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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消息被送到了观星教宗的手中,关于他的求援,他第一时间向着毗邻的行省请求援助,只是连一个准确的消息都是没有被给出,所有的请求都是仿佛石沉大海,直到今天,得到了一个回应。
他的请求被拒绝了。
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各大教会群龙无首,人类众神消身匿迹,人类帝国中的每一個行省都是出现了或大或小的动荡,也自然没有人回应观星教宗的求助了。
这是一个坏消息。
鼠人们的踪迹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城市之外,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影影绰绰。
在将营地里的鼠人军阀都是给派遣了出去之后,鼠战再次开始挥舞旗帜,鼠人们再次蜂拥而至。
平心而论,这一次的攻城战和上一次的攻城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依然是那漫无边际鼠人的狂奔,依然是那呼啸而至的巨石与哀嚎的肿胀鼠人。
鼠战的身影甚至都没有真正的出现在这座城市守军的视线中,有的只是密密麻麻,涌动的黑色潮水。
鼠人军阀的离去并没有让这蜂拥而至的鼠潮出现什么特别大的变化,这黑色潮水依然是那般看不到尽头。
更精锐的部队没有被调动,战争的模式出现了改变,不再像是那辽阔草原上那般,双方各自投下最精锐的部队以一种最为野蛮而有效的方式互相冲击。
鼠战的亲卫队没有被投入战场,鼠人骑士,凶暴骑士,鼠人督战队,还有那鼠人奔袭者,这些部队都是没有被投入战场,有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由青年鼠人与鼠人战士组成的庞大部队。
长梯再次被架上城墙,城墙外堆积的鼠人尸体已经被清理完毕了,只留下了一片黑褐色的沾染血液的土地。
这座城市确实足够庞大,里面汇聚了这块区域力人类所有的力量。
又臭又硬。
鼠战压下了自己急躁的性子,对付这样的城市,需要的是耐心,等待着那个出现的机会。
黑暗中,那筑起的高台上,鼠战有些焦躁的在那面黑色的旗帜附近徘徊。
保持耐心,这真的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起码对于鼠战来说的确是如此,这个恶劣的家伙甚至开始怀念起了那辽阔草原上的战争。
反反复复的徘徊,在那不算宽阔的高台上,视线在那座巍峨的城市上流转,于黑暗中窥视,贪婪的家伙。
被鼠战攻陷的城市,结局都是出乎预料的统一,那不会是一个和睦的画面,这场酝酿中的灾难,激浪城并没有等来任何的帮助,并不奇怪,古老而腐朽的人类帝国距离分崩离析也只差那最后一步而已。
希望到时候,等鼠战将这座城市践踏,将高贵者和卑贱者一起高高吊起,繁华被付之一炬,文明与知识被毫不顾忌的毁灭。
希望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家伙能够警醒,能够在兔死狐悲中开始联合起来应对这场灾难吧。
这个恶劣的家伙一定会这样做的,为了彰显自己的荣耀,为了展现自己的功绩,保留捕捉更多的奴隶会带来更多且巨大的财富,只是鼠战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不会去思考这些。
他和鼠人祭司们不一样,他也会为了血菇而心动,只是在血菇之上,他更喜欢,更喜欢,聆听那狂热的呼喊。
在那之前,还需要等待。
一个个肃穆的卫士守护在高台附近。
当然,鼠人们也要付出代价,这样的城市不是那么好攻陷的,每时每刻,或是青涩或是老练的鼠人战士在死去,从城墙上坠落,被魔法轰击,被同伴践踏,被城墙上的守卫杀死一系列的死法。
瞪大眼睛,化为战场上的一具具的尸体,鲜血从这些家伙的身体中流出,血肉也在践踏中糜烂,融入大地,他们就是代价,只是没有在乎这些家伙的死亡。
卑贱的家伙即便死去再多也不值得被丝毫的挂念,甚至连作为数字而提起都是没有资格,刹那的丰饶让普通的鼠人更加的卑贱了。
这场大雨还没有停下,已经下了很多天了。
明亮的火光被打上了天空,照亮了城市外的土地,磅礴的大雨中,无数的鼠人簇拥在一起拥挤的前进,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过更多的都是向着神明发出的呼喊。
