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
叶舟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既激动又疑惑。
激动的是马上就有钱了，疑惑的是大晚上通知发钱，这阵势也没见过啊。
停顿了片刻，他客套着说道：
“辛苦旭哥了，这大晚上还麻烦你们通知......”
“没事，刚开完会，这会儿我们正准备去下发任务。我跟你说一下后续的安排哈，明天是周六，我们就不安排你过来签约了，等周一的时候你再过来，到时候会有专人跟你沟通方案，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联系我们安排第三方律师咨询。”
“切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有关应龙EDA的任何消息，这目前在公司内部已经设置成绝密信息了。”
“另外，这个电话之后，还会不断有别人给你打电话，辛苦你接一下，今天就熬熬夜吧----可能要通宵。”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华记公司的工作风格。
虽然外界传的华记就像个血汗工厂似的，但不可否认，当他以客户的视角来看待这种风格的时候，心里其实是爽的不行的。
谁能拒来?自!小?,说?群：9,8？0.2/0'[email protected]。6呆？呆绝一个当天看产品，当天就追着你要把钱付给你的公司呢？
谁能拒来?自!小?,说?群：9,8？0.2/0'[email protected]。6呆？呆绝一个免费提供第三方律师咨询的公司呢？
华记在客户服务这一块，确实是做到极致了。
而那种所谓的狼性文化，恐怕也是在刺刀见血的竞争之下迫不得已的策略。
这种策略，在应龙EDA面世、乃至后续的亚纳米级别晶圆制造工艺面世之后，应该是会逐渐消亡的。
至于其中的原因，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
攻守易势，寇可往，吾亦可往。
挂断了电话之后，叶舟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的电话里忘记了问具体的预付款金额，不过连陆旭都说出了“数额比较大”这样的话，那说明肯定是小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里冲了一杯咖啡，看着摆在一边的空杯子，又手贱地用勺子去敲了一下杯柄的位置，不出所料，原本坚固的马克杯碎成了渣渣。
正当他唉声叹气地收拾碎片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您好？”
“您好，叶舟同学是吧？我这里是深城国资委的.......”
打来电话的人身份高得让叶舟吓了一跳，对方说了一大堆鼓励的话，最后再次强调了一次保密原则，叶舟连声保证之后，对方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打来电话的是叶舟母校的校长，他以朋友的身份跟叶舟卡点聊了十分钟，约他到学校里见面相谈，据说主要目的是负责保证叶舟的心理健康。
最后，仍然是以保密的叮嘱结束了电话，挂断不到5分钟，电话接着响起。
......
在这一个晚上，叶舟总共接了不下二十通电话，全部都来自于相关部门的高层，应龙EDA引发的轰动效应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但与之相对的，这种轰动被严格地用特色的制度约束在有限范围之内，每一个打来电话的部门都是出于他们各自的职责，而非收到泄漏的消息来拉拢叶舟。
所以同样的保密规则，叶舟也听了二十几次。
一直到早上六点多，在最后一个电话的发起人告诉他“我是最后一个人，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之后，叶舟才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的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关于晶圆制造工艺的事情。
不可能再像应龙EDA这样公开了。
一方面，光是一个EDA，引发的关注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再公开晶圆制造工艺这样的大杀器的话，很难说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另一方面，当初之所以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公开应龙EDA，其中重要的理由就是要获取到直接的收益，现在目标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去人心不足。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叶舟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他的脑子里还不时闪烁着模拟器里的那几个大字。
【星辰永在，人族永昌】：
第十三章 工资收入......1.5亿
：
叶舟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他还以为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吓得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好在最后发现所有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于一个人。
朱景坤，他的大学室友，也是他大学期间处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他打着哈欠把电话拨了回去，刚一接通，朱景坤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炸了起来。
“卧槽，叶舟，你他么死了啊？我给你打多少电话了？说好今天聚的，你要不想来就直说，他么的我们在KTV等你一下午了，再不来晚饭你也别吃了！”
叶舟愣了一愣，他猛然想起来，之前确实跟几个室友说好了今天出去聚一聚，庆祝他找到理想工作来着。
不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对他的冲击太大，一下子把聚会这事儿忘了。
叶舟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
“昨天公司那边有点事情，搞了个通宵，今天睡过头了......你们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你他么现在才穿衣服，你才是真的狗啊，就你这样的以后千万别找我们东北娘们，要不然一天揍你八回，你那小身板够呛扛得住......”
