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时代的采矿技术就那么多摆在那里，缺少大型工业设备和专业采掘技术，他们能够挖一点浅层煤矿来满足日常生活需要已经是极限了。
指望他们挖出来很多煤然后卖掉这种事情是不太现实的。
只是随着降雪导致的交通中断，这些小煤窑也一时半会没办法将挖出来的煤送到有需要的聚居点了。
这就导致很多聚居点虽然食物都还足够，但人却基本上冻的够呛。
毕竟都还没入冬呢，谁家好人现在就开始囤积柴火？
就算是已经在北境经历过一个冬天的珀菲科特都没有这个意识。
所以北境的飞空艇现在除了运输紧缺的各种物资之外，运输的最多的还是煤炭。
第396章 挑战
不过珀菲科特也没有真的就这么只指望几艘飞空艇来满足北境的需求，她让白熊骑士团的蒸汽骑士出动，一边帮助聚居点重新打通被降雪阻断的道路，一边也让这些蒸汽骑士重操旧业的去伐木。
毕竟蒸汽骑士伐木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几乎是一台蒸汽骑士可以顶得上专业的二十个伐木工了。
有着蒸汽骑士的帮助，又有着飞空艇运来的一部分煤炭，这才让那些被困的聚居点没有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中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这也和这场降雪持续的时间不长有关系，只下了三天的雪在一个星期之后基本上就已经融化大半了。
真正需要应对的紧急情况也就是降雪刚开始的那几天而已。
但即便是随着降雪的融化，气温回升之后各种问题也随之消融，珀菲科特也还是对这场降雪中北境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报以极大的关注。
首先关于道路交通的问题，她除了下令铺设更多的铁路争取让各个聚居点能够更多的接入铁路网之外，当务之急是研制出一种可以在积雪的环境下依旧具备良好通过性的载具。
珀菲科特原本是计划做几辆雪地车出来的，然而当她把图纸画出来之后，薇儿却建议她把大型工程机器人改一改，拿来做运输机器人用。
“你设计的雪地车确实不错，具备不错的雪地通行能力和运输能力，但这玩意对于北境的环境来说不太实用。”薇儿如此评价着珀菲科特设计的、在翠玉录那里都获得了良好评价的设计。
听到薇儿“不太实用”的评价，珀菲科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服气，只是对着薇儿问到：“怎么个不实用法？愿闻其详。”
“首先是你的履带，这种金属履带虽然可以提升车辆在雪地上的通过性能，但它们太容易坏了，这种金属零件的损耗将会是相当大的！即便你采用耐磨损的新材料也是一样。”薇儿首先对金属履带不看好。
这种东西确实能够为雪地或者沼泽之类的地形提供良好的通过性能，让车辆即便面对厚厚的积雪也不成问题。
但归根结底这玩意是金属的，这個时代的金属材料想要具有更高强度的耐磨损能力，除了改良冶金工艺和配方之外，也就只有求助炼金术士了。
然而这样一来，生产成本的飙升就不得不考虑进去了。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是，这个时代的汽车只有蒸汽机可以用，也就是司机除了要开车之外，还得会烧锅炉。
这对司机的要求就未免有些高了。
虽然说可以通过培训来让他们学会如何驾驶蒸汽车，也可以让他们学会如何维修蒸汽机，但终归这种技术人才在北境是有着更需要他们的岗位的，不可能让他们只做一个蒸汽车司机。
在薇儿看来，还是珀菲科特之前设计的大型自律工程机器人更实用。
这种大家伙本身有着非常长的步足，即便积雪再深它也能够踩着积雪通过，根本无惧一两米深的积雪。
而且这个大家伙具备一定的智能，只要实现设定好，它便可以自己走到目的地，根本不需要派人去操作它。
至于说为什么建筑用的这种大型自律工程机器人需要工程师和炼金术士，更多的还是因为它是被应用在建筑行业上，需要工程师和炼金术士对它出现的故障问题进行排除，同时也要让机器人适应施工环境，随时对其进行调整。
但如果是放在路上做货运载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它们完全可以凭借自身的自律性能来实现无人驾驶。
“可以倒是可以，但大型自律机器人可比蒸汽履带车的造价高多了，而且这玩意归根结底还是需要炼金术士和工程师来打理，不像蒸汽车来两个懂蒸汽机的工人就能摆弄。”听完了薇儿的建议，珀菲科特却依旧坚持己见。
这两种东西都是她的发明，她当然知道它们各自的优缺点，她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评估标准。
显然，薇儿和她之间存在着分歧。
不过两人都没有尝试说服对方，而是在经过了商量之后，采用了薇儿提出的一个新设想。
“用自律机器人改造一种大型运输载具，负责固定线路的运输。”薇儿向珀菲科特解释着自己的设想，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而你设计的履带车则可以作为补充，毕竟它确实比大型机器人造价要低，而且更加的轻便灵活，可以负责短途运输或者临时需要。
我来负责大型机器人的改造和设计，你来完善你的履带车，等完工的时候我们来比一比，看看谁的作品更优秀如何？”
显然，薇儿对珀菲科特的炼金水平是认可的，所以才会想要和她一较高下。
“我没意见，那么谁来做裁判呢？”珀菲科特对于这个挑战倒是欣然接受，她也很想见识一下曾经的传奇炼金术士到底有多少本事。
