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孩子，慢点，你的情况很糟糕，要不是杰克和V动作快，你可能醒不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里尔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用上了呼吸机。
他看到V坐在一旁，看样子心情没之前那么好了，杰克也站在一旁，看上去心情也有些复杂。
老维擦了擦自己的眼镜说到：“你又用了那玩意儿对吗？而且还不是轻度使用。”
“没办法，生活所迫。”
“唉...”老维看了看天花板，“我得说，你的意志和钢铁一样坚强，但义体引发了严重的免疫反应，而且加重了机体负担，这不是靠意志能克服的。
这种暴烈的义体系统加快了你本来的问题，尤其是在昨天。
当你激活脊柱里的那个义体时，耗氧量急速上升，彻底拖垮了你的呼吸系统。
从昨天晚上开始，肺部急性衰竭，导致供氧不足，所以才发生昏迷。”
“你是说斯安威斯坦？”
老维点了点头：“说真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和市面上的斯安威斯坦是两种东西，简直是自杀用的义体，人类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而你更奇葩，你的大脑耗费能量本就远超常人，多次超速运转后，你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内脏负担更重了。
肺部是第一个慢性转急性衰竭的器官，只要你继续使用战斗义体，这还只是开始。”
里尔看着天花板，大脑摄入氧气，他的思维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手术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有人开口。
最终还是里尔先开口：“先上合成肺叶吧，总不可能一直躺在这，除了合成肺叶，再给我上一套生物监测，都要顶级货色。”
老维挤出一个笑容：“我倒是忘了你小子有钱，可是还有其他问题，你的身体太弱了。
你本身的呼吸系统很难达到最低要求，现在肺部还发生了急性衰竭，装了合成肺叶反而可能会让肺部坏死。”
“那怎么办？”里尔脑袋倒是清醒的很，“我去找个活肺移植？”
“不错的想法，但被免疫反应诱发其他问题的概率就更大了，你以后就得靠嗑药过活了。”
又是一阵沉默，老维说到：“也许...你应该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
V无言的看着里尔，打算等着里尔最后的决定。
如果里尔选择退休，那她尊重里尔的选择，但从此以后两人就是不同道上的人了。
考虑到里尔的寿命，也许最多再来半年他就暴毙了，然后再过两年，没人能记得这位朋友。
就在这时，里尔另一个世界那边收到了新消息。
【发生新事件：马特为您找来了一位遗传生物学专家，康纳斯·科特教授】
【康纳斯教授是遗传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他对你身上发生的DNA崩解现象十分感兴趣，邀请您加入他的研究小组。】
【您选择了同意。】
【康纳斯教授的研究处于初级阶段，他们曾尝试结合不同蜘蛛的DNA，取得了不错的成功，现在他想要研究蜥蜴DNA】
【据他所说，这项研究可能为您带来足以摆脱您逐渐消逝的细胞生命力。】
【不过技术陷入了瓶颈，详情需要更多接触。】
里尔立刻做出了决定--
2011年没有的技术，2076年有。
“老维...”里尔花费了很大劲坐了起来，“现在退休还太早了，50万够干什么？
我会找个肺--反正有钱，就用摩尔科技的吧，准备上合成肺叶。
你说的问题，先用免疫抑制剂撑着，我来想其他办法。”
“这才对！”V高兴地站了起来，“作为老朋友，要出力的地方我给你打八折！”
里尔笑了笑：“不该是免费吗？”
杰克也露出了欣赏的表情：“Amigos（朋友），不是所有人都能以这种态度面对死亡，还好我仍然有机会看看你是不是V说的那样神奇。”
“你会看见的--杰克。”
老维看着手术室里的三人，笑着摇了摇头--
也许死亡总有一天会降临，但勇气可以驱散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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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义体化潜力（周五凌晨档）
肺部问题是个能用钱解决的短期问题--
这个世界会滋生各种各样的清道夫，也就是噶腰子人，原因就在于人体器官的高昂价格。
有人可能就会问了，为什么义体化技术这么发达的世界，还会有器官买卖？
因为赛博朋克世界距离真正的机械飞升还差那么一步，整个世界又在旧网崩溃的前提下发生了技术倒退和断代。
所以绝大部分义体都对原本植入者的素质有要求，基本上可以分为“肉体”“反应”和“智力”三种属性。
这三种属性通常被义体医生用于判断机体潜力，决定是否能够植入一些特殊的植入式义体。
理论上，只有植入了足够的义体，才能将这些“潜力”兑换为真实的数值。
但反过来，只有潜力符合要求，才有可能让义体达到期望的效果。
合成肺叶是一种用于增加肺部表面积的合成组织，增加表面积从而增加单位时间内摄入氧气的量，从根本上提高机体耐力。
然而如果植入者本身就达不到要求，合成组织反而会降低肺部工作效率。
什么情况下叫做肉体不达要求？比如一个身体很弱的家伙，他的肋间肌、腹肌、胸大肌和膈肌力量不足，扩张胸部的幅度不大，进入肺部的气体就达不到肺部处理的极限。
根本无法发挥原生肺部的全部功能，再增添合成肺叶也没用，因为没有足够的氧气供机体吸收。
反而无效的合成肺叶会增加肺部负担，可能造成其他健康问题。
而里尔的情况则有所不同--他虽然肌肉很弱，但他的肺更弱。
所以换肺能解决燃眉之急。
老维先给里尔换了个生物监测，一边换还一边给里尔讲解相关知识点。
杰克这会儿出去和神父探讨蜥蜴的价钱了，只留下V--因为V也有要处理的伤势。
V好奇地问道：“老维，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没听你给我讲过？”
老维看了一眼V：“你自己再想想呢？”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V自己听不进去...
