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内阁批的经费有限，如果能够压缩造价，那说不定就能多造一艘。
然而这些要求对于皇家造船厂来说，多少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他们连飞空战舰的具体结构和设计细节都还没摸清楚，军方就要求他们改进图纸，皇家造船厂的工程师怎么可能做得到？
最终在几番拉扯之后，他们还是只能求告到了珀菲科特的头上，请她帮忙设计一款造价更便宜一些，同时性能减配的飞空护卫舰来。
然而此时的珀菲科特已经踏上了前往普里皮亚季的火车。
第655章 环境污染
普里皮亚季，这个珀菲科特一时恶趣味起的名字对于北境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算陌生。
毕竟绝大多数北境出产的工业设备或者工业产品上大多打着这个名字用以标明产地。
火车仅仅只是接近这座城市，珀菲科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铁路两旁的积雪明显的变成了灰黑色，远处城市的天空也呈现出一片浅灰色，仿佛阴云笼罩的样子。
但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阴云，而是工厂排出的工业废气污染。
其中蕴含着大量的粉尘和污染物，以至于天空都被染成了灰色，而落下的灰尘覆盖在积雪上，也就让这些雪的颜色变成了灰黑色。
“这才几年啊，污染情况就比朗顿还严重了，这群工厂主这么激进的吗？”看着眼前的污染情况，珀菲科特不由得皱眉。
北境的自然环境是很好的，在她踏足北境之前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开发过的状态。
然而短短数年的功夫，普里皮亚季的污染情况能够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可想而知当地的那些工厂污染情况到底有多么的严重。
珀菲科特说它比朗顿的环境污染还严重，从污染程度上来说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毕竟朗顿是帝国的首都，工业并不是完全集中在城市里，因此污染的集中程度并没有普里皮亚季这么夸张。
这里在珀菲科特的规划中就是北境的工业中心，无论是钢铁冶炼、机械加工，亦或是其他工业生产全都被集中在了这里。
工厂使用的蒸汽机排放的煤烟，以及其生产过程中排出的大量工业废气，这些东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涂抹着普里皮亚季的天空，将原本湛蓝色的天空变成了浅灰色。
珀菲科特即便没有进行调查，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加以治理和干涉，在未来的数年之内，整个普里皮亚季的天空会变得更肮脏。
到那个时候再想要对环境污染进行治理，可就已经迟了。
想到这里珀菲科特也是多少有些没绷住，毕竟谁会想到要在18世纪考虑环境保护问题？
但珀菲科特是清楚的知道工业污染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危害的，这个问题必须得到重视，污染也必须得到治理。
不然等到像原世界一样认知到环境污染严重性的时候，就必须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去治理污染了。
“我记得当初在朗顿的时候，我做过一个蒸汽机煤灰降尘的方案来着？”珀菲科特回忆了一下，印象中自己好像确实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似乎拿来改一改就可以用的样子。
不过眼下，她却并没有考虑这个，而是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餐巾，发动炼金术将其变成了一副呼吸面罩，然后扣在了自己脸上。
她对工业污染会对人体造成多少伤害远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清楚，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吸入充斥着工业废气和煤灰粉尘的空气。
推己及人，珀菲科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重视一下普里皮亚季的环境问题。
并且不仅仅是普里皮亚季，或许北境大部分的城市都该要注意一下这个问题了，毕竟能量塔也是烧煤的，即便使用了更高效率的燃烧技术，其所排放的废气中也依旧有大量的粉尘和污染物。
北境需要能量塔来保持温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北境同时还需要忍受能量塔所带来的空气污染。
之前是为了能够迅速的建立起来一个完整的保障体系，确保帝国能够对抗末日寒冬，珀菲科特忽略了很多问题。
毕竟活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其他问题也就可以无视了。
不过现在，帝国都有心情在北境搞议会改革和首相选举了，珀菲科特觉得他们应该也有精力来关心一下环境问题了。
火车很快进站，和贝洛伯格一样，当地的官员上到了火车上，前来迎接珀菲科特。
在她不刻意隐藏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各地的官员基本上都能提前知道她来的消息，会做好迎接的准备。
面对迎接自己的官员，珀菲科特直接开口问道：“你们不觉得普里皮亚季的空气难闻吗？我只是刚到这座城市，就感到呼吸不畅。”
“伯爵大人，这是工业的味道！”普里皮亚季的官员虽然惊讶于珀菲科特脸上的呼吸面罩，但还是以一种十分自豪的语气回答着她的问题。
