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泽跟着柳文茵等几位东黎进化学家，一起来到林桦贵族学院。
其他五国来参加交流会的进化学家也陆续赶来。
在古安国的进化学家代表团中，苏泽见到了昨晚交过手的罗赛，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见到苏泽，罗赛目光一凝，但没说什么。
大漠联合王国的代表团全员头顶一块布，很好认出来，他们主动上前来和东黎代表团的人打招呼，昨晚苏泽见到的那位大漠国王子也在其中。
大漠王国一向和东黎交好，两国人民友谊深厚。
“苏泽你好，我叫阿塔戈。”大漠王子主动上前和苏泽握手。
“你好。”苏泽和大漠王子热情交谈起来，他当然不介意多个王子朋友，两人很快就添加了社交账号好友。
不过苏泽一直在分出注意力，留意罗梵国的进化学家代表团，他这次主要就是奔着冯博艺来的。
罗梵国的人还没到，反倒是半岛国的代表团先到了。
半岛国人普遍细长眼，比较好辨认，他们一来就和古安国的人攀谈上了，对其他国家的代表团态度比较冷淡。
最后，罗梵国和牧国的代表团是一起结伴来的，苏泽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C位的冯博艺。
冯博艺本就是牧国进化学泰斗，现在跳槽到了罗梵学院，在牧国和罗梵国都能吃得开。
让苏泽有些意外的是，阿米达竟然没来，不过这对苏泽来说是好事，他也并不想见到那个老梆子。
冯博艺目光扫到苏泽脸上时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挪开。
这时，一位林桦贵族学院的主任前来接待六国代表团，道：“我先带各位参观一下我们林桦贵族学院，交流会还要稍等一会儿才开始。”
参加这次学术交流会的，不止有六国的进化学家，还有林桦国的知名进化学家，现在应该是林桦国进化学家还未来齐。
六国代表团都没什么意见，跟着参观了一圈林桦贵族学院。
这个过程中，冯博艺始终被人簇拥着，苏泽也没机会和他单独交谈。
一圈参观下来，苏泽对林桦贵族学院的印象就是两个字：豪华！
这里不像学校，更像是城堡，是宫殿。
原本苏泽觉得东黎大学建设的已经相当不错，但和这里一比，还是相形见绌。
一旁的大漠王子阿塔戈道：“林桦贵族学院即便是在林桦国，也是最豪华的院校，虽然这里不是教学质量最好的高校，但这里的学生是最有钱的，每年光是这些贵族学生家里赞助的钱，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原来如此。”苏泽也算是涨了见识。
参观结束没多久，进化学交流会也终于开始了。
苏泽跟着柳文茵进入富丽堂皇的会议大厅，这里已被装饰的流光溢彩，有钢琴师弹奏着舒缓的音乐，一进门，一旁的甜品台上摆着各种零食甜点，酒桌上有倒好的红酒，还有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提供端酒倒酒和切蛋糕等服务。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参加舞会，而不是严肃的学术交流会。
再往前走，有着一排排座位。
那些受邀的进化学家座位都在前排，每个座位上都贴有名字，而像苏泽这样跟着来见世面的，只能坐在后排。
前排是“参与席”，坐在前排的进化学家在交流会上可以发言，可以提出自己的观点，可以与别的进化学家进行探讨，交流，辩论……
而后排则是“观众席”，坐在后排的只要看着就行。
苏泽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大漠王子阿塔戈坐在了他的左手边，他的右手边则坐了三位东黎青年进化学家。
约莫十分钟后，主持人登上擂台。
这位主持人是林桦贵族学院一位青年教授，近两年风头正劲，发表了多项重量级进化学研究成果。
在年青一代进化学家中，他的风头仅次于柳文茵。
他先是说明了本次进化学交流会的主题，随后宣布交流会正式开始。
每次林桦洲进化学交流会，都有一个探讨的主题。
而这次的主题，是“变异”！
随着进化时代的发展，近些年，变异现象越来越受到人类的重视。
不论是异兽还是灵植，乃至人类，都出现了强大的变异个体，要是能掌握变异规律，将为人类创造不可估量的价值。
变异的异兽，有些拥有了更强的实力，它们的提取物也随之价值变得更高。
变异的灵植，有了更多样，更奇特的药性。
变异的人类，有些掌握了超出普通进化者的实力。
确定了主题，下面就是各路进化学大神各抒己见，轮流发表观点。
苏泽认真倾听，享受着知识从左耳进再从右耳出的感觉。
不得不说，有部分从事研究工作的人确实很纯粹，他们不在乎什么面子，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两个进化学家甚至会因为观念不和而当场吵起来，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现场发言踊跃的大部分都是林桦国的进化学家，六国来的进化学家很少发言，偶尔说话，也都很含蓄很克制，不会发表一些容易引人争议的观点。
苏泽也就是外行听个热闹，他一扭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进化学家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连他旁边的阿塔戈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合着就我一个外行？
苏泽摇了摇头，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冯博艺身上。
他得找机会和冯博艺说上话。
交流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柳文茵终于发言了一次，她表示人类对变异的探索没错，但在进行对于人类变异方面的研究时，还需恪守底线。
她提到了不久前的进化神教人体实验丑闻，表示这是绝对不可被原谅的，科学应该有良心！
对于这一观点，有很多人赞同，但肯定也有很多人不以为意，不过那些反对的人不会在交流会上提出来，那是自讨没趣。
最后，在柳文茵的推导下，话题引向了主宰国对进化神教的态度。
谈到这个话题，东黎国、大漠国、半岛国和古安国四国都很踊跃，表示希望主宰国对进化神教实施制裁，而罗梵国和牧国则默不作声。
目前，六国中只有罗梵国和牧国还允许进化神教进行传教工作，其他四国都已经将进化神教赶了出去。
一位林桦国资深进化学家出声道：“进化神教所犯的罪确实不可饶恕，不过他们在林桦国很老实，从未有过任何逾矩行为，再加上进化神教曾在对外战争中出力不小，所以现在高层也很为难。”
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进化学家将话题拉回来，道：“行了行了，我们这次交流会，只谈学术，不谈政治，大家还是继续说说，自己对变异这一块的看法和心得……”
于是，关于进化神教的话题就此结束。
苏泽对于单纯的学术交流缺乏兴趣，见大家不骂进化神教了，立马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冯博艺身上。
可没想到冯博艺竟然起身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好机会！”苏泽暗道机不可失，立刻起身也朝着厕所走去。
这一个厕所，有必要搞得跟皇宫一样吗……苏泽心里吐槽了一句，看着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厕所，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尿不出来。
