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不起。”
“Jensen有去年那表现，真可以晋级。”
“双c命里犯冲吧，去年Jensen状态好，Sneaky偶尔拖后腿，今年Sneaky手感不错，Jensen就表现一般。”
“版本问题吧，去年下路对线强度太高，今年的风向是发育等团。”
“TSM作为一号种子，打个MSF跟FW都没办法晋级。换C9去D组，必能出线。”
“问题大师兄联赛很c，你联赛打不过他，有什么用。”
“人家夏决把把对位优势，观赏性也高，Sneaky能比吗？”
“是啊，被这种队伍统治联赛，真的没救了。”
“你们还关心LOL？是生活过得太美满，所以想找点气受？”
“无所谓，我只想看欧洲队伍输给我们。”
“……”
随着LGD、SKT确定晋级八强。
国内外都在热议今日的比赛内容。
晚上11点。
LGD俱乐部。
潘经理收好合同，径自去找太后：“我才知道SKT的加赛机会是我们打出来的。”
说这话时，潘经理半是揶揄，半是纳闷。
自从跟大巴黎合作。
这些日子他需要出国取经，所以有段时间没关心过俱乐部的工作。
还是刚刚接到Heart的电话，知道小组第一出线，心下高兴之余跑去搜了下微博，才明白过程。
听到这话，潘太后顺手打开新浪，发现讨论度不低。
“什么情况？”
潘经理大概聊了聊第四局和第六局的胜负意义。
“等会，第四局打完已经确保第一？”
看到微博评论区有人为放不放水吵架，还说什么故意输会影响心态，潘太后对此嗤之以鼻。
“把手机给我。”
见状，潘经理说道：“都结束了。”
“我要是不打这個电话，他是不是只汇报个结果？”
只要出线，肯定没锅。
潘太后反感的地方在于，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我是靠微博知道。
虽然教练组的任务就是带队。
但没让你事事拿主意。
电话拨过去。
背景有点热闹。
这个点，估计是在聚餐。想到这，潘太后更气。老娘辛辛苦苦卖笑求来的钱，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尊重一点。
“在吃饭？”
听到老板略带质问的语气。
在秦浩惊讶的眼神里，Heart突然起身往包间外走。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但听出来老板语气不对。
“是，我们……”
Heart正准备汇报地点，侧面表示没超过庆功宴的标准，那边不耐烦道：“今天是不是有个送SKT出局的机会。”
“当时……”
“是，还是不是。”语气更不耐烦。
Heart沉默了几秒。
按他对太后的了解，当然明白自己没做好，他情绪低沉：“是，我们……”
“为什么不汇报。”
“……”
见对面沉默，潘太后吸了口气，压下去不爽：“签合同时，我说过什么？你负责管理一队，替我当好保姆，有什么事要多汇报？还记得吗？”
“记得。”
“为什么不汇报。”语气更冷了。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Heart让了两步靠到墙边，尽量缩着肩膀不让自己的话被别人听见。
“我的。当时有点兴奋。”
话没说完，那头打断道：“是兴奋、忘了，还是怕得罪SKT？觉得打完这个赛季可以回韩国。”
“我打了2年职业，当了2年教练。”Heart气到声音都大了一点。
“想说自己人品没问题，有职业素养。所以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
“伱知道还这么做？要不是我关注微博，我就知道个顺利出线。李官炯，李监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那边开始数落。
活像个怨妇。
他当监督搞个庆功宴都要向上汇报，想提高标准，还得秦浩掏钱。
但面对这些难听的话，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反驳。他现在人穷志短，需要这份工作。
他也清楚那会在休息室，大狼跟C博聊到奥斯卡时，金大湖跟秦浩都有些不开心。
也是。
一个MSI前吐槽LCK春决没含金量，认为KT磨合太差、不是银河战舰；
一个接受藤井专访，说“电竞让我有勇气去改变更多人的生活”。
面对这样的同事和队员。
难道他要站出来鼓励送C9一把？他就愿意耍台面下的手段？
现在小组赛结束。
有些人开始后悔，说暴露太多，说控分在规则内。
但Heart知道，要是真的放水，同样会被骂。
之所以没人站出来。
是因为LGD没做这件事。
做了才会得罪人，玷污渴望胜利的口号。
就好比第四局出发条，不知道套路的人觉得后选被康特是在犯病，但这不影响他们看的时候，被超远开团惊到，然后忘掉BP时说过的话。
看比赛很容易有代入感。
谁都喜欢对BP指指点点，顺带骂教练太蠢。
他们不一定理解BP时间太少，被打乱计划脑子会突然混乱，做出种种事后觉得SB的决策。
毕竟弹幕全都在聊BP。
他们能从这些选项里，挑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但教练只有事先的安排和临场的判断，而且要受选手‘干扰’。
Heart也忽然明白，太后气的不是结果对不对。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共情。她只是不爽自己最后知道，只想趾高气扬地对他发号施令。
在外人眼里。
他是冠军教练，是温和的大哥哥，采访时会被队员称赞，很光鲜。
但在太后眼里。
他只是个蹭局势的、是保姆，对比赛有用但不多。
电话里骂的越来越过分。
可是直到对面挂掉电话，Heart也没觉得自己做错。就算这不是小事，六胜出线也不是一件错事。
回到包厢。
Heart挤出轻松的笑。
“要不要再加一道扇骨？”
“丹子你能不能多吃两口青菜。”
“我橙汁呢。给我倒一杯。”
饿了大半天加出线心情愉悦，每个人都很有胃口。
“谁的电话？”秦浩注意到Heart倒了杯啤酒，光喝不吃菜，也发现Eimy下筷准，专挑贵的吃。
面对关心的眼神，Heart抬起啤酒杯，故作轻松：“圈外的朋友。你不认识。”
他知道这种事对秦浩来说，还很遥远。
一个游戏天才看，身边能得到的只有笑脸。被管理层指着鼻子骂的经历，只有生涯末期才会上演，或者战队觉得身价跟成绩不匹配。
这么想着。
他忽然很开心。
记得当选手之前，他觉得职业是个有趣而热血的事，比如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什么的。
虽然最后没做到，还被认为拖了SSB后腿，但作为教练，他带出来的选手站到了最高舞台。
他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以后有人梳理Penicillin的职业经历，顺带就会提起他。
Heart喝下去一杯啤酒，发现IMP正盯着自己空下去的杯子，忽然轻声笑：“每个人做好自己该做的。这样多好。”
结完账。
Cvmax丝毫不关心这顿吃了多少。
看他第一个摇到出租车，催促着把Eimy、大狼送进去，Heart默默把发票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
“快点。”Cvmax在另一辆出租车旁，喊。
“来了。”
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