但想要给她们两个做裁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要有足够的炼金术水平之外，还要能够做到公平公正，这在现在的北境来说可是很难的。
然而薇儿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谁有资格来给你我评判？谁又有能力来品评你我的作品？不如我们互相来为对方的作品打分，我相信以伱的骄傲是不屑于在这个问题上造假的。”
“不错，你我互评，这才是最公平的做法，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谁也说不出二话来。”珀菲科特对这个建议也欣然采纳，毕竟以她和薇儿的水平，在帝国想找一个能够做裁判的人出来也确实够呛。
而她们两个的骄傲显然都不允许自己在评价自己和对方的作品时说谎或者作弊。
最了解自己作品的只有设计者本人，有什么不足和不如的地方，只要看一眼就能够知道，双方哪怕不说也都能看出个大概来，谁胜谁负完全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所以互评确实是最合适分出胜负的方法，当然前提是两人中没有人会睁眼说瞎话。
但很显然，薇儿和珀菲科特都不是这种人。
第397章 真空二极管
虽然说是要竞赛，但无论是薇儿还是珀菲科特都没有摆出一副防着对方的态度，反而两个人都将自己拿手的技术摆了出来，进行技术上的交流。
“真是惊人，你居然可以只凭借这些齿轮，就让这台大家伙动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靠着这些齿轮的转动吗？”薇儿对珀菲科特做出来的自律机器人的自律核心感到了震惊，她原本还以为珀菲科特是用魔偶技术来实现的机器人自律，结果没想到她是靠的纯机械。
对此，珀菲科特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就是靠这些齿轮的转动，将一道道指令数字化之后再通过这些齿轮的转动，将数字输出带动其他齿轮转动，从而实现它的运作。
不过最核心的部分是指令集，也就是将我们正常说话的语句转化成数字编码，这是这套系统最核心的部分，也是我真正花了大量时间和心思猜完成的部分。”
听到这话，薇儿知道这个指令集才是珀菲科特的这项技术当中最核心的部分。
但她没有对此有什么窥伺，只是对珀菲科特问到：“这个大家伙可以储存多少指令？它的工作效率如何？”
“从目前来看，它所能够储存的数据指令数量不多，毕竟只是机械齿轮，能够存储的信息量很有限，我也不可能在这种大型机械上用我在炼金人偶上采用的技术。”珀菲科特也算是据实已告，至于说她所提到的技术差别倒不是别的，单纯的就是成本问题。
大型机械上用的差分机体积更大，驱动差分机的动力也更足，但相对来说齿轮也就更大了。
毕竟小齿轮用大动力来驱动，是很容易把那些精密的齿轮弄坏的。
所以相对应的，珀菲科特也就不可能在大型机械上使用她应用在炼金人偶上的一些精密技术。
而且成本上也划不来，那些炼金人偶上使用的齿轮和发条可都是钟表级的精密加工，而且一些转轴都是直接用的宝石，成本和人工都相当的惊人。
也就是这个世界有着炼金术可以便捷的获得精密加工的能力，否则的话这种程度的精密齿轮除了靠钟表匠一点一点的用手工敲出来之外，也就只能等到科技发展到可以做出精密加工的车床了。
至于说用精密齿轮去驱动大型机械行不行？其实如果珀菲科特愿意花时间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甚至于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需要亲自设计，只需要驱动翠玉录，就能够将设计图优化、升级，推演出相关设计来。
但这并不是效率和成本的最优解，而且这种大型机械也不需要那么精密的部件来增加它的智能，只要能够听得懂命令，可以执行对应的操作即可。
炼金人偶毕竟是要当成“人”来使用的，而大型机械则更多的是当成工具，“人”需要足够聪明来应对复杂环境下准确执行命令的需求，而在固定环境下工作的机械不用。
薇儿好歹当年也是最顶尖的炼金术士，这种道理她当然也是懂的。
所以在珀菲科特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之后，薇儿便表示自己理解了，但随后她又提出了一個新的问题：“那如果加强这台机器的工作效率，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这个东西毕竟是你设计的，如何改进也只有你才了解。”
薇儿并没有因为要和珀菲科特比试而介意于向她请教，这不是说谁不如谁，只是单纯的她对珀菲科特设计的这套设备不熟悉罢了。
让她自己去摸索，她也能够搞清楚差分机的工作原理，甚至把机械逻辑的概念都摸清楚。
但是这样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问一句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何必要重复的多做无用功呢？
珀菲科特对此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除了机械逻辑核心的指令集以及编程没有告诉薇儿之外，其他能说的她都说了。
编程和指令集不说，更多的是薇儿很难理解这一套东西。