这男厕所太大了，大到第一次进来可能会迷路。
苏泽眉头微皱，进入其中扫了两眼，没看到冯博艺的身影。
“这老家伙，不会是上大的吧？”苏泽也不可能一个个坑位找过去，索性就准备守在门口，等冯博艺出来。
可结果他一转头，就发现冯博艺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
“你是在找我吗？”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151章 恐怖的真相
冯博艺年纪大约六十多岁，秃顶，挺着个大肚腩，看上去不显年轻，但还算比较精神。
苏泽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情绪，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只浮于表面，那笑容背后是如一汪湖水般的平静。
“你是故意引我过来？”苏泽问道。
“我只是给你个和我说话的机会，省得你还要半夜潜入我房间。”冯博艺说着，掏出一盒香烟，指了指厕所对面的吸烟室，“我们去那里聊吧。”
吸烟室里此时空无一人，确实是更好的谈话场所，不像厕所门口，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苏泽点了点头，跟着冯博艺进了吸烟室。
“要来一根吗？”冯博艺打开香烟盒，递过来道，“你站在吸烟室里不抽烟，被人看到会很奇怪。”
苏泽抽出一根烟，冯博艺主动给他点上火。
见苏泽没抽，冯博艺笑着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猛吸一口，过肺之后再吐出，道：“放心，没毒。”
苏泽倚靠在吸烟室的玻璃墙壁上，吸了一口烟，无聊地吐出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烟圈，才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想问什么吧？”
冯博艺微微点头：“知道，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把赵凌霄的技能复制给你的？确切的说，是怎么把血脉结晶里的那个技能复制给你的，是吧？”
“你果然都知道。”苏泽深深看了冯博艺一眼，如他所料，冯博艺知道“进化神恩”技能来自血脉结晶。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不要小看一个在进化学领域深耕数十年的老头子。”冯博艺坐到吸烟室里的沙发上，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道，“我还知道那枚血脉结晶牧王得到有二十多年，却始终无法吸收，期间他找了无数人尝试，但都失败了，直到竺芷公主吸收成功，她立刻便成了牧王最宠爱的公主。”
“血脉结晶还挑人？”苏泽立刻发现了重点。
“正常的血脉结晶是不挑人，圣级强者都可吸收，就和吸收提取物一样，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冯博艺顿了顿，“但牧王那枚血脉结晶明显不正常，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凡级生命体所吸收。”
苏泽也早就怀疑，竺芷公主吸收的血脉结晶很特殊，现在冯博艺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冯博艺继续说道：“不过在被人吸收之后，又以提取物的方式被提取出来，可能就没有限制了，否则赵凌霄也不会吸收成功。”
苏泽颔首，将话题拉回来，问道：“可就算那枚血脉结晶很特殊，其中的技能也不可能随意复制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冯博艺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苏泽在冯博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也不想那些秘密被抖出去吧？”
冯博艺并不在意，道：“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想自己是克隆人的消息被全世界知道吧？”
见唬不住冯博艺，苏泽也不意外，硬的不行来软的，他笑道：
“冯教授，既然我们都知道彼此的秘密，更应该互帮互助，成为朋友。”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冯博艺将剩余的三分之一支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我可以帮助你，回答你的问题，但你也要帮我，满足我的好奇心。”
“你想知道什么？”苏泽眼神微凝。
冯博艺道：“我想知道，在你心底，你认为你到底是赵凌霄还是苏泽，或者是假装成苏泽的赵凌霄？
“还有，那个血脉结晶技能，到底是什么效果？
“你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交换，我也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这很公平吧？”
苏泽摇头：“一点也不公平，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却要问我两个问题。”
“你可真是个吝啬的年轻人，我之前免费赠送了你关于牧王的血脉结晶的相关信息，你现在却和我斤斤计较。”冯博艺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行吧，那第一个问题我就不问了，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就行。”
冯博艺问的是“进化神恩”技能的效果。
苏泽当然不愿意将进化神恩真实的效果说出来，可要是随便编个假的，也很难骗过冯博艺这老家伙。
他说道：“还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
苏泽这么做，也是给自己争取一些思考时间，想着要编个怎样的谎言，才能骗过冯博艺。
冯博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你已经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你和赵凌霄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面对一只鬣狗和一头狼，我还是能区分出来的，你不是赵凌霄。”
苏泽并不在意，道：“既然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告诉你了，那么现在更应该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冯博艺并未再推诿，直接说道：“我当时在复制赵凌霄的技能到你身上时，前两个技能虽然因为品质很高，失败了好几次，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复制成功，可总归是能看到成功希望的，只有第三个技能，完全超出我能理解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