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物种玩家 第434节

  “质地的不同?”

  “这……很难形容,难以驾驭的感觉。”

  “伱驾驭过神山的力量?”

  “我,其实我们……”阿依古丽陷入迟疑,并看向沙金和挽歌。

  姜潜于是也看向沙金和挽歌。

  “我们之所以能够加入神山组织,是因为在某个时刻,身上或多或少觉醒了神山的力量!圣母和护法能识别这种力量,神山组织因此得以成立。”

  沙金补充道:

  “其实在第一次与你会面时我隐瞒了一点,那就是这种力量的副作用,几乎每个借助过神山力量的持牌者,都在忍受异变风险带来的痛苦。”

  “严重的,如我、挽歌,和阿依古丽,我们的能量结构已经扭曲,因此止步于四态·完全体阶段,无法再继续向上进化。”

  说到这里,沙金不禁苦笑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与祖神的交易!如果没有回应这股力量的加持,我早就没命活了。”

  姜潜看着沙金,想到的却是倒在暴走的小濯锄头下的那个男孩。那种程度的伤害,如果没有特殊力量的护持,的确很难生存。

  同时,他也想到了阿依古丽遇难时的场景,似乎也有着相同的逻辑。

  这时,一直不发一言的挽歌也开口了:“就算不回应,也一样逃不掉的。”

  三人看向挽歌。

  “我第一次感召到祖神的召唤,是在我的家遭遇灭门的那日,幼年的我被父母藏在床底下,看着地上的血水越洒越多,看着我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我失去了所有求生的希望。我没有回应祖神的召唤,只希望一切赶快结束,我想去死。”

  “可当我再度清醒过来,却看到……所有杀害我家人的仇家,已经血肉模糊地倒在我的面前。我的手沾满鲜血,和地上的血泊融为一色……”

  挽歌在讲述这段过往时,声音里仍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哽咽。

  “也许你回应了,只是你自己没注意到呢?”阿依古丽道。

  “也许吧!但那时候的我从未被教育过同胞之间可以行那样凶残的手段,杀戮和死亡,对当时的我来说是超越理解的事。”

  “至少你为全家复仇了。”沙金道。

  “所以,即便没有明确地回应召唤,神山的力量还是会觉醒,是吗?”姜潜试着从三人的描述中寻找着共通的关键:

  危机?重大变故?乘虚而入……

  这也就可以解释存在于神山内的这些因果镜像的来源。

  挽歌点了点头:“在那之后不久,我就接触到了超物种世界,成了持牌者。”

  神山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特征的潜在持牌者身上觉醒,同时,这种力量与常规身份牌的力量有所分别。

  后者还让姜潜联想到自己在「儿童乐园」副本中所取得的“兼容之力”。

  说起来,能解码异变难题的“兼容之力”也是一种区别甚至超越他现有身份牌实力的力量。

  现在,姜潜大约可以理出一个思路,尝试着解释此次事件中的关键矛盾:

  “也就是说,在很久年前,祖神就已经开始在与特定人群建立联系;这个群体不断扩大,形成了神山组织;继而,由这个组织中的关键人物来执行神山力量的传承,是吗?”

  “这样说来,倒也没错……”沙金答得有些迟疑。

  阿依古丽和挽歌也都秀眉微蹙,似乎觉察出了一些矛盾之处。

  “你们也觉察到这其中的问题了对么?”

  姜潜继续点明主旨:

  “与你们最初建立联系、赋予力量的是谁?醉心于传承神山力量的人又是谁,这两者等同吗?”

  阿依古丽、沙金、挽歌三人听后顿时惊觉。

  他们被组织的信仰熏陶多年,那些念头早已深入内心,以至于没有觉察出这其中真正的偏差:与他们最初建立联系的人是祖神,但醉心于传承神山力量的人,是神山圣母!

  以前,他们只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圣母就是神山意志的彰显,圣母就是祖神的代言,没人怀疑过“储君角逐”是圣母在执行祖神的意志,也没人怀疑过“祖神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的规矩!

  直到此时,这个存在于他们内心的盲信,才终于被觉知。

  “难道……不,不可能……”挽歌陷入自我矛盾,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敢深想。

  “这么多年,是圣母在执行自己的意志?”沙金嘴角浮起一丝麻木的笑意,“匙蛊,锁蛊……这些操作,听上去是在帮储君掌控强大的兽王,实际上,呵呵……”

  唯有阿依古丽目光坚决,甚至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愠色!

  “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怎么能仅凭一点误差就怀疑圣母的用意?圣母待我们如何,你们都忘了么?”

  “阿依古丽,现在不是讲感情的时候……”

  沙金正要上前讲理,被姜潜按住了肩膀。

  “她说得也没错,这只是一个误差,指向一个可能的方向,但没有证据。”

  姜潜看向阿依古丽和陷入矛盾中的挽歌:

  “不管圣母安排这场竞争的目的为何,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祖神对这场竞争的态度。如果这场竞争是力量传承的必经之路,那么祖神阻止我们的方式是什么?”

  这话似乎提醒了挽歌,她张了张口,目光逐渐凝聚。

  “你想到了什么?”姜潜立刻问。

  “阻止你们的方式,除了杀死你们,还有……”

  “夺舍吗?”姜潜笑了。

  挽歌惊讶地看着姜潜,似乎很震惊于对方现在还能如此轻松的笑出来。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除了对水龙吟的所作所为,祂在更早的时候就曾对我出手,但没有成功,我有底牌克制祂暂时无法近我的身。”

  听到姜潜这样说,阿依古丽也从方才的情绪中惊醒,追问道:“祖神对你出手了?什么时候?”

