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桌，叶星驰还在喝蛋花汤，韩玲玉的脸上浮现出担忧：“边十三没为难你吧？”
庄默摇头：“没有。”
庄默不解释，两人也不过多追问，饭搭子的关系就是点到为止。
晚上，庄默刚洗完澡准备躺一会儿，边十三发来消息：“十一点，训练场见。”
……这人还怪贴心的，知道挑个没人的时间。
哎，这事儿怪他自己，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没戴个口罩，让人给认出来了。主要是当时也没想到会有变异钻地鼠这一出，还整的满城风雨的。
离十一点还早，庄默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身体周围运转的能量。
能量无色无形，在人体周围涌动、旋转，庄默按照黄林教的吐纳方式调整呼吸，全身肌肉放松，两脚分开与肩同宽，手心朝上置于身体两侧。舌头顶住上颚，摒除杂念，凝神，吐浊纳清。
周围能量运转的速度愈发加快，自毛孔钻入体内，在全身流转，最后汇集在心脉。
两个半小时过去，庄默才坐起来。
这几天能量吸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他心脉处的异能乒乓球大小没变，但他能感觉到凝实了不少。
他控制A3纸迅速折成两边有褶的长方形，然后植物纤维缠绕搓成纸绳，纸口罩完成。
把口罩放到一边，庄默看向立在桌子上的虎子。
“虎子，爸要去战斗了，这次的战斗异常危险，我将面对的是从废墟A区来的金系高等天赋边十三，传闻他是这届新生的最强者。”
“待会爸上去过几招就认输，你别嫌爸丢人，你也知道，你爸从小能考第二从来不考第一。”
交代了虎子看好家之后，庄默戴上口罩，背起装有A3纸的包，拎着圆锯片，应约到了训练场，此时训练场漆黑一片，庄默朝着唯一的一点亮光走去。
边十三已经在等着了，脚下还立着个火把。
“你来了。”边十三手中的长约十五厘米的刀片在黑夜中折射出冰冷的光。
庄默圆锯片横于指尖，飞速自转，快得转出了残影。
“点到为止，”庄默说，“受伤了不好跟老师交代。”
边十三点头：“好。”
此时月明星稀，训练场寂静无人，只有阵阵微风与他们相伴。
边十三立直身体，淡漠的脸上凝起郑重，手指松动，刀片迅速朝着庄默飞去！
庄默眉头一紧，纸圆锯片已经飞出！
“锵！”
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这一刻，风停，月隐。
边十三瞪大了眼睛！
他的刀片，居然被那张看起来很奇怪的纸，斩断了？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愈加虚弱：“我输了。”
武器都叫人给折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庄默也一脸懵逼，他本来也不觉得边十三的刀片切割力能比得上他的圆锯片，不过他是打算比划几下就假装异能耗尽然后认输的。
谁知道对方的武器这么不堪一击。
不过边十三的确很强，火系的张子飞现在的水平只能控制火球离开自己一米三四左右的距离，边十三的刀片分明离他两米左右了。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边十三收回刀片，倚着树，一刀划到了手臂上。
“哎哎哎，你干嘛呢？”庄默喊道，“兄弟，输了就输了，没必要伤害自己啊！”
说话的功夫，边十三已经往胳膊上划第三刀了，刀刀见血，胳膊上已经满是鲜血。
“哎，招惹到疯子是我的不对。”
庄默走向割自己割得认真的边十三，尝试劝阻：“你这属于自残，学院问起来你可不能把我供出来啊，这跟我没关系。”
边十三的动作果然停顿了一下，庄默趁机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刀片。
边十三的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没办法理解边十三的这种行为，觉得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但从种花家来的庄默知道，能做出这种自残行为的人通常心地柔软善良。
非自杀性自残通常是因为情绪管理困难，没办法用健康的方式应对压力和痛苦。
伤害自己会让这类人有种获得解脱的感觉。
为什么说他们善良呢？因为他们痛苦的时候想到的是伤害自己，而不是伤害别人。
这个边十三他很看好，现在可拉拢之，庄默的原则本来就是跟一切人不结仇，能搞好关系的尽量搞好关系。
独狼？独狼是那么好当的吗？那都得开局就无敌才能独得起来的。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战力体系中，就算是练到了S级也干不过八级异种，干高阶异种那都得团队作战的。
就算不扯那么远，按照学院的规定，一个月以后的新生历练也需要结队。
边十三试图夺回刀片，庄默往后一闪，说道：“你输给我跟实力没关系，是因为你的武器太弱。”
边十三的注意力被转移，脸上的痛苦被迷茫代替。
“可是，金系的人都用刀片。”他喃喃着。
庄默叹了口气，水系火系都能从自然界中提取元素，凝结成火龙、水箭等武器，但是金系不能凭空凝结刀片。也不是不能，主要是临时从土里提取出来的铁元素等凝出来的铁片通常不够锋利。
所以在学院里看到那种腰间别着刀片的基本都是金系。
这一点跟他很像，他也不会凭空造纸。
不一样的是他来自文明繁荣的种花家，具备常用的物理知识，边十三他们在联邦政府的庇佑下勉强认字而已。