对此，珀菲科特只感到了啼笑皆非。
她倒是能够理解这种心态和想法，毕竟在原世界也有人这么认为，觉得空气污染是工业的象征。
当然，这种人终归是少数，就像穿越前的珀菲科特自己，虽然喜欢多铆蒸刚和差分机齿轮，认为这才是人类文明工业化的魅力所在。
但她也只是喜欢这种画风，并不喜欢严重的工业污染。
尤其是工业污染可不仅仅只是难闻，还会严重损害人体健康。
“工业的味道吗？那普里皮亚季的居民今年患哮喘的人数是否上升了？”珀菲科特带着呼吸面罩说话虽然有些瓮声瓮气，但还是能够准确的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来的。
所以官员很清楚的听明白了珀菲科特的问题，他回忆了一下答道：“我不是负责公共卫生和疾病方面的，但相关数据我还是知道的，今年比去年患哮喘的人数大约上升了5%，应该是天气云因导致的。”
“不，是环境污染，空气中的粉尘污染会更容易引发哮喘。”珀菲科特直接否定了官员的猜测。
“这……那我们该怎么办？”普里皮亚季的官员没有反驳珀菲科特的话，毕竟她除了是著名的炼金术士之外，在医学上也卓有建树。
而且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我会为你们提供相关的治理技术，你们要做的就是将技术普及到每一个工厂，并且要求他们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执行。”珀菲科特丝毫不客气，直接以命令的形式要求官员们配合她。
普里皮亚季是北境所属的城市，她对这里有着绝对的统治权。
第656章 强权即真理
普里皮亚季的环境要比贝洛伯格差很多，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臭鸡蛋的气味，虽然并不强烈，但摘下呼吸面罩的珀菲科特还是闻到了这种难闻的味道。
“这么难闻的空气，你们就不觉得难受吗？”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味道，珀菲科特重新将呼吸面罩戴上，同时也在质问着面前的普里皮亚季官员和几名工厂主代表。
面对珀菲科特的这种态度，其中一人略带骄傲的说道：“伯爵大人，这是工业的味道！是科技与文明的象征！我们已经适应了它！”
听到这话，珀菲科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同时也带着些许无奈。
“煤炭在直接燃烧使用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名为二氧化硫的气体，这也是空气中臭鸡蛋味的主要来源。”珀菲科特最近的心情还算可以，于是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了一番：“二氧化硫是一种具有刺激性的气体，长时间或高浓度吸入会刺激呼吸道，导致咳嗽、气喘、呼吸困难等症状。
而且它还对眼睛具有刺激作用，可能会导致眼睛红肿、疼痛、流泪不止等症状。
我之前已经问过，普里皮亚季今年哮喘等呼吸系统疾病的患病人数是在上升的，这和糟糕的空气质量有着直接的关系。
你们再不治理，这座城市就要被你们给糟蹋了。”
就在珀菲科特说着的时候，工厂主代表中一个瘦高身材的老者忽然咳嗽了起来。
他原本苍白蜡黄的脸颊迅速的变红、鼓胀，剧烈的咳嗽仿佛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而他急促起伏的胸口更像是一口老风箱，发出了吱哑难听的声音。
那是一种意境病入膏肓的人才会发出的声音，就好像一口风箱已经用的太久，只要轻轻拉动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一样。
珀菲科特注视着他用力捂在嘴上的手掌，看着他苍白干枯的指关节上泛起的青紫色，不由得微微摇头。
这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缺氧的症状，这正是呼吸系统已经不堪重负的最直接表现。
“去给他倒杯水。”珀菲科特对身旁的侍女说了一句，来到了这名老者的身前：“你还是先坐下休息吧，我还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
“谢谢，伯爵大人！咳咳！”老者想要道谢，但话还没说两句，他又咳嗽起来，不得不用一张手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避免污秽影响到珀菲科特。
很快侍女端来了一杯热水，珀菲科特直接伸手接过之后用点金棒伸进去搅动了一下之后，才将水递给了老者：“喝吧，这个应该能让你好受一些。”
老者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继续咳嗽之余，也尝试着将杯子里的热水送入口中。
温热的液体滋润着他干枯的身躯，让原本干涸的胸膛仿佛又得到了润滑，咳嗽逐渐停了下来，老者的呼吸也同样慢慢变得平缓了不少。
“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找个时间尽快搬走吧，再继续待在这座城市，你会活不长的。”珀菲科特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中掠过的些许仁慈让她不忍心看着这位老者活活咳死。
事实上他刚才捂嘴的那条手绢在他收起来的时候，珀菲科特已经看到了上面的些许红色痕迹。
咳出血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对于这种身体已经基本上垮了的老年人来说，更是身体崩溃的先兆。
“不不不，伯爵大人，容我打断您！普里皮亚季是一座繁荣的城市，北境没有比这更适合居住和感受现代化的城市了，老亨特只是他自己身体不好，您不能说这座城市不适合居住！”然而此时，一旁一名看起来非常符合对资本家刻板印象的胖子惦着个大肚子，一双眯起来的小眼睛里充斥着狡黠与奸猾。