叶舟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穿衣服，朱景坤还在那头骂骂咧咧地数落他，可他完全不以为意。
这个东北爷们的脾气就是这样，急躁易怒，但待人极诚，在学校的时候，叶舟受过他不少照顾，甚至当时叶舟找工作不顺利的时候，他还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找关系，想着要把叶舟安排到哪个企业去先干着，免得没有工资吃不上饭。
“行了行了，我真是有事儿忙忘了，5分钟，我马上出发还不行吗？”
“刚入职公司能有啥事儿啊？叶舟，你别吹牛逼了，抓紧过来，别在那磨叽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叶舟听出那是宿舍老二的声音。
“卞总啊，你个富二代不知道社畜的苦啊，昨天晚上真打工了。行了，我马上到，发个定位过来等我吧。”
话音刚落，叶舟光速挂断了电话，他跟这个卞伦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多好，主要是不喜欢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但人家也从来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平时相处也就是突出一个相敬如宾而已。
下了楼之后，叶舟正打算打车，一直等待的司机看到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叶先生，要出门吗？需要用车吗？”
叶舟点了点头。
“是要出门，不过跟工作没关系，就不用你的车了哈，我自己打个车过去。”
“那不行的，我也是服从公司安排，必须24小时保证你可以随时坐车去公司，还是坐我的车吧。”
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
“如果是跟朋友聚会觉得这个车不合适的话，您可以打个车过去，给我发个定位，我到附近等您。”
华记的礼宾司机都在客工部接受过严格的培训，不仅专业过硬，为人处世更是圆滑的不行，他一眼就看出了叶舟的担忧，贴心地给他提出了解决方案。
不过对方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叶舟也不好表现得过于拒来?自!小?,说?群：9,8？0.2/0'[email protected]。6呆？呆人千里，最后他还是坐上了埃尔法，往KTV的方向赶去。
到了地方，朱景坤带着卞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看到叶舟从埃尔法上下来，朱景坤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卧槽，叶舟，你至于吗？打车还打个埃尔法啊？拿了一万五的工资就飘了？你可别给我整久贫乍富那一出啊！”
“哪有啊！这是公司的车，我就蹭着坐坐而已，走吧走吧，进去再说。”
一旁的卞伦点了点头，视线在埃尔法上扫过一圈，开口说道：
“高配版的，你们公司福利还行啊，搞得我都有点想去干一干了。”
叶舟微微一笑，回答道：
“车我也不懂，不过你还是别说这话了，就这点工资你多跑两趟收点租就赚回来了。”
“害，人总得有点盼头，我就觉得你这工作挺好的，建设全连接的世界嘛。就是工资确实低了点，你应该再找找的......”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包间走去，一走进门，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卧槽叶舟，你排场够大的啊！三请四请的！自己喝吧！”
“抓紧抓紧，再晚点该去吃饭了！”
“来来来，先把这杯干了！”
叶舟笑着接过酒杯，包间里的几个人要么是室友，要么就是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开起玩笑来没什么顾忌，倒也没有人真的把他来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大家唱歌的唱歌，摇色子的摇色子，叶舟自己宿舍的三个人坐在一块儿聊着天，朱景坤问道：
“你这工资一万五，在深城应该算不错了，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能怎么打算，先干着呗，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就往上升一升，没机会的话就到处跳一跳。”
一旁听着的卞伦点了点头，插嘴道：
“确实可以考虑跳一跳，不是我说啊，一万五的工资听着挺高，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想想，深城的房价都多少了，就这点钱你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套房啊？”
“买房的事情急不来吧......我其实也没打算在深城买房，太贵了买不起。”
叶舟矜持地说道。
“不买不行的，深城毕竟是未来的超一线城市，潜力无穷。要我说，你干脆干两年攒点钱直接就先上车吧，哪怕买个郊区的，都比你把钱留在手里强。你那工资要是不够，到时候我再借你点.....”
“你可快拉倒吧！”
朱景坤赶紧打断了卞伦的话。
他心里清楚卞伦这人的性格，心思倒也不坏，就是爱吹牛逼，一旦让他开了这个头，后面所有人就只能被带到他的节奏里去附和了。
“我拉倒什么啊！我这不是给他提建议吗？你看，叶舟是小城市出来的，眼界上毕竟还是差了点，这是事实，有时候就是得听听别人的建议，要不然难道一辈子都拿那点工资吗？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那也不是现在就聊啊！人刚拿到录用，开开心心的，非聊这些干嘛，这不是给他压力吗？”
“那没压力能行吗？我倒是没有压力，但问题是他也没我那样的冤种老爹啊。叶舟，我是真心给你考虑的，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没事没事！怎么会介意！”
叶舟笑了一笑，他压根就不想搭理卞伦，这兄弟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但这种场合说出来，就突出一个扫兴。
这个话题一开了头，一时之间也收不住，卞伦还在说着他就算不靠工资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有十几万的事情，叶舟不想再听，借口去卫生间，打算先出门把单买了。
手机里没什么钱，于是他便只揣了钱包。
他离开之后，朱景坤瞪了卞伦一眼，开口说道：
“你他么啥时候能学会看眉眼高低啊？今天这局你是主角吗？在那叭叭个没完的。”
“我不也是为叶舟好吗？”
卞伦不服气地说道。
“是，你是为他好，我看得出来，问题是这场合你说这些就是不对......”
两人还在纠结这刚才聊天的事情，叶舟留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朱景坤以为是有人打电话，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
可刚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他便突然愣住了。
“啥东西啊？”
卞伦发现他的异常，也凑过来看向屏幕。
朱景坤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叶舟的手机密码，直接输入解锁。
他之前借过叶舟的手机考网课，密码还记得，虽然没有经过对方的同意看手机有点不太礼貌，但他实在是对那条短信的内容太好奇了。
就看看那条短信，别的什么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