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说里子，自从百年以前上代会长恩底弥翁出事之后魔法协会其实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里子了。
这百年时间里魔法协会实在是衰落的厉害，现如今连个像样的魔法师都派不出来。
就好比眼前的这位韦斯莱魔法师，只不过是相当于大骑士级别的魔法师而已，但这已经是魔法协会为数不多的中坚力量了，在整个魔法协会也就只有两位数的同等级存在而已。
然而换算成同等级的大骑士，两位数？帝国能拉出两位数骑士团的大骑士来，炼金术士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所以可想而知，魔法协会已经凋零成了什么样子。
“叔本华先生，你见过那位北境伯爵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她还是个小姑娘，而且很残忍？”韦斯莱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装作镇定，而是向叔本华打探起了消息。
叔本华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见过那位北境伯爵，虽然我对她早已仰慕许久，但一直未能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位帝国最天才的炼金术士。
不过你听说的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布兰德利斯伯爵确实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今年才十七岁！和她相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显得是如此的蠢钝不堪。
而这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有性格残忍的传闻了，毕竟很多时候作为天才是无法容忍愚蠢的。
更不用说她作为炼金术士，恐怕行事风格更偏向高效，而非不必要的仁慈。”
显然，叔本华对珀菲科特性格的解读存在着相当程度他自己的臆想，毕竟在被珀菲科特打击的失去自信之前叔本华也曾是一位受到世人称颂的天才，他甚至还一度瞧不起珀菲科特的过。
推己及人，叔本华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对于那些无法容忍的愚蠢之人也会采取比较极端的手段。
而这也是叔本华试图在珀菲科特面前尽可能的营造一个好印象的原因之一，他不希望也被珀菲科特当成无法容忍的愚蠢之人。
但叔本华显然理解错了什么，以至于他对于珀菲科特性格的推测南辕北辙。
在两人这番多少有些偏离事实的猜测之余，飞空艇也将他们两人送到了北境的首府，并且停泊在了领主府的飞空艇泊位上。
第489章 珀菲科特的称赞
“两位请在此稍后，伯爵大人稍后就到。”一名侍女将叔本华和韦斯莱引到了一间会客室，为两人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神情多少有些拘谨。
不过侍女提供的红茶和点心，还是很快让两人多少有些放松下来。
在帝国本土，物资供应已经陷入了一个相当匮乏的境地，即便是叔本华和韦斯莱这样的身份，也已经很久没能喝得上红茶，就更不用说其他点心了。
帝国本土的茶叶全靠从东方殖民地输入，在海上航运已经几乎彻底中断的现在，就算帝国可以用飞空艇继续维持与殖民地之间的往来，并且存在一定量的货物贸易，也是尽可能的以各种贵重物资与关键性物资为主，不可能空出宝贵的运力去运输茶叶之类的奢侈品。
当然，如果是北境伯爵的话，则确实有能力享受这份奢侈。
毕竟飞空艇是她发明的，帝国所有的飞空艇制造厂都必须向她支付专利费，而那些运营飞空艇运输业务的公司则更是希望能够巴结这位飞空艇之母，希望她能够为飞空艇提供后续的升级改造方案。
虽说这种事情其他的炼金术士和工程师也能做，但和珀菲科特这个发明者相比，其他人的设计实在是很难让人眼前一亮或者有什么革命性的突破。
而为了讨好珀菲科特，用飞空艇为她运输一些茶叶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事。
说到底，一个人喝的话，一年到头就算天天喝又能喝掉几斤茶叶呢？飞空艇上想要挤出放几箱茶叶的空间，还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飞空艇上能够挤出空间来，并不代表人人都有这个资格享受这份特权和服务。
就好像很多事情可能只是当事人张個嘴的事情，但这背后牵扯到的权势、地位，以及无形当中的影响力，都是相当惊人的。
而这份奢侈的待遇对于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有喝过茶的叔本华来说，便足以让他充分感受到珀菲科特的滔天权势和巨大影响力了。
“没有想到在北境，居然还能够喝到上好的红茶，这实在是……”叔本华有感而发，而在此时会客室的门则被人直接推开。
“布兰德利斯伯爵大人到。”门口的侍从朗声通报，而珀菲科特则直接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之前收到的技术报告。
