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贷的越多，利息越多。利息越多，亏的越多。亏的越多，赚的越多。
“你的意思是...”林乐风揣摩着，“你想全额贷款？”
只是想了一下，就让林乐风心头狂震。如果全额贷款，那利息总额大概在两亿左右，哪怕切分为十年，每年都需要偿还两千万人民币的利息，加上每年需要偿还的五千万本金。这七千万的还款，哪怕是把俱乐部攥成海绵，也挤不出这么多水来。
本以为得到了索尼的天价赞助，俱乐部的日子能过的宽裕些。可赞助合同还没到账，蓝梦就把这笔钱预支了出去。
林乐风又想劝阻，可蓝梦已经打定主意：“就这么定了！师父，你去找银行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申请这笔贷款。”
走出蓝梦的办公室，林乐风低垂着脑袋，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放在一年之前，他说什么都得说服蓝梦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一年时间过去，林乐风总是会忍不住思考，如果是诸葛延做这件事，他会怎么处理。
诸葛延就像是奇迹的化身。无论看起来多么不靠谱的事情，经过他一转手，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就像勒阿弗尔，在诸葛延接手之后，这支百年无冠的俱乐部在法乙联赛中刚刚实现了七连胜。他们连续七场一球小胜对手，也在法国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菜鸟主教练，中国资本，从联赛第十三名跃升至联赛第六，直逼升级附加赛。这样的故事，相当吸引眼球。
媒体的报道引来了更多游客，更多游客走进球场，带来了更高的门票收入。加上年轻化的球队架构，勒阿弗尔用不了多久就能扭亏为盈。
尽管他们才来到法国十几天时间，但也看到了勒阿弗尔的变化。
林乐风浑浑噩噩的思考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诸葛延办公室的门口。
“唉，来都来了。”
老林看着门上悬挂着的‘总经理办公室’招牌，伸手敲响了诸葛延的门。
“请进。”
老林推开门，诸葛延又在泡茶。
这小子每天也不见他工作，不是在泡茶，就是在钓鱼，偏偏俱乐部在他的掌控下总是蒸蒸日上。
“你可算是来着了，老林。这是卡瓦尼给我带的云南普洱，品质相当不错。快坐！”
招呼着老林坐下，诸葛延看出了他心中的苦闷，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事？”
林乐风接过茶杯，普洱茶在嘴里翻滚，苦涩的难以下咽。
“唉。”
林乐风将嘴里苦涩的茶水吐了出来，只余一声长叹。
“怎么了这是？有事你说，我指定不含糊。”诸葛延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乐风将茶杯放下，仍旧不发一言。
诸葛延好像懂了，他也将茶杯放下，说道：“老林，藏私房钱被媳妇发现了？啧，那确实是挺难熬。”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百欧元，塞到老林手里，“老林，当时你每天借我两百人民币，现在我每天还你两百欧元。”
“不是...”林乐风刚想反驳。
诸葛延摆摆手：“啥也别说了，老林。”
他喊来了自己的秘书：“卡尔，我后备箱里还放着两条软中，都给我拿来。”
老林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用力地攥着自己的手。他明明还只是一个没结过婚的单身汉，却痛的好像失去过什么一样。
“老林，拿着抽，别嫌少。”
第74章 马赛与里昂
勒阿弗尔俱乐部冷冷清清，除了管理层铁三角之外，就只剩下铁钉子户勒阿弗尔男孩。
自打那天球场管理员拉斐尔用水管向他们扫射之后，双方就好像杠上了。
勒阿弗尔男孩们拉着横幅，在训练场外抗议俱乐部出售马特塔。看到拉斐尔举起水枪，再次准备对他们扫射，男孩们早有准备，撑起了提前准备好的雨伞，讥讽地看向拉斐尔。
拉斐尔见状，也只好无奈地收起水枪。
双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最终还是拉斐尔忍不住先开口：“回去吧，今天俱乐部里没人。图赫尔带着球队去客场比赛，中国客人也出去踢友谊赛了。都没人，你们抗议给谁看呢？”
带头大叔说道：“为了正义，为了每一个为勒阿弗尔流过汗的人，我们也要抗争到底！”
大叔慷慨激昂地喊着，却忽略了自己已经从防御的伞阵中走了出去。
拉斐尔拧开水枪，肆意扫射。大叔又一次在枪林弹雨中阵亡，不甘地喊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还会回来的！”
