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认识那两人？”
雪泪寒小心翼翼地问道，实在是那两个家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想他堂堂东皇天天帝，活了百万年的绝世大能，竟是在那两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两个？算是认识吧，不过他们未必知道我。”姜玄说道。
在十二万年之前，九重天阙曾发生了一次大战，那是两个强者，一架打了九年，战场辗转九百亿里方圆，杀的惊天动地，甚至很多自诩九重天阙高手的生灵，在靠近十万里之时，都会被这两人战斗的余波抹杀。
在雪泪寒的记忆中，那就是两个疯子，他们打了九年，最终不分胜负，但却不知道有几万亿的人畜死在他们的战斗余波之下，最后甚至还美其名曰，那是天意。
要不是打不过那两人，雪泪寒肯定早就和他们拼命了，只是事与愿违，那两人的修为超越了古今，也超越了他的认知，强的不可思议，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生灵。
至于在姜玄记忆中，那就涉及到另一个惊心动魄、辉煌璀璨的故事了，那两个对决的人，也正是那个故事中的两个角色，一个名为君莫邪，一个号称九幽第一少。
一个邪气凛然，一个狂傲绝伦，但这两人的实力也的确强大，超脱了一方大千世界，即便是现在的姜玄，也暂时不是对手。
“认识？！”雪泪寒一惊，他本来只是想问问看，没想到姜玄竟然真的认识，只是听姜玄的话，貌似这是单方面的认识。
“他联系你那么多次，就没告诉你他叫什么？”姜玄反问。
“我哪敢问？”雪泪寒苦笑，那两个家伙，不管是谁，都能轻易把他捏死，他素来是照着他们的指示做事，哪敢细问？
“也是。”姜玄又喝了一杯酒，这的确像是君莫邪的作风，这家伙放浪不羁，做事也是随心所欲，他要是不想和雪泪寒说，就算雪泪寒问了，估计也是白问。
“你说，他现在有没有在偷听？”
姜玄突然道，这话反倒是让雪泪寒心中一紧，这事不无可能，那家伙不论身在何处，都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像是十万年前，他来到九重天大陆，发现这里却是人人利欲熏心，个个争强斗狠，还算计他，但君莫邪的声音却突然在他心中出现，并且对他说道：人心可诛，该杀则杀。
于是乎雪泪寒一怒之下，直接折叠了九重天，准备覆灭这个世界，但君莫邪又给他补了一句“人心可教，能化就化”，直接让雪泪寒愣住。
但那时候为时已晚，九重天大陆都被他毁了近半了，雪泪寒也只能照着九重宝塔的模样重塑，但原本的空间已经极其不稳，才重塑成功，就又塌了，最后稳定下来的时候，就成了而今的模样，说是九重天，但其实只有上中下三天。
除此之外，就连九劫剑，也遁入了重塑之后的九重天大陆，这时雪泪寒才明白，君莫邪将九劫剑留给他的原因，就是让他佩戴两万年，将剑灵培养出来！
他，堂堂天帝，在那君莫邪眼中，就是个工具人！
但他不敢怒更不敢言，因为他知道任何时候，君莫邪都可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像现在，他和姜玄在这里聊天，对方也未必不知晓。
也正是因此，他才更难受，被当作工具人还不够，还得被监视，甚至还得帮忙看着他们选出来的有缘人楚阳，这感觉，在遇到君莫邪两人前，他还从未体会过。
第120章 顾独行的剑
“唉……”雪泪寒生无可恋，他在九重天阙好歹也是一方天帝，但竟然要过这种日子，实在是……
“姜兄，域外天魔那边，你怎么看？”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相比起被监视，他更担心的还是域外天魔。
而且，姜玄也算是域外之人，即便对他们没有敌意，但姜玄对域外天魔的态度，他也并不清楚，自然要询问。
“域外天魔？”姜玄思衬片刻，他记得这个世界的域外天魔挺别致的，尤其是在名字方面。
“若是全面开战了，我可以出手帮你们。”姜玄道，对于这个世界的域外天魔，他也早就想杀了，到时候如果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好，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多了一位强大的帮手。”雪泪寒笑道，他从未小觑域外天魔，尤其是君莫邪他们还曾留言，他们这一方世界本是没有希望抵御域外天魔的，九劫剑主，只是一个希望，如果楚阳能在万年之内超越他，那还有点救。
但除此之外，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哪怕楚阳失败了，他们也要拼一把，能多一个顶尖战力，那也是好的。
“你来这里，就是想和我聊这些？”姜玄问道，雪泪寒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吧？
“差不多，本是想确定你的身份，然后视情况告知你那些事情，但没想到你全都知晓。”雪泪寒哭笑不得，他也没料到这一点，此前本来是因为察觉到君莫邪留下的力量震荡，时空发生错乱，他才来到九重天大陆。
