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吉安娜将闪烁着奥术灵光的右手放在留音贝上，最后向萨雷安三人确认了一遍。
萨雷安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好了，开始播放吧。”
吉安娜将特定频率的奥术魔力注入留音贝后，贝壳的表面开始浮现出月白色的柔和光晕，一个威严中混杂着柔媚的女声随之传出。
“我是暗夜帝国女王艾萨拉。”
“首先还是称赞你一声吧，伊莱娜斯塔萨之子，做得不错，你顺利的通过了我留下的考验。”
“虽然很想立刻招揽你和你的伙伴们为我所用，但很可惜，留音贝能存储的信息有限，其他的话还是留到我们见面时再详谈吧。”
“我尽量长话短说。”
艾萨拉原本带着些许笑意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我就不兜圈子了，明确的给予你们答案吧。”
“多萝西率领的那支娜迦大军出动并没有获得我的允许，是恩佐斯越过我的权限直接向她下令，目的是夺取暗夜帝国最重要的遗产——袖珍版的永恒之井。”
有了艾萨拉的亲口实锤，再结合之前萨雷安等人自己调查到的情报，基本可以确认她的话是真实的。
“无聊的废话我就不说了，伊娜丝之子，以你的智慧和手腕，应该早就把前因后果调查的差不多了，让我们直入正题吧。”
艾萨拉的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一万年前，为了留下那些和我一起沉入大海的子民的性命，我和恩佐斯签订了同盟协议。”
“恩佐斯出手救下了落水的暗夜精灵，但它夹带私货的将我们改造成了扭曲的娜迦。”
“作为回报，我答应帮助它重建黑暗帝国……以我为主导的黑暗帝国。”
萨雷安之前就听弹幕提及过艾萨拉与恩佐斯的盟约。
与死亡之翼和萨维斯不同，艾萨拉并不是卑躬屈膝的臣服在恩佐斯的触手下，而是以平等的身份和它签订了一份盟约。
有了这份盟约作为基础，从地位上来说，艾萨拉并不是恩佐斯的下属，而是它的合作伙伴。
时至今日，艾萨拉依然因为恩佐斯玷污了自己那举世无双的美貌而怀恨在心。
没错，这位光中之光就是这么孤芳自赏。
除了极少数能得到她认可的人，艾萨拉永远会以高姿态待人接物。
这极少数人中就包括了她最信任的贴身侍女长瓦斯琪，以及得到了月神艾露恩青睐的泰兰德·语风。
泰兰德被萨维斯抓回永恒王宫送给艾萨拉的那段时间，艾萨拉一度兴致盎然的想让这位月神大祭司改变从属，放弃艾露恩的信仰转而全心全意侍奉她。
也正是因为艾萨拉破天荒的主动劝诱，担心失去女王宠爱的瓦斯琪始终对泰兰德抱有极深的敌意。
艾萨拉这份与生俱来的高傲为她增添了不少麻烦，其中就包括对赞达拉的轻视，导致天崩地裂后巨魔势力有重新抬头的趋势。
不过在艾萨拉本人看来，那些因她的傲慢而产生的问题或许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随手就能解决的疥癣之疾。
凭借这份老娘天生尊贵的自信，艾萨拉在面对上古之神恩佐斯时也能保持平等论交的姿态。
恩佐斯还真的被能和堕落泰坦萨格拉斯做交易的艾萨拉唬住了，答应了她的平等盟约。
但在之后的岁月中，手下棋子越来越多的恩佐斯开始嫌弃不那么听话的艾萨拉，悄然违背盟约将自己的眼线安插到艾萨拉身边。
这就是娜迦之中亲近古神的派系最初的由来，这些铁杆的古神派娜迦不会听从艾萨拉的调遣，恩佐斯才是他们唯一的主人。
以艾萨拉的高傲和强大的掌控欲，她当然不能容忍这种忤逆自己的臣子存在。
之所以在之前的一万年间始终没看到娜迦精锐登上陆地，一方面确实是被转化的上层精灵在努力熟悉新的身体和新的环境。
另一方面，依然忠于艾萨拉女王的娜迦与古神派娜迦的明争暗斗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躲在深海暗中遥控局势的恩佐斯原本打算利用千眼之魔克苏恩吸引凡人和泰坦守护者的主意，自己趁机加快越狱进度。
为此，它特意收服了早就对虚空侧有兴趣的双头食人魔古加尔，利用他在艾泽拉斯各地散播暮光信仰。
同时，恩佐斯命令古加尔潜入希利苏斯，依靠它赐予的力量部分解除了克苏恩的封印。
恩佐斯的计划成功了，但又没完全成功。
得知克苏恩的封印松动，在萨雷安的牵桥搭线下，艾泽拉斯联军很快就策划了第二次流沙之战。
快得恩佐斯完全没反应过来。
等到它回过神来时，尚未完全脱困的克苏恩已经被急于救回自家孩子的龙王们亲自加固了封印，至少之后的几万年内无法再跳出来搞事。