她似乎是听到了叔本华刚才的感慨，随口回了一句：“茶叶而已，如果你喜欢的话，待会可以问侍女要，让他们给你准备一罐。”
“万分感谢，伯爵大人！”叔本华赶忙起身，躬身向珀菲科特行着礼。
一旁的韦斯莱则赶忙咽下了嘴里的点心，也同样朝着珀菲科特躬身行礼。
虽然魔法师们经常表现得很高傲，但对于北境伯爵这样的帝国顶级权贵，韦斯莱实在是没有傲气起来的资本。
毕竟参与研究的这几个月里，他也充分认识到了北境伯爵到底是一个怎样惊人的人物。
“不必多礼，我不喜欢这些虚礼，比起这些来我更喜欢来一些实际的东西，比如和我说说你们的技术思路，是怎么想到将魔法阵和能量塔结合起来的？”珀菲科特在会客室的一张沙发上坐下，神态随意且放松，但目光却流露出些许的好奇：“尽管这是上代魔法协会会长恩底弥翁先生的研究成果，但能够从故纸堆中将它翻出来，并且和能量塔这种与魔法完全不沾边的东西结合起来……”
说到这里，珀菲科特故意停顿了一下，并且将目光凝聚在了韦斯莱身上，看得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差点以为自己刚才吃点心的时候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随后她才继续说道：“以我对魔法协会的了解，以及一位对魔法协会很熟悉的女士介绍，这恐怕不是你们能够想到的东西，也不是魔法协会那些老顽固们能够同意的东西。”
“呃，事实上这是一时突发奇想。”韦斯莱魔法师向珀菲科特不太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一头红发，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我受命从协会的档案馆里翻找能够应对末日危机的资料，找到了这份上代会长的研究成果，于是就突发奇想如果能够通过这项技术把一个锅炉接在魔法阵上，是不是就能够持续为魔法阵供能了。
我向我的导师诉说了这个想法，并且向他展示了一个我自己制作的模型，他虽然一开始很反对，斥责我这是离经叛道，但最终还是对我表示了支持，帮我说服了协会的格林德沃会长，争取到了和教会合作的机会。”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你倒是比那些老顽固们的脑子好使。”珀菲科特的话虽然是对韦斯莱的称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也全都是对魔法协会的不屑：“不过虽然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但你们实现这个想法的手段或者说思路实在是……”
珀菲科特尝试思考着该怎么用不那么贬低和难听的词汇来形容，最终只能称其为“呆板”。
“你们完全可以绕过至少七个能量转换程式，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在伱们设计的能量转换流程中，有起码六个环节的功能是重复的吗？魔法做一遍，炼金术又做一遍，功能全部重叠，过程毫无意义，只需要一遍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你们重复了三遍。”珀菲科特摇了摇头，无奈的将手中的技术报告扔在了茶几上：“你们双方就没有进行过技术交流和核对吗？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们有过技术交流，但……”叔本华和韦斯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主要是我们认为魔法和炼金术之间存在技术壁垒和鸿沟，虽然两项技术可以结合，可归根结底这是两个技术体系，我们担心把他们嫁接在一起会出现问题。”
“是么？一言以蔽之，还是技术保守，以及那些老家伙限制了你们把技术核心透露出来对吧？”珀菲科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关键所在。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苛责眼前的两人，还是对他们表示了称赞：“虽然解题思路古板、守旧，设计也很难用创新来形容，但不得不说你们能够想到这个方案确实不容易，值得一声称赞。”
第490章 启发“天才”
虽然无论是炼金术士协会还是魔法协会，双方的高层都同意了这次的合作，但双方也都限制了参与这项研究的人员将各自手上真正的关键技术透露给对方。
这造成了技术上的一些问题，比如被珀菲科特严重吐槽的功能结构重复、技术古板守旧等问题。
虽说这其中有着参与者技术水平不足、创新能力不够等问题，但双方都被限制了发挥确实是其中的主要因素。
不过这套东西到了珀菲科特手中，自然而然的被她迅速的改良，删减掉了重复浪费的部分，改进了能量转换效率等问题，甚至可以称得上技术迭代。
珀菲科特的这一套操作甚至都还只是基于她本人的知识储备以及技术实力为前提做出的改良，甚至没有动用全知之眼的升级和优化能力。
然而即便如此，也深深震撼到了叔本华和韦斯莱，让这两个年轻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有的时候比人与狗之间的区别还大。
而叔本华和韦斯莱，就是那两条被秀了一脸的狗。
他们充分认识到了能够被称之为帝国最天才炼金术士，十六岁就青史留名被写进教科书的顶级天才究竟有多么的离谱。