她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知识结构和思维模式都早已经固定，虽说还是在不断地学习新的知识，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已经远远落后了。
而且作为一位靠着魔偶技术晋升传奇的炼金术士，她也更习惯于自己魔偶制作的那一套东西，而非珀菲科特的这套数字编程。
不过两人在进行了又一番技术交流之后，已经理解了差分机的工作原理的薇儿对这套东西的运算速度提出了不满。
差分机的运算速度和它的体积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越快的差分机体型就越大是没有毛病的，除非能够用炼金术进行高精度加工，将齿轮和零部件缩小到一个非常小的尺寸。
而且它的数据存储也很丢人，大型机器人上使用的差分机一共就九个存储柱，一个存储柱只能储存一组数字，也就是一个指令，这对于薇儿想要实现的效果来说实在是不够用。
所以她提出了一个新的设计思路：“我用魔偶技术制作一个能够进行运算的单元，然后将多个单元接在一起，一个单元只负责一个位数的计算，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大大提升运算速度和效率？”
听到薇儿这话，珀菲科特的脑子不由得嗡的一声，好似一个炸雷在她脑海里炸响。
是啊，自己为啥要局限于齿轮和杠杆呢？
这个时代确实对电学的应用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但这不意味着自己不能搞出电子计算机来啊！
自己造不了芯片，造不了晶体管，难道还造不了真空二极管吗？
而且就算真空二极管搓不出来，像薇儿说的，造个简单的能够运算的单元还是很容易的吧？
想到这里，珀菲科特赶忙向薇儿反问道：“你做的这个运算单元，它能够做的足够小吗？我不需要它有很复杂的功能，只需要能够识别正反两个信号就行。”
“这很简单，至于说做的足够小也没问题，以我现在的水平大概能给你做到麦粒那么大，这么大够用了吗？如果你还要更小的话，恐怕你需要借我贤者之石了。”薇儿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基于自己现在实力水平的回答。
第398章 手搓计算机
有了薇儿提供的帮助，作为原世界第一代计算机最基础的运算单元真空二极管，在这个世界便登时有了平替。
而且这玩意是真的比原世界的二极管更牛逼，因为原世界即便是到了21世纪，以人类的加工技术也很难做出麦粒大小的真空二极管。
至于说那些小型化的二极管，那已经是晶体管，而不是真空管了。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代计算机会那么庞大的原因，毕竟一万八千个灯泡大小的真空管，想要把它们装在一起，没有上百平方米那么大的空间是基本不可能的。
而且第一代计算机虽然设计了一万八千个真空管，但它从未达到过它的最大的设计运算速度，因为那些真空管总是会损坏，而且在运算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热量。
所以这台原世界人类历史上第一台计算机不仅不能满功率运行，还要每隔一段时间释放一次废热，进行停机冷却和更换损坏的真空管。
但是有了薇儿的魔偶技术，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麦粒大小的魔偶运算单元使用的是和真空二极管完全不同的技术，但它却能够实现同样的功能，即识别正反两个信号。
这也就构成了原世界计算机运算的最基础原理，即识别0和1，实现最基础的二进制运算。
有了这個，珀菲科特就能够参照原世界的计算机设计原理，手搓出一台真正的计算机出来了。
而且魔偶运算单元有一个好处就是，珀菲科特不需要把这玩意改成电气系统，依旧可以使用蒸汽来给它供能。
毕竟这玩意的核心架构是基于魔法和炼金术产生的，它发送的可以是机械信号，也可以是魔法信号，唯独不是电信号。
在珀菲科特的坚持下，薇儿给魔偶运算单元设计了两种信号传输模式，即通过蒸汽动力产生的机械信号，另一种则是更先进也更便捷一些的魔法信号。
按照薇儿的想法，直接用魔法信号就行，但珀菲科特还是选择机械信号，虽然说运算速度会慢不少，结构也更加复杂，但相对来说机械要远比魔法更可靠。
就好像原世界，随着电气化的程度越来越高，更传统一些的机械结构反而被认为是更加安全可靠的方式。
所以在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尤其是类似于军工和一些关键领域中，在电子系统之外必然会保留一套最原始的机械系统。
要的就是在万一出了问题的时候，还能够用机械来解决问题。
对于珀菲科特的这套说辞，薇儿倒是听进去了，她在认真听取了珀菲科特的建议和讲解之后，也确实按照珀菲科特的要求修改了魔偶运算单元的设计。
并且她还设计出来了一种可以进行更复杂的多位数运算的魔偶运算单元，当然体积也从麦粒升级到了鹌鹑蛋大小。
不过这对于珀菲科特和薇儿来说都不是事，这么大的运算单元一个就顶得上同体积两倍以上的麦粒等级的运算单元了。
所以珀菲科特没有阻止薇儿在这方面继续下功夫，反而鼓励她多在提升运算单元性能和压缩体积方面下功夫，不过她也向薇儿说明了现在的这种麦粒大小的魔偶运算单元就已经够用了。
至于珀菲科特自己，则在薇儿满脸不情愿的开始重复搓魔偶运算单元的时候，开始用这些运算单元搭建最原始的线路板，使其能够接收和传输信号，实现最基础的运算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