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科沃尔扯下发带扔进衣柜，开始收拾更衣室里的个人物品。
他还记得前几天在芝加哥联合试训的惨状——每个球队经理看完他的体测数据都皱眉，那群黑人运动员像旋风一样在他身边窜来窜去，而他的横移速度测出来比部分中锋还慢...
突然，更衣室的破旧电视机里传来联盟副总裁的声音：“纽约尼克斯队在第37顺位选择了...凯尔·科沃尔。“
科沃尔猛地抬头，手里的护腕掉在了地上。
——包厢里，公关总监忧心忡忡地凑过来：“教练，今天的选秀老板很不满意。“
陆远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等着看吧，这群家伙会让麦迪逊花园烧起来。“
电话响起，是尼克斯老板多兰。
陆远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咆哮：“你他妈在搞笑吗？用三个选秀权捡了堆破烂？！你甚至用第五号签选择了一个半月板都没有的家伙，为什么不选TJ福特？他比艾弗森还要快。“
陆远不紧不慢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拿这么多冠军，而你只能烧钱的原因。“
挂掉电话，陆远望向电视。
镜头正好切到科沃尔的特写——这个看上去像银行职员多过篮球运动员的家伙，正在笨拙地系着尼克斯球帽。
ESPN的解说笑得阴阳怪气：“让我们看看这个'纯射手'能撑几场NBA级别的对抗...“
“尼克斯今晚的操作可以竞争年度最差...“
陆远索性关掉了声音。
他知道没人理解这个选择——37号签通常用来选个海外球员囤着，或者交易个现金补贴家用。
但是，只有他知道，今年的选秀，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只有他知道，他选择的这几个名字，配合他们的顺位，到底意味着什么。
凌晨三点，尼克斯管理层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陆远瘫坐在转椅上，两条长腿搭着办公桌，西装外套早不知道扔哪去了。
桌上摆着四个崭新的球员文件夹，杯里的咖啡已经凉透。
汤姆顶着一头乱发推门进来，手里还抓着刚买的速食三明治。
“天杀的，我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选秀夜。“他把三明治扔给陆远，“《纽约邮报》那几个记者还蹲在楼下呢，非要问清楚我们是不是喝多了才选的这帮人。“
陆远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牛肉的油脂沾在嘴角：“告诉他们，清醒得很。“
这玩意不如吉诺比利在芝加哥买的披萨，更不如街角那家鸡蛋灌饼。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韦德的经纪人刚带着人离开。
这位5号秀签完合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临走时抓着陆远的手说了三次“不会让你失望“。
“听着，“陆远突然压低声音，把转椅往前一滑，“我们明天一早飞达拉斯。“
威尔斯的眉毛差点飞出发际线：“小牛队？你该不会是想...“
“嘘——“陆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鬼知道球队里有多少其他球队的眼线。
“趁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行动。”
威尔斯突然想起陆远刚来没几天召开的那场诡异的球探会议。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陆远是在开玩笑——他说要用一帮新秀组建“史上最快的进攻机器“，还要从西部挖来某个正在闹离队的全明星后卫。
现在看来，这家伙是认真的。
达拉斯的夏夜热得像个蒸笼，晚上九点了，地面还在散发着白天的余温。
陆远站在一个野球场旁边，扯了扯被汗水黏在背上的衬衫。
一个瘦高的白色身影正在练习投篮。
他的投篮姿势算不上教科书那样标准，但是准的吓人。
直到陆远看到那家伙在练习罚球的时候习惯性的先摸摸鞋底再舔舔手指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嘿，史蒂夫你这家伙，打球也太脏了！”
史蒂夫-纳什转过身，浅棕色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认出陆远之后，眼睛里闪烁着看见老朋友的欣喜。
“果然是你，教练！”
“不是我还能是谁？”
达拉斯郊区的深夜牛排馆里，壁灯昏暗，角落里只有两桌客人。
纳什用叉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盘里的沙拉，蓝色的眼睛盯着对面的陆远，声音压得很低：“你真的能让我放开手脚打球？“
陆远没有立刻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切开一块三分熟的牛排，油脂顺着刀刃渗出，浓郁的黑椒香气飘散开来。
“新赛季我感觉我会很轻松，因为你比那些该死的战术板更懂战术。”
餐厅的老式唱机里，莱昂纳德·科恩的低沉嗓音正在吟唱着什么。
纳什盯着自己的手指——那双常年运球的手指关节微微突出，手背上还留着几道陈年的训练伤疤
。“达拉斯的教练组...“他停顿了一下，加拿大的口音在不经意间加重，“他们只会说，这不合规矩。“
