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人眼红的激励落下终于让鼠战手下的这群乌合之众逐渐变得像了些样子。
一只只的爪子抓住了那坠落的长梯。
那坠地的梯子再次被抬起,贪婪中,攀爬再次继续。
想要靠着推倒梯子来阻止鼠人们攻城,这并不现实,鼠人们不断的涌上这处屋顶,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里的长矛,激烈的拼杀爆发了。
人类守卫们顶了上来,将那一个个冲上来的鼠人战士杀死,支撑住了这条防线。
却很是勉强。
这些守卫在以往的时间里,大抵都是干着一些维持治安之类的事情,甚至他们自己在某一时刻还会成为当地治安的拖累。
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如果不是庄园中那收拢的幸存者将这些鼠人干的事情描述的太过骇人,他们的士气估计早就是要摇摇欲坠了。
剥皮,邪恶的祭司,割下头颅,挖掉眼睛,甚至是啃食尸体。
这太过骇人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且身后的庄园里,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财产,他们的一切,全都是在身后的庄园里,咬着牙齿的搏斗,与这些狰狞的老鼠搏斗。
就只是一群鼠人而已,他们不怕这些鼠人。
一个稍显稚嫩的守卫用手里的短剑,斩断了一只挥舞着长矛向着自己扑来的鼠人的手臂,这鼠人跌落在地,在那腐朽的屋顶上痛苦的滚动。
刺目的鲜血溅了这稚嫩的守卫一脸,没有抹去脸庞上的鲜血,刺鼻的铁锈味道冲入鼻腔。
在这一刻大声的呼喊,似乎是宣告自己勇气。
“我不怕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鼠人!”
或许在以后,他会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但前提是,他要能够活下来。
一个双持长矛,只穿着简易皮甲的鼠人出现在了这稚嫩守卫的面前。
一个鼠人战士,只是一个鼠人战士而已。
稚嫩的守卫顶在长梯前,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隐隐都是要贴在一起,这样近距离的战斗对于鼠人战士们来说很不利,毕竟长矛需要一定的距离才是能够彻底的施展开来。
短剑更为的优势。
这普通的双持鼠人将自己那猩红的眼眸落在了面前这个向着自己攻来的人类身上,不知为何的,却能够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一抹讥讽。
两者之间相错而过,一杆黝黑的长矛从这稚嫩的庄园守卫下颌贯入,贯入大脑,这稚嫩的小家伙被高高的举起。
那抹讥讽成为了留在其眼中最后的画面。
尖锐的手爪刺入额头闭合的眼眸,一只灰色作为主基调,却是染上了一抹幽蓝色的眼睛被硬生生的拉拽下来,其还是一位颇具潜力的少年,那一抹蓝色代表着他有资格睁开眉心的眼睛,这是成为一名骑士或者贵族的前提。
只是很可惜,此时的他却显然是没有机会了,尸体被随意的抛下。
一个流窜上来的资深鼠人战士闯过了封锁,击溃了防线的一角,越来越多的鼠人冲了上来,隐隐要在这屋顶上站稳脚跟。
这样的关键时刻,这处庄园真正的主人登场了,一名真正的骑士,挥动手中那铭刻了繁复花纹的长剑,汇聚的风柱将那面前张牙舞爪的鼠人们给尽数冲下了屋顶。
守卫们趁机补上了缺口,许许多多的坛子被抱了过来。
点燃后抛下,炸出一团团的火焰,汇聚在长梯旁的鼠人们遭了殃,在火焰中手舞足蹈,绝望的惨叫回荡。
鼠人攻势终于是平缓了下来,这位魔法骑士松了一口气,更多的坛子被抬上屋顶,被吃力的抛下。
虽然鼠人们来势汹汹,但庄园中的物资储备还是够的,他已经向着附近的贵族求援了,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是好了。
开始亲自坐镇这处战场,只是这位骑士没有注意到的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位事务官,他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有些惶恐不安。
鼠人们的攻势缓和了下来,面对那被燃烧的火焰,开始止步不前。
直到鼠战再次挥动旗帜,冰冷的视线落下,在这些天里鼠战可并不仅仅光是抛洒恩赐了,同样,杀得人头滚滚。
杀得鼠人们人头滚滚,任何畏惧的,后退的,尽数被砍下了脑袋,尸体和脑袋都是被尽数吊起,吊在一片片村庄与城镇的废墟中。
这样的事情鼠战干过很多次了,但鼠人们并不是很长记性,也或许是那群长记性的家伙都是在一场场的战争里死去了。
鼠战也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样的事情。
只是一个眼神,那鼠人战士们便就是再次动了起来,在那惶恐,不安,与畏惧中。
冒着火焰的冲锋。
但是这冲锋的架势却是不可避免的变缓了。
一个又一个的坛子被砸了下来,在那炙热的火焰中。
即便被点燃的鼠人们依旧在向上攀爬,哀嚎中,面目扭曲的攀爬,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坠落。
鼠战并不心痛,也不在乎这些可怜家伙的死去。
那位魔法骑士多出了几分慌张,不断指挥着守卫们将一个又一个的罐子抛下。
直到一个罐子落下,破裂,爆出一团水花,与那燃烧的火焰碰撞在一起,带出一片炙热的蒸汽。
那守卫愣住了,却是让一个鼠人抓住了机会。
浑身焦黑带着火焰,像是从地狱中攀爬而上的鼠人一把抓住了这愣神的守卫,扭曲的嘶吼中,拉拽着这倒霉的家伙向着地面坠落。
绝望的惨叫中,情况似乎出现了一点变化。
那本应该装载火油在破碎中猛烈燃烧的罐子却是不断的在炸出一团团清水。
面对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那些庄园守卫愣住了,就连那名魔法骑士都是愣住了。
事务官的脸上出现了一分绝望。
鼠人们乘着这个机会,冲了上来,一名举着罐子的庄园守卫在恐惧之中向着面前那爬上来的鼠人们猛地就是丢出了手里的罐子。
这罐子重重的砸在了屋顶上。
只是这个罐子却似乎并不是假冒伪劣的那一批,火焰猛的一下就是膨胀了开来,不仅仅是把这处地方汇聚的鼠人战士给尽数吞没,那些抽出武器准备殊死搏斗的庄园守卫也是一下就是被卷进了火焰中。
双方一同在哀嚎中奔逃,屋顶上乱成了一团,只是这都还不是结束,破碎声不断响起,腐朽的屋顶再不堪重负。
大面积的坍塌,守卫们连带鼠人们都是陷进了房子中,在混乱中打成一片。
局面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魔法骑士反应了过来,暴怒中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一脚把身边的事务官给踹翻在地。
“虫豸!伱都是干了什么!”