忙活了大半天，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而且还不知为何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承载着恩佐斯意志的古加尔被一只变化为人形的巨龙一路狂追猛打。
眼见无法在陆地上摆脱记仇的伊娜丝追踪，恩佐斯只能动用自己埋在娜迦中的暗线，瞒着艾萨拉悄悄将古加尔收容到海底都市纳沙塔尔。
然而艾萨拉是何等精明的人，古加尔进入纳沙塔尔的第一天就被她发现了。
艾萨拉倒也没打算在当时与恩佐斯撕破脸，她亲自接待了古加尔，以暗夜帝国女王的身份向这位暂时借住的外来客人表示欢迎。
古加尔自以为智谋不凡，就连古尔丹那样狡猾谨慎的人都被他玩弄过。
但在统领暗夜帝国上万年，深谙宫廷斗争的艾萨拉面前，古加尔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班门弄斧。
只在纳沙塔尔待了几个月，古加尔就感觉自己要被玩废了。
他布置的所有计谋都被艾萨拉轻描淡写的逐一化解反击，一向自信的古加尔从艾萨拉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再在纳沙塔尔待下去，古加尔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艾萨拉玩死。
请示过恩佐斯后，古加尔迅速向艾萨拉请辞，急匆匆的离开纳沙塔尔重返陆地，正好与一路追踪而来的伊娜丝夫妇错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眼见古加尔这枚好用的棋子无法发挥预期的作用，死亡之翼又重伤暂时隐退，萨维斯也被人彻底扬了，之前一直老神在在的恩佐斯终于坐不住了。
这只躲在深海的上古之神总觉得有一张看不到的网正在向自己笼罩而来，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它迟早会被暗中算计它的人彻底按死在水中。
在忧患意识的驱使下，恩佐斯一改之前的不温不火，激进的打算谋夺暗夜精灵一直藏起来的秘密——新永恒之井，尽快摆脱泰坦建造的牢笼。
“不要小看了触角遍天下的恩佐斯，它早就知道高等精灵藏着一口名为太阳井的魔力源泉，甚至连苏拉玛的暗夜井都知道。”
艾萨拉抱着某种用意提醒道：“之所以优先选择新永恒之井，只是因为它是现存的三口魔力井中最有价值的那个。”
“如果让恩佐斯吸收新永恒之井的能量吃到了甜头……萨雷安·深影，你认为它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
第916章 与时间赛跑
艾萨拉的警告让在场四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吉安娜眉头紧皱的低声说道：“确实，除了为诺达希尔供应能量的新永恒之井外，太阳井的出力毫无疑问在仅能覆盖一城的暗夜井之上。”
缇娜苟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果新永恒之井的能量还无法满足恩佐斯的需求，它必然会将第二个目标定在奎尔萨拉斯。”
“先别急。”萨雷安冷静的劝说道：“恩佐斯想攻破暗夜精灵的防线可没那么容易，别被艾萨拉带有目的性的话术牵着鼻子走。”
算上暗夜帝国和娜迦帝国存在的时间，艾萨拉作为一国领袖执政的时间超过一万五千年。
而且艾萨拉可不是泰兰德那种在政务方面扶不上墙的烂泥。
作为受到无数民众崇信的光中之光、天命女王，用话术忽悠初出茅庐的吉安娜和缇娜苟萨可不要太容易。
与两位涉世未深的菜鸟相比，见多识广的瓦莉拉和萨雷安就显得淡定了不少。
诚然，艾萨拉的话确实是符合逻辑的，但前提是恩佐斯要先击垮暗夜精灵的防线。
这容易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别看暗夜精灵在水里被娜迦打得节节败退，一旦回到陆地上，局势很可能会立刻发生反转。
娜迦虽然名为两栖生物，但他们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在陆地上的活动也没有水里那么灵活，陆上战斗力必然会有所衰减。
而暗夜精灵本来就是陆地生物，回到自己的主场才能发挥出全部战斗力。
此消彼长之下，娜迦想要一路攻到海加尔山巅绝非易事。
除非……
经验丰富的瓦莉拉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恩佐斯还有后手能对暗夜精灵造成出其不意的巨大伤害？”