但来到这里之后，却发现姜玄已经进入了天兵阁，这才临时决定试探姜玄的身份，但谁能想到，姜玄竟然什么都知道，连那两个疯子的事情也知晓，这就让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嗯……行吧，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姜玄神色古怪，这年头天帝都那么闲的吗？
但他也懒得多想，和雪泪寒，他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他们现在也不熟。
更何况，以他们两人的境界，距离本来就不算什么，如果想交流，哪怕一个在九重天大陆，一个在九重天阙，也依旧能联系。
“……好。”雪泪寒无言，反正这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且还拉到一个盟友，总算是不虚此行。
……
天兵阁，姜玄回来的时候，莫天机与楚阳也已经聊完了，而今天兵阁内，九劫已经聚集了七人，但他们对自己的命运还尽数未知。
而且，他们现在心不齐，连九劫的雏形也算不上，想要真正成为情动天地九劫，还差得远。
当然，有姜玄指点，哪怕只是几句提点，他们的实力必然会远胜原轨迹中的他们，届时他们能走到哪一步，还能否培养出原轨迹中那等兄弟情，姜玄也是挺期待的。
次日，莫天机领着莫轻舞离开，他们来到下三天已经很久，而且莫轻舞三阴脉被毁，怎么也要回到家族，不可能继续停留在下三天。
楚阳虽然舍不得，但他也知道，自己而今势单力薄，姜玄更不可能为他出手，早已言明，就算他们全死在姜玄面前，姜玄也不会出手救他们，只会给他们收尸。
所以，他们虽然有大能者指点，但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而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护不住莫轻舞，更别说下三天即将大乱，让她回到中三天，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在莫轻舞走后，天兵阁内的氛围也有些许变化，那个每日坐在门前为他们呐喊助威的小姑娘回到了中三天，他们也感觉少了几分活力。
当然，他们很快也调整过来，每日继续刻苦修炼，白天练完晚上练，晚上练完躲在被窝里练，兄弟几个一个个都傲得很，个个都不服输……
时光飞逝，楚阳几人感情越发深厚，天兵阁几次出动，亦是在下三天扬起威名。
尤其是在修为上，几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白天练完晚上练，增长也极为迅速。
当然，在姜玄看来，他们的修行方式太过粗糙，单纯地打破身体极限，虽说能快速提升实力，但也只是低境界之时，若是境界高了，消耗还远远没有恢复快，这种方式效率会非常低。
不过他也没有去帮他们改善的义务，指点他们就算是不错了，至于其他的，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君莫邪的棋子。
星空之下，一道修长身影盘坐，顾独行黑衣飘飘，身形如同一柄若隐若现的神剑，虽然孤独冷峭，虽然寂寞超然，但此刻，却凭空增加了一种锐利锋芒。
下一霎那，顾独行睁开了眼，他的眼睛，他全身每一处都有着喷薄欲出的剑气，就仿佛整个人都是一柄绝世之剑！
此刻，顾独行的一颗剑心完全通明了，一切的渴望，一切的寄托，都在剑上，自己的身体、生命乃至未来渴望都寄托在剑上，剑，便是他的依仗，可为他开辟出通往至强的道路。
“独行他，变了！”楚阳一行站在远处，看得分明，此刻的顾独行，气机太过凛冽，仿佛绝世锋芒抵在咽喉，让人不禁发寒。
“现在的他，是最纯粹的剑客，是我这几万年以来，在九重天见到的最纯粹剑修！”剑灵也不禁感慨，顾独行那一颗剑心，已经完全蜕变了。
而今的他，在达到剑帝之前，不会有丝毫桎梏，每一个境界，都能完美掌控。
“三月时间，总算悟出第一式了吗？”
姜玄看着那道孤冷的身影道，这三个月，他每日都去挑战剑术高手，从武宗到武尊，这铁云城内的剑术高手他都打了个遍，几乎每天都是拖着伤体回来的。
但效果也是显著的，在这三个月比剑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
此刻的顾独行，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剑修，整个人如一柄绝世神剑，可以破开一切迷惘，一切虚无。
片刻之后，夜空下的浩瀚剑气散去，那道孤冷身影眸若璨星，心中喜悦难以控制，于剑客而言，最高兴的时刻，便是走上剑之大道之时。
但他很快平复心情，来到姜玄身前，躬身道：“前辈，独行已悟得剑心。”
姜玄反问：“哦？那你的剑，是什么？”
这是姜玄最开始问顾独行的问题，但他那时未曾答出，因为当时的他离找到自身之剑还差太多，但而今却已是不同。
顾独行挺起胸膛，如一柄宝剑，目光灼灼，对姜玄说道：“我之剑，我称之为‘多情剑客无情剑’！”
姜玄笑看着他，只见顾独行继续道：“剑是无情的，是杀器，但，剑也是骄傲的，古往今来，剑为剑中君子，然君子虽温煦有礼，却也是孤傲的。”
“但我是人，我不是剑！我有感情，我有兄弟，我有爱人，所以我是多情的。我将剑与人分开，剑是剑，我是我，以人御剑，这就是我的剑！”
姜玄缓缓点头，顾独行的剑，是有情之剑，这也是姜玄希望看到的，剑虽无情，但人有情，这样的剑，才是真正可怕的。
