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坐那儿！”沃格尔突然提高嗓门，吓得里基戴维斯一哆唆。
下一秒，杰拉德-华莱士横过身子，一把按住里基戴维斯的肩膀，俯视着他，那双平时闷不吭声的眼睛像刀子一样：“你现在只剩两个选择——要么滚回更衣室洗澡，要么闭上嘴看我们怎么往回追。”
替补席上鸦雀无声，米里西奇和里德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吭声。
更衣室已经陷入了分裂的边缘，两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大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公牛球迷分成了两派，靠近球员通道那边，一个穿着复古红色公牛球衣的胖子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早该换他下去了！我们要看真核心！”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里基戴维斯滚蛋！让小皇帝打满下半场！”
里基·戴维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胃里像是被人灌了一桶油漆，又黏又恶心。
“……这帮傻逼球迷！”他咬着牙低声骂了句，但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与此同时，尼克斯替补席。
陆远拍了拍尤因的大腿，指着对面公牛替补席笑道：“我觉得我应该建议弗兰克备上点速效救心丸。”
尤因咧嘴一笑：“那小子快被自己噎死了。”
“还没完呢。”陆远眯起眼睛，转向场上正叉腰站着的加内特，“凯文！”
“咋了教练？”加内特小跑过来。
“待会詹姆斯要是上场，你就换防去盯他，让约什继续缠华莱士。”陆远慢悠悠地说，“至于那个里基·戴维斯嘛……他要敢再上，就让史蒂芬教教他什么叫防守。”
陆远竟然要求加强防守，加内特马上知道了自己的教练是什么打算。
加内特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明白，往死里打呗。”
比赛继续。
华莱士一上场，公牛总算不那么像无头苍蝇了。
他的积极性让球队的防守有了点样子，至少能让尼克斯的进攻多绕几道弯。
但问题是——没人能得分。
詹姆斯还没上场，公牛的进攻就像便秘一样，球传来传去，最后总得甩锅给里德强行扔三分。
可今晚的里德手感冰凉，连着两记大空位三分砸在篮脖子上，“咣咣”两声听得人心凉。
反观尼克斯，他们在纳什的调度下越打越疯。
加内特像个幽灵一样游走在禁区附近，冷不丁就是一次换防后的封盖；
韦德像开了加速挂，一次次撕裂公牛的外围防线；
替补上场的王治郅甚至在米里西奇面前秀了手梦幻脚步，晃得塞尔维亚人差点崴脚！
62比36，分差直奔30分去了。
联合中心的嘘声越来越大，看台上那些穿着红色球衣的球迷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地瘫坐在椅子上。
有的已经开始低头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瞅一眼比分牌，然后翻个白眼继续低头。
公牛这帮人打得就跟没睡醒一样，球传得软绵绵的，投篮准星全丢了，防守更是烂得像漏风的破窗户——谁想突谁突，谁想投谁投。
“这他妈的打的什么东西？“场边一个戴着公牛棒球帽的老哥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花这么多钱买票就看你们遛弯呢？“
旁边几个球迷也跟着起哄，有人直接把刚买的热狗摔地上了——这要是搁平时那得心疼半天，但现在？
去他妈的吧，看这比赛简直是活受罪。
在这种士气的此消彼长下，比赛完全花了。
甚至尼克斯都开始不追求速度了。
纳什跟个老船长一样在弧顶稳稳掌舵。
他根本不急着攻，就这么慢悠悠地在弧顶运着球，时不时甩个眼神，韦德和霍华德就“唰“地一声冲出去空切。
公牛的球员们就跟木桩子似的，反应慢半拍，根本跟不上节奏。
“传！传！再传！“纳什嘴里叨叨着，手上跟变魔术似的一抖——球“啪“地一声塞给低位的加内特。
KG接球就转身，麦克戴斯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已经一个铁血大跳投——“唰“，两分到手。
“防啊！防啊！“场边的沃格尔急得直跳脚，脸红脖子粗地挥着手，“你们在梦游吗？“
可场上这帮人就跟耳朵塞了驴毛似的，该漏人继续漏人，该丢篮板继续丢篮板。
最惨的是里德。
这哥们今晚是真的背到家了。
空位三分连着铁，好不容易突进去一个上篮，结果被韦德从后面一巴掌扇飞——那球飞得老高，直接砸到了观众席第二排，把一个小姑娘手里的爆米花给掀翻了。
“Sorry kid...“韦德无奈地举手示意。
小女孩撇撇嘴，冲他竖了个中指——这画面刚好被现场大屏幕抓个正着，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尼克斯替补席乐疯了，连平时板着脸的尤因都笑得直拍大腿，“看啊，连小球迷都看不下去了！“
最让陆远没想到，玩的最欢的竟然是大郅。
他用大郅将约什-霍华德换下来之后，大郅对位的是米里西奇。
本来就是正常的轮换，可是陆远没想到，大郅上去以后直接成了全场最靓的仔。
面对米里西奇的防守，王治郅先是一个假动作投篮，晃得塞尔维亚人重心上提，紧接着压低身子就往里突。