和珀菲科特相比，他们觉得自己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简直都是活到了狗身上。
尤其是叔本华，虽然他已经通过对珀菲科特研究成果的拜读充分认识到了这位天才少女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但当他真正亲眼见识到原本对于他来说很难解决的技术问题在珀菲科特手上犹如大学数学教授解小学数学题一样轻松解决的时候，他才清楚的认识到和珀菲科特相比他就像是一只还未进化的猴子。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察觉到了叔本华的这种想法，珀菲科特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曾经在朗顿和自己齐名的年轻天才，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觉得难，是因为你的知识结构的问题，而并非是因为你比我蠢，又或者你我之间的智商存在本质上的差距。
虽然我不讳言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我更聪明的人，但你的问题还是因为你的知识结构被限制住了，你接受的是最传统的炼金术教育，它让伱形成了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找到已知理论依据的思维定式。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毫无疑问它剥夺了你的创新精神，你只能沿着前人开辟和规划好的道路前进，你无法跳出前人固有的思维，以全新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这就好像一个人行走在路上，因为前面的人只能用双脚来行走，只走在了这条路上，所以你就只能一直像他一样用双脚走在这条他开辟出来的道路上。
你无法超越他，也无法跳出他所开辟的道路，更不可能自己开辟一条新的道路，甚至没有办法踏上旁边高速奔驰而过的火车。”
说到这里的时候，珀菲科特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这就是传统炼金术士的固有通病所在，像你们这样接受了过去的传统炼金术教育，甚至是出身炼金世家的炼金术士，都有着这样的毛病。
这成为了限制你们发挥自己才能的桎梏，也是你们成长的最大障碍。
你们当中或许有人能够打破这個限制自己发展的思维定式，但也有人永远也无法脱离自己原本的舒适圈。
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种，但我希望你能够自己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因为在我看来你的才华不应该受到这样的限制，而你的成就也不该止步于此。”
被珀菲科特以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否定自己过去所接受的一切教育，这对于叔本华来说无疑是一个颠覆他三观与认知的事情。
但在感到脑子里原有的一切都被珀菲科特否定和推翻的同时，叔本华也不由得开始扪心自问，自己真的错了吗？珀菲科特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真的受到了那些教育和知识的限制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从小接受了最传统的炼金术士教育的叔本华，自孩提时代起就被告知需要遵循炼金术的法则、需要遵循各种物理规律、需要遵从家族长辈的教导、需要遵从……
他需要遵从的东西太多了，规矩已经将他限制的动弹不得，无论是在炼金术上的学术研究还是日常的人生，他都在牢牢的遵循着儿时父辈的教诲，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这固然让他沿着父辈为他规划好的道路按部就班的成长起来，人生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朗顿人人传颂的天才。
原本叔本华对自己也是极为自信的，他相信父辈给他规划的道路是最合适的，他也相信自己是个真正的天才，他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什么问题。
但当珀菲科特出现，用完全超出了他认知的方式摧毁了他的自信和骄傲，让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去思考珀菲科特所说的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毕竟珀菲科特如今是整个帝国、甚至是全世界成就最高的炼金术士，同时也是空想炼金术这项全新学科的权威，她说的话哪怕只是开玩笑都会有人认真解读。
这就好比在原世界，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跟已经取得博士学位、甚至有机会成为大学教授的你说你书读错了，成了读死书、死读书你肯定听不进去。
