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森林大蜉蝣水生形态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它的静态视力几乎为0，在面对它时，只要保持不动的姿势，它基本就会将对方视为木头，选择无视。
但对方一旦选择游动，它们就会一拥而上。
之前河底没有这些虫子，说明这片区域不是它们的常驻生存区，现在出现，则代表它们已经开始洄游。
当森林大蜉蝣开始洄游后，距离进入羽化期长则一周，短则三两天。
它们的羽化是集体性的，当其中一个个体开始羽化后，会分泌一种特殊激素，让附近流域的所有同类在一天时间内陆续完成羽化。
羽化后，森林大蜉蝣的的口器会彻底退化，失去进食能力，生命也只剩下几个小时到三天，在这期间，它们会在河面上、森林上空尽情飞舞、交配、繁衍，将卵块产入水中、河边的草丛里、石头的缝隙间。
所以，这些森林大蜉蝣最多几天就会开始集体羽化，河里的这些虫子现阶段是麻烦，但持续不了太久。
因为为了帮助羽化，它们在这期间会攻击水中一切能游动的活体，帮助自己积蓄能量。
秦子文思索，自己能借此获得什么好处么。
思考片刻，他觉得最简单的就是收购那些捕鱼、钓鱼的工具了。
因为河流出现大量森林大蜉蝣幼虫，所以这些工具肯定会贬值。
先低价买来，再高价出售，一来一回绝对能赚一笔。
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纯发灾难财，这种赚着烫手。
而且都是穷逼，也赚不了几个子。
秦子文和赵普往回走，“赵医生，现在传染病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普说道：“还行，比前几天好多了，目前算是勉强遏制住了，那些家里有病属的住户也组建了两支狩猎队。
目前来看，这个病的致死率比较高，基本主要针对老人和孩子还有有基础病的病人，老人和孩子感染后死亡率在60%左右，健康成年人的死亡率在25%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饶是有心理准备，秦子文还是心底一沉。
“你说的基础病是指.”
赵普说道：“糖尿病、高血压、肾病、肝病这类疾病，这些疾病会削弱免疫系统，导致免疫力低下。”
说到这里，赵普苦笑：“这次的传染病从潜伏期到发作都比较快，还好不是那种潜伏期长的。而且最近西药的价格一路飙升，基本一药难求。”
话谈间，两人来到楼下。
“当！当！当！”
楼上传来砸门声，声音很近。
赵普说道：“应该是那支专门搬运尸体的队伍，同盟会内部有一支专门负责处理尸体的队伍，平时基本看不到人，只要有人死了，他们就会上门搬运尸体，这会儿估计是在破202门吧。”
秦子文上楼，在二楼楼道，见到了赵普口中的这支神秘队伍。
一共七人，一人负责指挥，两人插着兜站在后面，两人用榔头砸门把手，还有两人抬着两个简易担架。
除了指挥的那人和插兜的两人是短发外，其余四人全部都留着长发，沉默寡语，脸色蜡黄。
秦子文停下脚步，他一眼就认出，这四名留着长发的绝对不是现代人，而是招募来的古人。
他们身上的气质更是眼熟。
和粥棚里那些逃难而来的难民几乎无二。
身上带着一种疲惫、麻木、压抑的气质。
这四个人好像也是古代难民？
秦子文几乎同时，想到了粥棚。
同盟会里应该有人获得了建筑卡粥棚，然后从粥棚里招募了大量流民。
让这些流民替他干活。
利用流民去丢尸体，哪怕流民不小心感染了病菌，只需要放弃流民，将其驱赶，不再给粥食维系，携带了病菌的流民自然会离开。
而原住户被搬走后，原本屋子里的东西则全部成为他的资源。
这个生意确实划算。
秦子文心底感慨，不过这也是好事。
毕竟尸体如果不处理，在家里放久了就会腐烂，加上尸体里的病菌，甚至有可能会导致病菌变异，产生二次感染，滋生更恐怖的疾病。
用这些流民和用小区原住民相比，确实是最“划算”的用法。
这也算是给他开启了一个新用途。
粥棚里的难民，在关键时刻可以充当“耗材”。
楼道拐角，负责监督的男人看了一眼秦子文他们，开口说道：“稍等。”
“当！当！哐当~”
砸门的声音并未停歇，只听得哐当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门被拉开。
楼道里，负责监督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建议你们让一下，不然不好抬下楼。”
秦子文和赵普从楼道出来，站在单元门外。
赵普看了看左右，然后凑过来低声说道：“里面有四个看着不像我们小区的。”
秦子文说道：“应该是招募来的。”
得到秦子文的确认，赵普只觉得奢侈，“听说一张招募卡才能招募一个，这么金贵的东西，他们居然用来抬尸体？就不怕感染疾病吗。”
像这种听从指令，拥有智慧，而且四肢健全的成年男性，任何一个人获得，都可以将其当做自己的“第二手臂”。
结果这种珍贵的招募成员竟然用来搬运感染疾病死亡的尸体，要是不小心被传染了，这一张卡牌不就直接废了啊！
而且一次性派出四人，赵普无法想象背后的人究竟有多么的豪横。
如果秦子文没有粥棚的话，或许也会发出和赵普一样的感慨。
但他也有粥棚，明白这背后的逻辑，所以倒觉得寻常。