这些赤红着双眼的家伙并不是没有畏惧,大多数正在被推向城墙的鼠人都是带着那不安和恐慌。
“神明庇佑我,伟大的神明庇佑我。”
不时都是有鼠人呼喊着这两句话,直到被推上战争的最前线。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矛,大雨打湿身上的毛发,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刺目的红色映入眼中,哀嚎声与癫狂的呼喊成为了那耳边最为清楚的声音,即便这磅礴大雨带来的声响都是无法遮盖,身后的鼠人还在推着你前进,刺鼻的血腥味在鼻子中充盈越发的无法忽视。
最终,你被推到了那摇晃的长梯前,没有选择了,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武器,怯懦与恐惧都是暂时被压下,或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管不顾的向上攀爬,或是更多出几分理智咬着牙齿握住面前的长梯。
但其实,无论怎么选,最后迎接你的结局都只会是一个。
死亡。
勇敢这个词语和鼠人一向不搭边。
激浪城中。
在城市外的鼠人向着城市发起进攻的时候,城市中的骚动也同时出现。
隐没在暗处的家伙开始冒头,在这磅礴的大雨中。
但是他们对于这座城市的危害又实在是有限,繁华的街道,富丽堂皇的院落都有强大的守卫日夜徘徊,即便是黑暗中的鼠人开始呼喊同伴,汇聚到一起,也大概是对于这些区域中的家伙没有什么影响。
而普通的居民区,那一个个还算是体面城市居民居住的街区,也一样会留有力量应对,教廷骑士大多就是徘徊在这些街区中。
最终,这些家伙能够骚扰的区域不多,贫民区就是其中之一。
即便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仅仅只是活着就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
但越是不容易,就越是要承受更多。
这片区域的确是混乱而又危险,充斥着罪犯,小偷,强盗,邪恶法师,一片充斥恶徒的区域,仅仅是生活在这里,就便仿佛拥有原罪。
一直以来,这种说法都是被在各处述说,到了最后,甚至连贫民区之中的居民也是开始相信这些说法。
真的如此吗。
激浪城之所以能够到达如今这般巨大,历史上,一共经历了三次扩建,侵占了大片的土地。
贵族们的理由很正当,城市的扩建的确是给他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好处。
但是那些可怜的家伙又是的的确确就在眼前,在给出一笔补偿和将他们打成罪恶之民这两个选择中,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
贫民区中的居民大多都是在这三次扩建中失去土地,又是没有在城市中生活下去能力的可怜家伙们的后代。
这些无处可去的可怜家伙面对这样的情况,开始在巍峨的城市外搭建起那连绵的窝棚,并从事一些城市居民不愿意进行的工作来赚取一些报酬维持自己的生活。
贵族们一直都是忽视这些家伙,因为他们的祖先大抵都是从那城市的扩建中获得了好处。
城市的统治者们也大多忽视他们,因为他们的确没什么油水可榨,观星教宗已经算的上心善了,起码没有把这些可怜的家伙丢在城市外面送死。
但苦难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结束。
幽眼人族的文明显然比起鼠人们要走的远得多,可这些贫民区里的居民又是如此得卑贱,即便比起奴隶鼠来也是不遑多让。
今天,贫民区中多出了一个格外突兀的身影徘徊。
一个骑士,一个真正的骑士,虽然他穿着那破旧的盔甲,背着一杆生锈的草叉。
大雨中,徘徊在那连绵的棚户中,他的对手中也有鼠人,但却又不仅仅局限于鼠人了。
异教徒,邪恶法师,异族,最后才是鼠人。
只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刺,撩,压,简简单单的三个动作,仿佛在农田中摆弄干草,却是在战斗中将一个个冒头的家伙给压下,在这大雨中厮杀。
这里的居民给不出什么报酬,甚至不理会他们也不用担心会遭受谴责,这群家伙早就是被打成了罪恶之民。
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战斗,却是没有退去。
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却格外的耀眼,即便在这昏暗中。