然而面对他的发言，珀菲科特理都没理他，只是看着面前的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生种种，不过只是放不下的执念，我不知道你这把年纪为什么还要如此操劳。
但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就搬去切诺伯格吧，那里更适合你一些。”
说完，珀菲科特这才转头看向了其他人，对他们冷哼一声之后说道：“我要你们治理环境污染，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这是一个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可是伯爵大人，这会增加不必要的支出，拉高我们的生产成本的！”依旧是那个看起来奸猾的胖子，此刻他正鼓动着自己两颊的肥肉，两片粗大的嘴唇正在叭叭说个不停，试图劝说珀菲科特收回成命。
但珀菲科特只是将自己的点金棒指向了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顿时让这名奸猾之人向后退了一步，似乎珀菲科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致命的武器一般。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武器，而且非常致命，但珀菲科特还是很少用自己的点金棒来杀人的，这只是一种威慑。
而这种威慑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看来你们多少还懂得，北境究竟谁说了算。”珀菲科特微微颔首，刻意的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样子。
她并不是一个性格高傲的人，但有的时候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容易让她达成自己所有想要的结果。
比如现在，普里皮亚季的官员们就已经低头向珀菲科特表示着臣服。
而那个市侩的胖子却在嘟囔着什么‘现在领导帝国的应该是国民议会’‘首相大人才是北境说了算的人’‘都给他送了那么好的礼物’之类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对于这个结果珀菲科特是感到满意的，虽然这个市侩的胖子实在是坏气氛。
面对这个令自己感觉面相奸猾的胖子，珀菲科特并不打算惯着他，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在北境我说的话就是真理，我做出的决定就是北境所有城市都必须遵守的法律。”珀菲科特看向了这个胖子，以一副睥睨的眼神看着对方，用一种空灵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声音说道：“如果议会和首相反对，那他们就将不复存在，我会亲自确认这一点。”
第657章 ‘全知’的代价
珀菲科特的话有些过于嚣张，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说的是事实。
在北境珀菲科特才是那个真正可以决定一切的人，她如果不高兴，那就是整个北境不高兴。
她如果不想让国民议会和首相存在，那她就是可以将这一切取消和解散。
虽然珀菲科特并不打算这么做，但谁也无法否认她就是有这么做的权力和身份，以及最重要的确保她的意志可以贯彻下去的实力。
因此，当珀菲科特决定想要治理普里皮亚季的环境污染的时候，即便有着再多的不愿，他们依旧只能执行她的意志。
“伯爵大人，您的意志将贯彻整个北境，这是毫无疑问铁一般的事实，只是我们该如何解决污染和进行治理呢？”一名普里皮亚季的官员向珀菲科特询问着。
“首先各家工厂必须对现有的生产设备进行一定程度的升级改造，减少有毒有害气体的排放，具体怎么操作之后会有一份技术章程给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要求对所有的工厂进行升级改造。”珀菲科特本来想好好的跟这些人讲道理，但看着这群工厂代表的态度，她在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干脆上行政命令吧。
不过想到行政命令，她看了一眼在场的这几个工厂主，尤其是给她感觉最奸猾的那个胖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之后我会派人来进行检查和督导，如果有人阳奉阴违，或者觉得可以糊弄过去，那么后果自己想象吧。”
珀菲科特没有明说后果会如何，但显然那个后果没人想真的尝试。
就连那些工厂主也是一样，虽然嘴上嘟囔着什么生产成本、利润降低、赚不到钱之类的话，但一个个还是很诚实的在珀菲科特面前低下了脑袋，半点不敢跟她顶牛。
之后怎么做那是之后的事情，哪怕要阳奉阴违、要偷奸耍滑的糊弄，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以他们的人脉关系和资本手段，总是会有办法可想。
但当着珀菲科特的面去和她顶牛，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珀菲科特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普里皮亚季的官员强调了环境治理的重要性之后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滚蛋了。
众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珀菲科特的，于是便一起离开了房间。
珀菲科特看着离开的众人，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