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鲁斯很快意识到了其中蕴藏着的危险，不免有些担心：“如果在德国踢球的球员太少，那该如何保证我的收入呢？”
确实，如果他加入公司，克罗斯、穆勒、格策也都将跟着他加入公司。
如果这些人都离开了德国，又没有新的球员加入，他岂不是被架空了？
“我当然可以理解您的担忧，但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扎哈维指着自己的眼袋说道，“您看看，我真的累坏了。目前公司在德国踢球的球员有王栋、张烈、格拉菲特...你也知道赫内斯这个人有多么难搞，我真的烦透了。”
“哈哈。”斯特鲁斯深深点头，赫内斯这老家伙确实很难搞。
他总是幻想着每一个加盟拜仁的球员都是下一个鲁梅尼格那样的球员，也只有那样的球员才能让他闭嘴。
可全世界又有几个鲁梅尼格这种级别的球员呢？
扎哈维攥紧斯特鲁斯的手臂：“来帮我们吧！先把张烈和王栋的关系接过去，之后由你照顾他们，我们也就放心了。”
听到扎哈维这么说，斯特鲁斯将心放回肚子里。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斯特鲁斯先生。”
“不，我才要感谢您给我机会。晚上喝一杯！”
看着两人就要斩鸡头，烧黄纸，克罗斯打破了其乐融融的氛围：“我还以为今天是为我来的，怎么好像我反倒成了陪衬？难道你们合作才是正事？”
“都是正事！”扎哈维哈哈一笑，“走吧！我请客。为了我成功甩出去一包袱麻烦！”
斯特鲁斯跟着一笑；“走吧！庆祝我收到了这一大包袱的麻烦！”
诸葛延将克罗斯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吧，托尼，领你去吃点好的。”
四个人走出酒店，向那家海鲜餐厅走去。
在狭小而整洁的餐厅里，周琦正享用着自己的海鲜‘大餐’，几只白灼虾，一份油浸的鱼排，加上几片面包，几张蔬菜。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昨天中国队对阵科特迪瓦的生死战录像。
比赛早已结束，周琦也知道结果。但他看着电视中的画面，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老大哥们捏上一把汗。
差那么一点，就被淘汰了！
他本该亲眼见证这场直播的，却错过了。
周琦的悄悄瞥向坐在窗边的法语教师伊莎贝拉。她脸上常挂温柔笑意，可一旦板起脸，那严肃的表情就让人紧张。
昨天，正是她断然拒绝了他观赛的请求，要求他专心法语课。
“拿破仑之后，法国人大概就丢了那份对国家的认同感吧。”
周琦低头嘟囔了一句，拈起另一支虾，丢进嘴巴里。
诸葛先生特意挑选这位其貌不扬的女教师来负责海外小球员，就是认定她的严厉能让他们专心踢球。
事实证明，诸葛先生是对的。周琦感激伊莎贝拉的照顾，但从未对她有过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周琦从一旁已经见底的纸巾盒里抽出最后两张，胡乱擦了擦手，然后站起身。
推门而入的竟是体协的熊主任。
周琦心头一紧，脱口而出：“熊主任，您来做什么？”
“什么叫我来做什么？”熊主任板起脸，“怎么，不欢迎我来？”
周琦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答道：“当然不是，您坐。”
熊主任目光扫过整洁的房间，被子整齐地叠在一旁，最终落在伊莎贝拉身上，皱起眉头：“她是谁？”
周琦连忙解释：“是诸葛先生请的法语教师，为我补习功课。不然我很难跟得上法国中学的课程。”
熊主任不再多问，从公文包掏出一份合同，“啪”地摔在桌子上：“小周！你说你跑法国来瞎混什么？纯粹浪费时间！跟我回去，从全运会打起来！我保证你成为第二个姚明！”
伊莎贝拉刚要开口，被周琦恳求的眼神硬生生堵了回去，只能冷哼一声。
熊主任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展开攻势：“你说说，你长这么高，有哪个踢足球的像你这么高？你生下来就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描绘全运会冠军、进军NBA的光明前景。
周琦心中叫苦不迭。伊莎贝拉再也忍不住了：“不懂足球就别妄下断言！英格兰的克劳奇、捷克的扬科勒，哪个不是超过两米的优秀中锋？一流的！谁说个子高踢不好球？”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话，打的熊主任晕头转向。
扬科勒是谁？克劳奇又是谁？
熊主任听得一头雾水，烦躁地甩甩头：“你一个教法语的懂什么？你们这是在耽误周琦！是在害他！”
周琦跌坐在沙发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时，闻声赶来的法国教练皮埃尔急忙向伊莎贝拉询问情况。
周琦在法国的表现早已征服了学校上下，无论是足球还是篮球训练，他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学校甚至破例允许他同时参加两项运动，毕竟谁也无法预测他最终会长到多高。
熊主任还在喋喋不休，拿起那份合同，说道：“小周，签下这份合同，跟我回去，马上就能拿到几十万！这可是几十万，此前从来没有人拿过这样的合同！”
皮埃尔早已忍耐不住，挡在周琦身前，用危险的眼神盯着熊主任：“先生，您何必强人所难？周琦是我们最看重的年轻人。没错，他个子高，没有人挡得住他的头球。但我们对他有着科学的培养计划，限制他头球，强迫他用脚处理球，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全能的现代中锋，而不是您口中的下一个谁。”
翻译急忙将皮埃尔的话转述过去。
争吵引来了俱乐部青年主管马丁。
皮埃尔立刻指向熊主任：“主管！快管管他！这家伙要周琦回中国打篮球。”
马丁微微一笑：“熊先生，欢迎来到法国。您说是代表公务来的，但我核实过，似乎并非如此？”
熊主任暗道不妙，看向周琦：“小周！你快说句话啊！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也想跟我回去打全运会，为家乡争光，对不对？”
周琦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教练们也在劝说他专注于篮球。可他真的不想放弃！
马丁适时开口：“熊先生，您也不必逼迫这个年轻人。您或许不清楚，周的父母和我们签下了一份培养协议，违约金高达八十万欧元。在这三年内，我们将不遗余力地培养他成才，直到他正式签下一份职业合同。”
“八十万欧元！”熊主任身形一晃，眼前发黑。
完了！他感觉自己的仕途结束了。怪不得当他接下将周琦带回国内的差事时，同事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合着他们早就知道了！
马丁拍了拍周琦的肩膀：“孩子，别怕。合同说了算。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周琦看着屏幕中鲜红的球衣，向熊主任打出最后一击：“熊主任，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当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不会为了什么‘第二个姚明’而努力，我要做，就做第一个周琦。”
“好！”皮埃尔从伊莎贝尔口中听到了周琦的话，用力抱住周琦，但他的头顶才仅仅够得到周琦的肩膀，显得有些滑稽。
马丁看着熊主任：“熊先生，您该离开了。我们青训基地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熊主任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翻译，喊道：“还杵着干嘛？嫌不够丢人？走啊！”
翻译却向他伸出手：“既然您已经办完了事，那我的服务到此为止。您该付钱了，一共两小时零三十七分钟。”
“好！好！”熊主任气得发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脸色瞬间煞白。他的钱包呢？
坏了！熊主任想起了下车时撞到的那两个黑人，一定是他们！
熊主任尴尬地笑笑：“我丢了钱包，您能陪着我去一趟警察局吗？”
翻译冷冷一笑：“当然。我们确实该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