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球后的法尔考面无表情,从草坪上爬了起来,又一次从球门里将球抱了起来。
藤谷阳介突然感受到一种恐惧。就像是掉到了动物园里的狮虎山一样。
那是刻在人类DNA之中的恐惧。
藤谷阳介连忙用手将足球打掉,将球抢走。
法尔考先是一愣,然后转过头看向藤谷阳介。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藤谷阳介吞了口口水,法尔考的眼神像极了饥肠辘辘的饿虎。
藤谷阳介紧张地说道:“我们自己会开球,不需要你把球拿过去。”
法尔考没有听懂他口音浓重的英语,只是瞪了对方一眼,缓缓跑向中圈。
重新开球后,长谷翔太越看越是心惊,难道沈阳铁骑在亚冠决赛中根本没有全力?还是卫冕亚冠冠军之后,他们的实力再次实现了突破?
西野朗这个家伙运气真是好到极点。闯入亚冠决赛之后,得到了名声,竟能去中国美美地淘金。
反观他接过这个烂摊子,却要面对此刻仿佛将比赛强度提升到另一个纬度的沈阳铁骑。
比赛的时钟刚刚转到三十分钟,沈阳铁骑再入一球!
他们的球员不知疲倦地进行着高强度奔跑,每一次冲刺,每一次逼抢,都在大阪钢巴的球员心上用力地敲击一次。
这种持续的,窒息的压迫感,将大阪钢巴的体能储备彻底拖垮。
为了跟上沈阳铁骑骇人的跑动强度,大阪钢巴的球员只能凭着意志力咬着牙硬撑。汗水浸透球衣,呼吸变得沉重无比,胸腔仿佛要炸裂。
很快,防线上的山口智和明神智和等人便感到双腿灌铅,视线甚至开始微微模糊。
他们已经进入了无氧状态。
体能告罄导致大脑供氧不足,思考和反应都变得迟钝,防守阵型在拉扯下漏洞逐渐增多。
到了这时候,许多防守动作几乎全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在支撑。
然而,在沈阳铁骑的指挥官贝隆面前,这种纯粹依赖本能的防守,恰恰是最容易被看透和利用的。
他像一位冷静的棋手,在混乱的棋盘上肢解对方的反抗计划。
就在大阪钢巴右路因出现疏忽的时候,贝隆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时机。
他没有选择向前的直塞,而是用脚背送出一脚轻巧至极的挑传。
足球轻盈地越过加地亮的头顶,飞向禁区左侧的地带。
在这个位置上,于汉超早已利用对手的松懈摆脱了防守。
藤谷阳介是少数还保持着清醒的球员,他迅速出击,但于汉超冷静地送出横传。
法尔考在门前摆脱了后卫的缠斗,如同一头嗅到血腥味道的猛虎,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左脚垫射破门。
再入一球!
短短半个小时之内,胜利的天平已经无限向沈阳铁骑一方倾斜。
误会解除,日本球迷疯狂地庆祝。
无数穿着沈阳铁骑球衣的球迷在看台上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噪音。
国立竞技场,仿佛又一次变成了沈阳铁骑王朝崛起的加冕台。
三球过后,沈阳铁骑终于放缓了进攻的脚步。
毕竟,他们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大阪钢巴的球员体力消耗很大,他们的体力消耗也不小。
大阪钢巴的球员想要发起反扑,却力不从心,感觉身体被掏空,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场边,长谷翔太的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足球场会出现田径赛场上才会出现的拉爆体能。
这他妈的沈阳铁骑活脱脱的一支田径大队!
高鸿博从替补席上喊起了个年轻人,长谷翔太认得他。
他叫长友佑都,曾经是东京FC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在日本的教练圈子,还流传着他的名字。这是个好高骛远的年轻人,才踢了一年好球,就妄想着去欧洲发展。
很快,长友佑都换下了贝隆,将刘建业推回中场。
大阪钢巴不是自家球队的对手。作为主教练,他必须为下一场比赛提前做准备。
长友佑都换下贝隆后,快步跑入沈阳铁骑的半场。
老将下场后从沈祥福手中接过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坐到替补席上。
这种比赛的强度对他消耗极大。
沈祥福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贝隆摇摇头:“没事,我还能坚持半场比赛。”
球场上,长友佑都逐渐展现他的优势。
此时,许多日本球员还是草莽的野球派,或者是职业俱乐部的专项训练。
但作为真正的学院派,长友佑都是一路跟随着校园足球成长起来的。
在巴西教练的教导下,他始终注意与队友保持联系,并时刻准备传球。
在三万多名日本球迷的注视下,长友佑都第一次登场,便显露才华。
面对安田理大的防守。二过一!
