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蒂芙尼？”
他看向身旁，想让那个带著单边眼镜的白大褂再给自己分析一下情况。
可扭头一看，白大褂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去哪了？”
……
……
场中。
重压之下。
蒂芙尼的神色异常平静，只是好奇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应该从来没露出过破绽才对。”
奥古斯丁淡淡说道：“你确实把蒂芙尼扮演得很好，但是，扮演……终究只是扮演而已。”
话音未落，那只无形的大手再度收紧。
咔嚓！
笼罩著蒂芙尼的结界，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显然，奥古斯丁是想直接把结界连同蒂芙尼一起，全部捏碎！
他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他是奥古斯丁！
但就在这时。
一道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蒂芙尼的身边。
男人笑吟吟的说道：“奥古斯丁大人，火气何必这么大呢？”
“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好好谈一谈的。”
看到这个男人，夏恩瞳孔猛地一缩。
单边眼镜、疑似研究人员的模样……这样显著的特征，立刻让他联想起了海族女王与乔伊曾提到过的一个男子。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送葬人】！？”
闻言，白大褂惊讶的瞥了一眼夏恩。
“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不过，它只是我用过的一个名字之一。”
“起码在这段历史切片里的我，应该更喜欢【观测者】这个名字。”
历史的切片？
【观测者】？
夏恩眉头微皱，心中产生了许多疑问。
但眼下，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他身旁的奥古斯丁像是早就料到了【观测者】的出现，说道：“果然出来了吗？”
“你们这些啃噬著历史的蠕虫！”
“被取代的蒂芙尼，就是你偷渡而来的锚点吧？”
【观测者】咧嘴一笑：“不愧是奥古斯丁，哪怕只是一个复制出的投影，对我们的了解也这么深刻。”
夏恩心头一跳。
这个男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了晋升仪轨的本质，就不会对其他海盗造成什么影响吗？
夏恩扭头看向其他人，却讶然的发现……
海盗们的脸上满是茫然，像是完全没听见【观测者】在说什么。
事实上，这个白大褂的话语，落在他们耳中，就变成一种根本无法理解的杂音。
或者说，这是一种屏蔽音，用于保护这些投影的人格。
只有参与晋升的试炼者们才能听懂。
奥古斯丁显然不想再和【观测者】废话，大手突然攥紧。
紧接著，【观测者】四周的空间，就此直接被封锁、粉碎。
这一次，不再是来自空气的挤压。
而是这片空间都被奥古斯丁所操控，它变成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武器，对【观测者】和“蒂芙尼”发起了攻击。
——奥古斯丁真正掌握的能力，正是空间之力！
可令人惊讶的是……
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蔓延到【观测者】的身体时，他身边的空气，竟然变成了……
一团乱码？
没错，就是乱码！
无数纷乱的、难以形容的怪异文字不断涌现、纠缠。
混沌的光影乱流，像是马赛克一样，遮蔽住了【观测者】和蒂芙尼的身躯。
也使得可怕的空间之力无法越过这层马赛克，真正伤害到两人。
这种诡异的现象，哪怕夏恩也是第一次见到。
同时，【观测者】的声音，继续从马赛克当中响起。
“奥古斯丁，何必呢？”
“我们【真理会】，对你一向很有诚意。”
【真理会】！
夏恩对这个名字并不意外。
这种充斥著违和感的景象，恐怕也只有【真理会】的人才能做到。
如果把这个晋升仪轨比作一个游戏副本的话，眼前的【观测者】，就像是卡了副本中的一个BUG。
进入了某种“无敌”的状态，不会受到外部攻击的影响。
“等等，偷渡……”
夏恩忽然想起了奥古斯丁之前提到的一个词语。
“或许，不是BUG，而是……外来的病毒！”
在奥古斯丁口中，【秘海意志】是一台极为庞大精密、绝对理智的机器。
那自然会有人想到利用这台机器，来达成某种独特的目的。
“啃噬著历史的蠕虫……”
“难道说，【真理会】的目的，是从这个晋升副本中收集真实历史的数据、信息？”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恩只觉得一阵头疼。
至今为止，他也不清楚【真理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更不明白，他们追求的“真理”是什么。
这时，奥古斯丁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你们不比【秽司命】的使徒好上多少。”
“他们信奉的神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行为模式好歹还有迹可循。”
“但你们信仰的存在……却是疯狂本身！”
“住口！”
马赛克中，【观测者】冷声说道：“奥古斯丁，你非要逼我毁掉你的这个投影吗？”
奥古斯丁毫不畏惧：“那你就来试试看！”
“【秘海意志】，应该很快就要降临了吧？”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两位顶尖强者的交锋，哪怕只存在于意念中，也会让弱者感到战栗。
但很快，【观测者】笑了笑：“也罢，这一次，就算你赢了。”
“不过，我也没有输。”
他在马赛克中扭过头，看向夏恩。
“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那个女人选中的人。”
“怪不得会这么有趣。”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在【观测者】准备离去时，夏恩却突然开口道。
“【观测者】，你还记得一个叫做戴安娜的海妖吗？”
听到这个名字，【观测者】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晴不定，喃喃道。
“好熟悉的名字……”
“是……是不能忘记的人！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在努力回忆的过程中，【观测者】身边的乱码宛若井喷，混沌的光影肆意跳跃、流动，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这样的异常，明显引来了【秘海意志】的重视。
就在下一刻。
一个浩大恢弘的意识就此降临。
紧接著，夏恩的眼前亮起一片光辉，将周遭的一切淹没。
而在被光芒淹没之前，夏恩看到，奥古斯丁在微笑著向自己挥手。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位海盗之王，而只是一个慈祥的长者，在与自己的后辈道别。
他轻声说道：“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随后，一道道光幕飞快落下，那是夏恩在这次晋升仪轨中的结算页面。
【必要任务完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