萨雷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有可能，瓦莉拉，你还记得新梦魇之王吗？”
瓦莉拉脸色一动：“你是说？”
“没错。”
萨雷安双眼微眯的分析道：“自从迷踪岛的偶然会面后，我们就再也没听说过新梦魇之王的消息，伊瑟拉派人搜遍了翡翠梦境也依旧一无所获。”
“我怀疑，那个我们还不知道真实身份的新梦魇之王应该是躲在艾泽拉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亚位面里，悄悄经营自己的势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恩佐斯铁了心要攻破海加尔山，我不认为它会放着这枚躲在暗处的棋子不用，就连不知所踪的古加尔也很可能与新梦魇之王待在一起。”
在纳沙塔尔停留的几年时间里，伊娜丝隔三差五的受邀进入进入永恒王宫，与艾萨拉一起交流情报，而朱利安则是会经常前往陆地上搜寻古加尔的去向。
但不管是艾萨拉的斥候还是朱利安这位高级情报人员，双方都始终一无所获。
当时伊娜丝还很不爽的吐槽说，那个狡猾的双头食人魔可能躲到艾泽拉斯以外的其他世界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将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后，萨雷安大胆提出了一个猜测。
新梦魇之王和古加尔一直躲在暗处悄悄积蓄力量，一旦得到恩佐斯的命令，他们很可能会给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正面战场的暗夜精灵一个“惊喜”。
停顿了片刻后，艾萨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猜，你们应该是在讨论和质疑我的说辞吧？”
“没关系，这确实只是我的推测，但你们无法否认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我姑且再提醒一句，千万别小看恩佐斯。”
“或许在绝对的力量上，恩佐斯无法与它的其他兄弟姐妹相比。”
“但正因如此，在古神竞争中迅速落入下风的恩佐斯学会了活用自己的智慧，它不可像克苏恩和尤格萨隆那样直来直去，阴谋诡计早已成为它的本能之一。”
“由于情报缺失，我暂时还不知道恩佐斯留的后手是什么，但它绝不会无谋的让多萝西率领的那支娜迦大军单纯的当炮灰送死。”
“在我这些年有意识的清理下，亲近恩佐斯的娜迦数量正在急剧减少，恩佐斯手中还握有的任何一支娜迦军队都容不得浪费。”
“我已经受够了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既然它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萨雷安·深影，等到暗夜精灵本次海港被围的危机初步解除后，你带上你的伙伴们通过伊娜丝建立的渠道来一趟纳沙塔尔。”
“留音贝能保存的信息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而且只能单方面的将我的话记录下来，无法进行互动，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们亲自见面再详谈。”
“伊娜丝曾自豪的对我说，你是艾泽拉斯新生代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别让我和你的母亲失望，做好准备后就来纳沙塔尔见我吧，如果你能通过我的最后一个考验，我会以永恒女王的名义赐予你应得的奖励。”
“啪~”
最后一句话结束后，笼罩在留音贝上的法术彻底破碎，没有留给萨雷安重播的机会。
“还真够谨慎的啊。”
缇娜苟萨拿起贝壳翻看了一下：“废了，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普通贝壳，就算被恩佐斯发现也没有任何意义。”
瓦莉拉将目光转向皱眉沉思的萨雷安：“你怎么看？要答应艾萨拉的邀请吗？”
“嗯……”萨雷安对此也还有些犹豫：“从本心出发，我确实想要拉拢实力强大的艾萨拉加入艾泽拉斯保卫者阵营，但……”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
有了奎尔萨拉斯增援的蛟龙军团，加洛德开始稳住前线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