但换成爱因斯坦、居里夫人这种顶级的科学家说你错了，哪怕他们只是开玩笑，恐怕你也会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吧？
现在的叔本华无疑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他本就因为珀菲科特所取得的辉煌成就而陷入了怀疑人生的境地，现在珀菲科特的这一番话也算是彻底让他开始反思自己了。
而珀菲科特看他似乎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便对他说道：“领主府的藏书室里有一些我的笔记，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或许那能为你提供一条不一样的思路。”
第491章 歌舞升平的意义
“你对这个叫叔本华的小家伙很上心？”薇儿靠坐在沙发上，一双小脚翘在了茶几上，手上正拿着一块饼干吭哧吭哧的啃着，些许碎屑从嘴角滑落，她只是挥了挥手这些碎屑便消失不见。
“好歹算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如果培养得当的话，倒是能给我充当助手。”珀菲科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同样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只是她的坐姿相对来说更加的优雅，而这几年迅速发育的身体也让她的身高比过去成长了许多，如今已经能够用亭亭玉立来形容的少女一双长腿优雅的交叠在长裙之下，看起来充满了青春的美好气息。
自从三年前来到北境以来，珀菲科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于北境计划的执行和实施，加之北境也缺少相应的条件，她几乎是从来不化妆，也从来不打扮。
一直以来都是以一副朴素的炼金术士形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加上北境伯爵的滔天权势所带来的加成，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也是一个青春美丽的十七岁少女。
而随着她的生日临近，她的成年宴会也在一步步的筹办起来，对于伯爵大人在宴会上的形象自然需要认真的设计和打扮。
为了能够让珀菲科特在宴会上有一个惊艳所有人的亮相，作为她母亲闺蜜的安妮长公主当仁不让的从朗顿飞抵了北境，为珀菲科特带来了她的全套宫廷侍从，完全包办了珀菲科特的形象问题。
在这一点上，老管家福斯特非常欣慰的让出了自己的权力，将一切都交到了安妮长公主带来的宫廷侍从手中。
毕竟老管家在其他事情上确实得体能干，能够把所有事情都做的面面俱到，但在这种涉及女性穿着打扮的事情上，他一個老头子是无论如何比不过这些精研此道的宫廷侍从的。
他们不仅为珀菲科特带来了朗顿最好的服装设计师，更带来了用一整艘飞空艇才运来北境的奢华衣料和成衣，供珀菲科特挑选自己将要在成年宴会上穿着的各种衣服。
是的，虽然只是一场宴会，也只持续一个晚上，但按照惯例珀菲科特在这场晚会上起码要换四套以上的衣服。
每一次更换衣服，她的发型、首饰等配件也会随之变换，所以同样的还有一艘飞空艇专门为她运来了整整一船的奢华珠宝，女皇甚至为此借出了以前从未有皇室之外的其他人佩戴过的皇家珠宝。
对于这些，珀菲科特其实并不在意，对于一个穿越自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的人来说，珀菲科特虽然不是艺术家，也不是服装设计师，更不是什么站在潮流风口浪尖的时尚达人，但她也算是吃过见过的。
许多在原世界早已经成为经典的设计和元素，对于这个时代的服装设计师来说，简直就是天才般的创意。
当珀菲科特在服装设计师为她量体裁衣的时候，她偶然提出的些许想法，都让那些服装设计师惊为天人，更对她推崇备至。
至于说珠宝首饰、奢华衣料，在珀菲科特的炼金术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复制、甚至是量产的。
她不这么做，只不过是懒得去做，而非她做不到。
毕竟空想炼金术能够炼成的未元物质可以是能够转化成一切其他已知物质的，珠宝首饰、奢华衣料，同样也在未元物质所可以转化的范畴之内。
只不过对于珀菲科特和炼金术士们来说，未元物质的用途应该是替代那些珍惜或者难以获取的材料，而非是替代日常用品，又或者是珠宝首饰、奢华衣料这种既不能充饥、也不能保暖的东西。
归根结底，现在还是末日降临的危机时刻，珀菲科特本来就不希望给人营造出一种奢侈浪费的感觉，更不希望发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
只不过她认为一场宴会有助于稳定新大陆殖民地的局势，这才会举办这场宴会。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忽略了自己的影响力的珀菲科特并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在为了让这场宴会更加的奢侈、豪华而努力。
服装设计师和宫廷侍从们几乎一天十套衣服的请她试穿、试图找出最适合她在宴会上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