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沉默了片刻，重重的深吸一口气。
“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可是...”
晴霓紧握着双手。
一旁的星看出了晴霓的犹豫不决，叹口气。
随即拿出了[采翼的交换日记]。
“这是...采翼的日记？这东西怎么会在...”
驭空眼神看向晴霓，久久不说话。
数秒后，她才轻叹一声。
“我明白了。晴霓...对不起，我不能支持你的愿望。因为我已对另外一人发过誓言。”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只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辩解。”
既然晴霓已经看到了采翼的日记。
那么就已经知道了她和自己并不是血缘关系的母女。
驭空不知道晴霓是怎么想的...
但她想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芙宁娜：【感觉驭空说这些话好伤心啊...】
娜维娅：【她是在担心晴霓得知真相后，和她母女关系有裂痕吧...】
闲云：【这种事情...星和瓦尔特也不好帮忙...】
闲云：【只能看晴霓怎么说了...】
【...】
在听到驭空的话，晴霓的情绪激动起来。
“妈！您在说什么？”
“我们是母女，又怎么谈得上[原谅]和[辩解]？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闻言，驭空轻笑一声。
如释重负...
她转过身，眼神望向遥远的玉界门。
“我曾和你一样，对天空怀有憧憬。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在宇宙中航行，四周皆是辽阔的空无，远方是难以想象的奇观。
在星海之间像一叶孤舟似的漂游，一些人称之为[孤独]，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自由]。
采翼也是这样的人。我们从小便是好友，驾驶着星槎到处惹是生非，直到被人抓到景元将军面前。
不久后，我们就成了天舶司最精锐的飞行士。
你永远不会知道身边的朋友能否返航，当然，也不会知道你自己能否返航...
但我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抛洒热血、搏击长空、荡涤妖邪、匡扶正义...狐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难道不正应为这样光荣的事业而燃烧吗？”
随后驭空的不断讲述，芙宁娜眼前的视线逐渐转变。
她的意识来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舱内。
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个狐人少女的身上。
其中一个正是驭空！
只不过看起来更2.8年轻了一些。
而另一名狐人少女，则是和晴霓有着九分相似...
芙宁娜顿时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采翼！
“今天宙域晴朗！正是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驭空的声音在舱内响起。
言语中能听出她的激动。
“这次是去打步离人的主力舰队，还是别那么激动，稍微冷静些吧。”采翼笑着开口道。
驭空眼神调侃的看了一眼采翼，语气依旧难掩兴奋。
“怎么？休了一年产假，技巧迟钝了？没有自信了？”
芙宁娜：【这时候的驭空差距好大啊，竟然是个这么活泼的人嘛...】
芙宁娜：【之前景元说驭空以前性格跳脱，还有些不相信呢。】
娜维娅：【能和采翼一起飞行，驭空的兴奋二字都快要写到脸上了。】
“说起来，采翼...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开斗舰对你而言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采翼轻笑一声，“那可太有吸引力了...”
“又苦又累钱又少，天天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罗浮...”
“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成为斗舰飞行士...”
“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大脑是个奇怪的器官。活了两百多年，我早已忘记了大多数闲谈...但惟有那段无聊的闲谈，我清楚地记得每一句。】
【因为那是我和采翼的最后一次闲谈。】
视线一转。
芙宁娜看见了一片繁星点点的天空。
无边的星云汇聚成一张罗网，散发着幽蓝的弧光。
而在天空下的大地上，却是一片惨烈的景象。。
第九十六章：和星神相比，凡人太过渺小了！
四处都是斗舰星槎坠毁的残骸。
一片烈焰包围的废墟中。
驭空抱着怀中的狐人少女，声音哽咽。
“采翼...坚持住...采翼，睁开眼睛，采翼...”
“咳咳！...刻——”
怀中人轻轻睁开了双眼，看着驭空的脸庞。
“谢谢你，我度过了很好的一生...但别让晴霓走上这条路...”
“别让她...成为斗舰飞行士.....”
采翼的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她的眼皮似乎再也撑不住，又沉重的合上。
“采翼！那是你的女儿，有什么话你自己和她说！”
“救援马上就到了，你睁开眼睛！晴霓还在等你！广渊已经死了，晴霓不能失去你了！给我醒过来。”
驭空轻轻摇晃着怀中的身影，眼泪断线般落下。
“采翼！采翼！采翼.....”
可是怀中的人再也没能回应她一句话
驭空跪坐在战火里，眼里满是悲伤。
【如果只能被24所救，那我们的牺牲......】
炮火染红天际，苍穹依然宏伟。
她抬头望向天空，眼里满是愤怒。
【当我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星槎残骸中爬出，看到的是那颗无血无泪的星球未经大气修饰的天空。】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天空，可我只感到难以忍受的悲伤。】
【我只能像只该死的蚂蚁匍匐在大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它。】
【在梦里，我死在了那天。】
【哇！！忍不住了！】
【可恶啊，欺骗我的眼泪......】
【救命，这段回忆太有感觉了吧！】
【痛！太痛了！！】
【以泪洗面了家人们！】
【今天这眼睛怎么回事？尽往沙子里面钻。】
派蒙：【呜呜呜——真是太空喜剧啊...】
凯亚：【明知道有刀子，我为什么还要看啊...还是个穿越时空的刀子。】
芙宁娜：【这任务怎么回事啊？还专门放两段回忆，太可恶了呜呜...】
钟离：【在梦里，我死在了那天...指的应该是那个对天空充满向往和热情的驭空死在了那天吧......】
温迪：【驭空只是不想再经历采翼的失去了.....】
【......】
星槎海中枢。
众人沉默着听完了驭空的讲述。
“这是我第一次听您谈起这些事...但是，妈妈，我已经不是懵懂的孩子了。”
“成为斗舰飞行士是一条残酷的道路，这我早有准备...”
“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我并不害怕自己和她走上同样的道路...”
驭空静静看着晴霓。
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你真的很像采翼。所以这些年来，你越是优秀，我越是恐惧。”
“我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我一直都还没准备好。”
“你知道吗？”驭空转身看向天空中的星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