陆远突然笑了，那笑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突兀，引得服务员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规矩？“他擦了擦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开在桌上——那是一张手写的战术草图，边缘已经被磨得发黄，上面还沾着咖啡渍。“看到这个了吗？当年你还在圣克拉拉大学打球，这是我破解你们on-ball screen的具体战术，现在联盟里至少六支球队在用它。”（有个BUG，当时是用的战术板画的，就当主角把战术板掰下来了~）
纳什盯着那张纸，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眼前这个家伙总是这样。
纳什突然低头笑了，卷发在额前晃动着。
“你知道我经纪人怎么说吗？他说纽约就是个烂队，去那里会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所以你相信他？“陆远挑衅地扬起眉毛。
服务员过来收走了空盘子，纳什的目光追随着那个穿着牛仔围裙的背影，突然问道：“训练馆准备好了吗？“
“24小时开放的。“陆远回答，“装备经理会给你留钥匙。“
“我需要三个投篮教练。“
“五个都行，全都是最好的。“
“我有预感，这个休赛期尼克斯的重建目标不光只有我。”
“当然！还有一个你根本不会想到的家伙，下个赛季，我敢保证你会像在梦里打球一样！”
第220章 纳什和比纳什更重要的
六点二十分的达拉斯透着股湿渌渌的寒意，陆远踩灭第三根烟头时，训练馆的保安终于慢吞吞地晃了过来。
那是个挺着啤酒肚的老头儿，制服扣子都系错了位。
保安打着哈欠给他开门：“先生，尼尔森教练说他七点才到。“
陆远抹了把脸，胡茬沙沙作响：“我能在里边等么？“
说着从兜里摸出包未拆封的万宝路塞过去。
保安眼睛一亮，动作瞬间麻利起来，收起万宝路的同时殷勤的开口：“二楼右转最里边，唐的办公室从来没有锁过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消息。
沃格尔在向他请教下赛季杰拉德-华莱士和里德的球队定位。
陆远回了个“给他俩首发“，然后把手机关了。
这种谈判，手机开着只会坏事儿。
老尼尔森的办公室比他想象的更乱。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咖啡渣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
战术板贴满了墙面，茶几上堆着几十盘录像带，连沙发上都散落着各种数据统计表。
最引人注目的是办公桌后面那张放大的照片——1996年勇士队季后赛，西装革履的老尼尔森眉头紧皱站在场边指挥。
陆远不小心踢到个空酒瓶，玻璃碴子哗啦乱滚，惊得他赶紧扶住桌角。
“大清早的，你小子连杯咖啡都不给自己倒？“炸雷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陆远一回头，唐-尼尔森晃着那头标志性的白金色狮子鬃毛冲进来，双手各拿着一杯咖啡，嘴里还叼着根快烧到过滤嘴的骆驼牌香烟：“你最喜欢的冰美式。快来接一下。“
陆远赶忙上前接过咖啡，顺便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唐。”
老尼尔森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把战术板都震得晃了晃：“所以？你这次来准备偷我什么宝贝？“
阳光正好从百叶窗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陆远直接掏出文件夹：“纳什，我要他。“
老尼尔森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他没急着看文件，反而从抽屉里摸出半瓶威士忌，往咖啡里倒了一点。“你知道库班把他当非卖品。“
“库班还觉得诺维茨基不应该投三分，应该去内线背打呢。“陆远嗤笑一声。
老尼尔森灌了一口加料的咖啡：“别绕圈子，给我看筹码。“
“查理-沃德。”陆远笑眯眯的说道。
“他只配给史蒂夫擦屁股！”老尼尔森不屑的说道，“如果你只能拿出这种可怜的筹码，我可以为你报销回去的飞机票。”
“经过联盟考验的防守悍将，上赛季把基德防到18投4中。“陆远掰着手指头胡言乱语，“更衣室领袖，纽约灵魂人......“
“灵魂个屁！他连纳什的尾气都闻不着！“老尼尔森的眉毛挑了挑，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再加上科特-托马斯呢？”陆远抛出第二个筹码。
办公室忽然安静了。
老尼尔森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后就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他的指关节在胡桃木桌面上敲出哒哒的节拍，眼睛眯得像发现猎物的老狐狸。
陆远知道戳中痛点了——小牛那“大竹竿“布莱德利去年季后赛被奥尼尔撞得像是被火车碾过的稻草人。
在这种情况下，小牛迫切的需要一名能够护框和给诺维茨基擦屁股的中锋。
他们本来的目标是拉弗伦茨，但是...
“14分8篮板，三分线内任何位置都能终结。“陆远乘胜追击，“想想他和德克的挡拆......“
老尼尔森突然抓起电话：“给我接球探部......对，现在！查尼克斯今年所有的球探报告！“
挂掉电话，老头舔了舔被咖啡浸的有些发黑的牙齿：“选秀权总得给个吧？“
“我们的首轮？“陆远嗤笑出声，“明年尼克斯要是没进东决，我自己辞职去卖热狗。“
“但是我还有一个筹码。”
陆远看向老尼尔森，终于在骆驼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