  “收服沙金的时候,祂出现得很突然,一击不中便撤走了,紧接着水龙吟团队就到了。”

  阿依古丽听得心有余悸。

  挽歌暗叹一声:“也许祂的目标本就是你,水龙吟是无心插柳。”

  “那倒未必,祂刚刚背刺我时,看起来可没打算留我全尸。”姜潜直言不讳道,“相比起我本人,祂更在意的恐怕是这个。”

  说着,姜潜摊开双手。

  他的手上空无一物。

  “魔术师手套?”

  姜潜笑了:“对,祖神似乎也对圣母的匙蛊和锁蛊有着不可言说的忌惮呢。”

  “原来如此!”沙金忽然觉悟道,“祖神是想利用你的魔术师手套完成取蛊后,再进行清算,好一个坐收渔利!只可惜,祂还是太心急了,不然就该等到化蛇诡童的身份牌融合完成后再动手。”

  姜潜却摇头:“在我提出以紫金葫芦见证契约时,他就应该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所以后来不得不对我出手。否则就算他伪装到最后一刻,也难以避免玉石俱焚的局面。我的身祂驾驭不了,水龙吟的身将被紫金葫芦收走,诡童更是不确定因素,很可能在乱战中就被破坏掉了……没有可用的行尸走肉,祂的一切操作还有什么意义?”

  “除非,祖神不需要行尸走肉也可以实现目的,那就难以解释祂对于取蛊这件事的热衷。而且据我观察,祖神的力量在此处应该是受到限制的,一击不成,立刻遁走……这种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神’的所作所为。”

  三人听着姜潜抽丝剥茧的分析,思路也逐渐明晰起来,最重要的是,重新凝聚起了突破死局的信心。

  “如果祖神是限制状态,那就意味着,我们现在的存活并非偶然,还有机会!”

  挽歌暗叹的同时,期待地望向姜潜:

  “不愧是让守序官方万般维护的天才,在这种非常规的局面里还能做到如此气定神闲,我服气了,接下来要我们怎么做?你说吧。”

  “哟,你倒是很积极主动嘛,小挽歌。”

  阿依古丽环住挽歌的腰,同时朝姜潜抛出眼波:“我都听你的~”

  沙金也不甘落后,立刻表态道:“不管对手是谁,既然做了你的副棋,我就追随你到底了。”

  “嗯,既然如此,烦请各位陪我去鸿门宴走一趟。”

  姜潜说罢,一道兼具墨绿、红褐色、冰蓝色的重重光影自他的体魄中绽出,耀目的光泽于众人视线中短暂的游走,落地后骤然显化——挥舞着巨型羽翼的螣蛇兽王大张其口,朝着四人深深吐息!

  它的量级和气焰都明显超越了从前!瞬间的睥睨,便凝聚出不可抵挡的威慑力。

  接着,这头生性霸烈的兽王,缓缓端正头脸,朝姜潜所在的位置匍匐身躯,就像在等待君王降旨的悍将。

  “什么时候……”

  沙金忍不住回想起拟态沙漏中螣蛇对姜潜的态度,内心大受震撼。

  这一系列的剧变,近在咫尺的震撼与惊艳,在沙金、阿依古丽和挽歌的灵魂深处炸响,久久战栗。

  “走,去传说中的圣宴!”

  姜潜微微一笑,率先跳上螣蛇的背脊。

  凭借神山列位四兽引领才能抵达之处,神山储君之争的终极战场,圣宴神台,便是姜潜即将去往的方向。

  待三人从震惊中醒转,并依次跳上螣蛇的背脊,姜潜这才坦白双兽王大战之际发生的变故:

  “我已经融合了水龙吟的「鸣蛇」身份牌,兼具「螣蛇」和「钩蛇」共三张绝对‘干净’的牌面,如果能赶在祖神前面和化蛇诡童接洽上,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他没有赘述过程,也无需赘述,只是明确地给到了一个令人踏实的结果。

  在这个结果的基础上,与化蛇“接洽”的任务似乎也显得没那么棘手了。

  而所谓任务的另一半,自然是应对全局中最不稳定的因素,额外的对手——祖神。

  随即,庞然巨兽展翼腾空!

  姜潜的身影在劲风中猎猎作响,在幽深锋利的山影映衬下,更显得稳健可靠。

  螣蛇仰头升空,在云端盘桓了稍许,忽然收紧羽翼,头颅缓缓向下,骤然从云端扎下深渊!

  “抓紧!”

  提醒三人的同时,姜潜注意到,螣蛇俯冲而下的位置,刚好是先前临渊寨所依傍的绝壁山渊。

  熟悉的景色顷刻间被绝壁遮挡,光芒骤减,一行人所向黑暗处,唯有身下巨兽的肌肉鼓动带来最真实刺激的体感。

  灵视开启的状态下,姜潜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山渊下并非谷底,竟还存在着隐秘的通道,横向连通。

  当前螣蛇兽王飞行的方向所指,正暗合了父亲所留下的那份地图的中心。

  ……

第386章 祖神的游戏神山往事

  幽深的山渊峭壁在四周急速后撤,照明道具的光影微微晃动,像是在尝试定格每个突进的瞬间。

  父亲遗留的地图影像在姜潜脑海中铺开,对照地图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父亲姜雪松与神山之间扑朔迷离的关联。

  父亲会是那位传说中的“龙神”吗?

  祖神借水龙吟的口讲到,龙神又名“云中烁”,他和沙金因果镜像中的那位“云哥”有没有关系?难道只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那份与神山之境高度吻合的地质图又是怎么回事?

  回溯十二年前父亲遇难前的记忆,作为地质学家的父亲的确经常远离家庭,去到世外山林考察那些未经雕琢的土地,有时甚至一连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而因果镜像中元希描述云哥的意外遇险、被救、失忆,到恢复记忆后离开的一系列举动,和父亲姜雪松的出行习惯似乎也都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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