秦子文询问赵普：“你知道这支队伍是谁派来的么？”
赵普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同盟会的高层，具体是谁派出来的，我也不清楚。”
就在两人交谈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回过头，身后四人抬着两个担架从旁边经过。
担架上盖着床单，看不见人脸。
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味。
第106章 交易
目送他们走远，赵普忍不住摇头，“走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抬担架的人走了，还是担架上的人走了。
上楼，202的门口还站着两人，守在门口，像是门卫，见他们上楼，眼神有些警惕。
越过两人，来到赵普家。
坐在客厅，背对着两人的赵书桓喊道：“爸，树皮我都煮了，等会儿你去把厨房晾干的搓软。”
“咳。”赵普咳嗽一声。
赵书桓回过头，见到秦子文后赶紧喊道：“秦叔叔！”
“我也只比你大十岁左右，怎么都叫我叔叔，都把我喊老了。”秦子文失笑。
赵书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你这是在煮树皮啊。”秦子文走过去，看见他锅里熬煮的树皮，这树皮外面的一层灰褐色硬皮被刮掉，只剩下里面的部分。
赵书桓点头，“对啊，河边现在去不了嘛，我爸就给我找了一份兼职，这树皮可以做麻绳，有的树皮还能吃，用途多着呢，有专门收处理好树皮的。”
秦子文看了两眼，“什么价格？”
“十斤处理好的普通树皮可以换两斤肉，如果是特殊用途的树皮价格会贵一些，比如柳树、桂树、榆树兑换的比例就能高一倍。”
“那一天你能做多少斤树皮。”
赵书桓想了想：“两三斤吧，主要还是找树费时间。”
赵普在一旁说道：“小区里一些半大的小孩没什么事做，这也算是一份工作吧，正好现在有人收集这些处理过的树皮。”
秦子文沉吟，“我这里有一个工作，我大量收集蔬菜、瓜果的藤根，要完整可以栽种移植的。”
“秦先生，你准备拿什么交易？”
“肉。”
赵普斟酌后，缓缓说道：“秦先生，其实如果直接交易成株的话，不太划算。”
他偷偷看了一眼秦子文的表情，见其没有露出不虞后，这才继续说道：“首先成株可以直接结果，只要留着，就是下蛋的母鸡。相当于去农村人家买下蛋的母鸡，这价格肯定会有虚浮。
其次，别人发现的成株基本都是野生个体，秦先生你应该知道，现代很多蔬果产量高，是建立在一代代改良培育的前提下，纯粹的野生的株种其实产量并不高，口味也没那么好。
我觉得不如去交易一些种子，有些人家里土豆发芽了，南瓜剩下的种子，辣椒种子。”
“我明白了。”秦子文点头。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找魏昭华。
赵普说道：“秦先生，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可以以我的名义去其他楼主那里问问，看能不能交易到一些合适的种子，种子这东西价格应该不会高。”
“可以，那就麻烦赵医生您了。”
从赵普家出来，秦子文又下楼来到魏昭华家，提出想要购买种子的想法。
魏昭华说道：“我家里没多少，能种的基本都种了，还剩的一些上次也都给你了。”
秦子文问道：“那如果是去其他人家里收购种子的话，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价格。”
魏昭华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家里应该有能加速作物生长的建筑吧。”
秦子文没有回答。
魏昭华自顾自的说道：“一颗种子，从生根到发芽，再到开花结果，最短也要几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又是浇水，又要照顾，种田真不赚钱，从古自今，有几个种田的农民能富的，累死累活，也就勉强抵个温饱。
我上次给你的那些种子，你在家里种的话，其实够用了，你还要，那就说明你有专门播种的地方。”最后，魏昭华特意补充一句，“我只是有时候情商没那么高，我智商又不差。”
魏昭华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子文，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秦子文嗯了一声，承认，“我家确实有加速作物增长的建筑。”
魏昭华释然的笑了，“那就难怪你找我要种子了。”
他走了两步，拉住秦子文的胳膊，指向八栋五楼，“那是你家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子文看见自己家。
窗户、阳台全部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在楼宇间，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