“今日之后，你可为我门下记名弟子。”姜玄淡然说道，至于真传，肯定不是现在，怎么说也要等他超脱九重天大陆再说。
不过，顾独行闻言，已是喜不自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顾独行，拜见师尊！！”
随后，顾独行重重地叩头。
另一边，纪墨他们同样羡慕不已，这几月时间，他们也得到了姜玄的指点，在武道上飞速提升，但与能拜姜玄为师的顾独行比起来，他们这也算不得什么。
现在唯一一个还有拜师希望的，就是董无伤，毕竟他们已经知晓，刀道乃是姜玄主修的大道之一，此前也给了董无伤一式刀法，如果董无伤能够悟透，或许也能拜在姜玄门下。
“起来吧。”姜玄挥手，一道无形意志将顾独行扶起，“入我门下，没有过多限制，唯有一点，不得背叛师门，否则，为师会亲自清理门户。”
顾独行躬身回道：“弟子谨记！”
姜玄点了点头，随后道：“而今你为我门下记名弟子，待到未来，你能超脱九重天大陆之时，可为我亲传弟子。”
顾独行与远处一行人听得一愣，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超脱九重天大陆，这才仅仅可以成为姜玄亲传弟子。
唯有楚阳觉得理所应当，他多少知道些姜玄的实力，能轻易将九重天碾碎的无上强者，顾独行能拜师这样的存在已经是侥天地之幸，至于亲传，只要一直攀登修行路，总有达到的时候。
顾独行心潮澎湃，眼中闪过滔滔剑气，正色道：“弟子定然不负师尊期望！”
姜玄淡笑，一指点出，一点灵光没入顾独行眉心，其中包含着几道记忆。
许久之后，顾独行眼中泛着不可思议之色，那种剑法，怎可能存在于世间，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太过超凡！
“《裂天剑法》全篇，虽未曾走完剑道，但却很适合指引剑修，你未来也可在这剑法的基础上，再开创其他剑式，切记剑法是剑法，剑道是剑道，这一篇剑法，是他人的道，你不可迷失其中。”
顾独行仔细听着，而今《裂天剑法》全篇已经在他脑海中，每一剑都超越了他现在的认知，而今的他，仅仅是学会了第一剑罢了。
第121章 惊喜连连
“弟子定当谨记师尊教诲！”顾独行跪倒在地，这一篇《裂天剑法》，让他看到了真正的剑之大道，也让他看到了救出他心爱之人的希望。
“起来吧。”姜玄挥手，一道无形气劲将之扶起，同时他也看向其他人，尤其是在董无伤和楚阳二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你们也各自努力。”
他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同时在屋前布置了一道时空结界，哪怕只是他随手为之，但在这九重天大陆，也无人可以强行打破。
在这之后，他便沉下心神，进入混沌空间。当他进入混沌空间的时候，也有一个姜玄在。
“哟，羊仙帝，好久不见啊。”
傲世姜玄笑着打招呼，这一次在混沌空间的，竟然是许久未曾出现的帝霸姜玄。
帝霸姜玄听到他的身影，很想飞上去给他一蹄子，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怎么，现在如何？”傲世姜玄问道，同时将手搭在了帝霸姜玄身上，很快，一段记忆直接融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去，你可以啊！”
下一刻，傲世姜玄突然一惊，帝霸姜玄似有所料，鄙夷地道：“不就是一个字吗，何必大惊小怪？”
那语气，就仿佛在说：你还真是个乡巴佬，一个字而已，值得这么惊讶？
傲世姜玄嘴角抽搐，这只羊还真是装上了，一个字而已？好吧，的确是一个字，但那却是九大天书之一，《体书》中的“阳”字秘！
《体书》乃是帝霸世界至高秘术之一，乃是天道自行衍化而成的无上法，其中包括“清”、“浊”、“刚”、“柔”、“阴”、“阳”六字，每一字包含两种仙体，代表着世间某种力量的极致。
而帝霸姜玄现在得到的，正是“阳”字秘，其中有着昼天体以及太阳体两种至阳体质的修炼之法，一旦修炼成功，那将大幅提升他们的实力。
所以，当听到帝霸姜玄那鄙夷的语气之后，傲世姜玄才会满心无奈，这是装到自己人面前来了，还真是够可以的。
但傲世姜玄也无奈，毕竟刚得了“阳”字秘，怎么也要给帝霸姜玄一点面子，这次就让他好好装一波了，毕竟当羊的日子，也挺苦的。
帝霸姜玄装了片刻之后，也没了兴致，转而与傲世姜玄讨论起“阳”字秘来。
也就在他们讨论之时，又一道身影走来，不过却不是新人，而是一个他们很熟悉的老人。
“大佬，你出关了？”
来人很熟悉，正是武极姜玄，已经闭关很久，按照时间流速比例推算，他已经闭关超过十年时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见到。
“嗯，突破了，自然就出关了。”
武极姜玄笑道，很自然，没有丝毫骄傲，在他看来，达到这一步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此前积累已经足够多，又有各个世界的诸多强大法门，若是还不能达到这个层次，那才是奇怪。
“突破了？！”
傲世姜玄惊喜道，他们可是记得，武极姜玄此前闭关就是为了突破天尊，而今出关，那只有一个可能，他真的达到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