一阵寒风吹过，勒阿弗尔男孩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横幅和满地狼藉。
拉斐尔收好水枪，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说实话，拉斐尔真不清楚这些极端球迷是怎么想的。他们每天都来观看球队训练，难道看不出俱乐部正在发生的变化吗？
那么多年轻小将就像鲜活的鲶鱼，逼迫着球队的老将变得更好，以应对强大的竞争压力。
哪怕球队无法在这赛季回归法甲，回归法甲的日子也不会太远。
俱乐部的成绩越来越好，这些家伙在闹什么呢？
在图赫尔不断前进的同时，高鸿博也在法国南征北战。
他不停地申请训练赛，不能和一线队踢，那就申请和二队、青年队踢。只是不到两周时间，沈阳铁骑的名字就在法国境内响亮了起来。
三比一战胜里昂青年队，控球率超过八成。
一比一战平马赛，控球率超75%。
四比零横扫圣埃蒂安青年队，控球率高达88%。
起初，法国人还以为沈阳铁骑是一支消极进攻的球队。但随着他们的战绩逐渐累积，法国的街头巷尾开始传播一个传说，有一支来自中国的球队，他们踢着一种很特殊的足球。
初冬的清晨，奥拉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秘书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咖啡。两颗方糖，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刚好冷却十分钟，这是他最喜爱的清晨时光。
想到马赛被一支中国来的球队逼平，奥拉斯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奥拉斯对中国并不陌生，就在今年，法国国家队与中国国家队踢了一场热身赛，前途无量的法国前锋西塞被踢断右腿，导致他错过世界杯。
哼，球踢的不怎样，下脚却毫不留情。
就这样的球队，却逼平了马赛。
奥拉斯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嘟嘟几声过后，奥拉斯抓起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了一大串话：“迪乌夫，你们怎么会输给一支中国来的球队？你们真是把我们法国球队的脸面丢尽了。或许你不应该成为马赛的主席，和你们争夺法甲冠军，简直是我的耻辱。”
听到摔电话的声音，奥拉斯抿着嘴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赛的新主席迪乌夫破防，奥拉斯狠狠地挥了几下拳头，大喊一声：“爽！”
迪乌夫上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众喊出了“取代里昂”的口号。马赛球迷也在他的鼓动下，袭击了里昂的大巴。
奥拉斯不屑地放下电话，一个记者出身的家伙，哪里懂得经营俱乐部。他只会鼓动球迷的情绪，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秘书敲敲门，将一份邀请函放到了他的桌上。
奥拉斯粗略一扫。
“尊敬的里昂主席奥拉斯，
我是沈阳铁骑的主教练高鸿博，久闻法甲霸主里昂大名。我们远渡重洋，希望可以和贵队进行一场友谊赛。具体时间，由于联赛还在进行中，贵方可以自由指定。”
奥拉斯将邀请函撕碎，丢进垃圾桶，喊来自己的秘书，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种邀请函也配摆上我的办公桌？以后如果让我再看到这种东西，你的工作可以不用做了！”
秘书战战兢兢地历经狂风暴雨之后，仓皇退场。
奥拉斯盯着垃圾桶里的邀请函，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虽然看马赛不爽，但奥拉斯很清楚，马赛是一支强队。
无论是教学赛、热身赛，能够逼平马赛的球队，一定有概率能够逼平里昂。既然如此，在追逐法甲六连冠的关键时刻，球队不可以遭遇任何波折。
马赛在战平沈阳铁骑之后，在联赛中也出现了波动，艰难的绝杀过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奥拉斯没听过这句话，但也懂得这个道理。优势在他，他没必要冒险，以至于影响球队的状态。
可时间才到下午，形势就发生了逆转。
“这个表字样的！”奥拉斯愤怒地将报纸摔在桌子上，问道：“给我查！到底是哪个内鬼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新闻的标题让人一眼望去，就挪不开眼睛。
[法甲霸主未战先怯，对手竟是中国球队...]
