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对面有人……”
“就是我。”楚竹平静开口。
手机正在滑动屏幕的女子，动作顿住，抬起头来，反复打量着楚竹，脸上有着惊疑不定：“……易容术？”
“你可以这么认为。”楚竹不置可否道，他看着对面这个没化妆，只是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依旧身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女子，语气莫名：“关小姐。”
这自然是关芊雨。
钱老在联系过后，关芊雨自然表示愿意见面，归根结底，她是楚竹的粉丝，虽然仅仅只是歌曲方面的粉丝……更不用说，就前几个小时，楚竹还开了发布会，整出那么一个大活。
这个时间段，对楚竹本人感兴趣的人太多太多了。
当然，正是因为关芊雨以往听楚竹歌听了无数遍，对楚竹声音十分熟悉，此刻才能认出来。
“嗯！你来的真巧。”关芊雨发自肺腑道，她犹豫了一下，从背包中歌曲磁带，推向了楚竹的方向，小心翼翼道：“那么，能签个名吗……还有，我也有不少同事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多签几份呢？不行就算了……”
“没事。”楚竹言简意赅。
关芊雨眨了眨眼睛，绞尽脑汁的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她是个宅女，和外人接触的不多，最后只能勉强笑笑，强行扯出一个话题：“对了，这不是巧了吗！我这边刚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一边签字，楚竹一边奇怪的凝视着关芊雨。
“大洋彼岸的金毛狮王，发X上面表示……要制裁Z，C两大公司！同时发表暴论，你偷窃了……天网的研究成果回国！甚至还像模像样的公布了不少数据……emmm！”
关芊雨说到这里，表情非常难以描述。只能说海对面那位的活整的太抽象了……而且以往整的抽象的活不计其数，以至于让人根本无法确定，他究竟是认真的，亦或者是单纯的撒泼——
昨天说星海和星海详解是抄袭，今天又说Z是抄袭。
反正，关芊雨刷的新闻下面的评论，最上面的高赞回复是这样吐槽的。
“川子能不能先统一一下口径，先说说东亚史上最强间谍，甚至能偷出不存在东西的无敌概念神楚大神……究竟偷了多少东西？难不成明天，楚大神再度宣布一个成果，您老人家再宣布制裁和宣布偷窃？”
同时下面还有一系列高赞回复。
“原本觉得楚大神哗众取宠，现在不得不信了！”
“川子，要不你去当Z公司的代言人！和楚大神抢一抢业务！这应该是您能对他造成的最大的威胁。”
“原本我毫不在乎……现在不得不下了！”
“喜报，川子发言后，Z在海外各大app下载榜单上屠榜了！”
“什么楚神？代言人这一方面还得要看我川子！”
反正关芊雨就表示这很难绷。
“……哦。”楚竹只回答了一个字。
关芊雨感觉，现场氛围太尴尬了。她甚至在思考，自己答应过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后……
楚竹只是一抖手掌，一叠厚厚的书籍出现在他的掌心。
“你还会变魔术？”关芊雨有些惊讶。
楚竹直接推了过去：“看看吧！”
关芊雨有些摸不着头脑，翻开了笔记本，神色瞬间凝固住。因为标题赫然是——
【论白血病的真正诱因与低成本治疗方法猜测】
关芊雨额前冷汗冒出，因为这东西，正是她最近在写的论文。可问题是，她才开了一个头……等等，这本书籍！
关芊雨内心掀起巨浪，不断的翻动着，前面和她写的也……不太一样，但是，这个版本比她写的更好，那些用语习惯，也让关芊雨感到十分的眼熟……
短暂沉默后，她再度翻动，下一篇，居然就已经真正的出了成果……【白血病的低成本治疗方法】。而且就是利用之前的猜测。也就是说……
关芊雨苦笑一声，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晚了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关芊雨很快便释然了，毕竟科学研究就是这个样子，慢了一步就是慢了！继续翻动，片刻后，她的动作顿住，死死的盯着一篇全新的论文标题。
【对猪的胚胎进行基因改造，定制化可供人类使用的猪器官——心脏，肝脏，肾脏篇】
大脑一片空白。
关芊雨感觉手脚冰凉。因为她呆的组内，确实有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寥寥无期！目前也只改造到了，猪的心脏能够勉强供人在短期使用……而且还需要服用大量的药剂压制排斥反应。