这就像是前世某些地区守着肥沃的土地，但没有任何种地的知识，种子扔到地里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施肥不除草，收成全靠老天。
他的纸圆锯片能把边十三的刀片切断，其实就是占了高转速的便宜。
他懒得跟边十三解释太多，直接把纸圆锯片扔给他：“你把你的刀做成这个形状，战斗力能大幅提升。”
边十三打量着手里奇怪形状的圆盘，十分怀疑：“圆的？”没有任何一把刀是圆的。
庄默点头：“圆的。”
庄默笃定的语气和高人风范打动了边十三，他决定尝试一下。不过以他现在的水平还不能自由控制刀片的形状，这需要花积分发布任务。
庄默表示理解，毕竟金属不像植物纤维这么好控制，又好切断又好延伸的。
“等我做好武器，我们再一战。”边十三说。
庄默：“你用我教你的武器跟我打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边十三的眼睛里露出迷茫。
庄默再接再厉：“等你打好武器，好用的话你还得付我积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边十三想了一下，点头：“你说的对，多少积分？”
“一口价，300。”
“295行吗？”
“成交！”
庄默对边十三的反应很满意，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看到别人一些奇怪的反应能让人产生莫名的满足感，比如庄默看到砍价只砍五积分的边十三。
“十三，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朋友……吗？”
第18章 破洞袜子掉底鞋
糊弄完边十三后，回到宿舍的庄默突然感觉脚底一凉，低头一看，鞋体在脚背上，鞋底在门口。
入学的时候学院给发了几套衣服，鞋是一双也没给准备，庄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有一双原主留下的破旧运动鞋。
这鞋还挺懂事儿，等他回了宿舍才解体。
明天总不能光脚上课吧？
他无奈地用纸简单做了双鞋的样子，说是鞋，其实更像是脚套，然后注入异能，让纸迅速坚韧柔软，这下更像脚套了。
纸脚套随着他脑海中的指令成型，整个过程也就耗费了十几秒的时间。
“唉，总比光脚好吧。”
他想了想，给宋玉龙发了消息，明天上午第一节课请个假，出去买鞋。宋玉龙是辅导员，请假这种事都得先经过他。
消息刚发出去，宋玉龙回复：“明天我陪你去，你刚来安全区肯定不知道去哪里买，我跟你说，安全区的市场主要分四个，离咱们学院最近的叫祥瑞市场，坐十分钟大巴车就到了。但你刚来，不太清楚价格，容易被骗，我跟你一起，你也知道，辅导员有照顾学生的责任，尤其是你这种高等天赋的木系。”
庄默原本就想问他应该去哪里买鞋，这会儿也不用问了，回复了“好的，谢谢龙哥”，就安心睡了。
第二天一早，庄默先给韩玲玉发了消息说自己第一节课请假，然后背着包，穿着纸套鞋，跟宋玉龙在学院门口见面。
宋玉龙惊奇地看着他脚上的纸脚套：“庄默，你可真是个人才，这是纸壳子做的鞋？”
“快先换上我的，我估计咱俩脚差不多大。”宋玉龙递给他一双半新的运动鞋。
庄默也没客气，当场把纸脚套脱下来放进包里，露出了破洞的袜子，两只脚的大拇指双双暴露在空气中。
“待会买两双鞋，再买几双袜子。”庄默淡定地说。
宋玉龙记在心里，回头一定得跟学院申请，新生入学大礼包里必须得加上几双鞋袜。末世里本来就不知道能活几天，活着的时候还连双鞋袜都没有，太惨了。
两人上了大巴车，十分钟之后到达祥瑞市场。
这个市场比在废墟G区看到的小集市大很多，而且估计因为在安全区的缘故，周围也没有军人把守，只有一些穿着制服看起来像种花家城管的人在溜达来溜达过去。
果然，有人类生产生活的地方，就少不了城管。自古至今都是这样，就算换了个世界也逃不掉。
这些城管都是觉醒者，小摊贩倒是基本都是普通人。
宋玉龙解释：“市场都是归政府管理的，四个市场都很正规，在这里交易也相对安全。祥瑞市场是四个市场中最便宜的。其实除了这四个市场之外在南街的地下还有黑市，你也知道，总有些政府也管不到的地方，不过那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庄默对黑市没有兴趣，就像宋玉龙说的，那不是他这样弱小的人类该去的地方。
“这个祥瑞市场吃的用的都有，咱学院的学生两周一次休息日的时候，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买东西。”宋玉龙领着他往前走，“衣服鞋子得往里走。”
他跟着宋玉龙进入市场后拐了两个弯，走到卖衣服鞋子的地方。
鞋子看上去有旧有新，庄默看了看新鞋区的标价，吓得立马扭头。
什么鞋，全是五百积分以上？
“这么贵”三个字就差写在庄默脸上了，他现在银行里还有620积分，连两双鞋都买不起。
摊主看他的眼神从新鞋区转向旧鞋区，热情地介绍着：“这些鞋是二手鞋，您放心，都是最近才死的人，您看这双，还八成新呢！”
宋玉龙：“我看这双挺好，你积分够吗？不够我先借你。”
庄默随着摊贩的介绍，视线落在那一排排旧鞋上，他想起在记忆里，原主也多次捡死人衣服鞋子拿去卖。有时候人都被咬得没有人形了，衣服也都撕碎了，鞋倒是好好的。
这时候没人讲究穿死人衣物晦气不吉利，有人把死人衣物当做谋生的手段，有人因此有便宜的衣物穿，都挺好。
最终，庄默挑了一双看起来六成新的运动鞋，又买了五双袜子，共123积分。
他也没再砍价，因为摊主这儿立着个牌子，概不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