米里西奇赶紧横移补防，结果王治郅突然一个急停，后撤步跳投——
“唰！“
球进得干净利落，篮网连动都没动一下。
“Wooooow——“现场居然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没办法，这球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连公牛球迷都不得不服。
下一个回合，王治郅又在三分线外接球。
米里西奇这次学乖了，离他两步远，摆明了防突不防投。
“投啊！投啊！“尼克斯板凳席开始起哄。
王治郅却咧嘴一笑，慢悠悠地做了个投篮假动作——米里西奇愣是没动。
公牛球迷都急疯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郅的三分有多致命？
但是米里西奇愣是一步都不往前走，生怕被大郅再过一次。
“啧...“王治郅撇撇嘴，然后轻轻踮步，将球投了出去。
竟然还有人敢放自己投篮？
“唰！”
球再进！
詹姆斯坐在板凳上，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他把毛巾蒙在头上，低着头不说话，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哥们快憋炸了。
沃格尔也被打懵了，他想不到，就这一会的时间，球队就崩盘了？
“暂停！“沃格尔终于扛不住了，叫了个长暂停。
队员们垂头丧气地走下场，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里基·戴维斯倒是精神了——看见球队被打成这样，他居然有点莫名的快感：“该！让你们不让我上！“
詹姆斯一把扯下毛巾，正要跟沃格尔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上场，突然听到观众席一阵骚动——
抬头一看，大屏幕上正在回放刚才王治郅戏耍米里西奇的镜头...而且还慢动作回放了三次。
“Fuck this...“詹姆斯直接把手里的水瓶砸在了地上。
“詹姆斯！你去换下迈克尔！”没等詹姆斯说话，沃格尔就开口说道。
詹姆斯“唰”地扯掉训练服，把运动饮料狠狠砸在地上，饮料瓶弹起来差点溅了沃格尔一身。
少帅皱眉看了他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现在这支公牛队的更衣室可比溅到身上的运动饮料麻烦多了。
“如果教练还在，更衣室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沃格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另一边气氛看上去欢乐无比的尼克斯替补席。
里基·戴维斯死死盯着詹姆斯的背影，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他不甘心，他妈的凭什么？！不就是几个失误吗？谁没打过铁？那高中生不过运气好点罢了……
尼克斯这边，气氛截然不同。
陆远根本不需要布置什么战术——这比赛已经跟训练赛差不多了。
他干脆换下了纳什，准备让其他两名控卫轮流体验一下和首发搭档的感觉。
“莫里斯，你组织，“陆远拍拍小莫的肩膀，“记住啊，谁手感好就给谁，别瞎打。“
小莫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要是我们领先太多了...要不要收着点？“
陆远摇了摇头：“收什么收？给我往死里打！“
他扭头看了眼公牛替补席那边乱哄哄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过了一个夏天，这支他亲手缔造的无敌之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比赛重新开始，公牛球员走回场上时，眼神都是飘的——他们已经不指望赢球了，只求别输得太难看。
除了詹姆斯。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在这种氛围下，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场比赛，此时还没有打到一半。。。。
詹姆斯从后场接球，慢慢的往前场推进。
当他走过中线的一瞬间，尼克斯的防守阵型立刻变了。
加内特那张黑脸笑得跟看见猎物的郊狼似的，两米一的身板直接顶到了三分线外。
韦德和霍华德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把中路让了出来。
“来啊小皇帝，“加内特拍着手地板，“让老子看看你的王冠是纯金还是镀铜的！“
詹姆斯脸色一沉，压低重心就往前冲。
他第一步确实又快又沉，可加内特跟牛皮糖似的黏住不放。
两个人肌肉碰撞的声音“砰砰“响，听得场边观众直龇牙。
“这他妈是摔跤比赛吧？“替补席上的卡尔德隆瞪圆了眼睛。
詹姆斯强行杀到禁区，转身就要强起。
加内特早就等着这招，长臂一伸直接把球按在了篮板上——
“啪！“一声脆响，一个足以上五佳球的钉板大帽。
“欢迎来到NBA，菜鸟！“加内特落地之后，朝着詹姆斯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联合中心瞬间炸锅了。
有嘘声，有骂声，更多的是倒吸冷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