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语声消散后，夏恩的神智迅速恢复了清明，【秽司命】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
夏恩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如此有力地跳动著。
而在他的视网膜中，仿佛还残留著之前那些纷乱怪诞的幻象。
又过去几秒。
夏恩躁动的心境渐渐平复，最终只剩下了那一句缥缈的言语，还回荡在他的记忆深处——
“你是……我的……同类……”
夏恩微微皱起眉头，他确信自己真的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秽司命】的声音？”
“但是，同类？我？”
夏恩揉了揉额头，缓解脑海中残余的痛感，并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秽司命】居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类？
这是几个意思？
【秽司命】是外神，难道自己也是外神不成？
还是说，【秽司命】口中的“同类”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
夏恩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猜测抛在脑后。
不管怎样，他和【秽司命】之间敌对的关系总是没有改变的。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考虑这些过于遥远的事情，而是尽快提升实力。
先定一个小目标，在半个月内晋升五阶！
只是很快，夏恩就发现面板上闪过了几行新的提示。
【你受到了“秽司命”的注视！】
【获得状态：秽之诅咒！】
【描述：“秽司命”对你产生了格外的关注。】
【你的气息，将不断吸引藏身在这方世界的“秽乱使徒”。】
【你将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到神祇的注视。】
【你的运气将中幅度变差。】
【注：此效果在“秽司命”死亡前无法消除。】
“……嗯？”
夏恩眉头一皱。
显然，这就是刚刚那一眼给他留下的诅咒。
“不断吸引藏身这方世界的【秽乱使徒】？”
夏恩心中微动：“果然，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秽乱使徒】存在。”
在穿越回过去的经历中，他就目睹过【巨木神】伪装成阴影之神，借此控制黑暗精灵这个种族。
再加上祂自称【巨木神】，欺骗树人们的情形。
夏恩不难猜出，世上或许还有其他的神祇，已经被【秽乱使徒】们取代。
也就是所谓的“伪神！”
这些伪神，都是【秽司命】的棋子。
等到【秽司命】真正入侵这方世界时，祂们便会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眼下，夏恩因为【秽之诅咒】，无疑会被【秽乱使徒】们视作敌人，甚至可能遭遇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但反过来说，这或许也是个清除伪神的方法。……”
夏恩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平常状态下，他也无法轻易辨别出本土神祇和伪神的区别。
但当【秽乱使徒】们表现出敌意时，是敌是友，便一目了然了。
依靠这种方式，夏恩就可以把【秽司命】的棋子一个个拔除。
不过，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一个前提——
夏恩得足够的强！
否则，遇上伪神直接被碾压轰杀，哪里谈得上把祂们彻底清除呢？
至于【秽之诅咒】的后面两个效果，夏恩其实没太在意。
虱子多了不怕痒。
他走到哪里似乎都会和神祇扯上联系，容易被注视自然无所谓。
运气方面，有【大海的眷顾】和【海妖的祝福】相抵消，也算是无伤大雅。
“关键，还是实力啊……”
夏恩轻叹一声，心中生出了强烈的紧迫感。
不管是【秽之诅咒】带来的影响，还是【巨木神】在临死前的话语，都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
夏恩敏锐的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某种可怕的变故正在发生。
其规模，可能不亚于当年的灭世大洪水。
而现在，仅仅四阶的夏恩，甚至连插手这种变化的资格都没有！
短暂的感慨后，夏恩又将目光看向【巨木之城】中。
在汹涌的火焰面前，城市里的大部分事物都化为飞灰。
所剩下的，仅有伊里斯等隐居派的树人，和少数一些保守派的树人。
它们呆滞的望著这座被摧毁殆尽的城市，显得茫然而不知所措。
这一战，它们的确胜利了。
但胜利的代价却极为惨痛。
相当一部分树人，在之前与革新派的斗争中死去了。
哪怕有黑森林的加持，隐居派树人的战力，还是要远远弱于被【巨木神】操控的干尸们。
最令它们痛惜的是，自己生活了数十年、数百年的家园，就这样彻底被毁了。
仅剩下一片废墟。
没有了【巨木神】，没有了【巨木之城】，它们确实自由了。
可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即便是伊里斯，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也不禁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时，夏恩来到了伊里斯的身边，淡淡开口道。
“我能为你们找到一个新家园。”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伊里斯怔了怔，喃喃问道：“是怎样的新家园？”
“那是一个独特的秘境，那里有著阳光和草地，也有山川和河流，森林一望无际，空气中充满著生机。”
夏恩开口道：“还有一群名为【咏月族】的生灵生活在那里，你们或许会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我会秘境里的一部分领地划分给你们。”
“作为代价，在必要的时刻，我要你们为我而战！”
这些树人之所以显得脆弱不堪，只是因为它们在恶劣环境下被消磨了太久。
等到它们恢复了生机，所拥有的战力，绝对不容小觑。
届时，夏恩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批树人军队！
而伊里斯眼眶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真的能生活在阳光下么？”
它们这些树人，已在阴暗的海水中生活了太久，甚至已经不敢去想像生活在阳光下的日子。
身躯上的枷锁已然解除，心灵上的枷锁，却还需要时间来破除。
“信与不信，你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
随即，银光亮起，夏恩把伊里斯带入了【莱茵秘境】中。
而当见到那片广袤的森林时，伊里斯不禁热泪盈眶。
墨绿的泪滴从它的眼眶中流下，滴落在丰润的泥土中。
它的树枝垂落下来，匍匐在夏恩面前，极尽卑微的表现著自己的虔诚与恭敬。
“从今以后，您便是我们一族的主人！”
“主人，还请您告诉我这片土地的名字。”
夏恩望向秘境的天幕，说道：“这里，叫做【莱茵】，也是你们新的家园。”
第263章 历史，早已改变！
次日一早。
清晨的阳光挥洒在【寂灭海】的海面上，使那昏沉幽邃的海水都呈现出一两分瑰丽的质感。
【黑天鹅号】与【钻石星辰号】一前一后，平缓的向前行驶。
动用【深海之躯】的天赋，让【黑天鹅号】在海底狂飙的感觉确实很好。
但这种疯狂的举动，当然是有代价的。
此时，【黑天鹅号】的船身依旧破破烂烂，船壳和甲板上的裂纹触目惊心，就连桅杆都发生了小小的弯曲。
先前一路冲撞树人的行为，给【黑天鹅号】带来了极大的损伤。
再加上海水的重压，哪怕【黑天鹅号】具备【高速再生】的天赋，这样的伤势，也需要数日时间才能痊愈。
甚至于，【黑天鹅号】的船魂，都暂时陷入了沉睡。
夏恩摸了摸船上的桅杆，在心中自语道。
“小黑，辛苦你了。”
【主人……好困……】
小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又重新睡了过去。
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