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尼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披散在身后。
诸葛延看出两人兴趣一般，便抛出了诱饵：“这是俱乐部公益活动的一部分。你们两个带队赢球的将拿到一万人民币的劳务费，输家只能拿到五千。”
听到有钱拿，苏亚雷斯瞬间来了精神。
卡瓦尼的目光不善，主动拉开了距离。
两人挑选着自己的队员，各自组成了一支球队。
这些孩子年龄不等，小到五岁，大到十七岁。诸葛延坐在场边，只有院长和两个孩子陪着他。
一旁的楼上，还有几个老人在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看热闹。
一声哨响，苏亚雷斯的技术优势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四五个孩子围着他，却怎么都没法从他的脚下断球。
快！不仅是速度上快，更是频率上、意识上快。
卡瓦尼指挥自己的小球员上去围抢，却碍于语言不通，根本指挥不动。
什么防守层次，什么封堵传球线路，小孩子可不懂这些。
苏亚雷斯轻松甩开防守，将球传给身边的小队友，可小队友一脚射门，把球踢出底线。
卡瓦尼哈哈大笑：“你完蛋了！路易斯。”
“运气罢了，走着瞧。”苏亚雷斯把自己的队友推过去防守。
卡瓦尼与苏亚雷斯不同，他的小技术没那么出色，但身体更加强壮的他几乎无视了小朋友们的防守，推搡拉拽对他而言不起作用。
在他看来，这些小朋友的犯规就像是在撒娇。
过五关，斩六将。
卡瓦尼一路横冲直撞，在门前将球横传，他的队友一蹴而就，将球踢进球门。
孩子们玩的开心，诸葛延看着旁边闷闷不乐的小朋友，问道：“你怎么不上去踢球啊？”
小朋友不说话，院长代替他解释道：“他有着严重的心脏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哦。”诸葛延看着情绪更加低落的小朋友，有些后悔多问这么一句。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斑驳的砖墙，气温也越来越低。
苏亚雷斯连说带比划，终于让自己的队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卡瓦尼刚接到球，七八个孩子呼拥而上，同时挂在了他身上，足球也被抢走了。
“犯规！”
卡瓦尼挣扎着从人群中探出头，却只看到苏亚雷斯把球踢向前方。
终于进球了。苏亚雷斯松了口气。要是到最后都没法进球，还不知道卡瓦尼要笑话他多久。
天知道他怎么就选了这几个队友。射门偏出，带球踉跄，有时候还坐个球车。
可看到孩子们的笑脸，苏亚雷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当初他们两个连双球鞋都没有，在乌拉圭的街头光着脚奔跑。
直到进入乌拉圭国民，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是足球，改变了他的人生。
卡瓦尼带着孩子们向楼里走去，苏亚雷斯在自己的兜里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掏出来。
诸葛延扬起了眉毛：“别掏了。礼物我提前准备好了，你和埃丁森上去给大家分发一下就好。”
苏亚雷斯尴尬地笑笑，也跟着卡瓦尼走了进去。
“你们队这个牙擦苏，还挺热情。”院长感叹着，也跟着诸葛延走了进去。
活动室里，福利院的灯光亮起。
苏亚雷斯与卡瓦尼抱着装满礼物的纸箱走进去，孩子们立刻围了上去，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一人一个。”卡瓦尼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一边把一个个装着礼物的小盒子分发下去。
苏亚雷斯注意到站在最外面的那个孩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个，丢了过去。
“接住！”
孩子手忙脚乱地把礼物抱在怀里。
苏亚雷斯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浩南，牙擦苏。”
这孩子的声音很小，苏亚雷斯差点没有听清。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大半，院长看了看时间，挽留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吃了再走吧。咱们大家一起包饺子。”
诸葛延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六点。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隐约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那就麻烦院长了。”诸葛延笑着点点头，转身对两位乌拉圭球员说：“今晚我们在这里吃饺子，中国新年的传统食物。”
第19章 有惊无险
海口，三金足球训练基地。
阳光灿烂到有些刺眼，中超联赛体能测试场地已经安排妥当，等待着球员们上前进行测试。
对于大部分还在中超踢球的球员而言，12分跑都不是什么难关，困难的主要是YOYO测试。
高鸿博有些紧张，他还是担心苏亚雷斯。在贾米森等人的帮助下，苏亚雷斯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但在测试现场的压力下，如果苏亚雷斯节奏不对，吃到警告，很有可能接连出错。