鼠人们再一次的退去了,抛下了那难以计算数量的尸体,城市守军的折损比起上一次要来的更严重一点,那仍旧没有停歇的大雨,让火油的效果减弱了,在浑身的皮毛都是被打湿之后,即便第一时间被火焰点燃,鼠人战士们却还是可以向上攀爬一段时间。
这一次的攻城战中,鼠人许多次的冲上了城墙,在宽大的城墙上双方混战。
只是最后都是被赶了下去,城墙上驻守的魔法骑士数量足够多。
在这大雨中,城墙上的守军开始打扫战场。
在一个个骑士的呼喊中,那些无力瘫坐在城墙上的守卫被叫了起来,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城墙上堆积的鼠人尸体被合力抛下,散落一地的武器被收拢起来,激浪城中大大小小的铁匠铺拥有锻造和回炉武器的能力。
那不断涌来的鼠人抛下了大量的长矛,和各种各样奇怪的武器,这些东西不会被浪费,会在回炉之后再次被投入使用。
一桶桶滚烫的热水被抬上了城墙,里面还浸泡着一些漂浮的草药,用于给淋雨的骑士和士兵驱除风寒。
同时一些专精治疗方向的法师也出现在城墙上的塔楼中。
作为这处富饶行省的中心城市,激浪城中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还算是完备。
特别是在医疗这方面,受伤的守卫被抬入塔楼,一个个治疗法术落下,还伴随着对于伤口快速而又准确的处理。
凌乱的战场迅速得到了处理和打扫。
观星教宗登上了城墙,在塔楼中驻足,这一次鼠人们没有彻底的退入黑暗,而是选择在远离城墙的地方落下营地,你能够在城墙上看到那些影影绰绰的猩红,密密麻麻的,每一点都是代表着一个鼠人的存在。
今天到达的回信让观星教宗的心情很差,激浪城的确还可以抵御鼠人的进攻,只是很显然,现在的对垒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没有支援的话,这座城市真的能够长久的支持下去吗。
看着城市外那一点点影影绰绰的猩红眼睛,做出了一个决定。
要做好准备了,没有援军的话,固执的坚守只是在慢性死亡而已。
贫民区中,伴随着城市外鼠人军队的退却,那些冒头的鬼祟家伙也仿佛是见了阳光一般迅速的退去,残酷的战斗结束,草叉骑士不顾形象的支着膝盖在那街道上大喘气。
他的身边,许多的尸体罗列。
这不是一场容易的战斗,却索性,他手中的草叉还算是趁手。
喘着气,真不容易啊!发出这样的感叹。
对于他的出现,贫民区中的居民表现的却不是那样的热烈。
有些害怕,毕竟骑士与贵族们总是那么的让人畏惧,却有不少身影都是在透过那简陋的帘子偷偷的注视着这里,注视着那街道中央大喘气的骑士。
一些守卫步伐匆匆的抵达,惊疑不定的对于那街道中央的草叉骑士投去了视线。
身边罗列尸体的草叉骑士是那样的鲜艳。
对于守卫们的视线草叉骑士自觉站起了身子,来到街道的边缘抵着一座简陋的棚户坐下。
这些守卫回过了神来,继续自己的动作,开始高声的呼喊,招募着人员,很快,一个个身影从棚户中显露了出来,由此作为开端,这处区域开始热闹了起来。
第252章 ,鼠人们涌过来了
一个个瘦弱的男人在吆喝声中从一个个棚户中出现,带着几分惶恐与渴望的汇聚在守卫的面前。
高声呼喊的守卫开出了一個不错的价格。
十五枚铜币。
守卫们举起了腰间的提灯,像是挑选牲口一般挑选着面前汇聚的男人,微弱火光映照出的是一个个在雨水中瑟瑟发抖的面孔。
依靠在简陋棚户上的草叉骑士也听到了守卫呼喊的话语,有些愣神,因为那十五枚铜币的报酬而发呆,两枚铜币就是能够换一大杯啤酒了。
咽了一口口水。
身后,一声嘎吱的声响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出了脑袋,或许是因为太稚嫩,也或许是因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并不害怕那浑身沾染鲜血的草叉骑士,懵懂的表情中,一块洁白的面饼被递了出来。
那是不久前造访这块区域的教廷骑士带来的东西,一些没有什么味道的洁白面饼。
小家伙手上的这块面饼可能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也或许是他的手有点太脏了,一个漆黑的手印被留在了这个被咬了一口不再洁白的面饼上。
守卫们已经挑选好了,只是在离开之前却是带着身后汇聚的男人们来到了草叉骑士的面前。
恭敬的行礼,因为那草叉骑士身上的老旧盔甲,也因为那些在街道中央陈列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