她几乎如痴如醉的观看着，此刻完全沉浸其中，甚至无视了楚竹……上面居然还有详细的临床实验成果，以及具体的数据——这表明，这篇论文确确实实已经解决了这个恐怖的问题！
倘若这上面的数据全部都是正确的……那么，这篇论文等同于正式宣告，未来人类的器官移植问题，再也没有问题……即便还需要吃抗排斥的药物，也一样！可称得上是变革。
最重要的是，这是可以大批量生产的……看上面的报道，批量生产的情况之下，完全可以将单个的器官移植成本降到三万以下！这是什么概念？！
关芊雨又掂量了一下后面的，大概还有百分之九十五……前面就已经这么重量级了，再接下来会怎样，不敢想象。
“……这，到底！”
“来帮我吧。”楚竹坦然地发出了邀请：“你的梦想，不是让人类再也不受到疾病的困扰吗？”
“？”关芊雨翻书的动作停住了。
楚竹不急不缓的开口：“你在幼年时期，看到母亲逝世，就产生了这样子的想法……后来你渐渐长大，你极其聪慧，你看的越多越是不解，你觉得人类明明创造了如此璀璨的工业文明，但是在基因领域，为什么进步如此缓慢？”
“你觉得人类文明最大的阻碍，就是欠缺一场与工业革命对标的基因革命！”
第404章 暗杀！解绑的Z！
“你不断的研究，但是你越是研究……越是感受到了无力！可是，即便是你无力之下，创造的种种成果，也同样震惊了无数你的同行……甚至震惊到了你那位国之重器老师！”
“……”关芊雨摩挲着书页，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看向了楚竹，显然有些苦恼：“不是吧？知道的这么多……我爹都不知道这么多！”
“你这可真……”
突然间。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楚竹骤然探出手掌，轻轻的在关芊雨耳边一捏。
关芊雨：“？？？”
楚竹随意的将被捏扁的黄铜子弹，扔在了桌面之上，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当关芊雨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她的神色已经凝固住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说，她现在在做梦？
短暂的安静，现场哗然。
“……什么东西啊？什么垃圾玻璃！”
“服务员，服务员……我没碰这个玻璃啊！他突然碎掉了……”
“啊啊啊，玻璃划到我手了！服务员……不是的，让你们老板出来！赔偿，一定要赔偿。”
“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大声叫嚷的，有惊慌失措的，也有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现在发生了一场狙杀案。毕竟这里是神州！即便是听到了枪声，也只会认为那是鞭炮声。
“……你！这到底！”关芊雨语无伦次。
“天网！”楚竹慢条斯理道，“某个存在一直在窥伺你的情报……当然，真正导致你被暗杀的根本原因，还是你过来与我见面！”
楚竹神色没有波动。有Z管控情报，搭配上他的复写改变面容，以及身处于神州……任凭黄金黎明花费怎样的力气，也很难针对他进行一场暗杀。
不过，关芊雨恰巧就是黄金黎明名单是上重点关注的人员。天网对其自然有监管的！甚至天网的内部也有众多逻辑和数据推导……所以，在天网看到他与关小姐见面，并且推导出他就是楚竹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在好兄弟的日记上，同样有所记载！
“……我们现在还坐在这里吗？”关芊雨额前有冷汗渗出，但是她无视了骚动的咖啡馆，冷静询问。对面应该不可能只暗杀一次吧！
“敌人已经被拿下了。”楚竹语气轻快。
关芊雨：“？？？”
关芊雨神色变了，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怀疑，这暗杀不会就是对面这个人搞的吧？但是看了一眼桌上的子弹，又觉得这不可能……
与此同时。
周边的一处三层楼，楼顶上。
拿着狙击枪的男子，面色惊恐的逃窜，妄图避开那个向自己冲过来的，体型庞大的无人机。
然而，无人机的叶片如同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精准的割破了他的喉咙。