“哔哔哔——”
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辽宁队的徐亮。
裁判严肃地警告：“你犯规了，已经连续三次了。”
“我知道。”徐亮满不在乎地耸肩，抹了抹鼻子：“我就是不想跑了。”
在他之前，辽宁队的老将郭辉刚刚伤愈复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续被警告，没能通过。
申花队的老将张玉宁的体重超标，同样没能通过。
徐亮心中有火，对于自己没能通过毫不在意，直接走向场外。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调侃道：“这测试就是驴拉磨！足球是用脚踢的，不是比谁跑的久，跑得快。人家欧洲谁练这个？”
高鸿博看着挑战权威的徐亮，只是对自家球员叮嘱道：“规则是规则，它不合理，但我们需要尊重。不要受影响，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在三月份继续为体测补测做准备。”
大家都点头，明白高指导的意思。
距离中超开赛没有多久了，大家都能意识到，在训练中，球队几乎是一天一个台阶走向天空。
在摸不到上限的训练中，没有人愿意掉队。
李金羽从跑道上走下来，山东全队考核通过。李金羽位列当前测试第一名，他比2280米的及格线多了足足500米。
卡瓦尼看着这位中超射手王，用发带固定好自己的头发。
BJ队测试之后，终于轮到了沈阳队。
苏亚雷斯还是有些紧张，他和卡瓦尼同为前锋，在同一批进行测试。
和他们两个一起的，还有杨福生等人。
随着哔哔的声音响起，卡瓦尼一马当先，领着队友们跑了起来。
毫无疑问，他是YOYO的王者。
高鸿博蹲在跑道边，紧张地咬起了指甲。
诸葛延的手按在他的肩上：“放松点，贾米森他们可是打了包票，绝对没问题。只要路易斯不会像徐亮那样故意犯规，通过绝对不成问题。”
高鸿博此时也不说什么尊重规则的话了，站了起来忍不住抱怨道：“前锋爆发力最重要，考什么耐力和恢复力测试真是...”
一趟趟的折返下来，卡瓦尼越跑越快，队友们已经渐渐跟不上他的节奏。
苏亚雷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跟着身边的杨福生继续跑下去。
哔哔的声音终于停止，苏亚雷斯还在咬牙坚持着。
杨福生拉住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结束了。”
苏亚雷斯一脸茫然，按照奥尔森教他的方法调整自己的呼吸。
缓了一分多钟，苏亚雷斯才慢慢回过神来。
“已经结束了。”杨福生搂着苏亚雷斯向场下走去。
苏亚雷斯指了指自己，问道：“过了吗？”
“当然！”
听到杨福生肯定的回答，苏亚雷斯终于松了口气。五千美元的月薪回来了，要是没法通过体测，可领不到球队的薪水。
苏亚雷斯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过去，是卡瓦尼。
“跑的不错。”卡瓦尼摘下了发带，前额几缕碎发因为汗水站在额头上。
苏亚雷斯羡慕地看着卡瓦尼，这家伙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完全看不出他刚刚结束了一场YOYO测试。
“你跑了多少？”
卡瓦尼眨着眼睛，心算着距离，给出了一个答案：“大概两千八九百米吧。”
人和人真是没法比。
苏亚雷斯感觉自己的两条腿软绵绵的，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反观卡瓦尼甚至还能把队友抱起来庆祝。
啪！
奥尔森手中的记录本砸在了苏亚雷斯的头上，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呼吸！呼吸！我强调了多少遍？把你的嘴巴闭上！不是全力爆发的冲刺，不要张开你的嘴！”
苏亚雷斯噤若寒蝉，这位魔鬼训练师对细节的要求简直到了一种夸张的境界。
奥尔森的脸色十分难看，测试中他一度以为苏亚雷斯没法通过今天的测试了。
考核进行到80%，苏亚雷斯脸色发白，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在他们一个多月的训练下，他明明应该轻松通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及格。
奥尔森还想说点什么，诸葛延挡住了他：“可以了，奥尔森。男人嘛，第一次的时候，难免闹出点笑话。下一次就好了，总归要越来越好嘛。对吧？”
苏亚雷斯保证道：“包的！我在下次测验肯定轻松通过，教练！”
奥尔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黝黑的脸颊竟然浮现出一抹红晕，默不作声地走向场边，举起记录本，准备记录球队中场的测试结果。
几十分钟后，高鸿博终于松了口气。
球队全部球员依次通过，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参加补测。
高鸿博用力拍打着奥尔森的后背，向他伸出大拇指，用有些生疏的英文说道：“做得好！太棒了！”
奥尔森也松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Easy。”
远在沈阳的蓝梦坐在椅子上，电视上播放着重播的西游记，猴子正在兜率宫平账，把一瓶一瓶仙丹往嘴里倒。
以往吸引着她的情节好像失去了魅力，蓝梦一直死死盯着手中的手机，只有在屏幕变暗的时候，她才会动一下，重新让手机屏幕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