新闻配图正是马赛的新主席迪乌夫，他在采访中侃侃而谈：“来自中国的沈阳铁骑战术精湛，技术出色。他们踢的很好，我想这也是里昂俱乐部不敢和他们交手的原因。毕竟，我们和他们踢成了1:1，里昂如果输了，势必会影响他们的信心。”
文中，还出现了奥拉斯愤怒撕碎邀请函等细节。毫无疑问，里昂俱乐部内部出现了内鬼。
奥拉斯愤怒地喊来了自己的秘书：“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他妈的！你怎么敢的？”
秘书欲哭无泪，他什么都没做。这份工作的月薪有一万多欧元，而且他已经跟着奥拉斯四年了，没有任何理由背叛对方。
奥拉斯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他仍是一脸愤怒：“给我查清楚，这个内鬼到底是谁！”
“是。”秘书刚想转身离去，却被奥拉斯叫住。
“给我联系沈阳铁骑，我们要和他们踢一场热身赛。就在我们的主场踢，球票免费。”
“什么？”
奥拉斯瞪着眼睛喊道：“我要让全法国人都看到，马赛赢不了的球队，我们里昂来赢。马赛拿不到的法甲冠军，我们里昂来拿！明白吗？”
“哦，哦。”秘书连忙答应。
奥拉斯又一次喊住了他：“记得通知霍利尔先生，这一场比赛我们必须要赢。”
第75章 强大的里昂
奥拉斯将沈阳铁骑发挥的传真揉成纸团砸向墙壁，这已经是沈阳铁骑第三次拒绝他的友谊赛邀请了。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这是一个针对里昂的阴谋！
此时，奥拉斯开始后悔。如果当初第一时间接受对方的邀请，哪怕是输掉比赛，也比现在被舆论架在火上烤的处境要好。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短短一周时间，里昂畏惧沈阳铁骑挑战的话题已经在法国足坛闹得沸沸扬扬。
电视机里正在重播昨晚的《TeleFoot》节目。主持人让·皮埃尔和特邀嘉宾里贝里谈笑风生，话题却让奥拉斯如坐针毡。
“里贝里，你觉得沈阳队的实力怎么样？是否像传闻中那样，有击败里昂的能力？”
“他们踢的足球风格很特别。但说实话，要论球员个人能力...”里贝里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也就那样吧。特别是他们的防守球员，随随便便就被我晃过。要不是我们进入状态太晚，赢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哈哈哈。那为什么里昂不敢接受他们的友谊赛邀请呢？”
“也许是因为害怕从王座上摔下来吧。”里贝里意味深长地说，“作为法国最强的俱乐部，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面对失败的勇气...”
“草！这两个该死的混蛋！”奥拉斯抓起手中的咖啡杯就要砸向电视，但想到这杯子是十八世纪的古董，又强忍着火气轻轻放下。
与此同时，其他法国球队的情况也让奥拉斯更加焦躁。过去一周里，不少俱乐部都接受了沈阳铁骑的友谊赛邀请，但都要求进行封闭训练赛。
虽然比赛结果没有公开，但奥拉斯通过内部渠道得知：沈阳铁骑先是3-0大胜保级队南特，随后又以1-3输给了中下游的巴黎圣日耳曼。
这说明他们有些东西，可有的东西不多。
奥拉斯有绝对的自信，里昂可以轻松击败他们。可问题是，沈阳铁骑似乎看穿了这一点，死活不肯接受里昂的邀请。
就在奥拉斯打算冷处理这件事时，迪乌夫又跳出来火上浇油：“里昂畏惧了，他们不敢面对失利的风险。奥拉斯确实发出了友谊赛的邀请，可每一次他都是在沈阳铁骑和其他俱乐部约定好之后，再发出邀请。只要沈阳铁骑不毁约，他们就永远无法和里昂进行友谊赛。我承认，里昂确实是一支强大的球队，但他们永远不敢做有风险的事情。面对未知的挑战，他们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