明神智和赶来协防,又是一个二过一!
长友佑都与刘建业连续配合,下底传中。
卡瓦尼前点一垫,足球贴着近门柱再次钻进球门。
1:4!
沈阳铁骑打疯了。
藤谷阳介无奈地瘫坐在草坪上,足球在球门内缓缓滚动。
卡瓦尼跑到场边,将默默走开的长友佑都拽了回来,竟然躬下身子,拽起他的脚,做出了擦鞋的动作。
长友佑都连忙收回脚,说道:“别!别这样。”
卡瓦尼却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向球迷挥挥手,这里可是你的家乡。只要加盟球队,大家都是一家人。”
长友佑都的目光扫过熟悉的球场,与熟悉的对手,心中只有一个反复翻腾的念头:能在这样强大、专注、渴望胜利的球队效力,能在这种战术下踢这样的足球,真是太好了。
卡瓦尼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行了,年轻人。看看这么多人都在为你欢呼,别想家了。”
‘我哪里是想家?’
长友佑都叹了口气。
‘此间乐,不思蜀也。’
第215章 计划开始
东京银座,帝国酒店。
弗格森刚刚打了个盹。人年纪大了,身体的调整能力大不如前。
他正艰难地从欧洲时间调整到亚洲时间。
不久之后,他还要将身体从亚洲时间调整回欧洲时间。
“咚咚咚!”
弗格森推开门,发现穿着西装的诸葛延站在门口,手中托着一瓶红酒。
“听说你还没有适应时差?我特意为你从法国带了这瓶红酒来。”诸葛延将酒放在门口的吧台。
弗格森冷哼一声:“我听杰森说,上次你和他吵架的时候,你骂他是‘婊子养的’...”
“别这样!”诸葛延没想到杰森什么都和自己的老父亲讲,连忙辩解道:“我和他吵架,当然怎么让他难受怎样讲话。你怎么还记恨这个?”
弗格森冷笑着:“说吧,你是来做什么的?”
诸葛延顺势坐下:“沈阳铁骑终究只是亚冠冠军。你也知道,欧洲冠军与亚洲冠军有着巨大的差距。俱乐部正在和狼堡商量王栋转会的事情,刘建业也在和荷甲球队商议转会的事情...”
诸葛延没有把话说的很清楚,但弗格森心里有数。
在这种商议转会费的关键时刻,如果出现大比分失利的事情,将是毁灭性打击。
弗格森轻咳一声:“我可不会放水。当然,要打个赌吗?”
“哦?”
弗格森眼中闪过光芒:“赌注两百万欧元,曼联至少净胜两球。怎么样?敢和我打赌吗?”
诸葛延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取出支票,刷刷几笔:“你还记着那两百万欧元呢?大不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弗格森笑的咳嗽了几声:“你居然认输了?别这样。沈阳铁骑去年输给AC米兰的时候,也只是输了两个球。作为回报,如果我们领先三个球,我会让球队放慢进攻的频率,给你们留足面子。”
“您的记性也不怎么好。”诸葛延反问道:“2007年欧冠半决赛,卡卡连续过掉弗莱彻、海因策、埃弗拉三人的表演还历历在目。才一年半的时间,你就忘掉了吗?”
“对嘛。”弗格森将支票推了回去,“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赌了。”
“不。”诸葛延收回支票,说道:“我和你赌。而且,你不见得能赢。”
弗格森哈哈大笑:“很好。明天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欧洲冠军。”
诸葛延拉开门:“你不一定能赢。”
说着,诸葛延关上了门。
弗格森喊道:“下次不要再侮辱我妻子了!无论是和谁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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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酒店。
诸葛延与高鸿博一同看着电视,上面沈祥福正面对记者侃侃而谈。
可惜,不是高鸿博出席,记者对他兴趣不大。
镜头很快转到弗格森身上。
“您如何看待即将对阵亚洲冠军沈阳铁骑?您会感受到压力吗?”
弗格森坐直身体,让自己更舒服些:“世俱杯向来是欧洲球队与美洲球队的舞台。
恕我直言,我很欣赏高鸿博教练的工作,他的手下也有很多出色的球员。但足球世界的层级是客观存在的。我们会尽可能为亚洲的球迷献上一场精采的比赛。”
高鸿博尽力将弗格森的话听得更清楚些,问道:“他说的是真话吗?”
“当然。”诸葛延答道。
高鸿博与诸葛延击掌,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了。
翌日,横滨,日产体育场。
弗格森排出了一个控制力十足的阵型,毫无疑问,他是想给立足于控球打法的沈阳铁骑好好上一课。
首发门将荷兰门神范德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