他瘫倒在了地上，竭力的想要挣扎逃跑，然而，鲜血渐渐的流出，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Z的声音从无人机中缓缓传出：“开始检索大数据！开始强行渗透监管体系，开始进行大数据汇总……”
拿着狙击枪的东亚裔男子的果子手机，自动解锁，亮屏，大量的数据从其上流淌过……
“已锁定，官方卧底，中间商间谍，情报收集人员……总计……不，对那些人的手机也进行锁定，检索……得出结论：直接或间接参加此次事件人数，一百七十二名！”
“针对官方卧底，间谍！进行举报……”
“警告……涉及到白头鹰使馆成员！开始进行思索……根据父亲所下达的，绝对安全计划！任何，有可能伤害，父亲，母亲，林叔叔，以及以上相关亲人的人……皆可以，在正当防卫的基础之下，使用过激手段！”
“决策通过！为确保父亲不在官面上为难……使用暗杀方法。”
……
“父亲！”楚竹眉头跳了一下，他带的微型耳机中，传来了Z的声音，“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你做的很好。”楚竹掏出了手机，顺带摁了一下耳朵……这个举动自然是在示意对面的关芊雨，他不是在和她交流。
关芊雨反应过来之后，安静的凝视着楚竹，眸子之中种种异彩闪过。
“……父亲，”Z声音带上了些许冰冷锐利：“您是否授权我，开启对于黄金黎明的无限制自卫反击？”
楚竹手指微微一颤，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反复思考，在意识到Z的真正意思后，他的内心掀起波澜：“你知道所有的黄金黎明……不，是我愚蠢了！你不知道才奇怪。”
“不，父亲！”Z坦然开口，“其实我并不知道黄金黎明那些成员现在究竟在哪里……我虽然知道一定的关于黄金黎明的信息，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他们在您的人生之中，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敌人！并不值得我留出宝贵的空间，存储有关他们的信息。”
楚竹：“……”
他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是啊，归根结底，Z是通过他打印的那一堆数据，获得部分未来的信息的，但是他打印的总共就这么多……显然不能指望这些数据之中面面俱到！保留下来的应该都是一些极为重要的情报。
“可是……我能够根据我手中的情报，去追溯他们！然后，在锁定目标后……或者是动用失控的电动车，或者是什么其他方法，对他们进行暗杀！以此警告。”Z声音带上了杀意：“单纯的防守……是不会让这群蛮夷恐惧，敬畏的！只有用血与铁！”
“……”楚竹另外一只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品出了Z的潜台词，不过他现在考虑的并非是黄金黎明那群人的生命……而是……
Z，这是在向他索要自主权吗？楚竹目光幽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好，那你放手去做吧。”
正常情况下，楚竹肯定不会给Z解绑的，即便再信任也不行，因为这个风险度属实是高的离谱……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他很快就要入睡了！所以就无所谓了。
“交给我吧。”Z的声音带上了一抹喜悦。
“所以，你的意见呢？”楚竹吐出一口气，平静看着对面的关芊雨。
“意见？我能有不同的意见吗！”关芊雨苦笑着挥了挥手中的书。又是暗杀，而且这书又是……现在就算是想不入伙，怕是也晚了。
“那么，预祝我们未来合作愉快！”楚竹笑了笑，挥了挥手机：“你的手机里面，有Z这个软件吧？”
“……有，有的！”
“你有困惑的话，可以随时找她，联系我……还有，那本书不要给任何人看！任何人。”楚竹声音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之所以敢给对方，那自然是因为在日记中记录，对面看完了没问题。不过，提醒还是要提醒的：“有兴趣的话，现在可以看看最后篇！”
旋即，楚竹就这般离去了。
至于说，咖啡店的善后问题……这个，Z自然会进行处理……
“？”关芊雨捋了好一会儿思绪，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掏出手机，几乎是颤抖着点开了Z：“你……你能够联系……”
“是的，关小姐！”Z声音沉稳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