亮银色的长剑落在,那失魂落魄的事务官被斩下了脑袋。
如果他能够为自己辩解的话,估计他也是想要喊冤。
他也是无可奈何,庄园的收入就那么一些,而这位骑士老爷为了讨好那位沙龙中认识的小姐,每月向着他提出的数额却在不断的增加,他不能给不出这笔钱。
不过现在说这些显然是已经晚了。
一切都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庄园中的地面上,大地开始了涌动,一个个的洞穴出现,不断有着鼠人挥舞着武器涌出。
一切都是已经完了。
绝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处庄园,家族的传承与荣耀,他的荣耀,一切都是完了。
在这个时刻,这位自诩尊贵的骑士,表现的却是比普通人还更加的不堪,起码那些卑贱的普通人还想要活下去,与涌入庄园的鼠人搏斗。
而他却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是没有了。
颤抖着抽出了手中的剑。
起码他是以一种荣耀的方式死去,而不是死在这些孱弱的鼠人手里。
这样安慰着自己,想要自我了断,只是却怎么都是没有勇气。
一双猩红的眼睛在窥视着这一幕,忽然,冲了过来,狠狠地一撞,帮了这魔法骑士一把,精致的长剑穿过了喉咙,魔法骑士睁大了眼睛。
却是一个双持长矛的鼠人老油条,其兴奋的手舞足蹈,虽然他不是很理解这家伙在干什么,但是无疑,他捡漏了。
握着那陷入魔法骑士脖子中的长剑,此时这魔法骑士还没有真正的死去,猛地一拉,一颗头颅坠地,抛下手中的长剑,提起那坠落的头颅,窥视这一幕的并不只有这个老油条,在那窸窣的声音中,一个个的鼠人靠了过来。
一场争斗即将开始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和着魔法骑士没有关系了,他死的并不安详,瞪大了眼睛。
鼠战再次毁灭了一处地方,没有用多少功夫,轻易的将面前的庄园践踏,甚至这一幕对于他来说都不足以被记忆。
而另一边。
旗才刚刚迈出脚步,准备向着一处不大的村庄发起冲锋。
即便心中的火焰再如何涌动,却都无法急切,还需要积攒力量撰取功勋,还需要等待。
他还差太多了。
第233章 ,教会与贵族
一队穿着精致盔甲的骑士在麦田中的小路狂奔。
其身上最显著的特征是那亮银色胸甲上雕刻的一只眼睛,一只由旋转的星辰组成的眼睛,紫色的宝石镶嵌在眼睛图案的中央,仿佛真的构筑出了一只灵动的星辰之眼。
他们发现了什么,拉扯缰绳,战马开始减速,狂奔的架势减缓了下来,因为不远处一个蹲坐在路边的身影。
带头的那位骑士向着那身影呼喊。
“我们是观星教会的教廷骑士,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出了问询。
听着这呼喊,那身影抬起头了头,他也是一位骑士,穿着一身沾染血迹的老旧盔甲,只是或许是武器丢失,手中握着的只有一柄普通的草叉,基本他身上的盔甲样式老旧,不再光亮,但是这样的搭配却是实在怪异。
声音沙哑。
“你们来晚了,那些鼠人涌过来了,一切都是毁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怪异骑士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抹不去的疲惫意味。
教廷骑士们对于这样的回答面面相窥,只是最终那位领头者却还是决定继续向前。
从战马上取下了一个布袋,向着面前那蹲坐在路边的孤独骑士抛出。
“继续向后面走吧,骑士,一位男爵已经整顿起了防线,那里还需要你!”
说完之后,没有再停留,这队骑士继续向着前方前进。
教廷骑士们走后,这孤独的身影捡起了那落在地上的布袋,里面装的是满满一袋子的面饼,洁白的面饼。
毫不在意的用那沾染血迹的手甲去抓取这布袋里的洁白面板,用草叉支撑着自己踉跄着站起,推开面甲,露出了一张粗糙通红的面孔。
不像是一位贵族,不像是一位骑士,反倒像是一名农夫。
沾染血迹的洁白面饼被塞进了嘴巴里,用力的咀嚼,他没有骗那队教廷骑士,已经晚了,一切都是晚了,所有的都是没了。
面饼变得湿润了,多出了几分苦咸,是那落下的泪水,用草叉支撑着身躯,向着那教廷骑士们来的方向迈出步伐。
腰挺的不直,有些佝偻,有些驼背,在那鼠人的涌动中,一下他就是失掉了一切,即便他拥有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剩下了自己,痛苦与迷茫之中却是没有问为什么就自己活下来,为什么自己要活下来这样的问题。
来的却是远要比一些自诩高贵的骑士来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