向自己右边的莫尘，依旧白皙如玉的右手紧握着他的大手，双眸闪烁着恐惧，颤声道。
莫尘双眸微闭，脸上透着浓浓的哀伤，双手紧握着凤舞的玉手，久久没有言语。他能够感受到，凤舞的生命之火，就好像狂风暴雨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凤舞双眸猛的亮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怔怔地望着莫尘，笑道：“舞儿不过是一个凡人，注定是要经历生老病死。舞儿死后，姐姐可要好好照顾公子，他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走了之后，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姐姐答应你，只要还在一日，就会好好照顾公子。”凤鸾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滴落，紧握着凤舞的另一只手，哭泣道。
凤舞闻言，异样绯红的俏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她侧首望向莫尘，笑道：“舞儿死了以后，公子会记住舞儿吗？”
莫尘低垂着脑袋，双手紧握凤舞的玉手，将之置于自己嘴唇前，轻轻吻了一口，再也忍不住心中哀伤，两滴泪水从紧闭的双眸滑落，声音嘶哑地低鸣道：“会，一定会的。”
凤舞露出开心的神色，不过瞬间又黯淡了下来，叹息道：“舞儿更想公子忘了我，公子不是凡人，注定了要成仙作祖。若是一直记着舞儿，将来一定会不舒服的。”
“公子若是不舒服，舞儿走的就不自在，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东西放不下。”
凤舞说着，俏脸上的神光渐渐暗淡，露出一抹疲惫。她柔情满目地注视着莫尘，就好像要将他记在灵魂中，温柔笑道：“若有来生，舞儿还愿意与姐姐一起伺候公子。天变黑了吗？”
凤舞脸上带着哀伤，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神中的神光越发的暗淡了下来。她最后向莫尘微微一笑，就好像劝他忘记自己，之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呜呜，妹妹你怎么舍得丢下姐姐与公子。”凤鸾伏在凤舞的尸身上，脸上泪水横流，发出悲戚万分地哀鸣。
莫尘面容苦涩昂首向天，泪水止不住的哗哗流淌。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会有今日，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心中的悲伤却怎么都止不住。
在凤舞逝去的第二天，月玲珑就带着焱妃等人来到了紫霄宫。她们看望了已经逝去的凤舞之后，就在紫霄宫中住了下来。
半个月后，凤鸾因为妹妹去世，大悲之下一病不起。
两天后，她只留下一句，我们姐妹今生无悔，若有来生还愿陪伴君之身畔，随后含笑而去。
临终前，她就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之后三天，莫尘一直端坐在紫霄宫的山门处，不言不动不食。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紫霄宫周围的云霞，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艳。将莫尘的身影，映照的更加孤寂。
紫霄宫广场后的大殿前，焱妃与月琉璃坐在台阶上，一脸担忧地注视着在山门前静坐的莫尘。他一身白衣，在残阳中被染成血一样的颜色，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主人好可怜。凤舞她们走了，主人现在肯定很伤心。”焱妃一袭淡紫的长裙，腰间用描金的黑色腰围束缚，将火爆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她右手托着香腮，怔怔地望着莫尘，怜惜地说道。
月琉璃一袭月白长裙，温文尔雅地坐在焱妃身旁，点了点小脑袋，伤感地说道：“要不我们去问问姐姐，看她有没有办法能让莫大哥开心一下。莫大哥已经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吃过一点东西了，虽然他修为高深，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焱妃明眸一亮，开心地笑道：“师傅学究天人，一定能让主人开心起来的。变态快走，我们去找师父。”
焱妃说着，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向后方的宅院跑去。月琉璃看到她这般神态，摇了摇头莲步款款地紧随其后。她脚步虽慢，但是速度极快，每一步迈出都在原地留下一道久久没有消散的残影。
不过十数息的时间，两人就先后来到了一方三进三出的巨大宅院。宅院的整体风格，就好似南方园林，其中小桥流水，假山奇石不可胜数。
焱妃刚踏进大门，就看到雪女一袭淡蓝长裙，缓缓向宅院中走去。
雪女看到两人疾驰而来，洁净如玉的俏脸轻轻皱起，柔声道：“你们怎么如此冒失。”
“姐姐。”焱妃看到雪女，显得有些害怕，低垂着脑袋应了一声。
随后她不解地看向雪女，皱着小脸抱怨道：“这两天你去哪里了，主人现在这么伤心，你也不想办法安慰他一下。”
雪女闻言，给了她一双美丽的白眼。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难道他伤心我就一定要去安慰他不成？
雪女心中无力吐槽，淡淡地说道：“出去办了点事情，你们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我们要去找师傅，看她能不能想到办法，让主人开心一点。主人都已经在山门前静坐了三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结。”焱妃说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已经年过花甲的焱妃心中其实明白，心伤是最难医治的东西。虽然明白，但是她始终不忍心看着莫尘在那里黯然哀伤。
雪女闻言，眉头轻皱，柔声道：“他还在那里坐着？”
自己两天前离开的时候，莫尘就已经坐在山门前，难道这三天他就始终未曾动弹。雪女心中想着，忽然升起几分怜惜。这个混蛋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对凤舞姐妹却是真感情。
只是可惜了，凤舞姐妹无法修行，否则到时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