别说老维和她讲课了，就是多余100字的说明书她都不想看。
于是乎V讪讪地笑了笑，又问道：“那我这三个数值在你那是多少呢？”
老维一边检查植入里尔体内的生物监测一边说道：“你的数据已经很久没更新了，我印象里肉体和反应的潜力都在16以上。”
“智力呢？”
“你还是别知道了，反正够用。”
老维执行了最后一道程序，将生物监测彻底装入了里尔身体里。
一行新的HUD出现在里尔的义眼上，他的血压、血脂、体重等等基础信息都显示在上面了。
老维还贴心地给里尔增添了进阶版HUD，还会进一步显示类似于白细胞值、血糖浓度、红细胞数量、血红蛋白浓度等等复杂的信息。
V努了努嘴：“那里尔呢？我猜他的肉体只有1。”
“呃...你还真没猜错。”里尔看到了自己可怜的肉体数值，实际上就连反应这一栏也只是勉强到3。
怪不得自己开了斯安威斯坦总觉得身体没那么快那么夸张。
肉体决定的是整体的机体强度，而决定反应的主要指的是中枢神经系统和神经肌肉之间的协调关系。
微观上说，反应主要由神经元和神经突触的数量这类指标决定，这是植入式义体达不到的细节。
3是普通人的数值，1相当于里尔一推就倒。
“哈哈！”V无情嘲笑，“弱鸡！”
里尔没出声，因为他看到自己智力这一栏竟然没显示数值。
这里的智力指标高，并非说明他就是牛顿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而是主要有大脑皮层的表面积和脑电信号的活跃度决定。
数值越高，就越方便植入体利用大脑进行运算，相当于计算机的运算内存就越大。
可以说智力高并非会成为牛顿、爱因斯坦，又或是黑客之神巴特莫斯那样的人物。
毕竟创造力和思维能力是没有办法准确数字化的，并且除了天赋以外，教育也是成就一个人的重要指标。
但这些人物的智力一定都在20以上。
老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测试极限是20，但这对里尔来说没意义。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优越的天赋有时候也可能成为诅咒--里尔自己知道就好了。
明白了老维的意思，里尔自己填了个数字12上去，一边填，他一边瞥了一眼V：
我是弱鸡，你就是智障。
叮--
诊所的门铃响了起来，外面的街道传来骚乱声--是一艘浮空车到了。
浮空车并不大，外形也并不流线型，很显然在浮空车中也属于是经济适用型的，主要用于运输。
侧面车门写着的字体表明了它所属的企业：摩尔科技。
这是里尔花了30万欧买的肺和义体到了。
一个手提黑色货箱的西装男出现在诊所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感谢您本次选择摩尔科技，里尔先生，这是您购买的优选活体器官和最新款的合成肺叶组织，为防止出现安装事故，合成组织已经选用了最合适的方法安装在这颗活体器官上。
除此之外，还有您选购的人造副心脏以及活血泵，采用摩尔科技独家技术打造，保证您的心脏永不停歇，血液川流不息。
您选择了其他安装方式，鉴于当地的治安情况，以及您的购买选项，在签收后对货物安全本公司概不负责。
请签收您的货物。”
生活在2077年，网购就是方便。
就是里尔没想到摩尔科技会用浮空车运输--想想也很合理，除了这30万欧，他可是额外花了2000欧加急运输呢。
要是用汽车运输就便宜了，可惜汽车运输条款里有一项：对于夜之城客户，货物一经送出概不负责。
里尔可不敢选。
“场面真大。”
V和老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运输方式。
签收完毕，老维也是心情微妙地打开了这价值30万欧的货物。
要是只是普通的肺，清道夫那里几万块就能买到，但里尔要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