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看到远处的地表似乎出现了几个很小的黑点。
就在他还在疑惑的时候。
那几个黑点却已经飞快靠近了。
其脚下的灵马速度极快，快到不像是大周王朝的部队，反而像是……秦军！
玛尔巴眸子里顿时绽放出了炽热的凶光。
在他旁边的孟八也感受到了异常，站起身来朝着夕阳落下的方位看去。
城墙上已经有守城士兵调整好了武器。
只等城外的小股士兵靠近后攻击范围后便可以轻易将之歼灭。
这时。
却见不远处的几个小黑点突然从身后拿出了几面旗帜。
遥遥看去。
在火红的光芒下，旗帜显得尤为清晰。
——那是大周的通行旗，一般来说，在关外之地只有斥候和少数传令兵方才能携带这种旗帜。
城墙上的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会儿已经有人看清了带队的那群人身上穿着斥候的衣衫。
骏马疾驰。
手持通行骑从侧门进入了定州城之中。
大概五分钟后。
孟八和玛尔巴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李月明一行人。
玛尔巴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李月明没有废话。
径直将灵马上面的秦人头颅扔到了地上，开口道：“我和几名同窗外出搜寻秦军，追踪在定州城东北千里外发现了秦军的踪迹，边疆传回来的信息有误，秦军人数众多，足有五万之众，且全都精锐的虎狼之师！”
“我们一路尾随，发现秦军似乎正在靠近定远城！”
李月明的话十分简短有力，甚至连呼吸都十分有节奏。
丝毫不像是往返奔走了数千里的样子。
可其中蕴含的内容却是让在场所有人全都为之动容。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久经沙场的玛尔巴。
他同样没有废话，径直开口道：“传令斥候，马上去探！”
孟八愣了愣。
旋即不在多语赶忙俯身领命，直接一路小跑着俩开了。
他非常清楚。
如果李月明刚刚说的消息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整个北疆恐怕都要忙碌起来了。
等孟八走远后。
玛尔巴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李月明，以及李月明身后的所有人。
片刻后，这才点头道：“继续说！”
李月明闻言倒也没有藏私，继续道：“属下几人尾随秦军收集到了足够情报准备返回的时候，被秦军几名斥候发现，斥候跟上来想阻拦我们返回，被我们反杀后收缴了灵马和首级！”
说着。
他将盖在马屁股后面的暗红色布帛掀开。
五个头颅出现在玛尔巴面前。
玛尔巴走进了随手掀开绑在马背上的头颅，作为秦军的老对手，玛尔巴对辨认大秦军队和大周军队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周人士兵的粮草和食物大多以稻谷小麦等粮食为主。
因此牙齿磨损程度会比较低。
而秦人虽然也吃粮。
可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西北草原上面产的杂粒。
尽管同样可以填饱肚子。
可口感却十分粗糙干涩。
因此，秦人的牙齿的磨损程度会更加严重。
观察了一下牙齿和须发后，玛尔巴这才点头。
旋即。
他的目光又看了李月明身后的几头灵马，打量了片刻后更是感觉眸子发亮，开口道：“这几匹灵马都是草原之上的初代野马，你们杀的这几个竟然还是秦军的精锐斥候！”
此时此刻，包括黄梨儿等人在内的一群人。
全都感觉到了玛尔巴对他们的态度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嗯……这次你们立下了大功劳，我会把这些全都如实禀告给尤大将军！”
“按照我镇北军的军规，斩首精锐斥候五人，可封一个百夫长的职位！”说着，玛尔巴摸了摸灵马油光顺滑的皮毛，露出了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容：“不过此次情况却是有些特殊……这样吧，我上书询问一下朝廷，看能否再多要几个什长的官衔！”
作为一名老将。
玛尔巴看起来粗犷，可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却心细如发。
他从李月明身上的血迹和一些其他细节已经看出了全程只有李月明一人参与了战斗。
可现如今，李月明却主动说另外三人也都参与了战斗。
显然是对他有所隐瞒。
不过他倒也没有拆穿。
毕竟能够主动分出功劳照顾到同窗的情谊、
这在战场上是非常不简单的。
所谓将军，不就是得有一批能够死战不退保护他的属下。
方才能成器的吗？
这次的刺探情报让玛尔巴对李月明几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
大概三天后。
定州城派出的斥候便在李月明描述的方位找到了秦军的踪迹。
可此时显然已经有些晚了。
秦军规模太大，足足五万精锐部队，
镇北军短时间里根本就调动不了这么多军队前去围剿。
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一路北上。
而秦军在被发现后也没有继续掩饰踪迹。
而是毫不遮掩的朝着定远城扑去。
十天后。
定远城就被秦军攻破。
幸好定远城只是临时城池。
城中的百姓和驻军的数量都不多。
听到秦军来袭的风声后便全都弃城离开了。
因此大周王朝倒也没遭到太大的损失。
可没遭受到太多损失却是所有人最大的疑惑之处。
毕竟秦军不顾风险穿过了十万大山，千里迢迢闯入大周境内。
其战略目的总不可能是占领一座不痛不痒的定远城那么简单。
按照镇北军高层和尤傲天的判断。
不管秦军是什么打算。
镇北军都应该立刻联合东北方面的裕王军队立刻将这五万秦军扑灭。
可这个决议却遭到了朝中和裕王的集体反对。
朝中给出的理由是粮草不足。
毕竟西陲之地已经连续打了好多年的仗，朝廷缺粮倒也还算合情合理。
而裕王的态度就比较暧昧了。
倒是没有直接反对。
不过就是躲躲闪闪，抠抠索索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其实就是不愿意为了镇北军损失自己的力量。
毕竟他和李南风等人为首的西陲之地乃是敌对关系。
而镇北军的尤大将军又是西陲之地的铁杆盟友。
裕王恨不得秦军在北方多折腾一下呢。
怎么可能愿意前往支援？
其实讲来讲去，主要还是秦军的数量太过微妙。
五万人。
正好处在大周王朝神经绷紧和放松的边缘。
往上说，只要大周王朝下定决心动用更多的力量，其实五万精锐秦军不足为据。
可往下说，五万秦军又正好处在镇北军没办法轻易踩灭的尴尬境地。
这种可管可不管的区间。
让朝堂诸公都有些游移不定。
经过漫长的商议之后。
终于，周天子颁布文书法令，决定暂且先按兵不动，等明年的粮食成熟了再决定是否要发兵。
一纸法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