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正蹲在地上，一手搭在韦德肩上说着什么。
似乎感受到麦迪的视线，他抬起头，脸上依然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麦迪深呼一口气，把护腕又往上提了提。无论陆远准备了什么把戏，他都接定了。
这世上能防住巅峰麦迪的人，至少今晚还没出生呢。
麦迪不愧是最了解陆远的人。
尼克斯的更衣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球员们围成一圈，看着蹲在中间的陆远慢悠悠地在地板上用马克笔画战术。
“听着，”他用笔尖敲了敲地板，“骑士看上去有麦迪、米勒和布泽尔三个强点，但真正能决定这场比赛的，是个七尺三寸的大个子。”
加内特抬起头：“大Z？那家伙场均才12分8篮板，你确定？”
陆远笑了笑：“不是因为他强，而是因为他慢。“他抬头环视众人，“咱们今晚不打什么复杂的战术，就一件事——跑死他。”
纳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快节奏？让他们的大个子跟不上来回折返跑？”
“聪明，”陆远拍了拍手掌，“大Z的腿伤影响了他的横移速度，如果让他在防守端疲于奔命，骑士的整个防守体系都会乱。”
韦德转了转眼珠：“那我得拼了命下快攻？“
“不光是你，所有人！“陆远站起来，眼睛扫过每一个球员，“KG，你在防守端可以欺负布泽尔，但进攻端给我把大Z拉出禁区。”
加内特咧嘴笑了：“懂了，就是让我一直拉到三分线外投死他？”
“没错，”陆远点头，“只要大Z跟出来，他们的内线就空了，德韦恩和史蒂夫就可以随便突。如果他龟缩禁区？KG，你就在中距离投他！”
李冉皱起眉头：“可大Z不是他们最重要的点啊，就算我们拖垮他，麦迪和米勒照样能砍分。”
陆远摇摇头：“篮球是五个人的游戏，任何一环崩了，整个体系都会受影响。”他看向尤因，“帕特里克，你是内线行家，你觉得呢？”
尤因抱着双臂点点头：“说得对，大Z再慢也是他们的防守支柱，如果他体力耗尽，骑士的禁区防守就会变成纸糊的。”
陆远笑了：“没错，他们替补中锋是谁？克里斯-米姆？那家伙脚步是快一点，但防守意识差得远。”
“所以，“纳什总结道，“我们今晚主打快攻，逼迫他们在防守端消耗体力？”
“不光是快攻，“陆远竖起一根手指，“进攻时的传导球要快，不要让大Z能稳定落位，谁拿到球，立刻打！别等他们防守站稳。”
杰克逊忍不住插嘴：“可他们麦迪那个点怎么办？那家伙可是能拿40分的怪物。”
陆远眯起眼睛：“让他拿。“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他。
“你没听错，“陆远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让他一个人打，但限制他的队友。”
“什么意思？“韦德问。
“麦迪再强，也是一个人。”陆远解释道，“如果他每回合都单打，体力撑不到第四节。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觉得——'妈的，怎么每次都得我自己来？’”
加内特恍然大悟：“所以...我们甚至不包夹他？“
“适当包夹，但不是每次都上，“陆远说道，“如果他得分效率下降，骑士其他人自然就会焦虑，越焦虑就越依赖他单打，恶性循环。“
米勒呢？“纳什问道，“那家伙的传球太致命了。“
陆远笑了：“安德烈我最了解，他讨厌被迫做出不舒服的出手。我们放他投篮，但不能让他舒服地组织进攻。“
“懂了，“斯蒂芬-杰克逊握了握拳头，“就是防突不防投？”
“没错，“陆远点头，“但最关键的是——跑！跑！跑！”他拍着手，“每回合进攻，七秒内解决战斗，别给大Z回防的机会！“
“最后一点，“陆远环视众人，“谁要是敢在快攻时停下来等队友，我马上换你下来。“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韦德做了个鬼脸：“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被换下来的。”
奥克利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小子，你要是敢拖后腿，我在训练时第一个收拾你！”
第一节还有六分钟，骑士被迫叫了暂停。
场上比分18比12，尼克斯领先。
大Z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走回替补席，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他朝教练抱怨：”他们根本没停过！每次我刚回防，那边纳什已经带球进了禁区了！”
卢卡斯皱着眉头看着技术统计板——尼克斯已经完成了四次快攻得分，全部是趁着大Z还没退防到禁区完成的。
“换防！“卢卡斯朝场上大喊，“大Z你退守快一点！”
麦迪擦了擦汗，看了眼记分牌。
自己的数据不错，6投4中已经拿了9分，但问题是尼克斯根本不在乎他得分，而是一心一意地提速。
“安德烈，“他低声对米勒说，“节奏有点不对啊。”
米勒点点头：“他们根本不给我们落位防守的机会，太他妈快了。”
比赛继续，麦迪很快发现情况更糟了——尼克斯开始在进攻时疯狂拉扯大Z的位置。
加内特居然连续三次在三分线外接球，逼得大Z不得不跟出去防守。
“操...”大Z暗骂一声，他看着加内特轻松地运了一步，在他面前长两分出手，而自己根本来不及起跳干扰。
唰！
球进。
21比12，分差来到9分。
麦迪咬了咬牙，下一回合直接自己带球强突，顶开韦德后抛投得手。
但还没等骑士球迷欢呼完，尼克斯已经发底线球快攻，纳什长传找到快下的杰克逊，轻松上篮得分。
“回防啊！”卢卡斯在场边气得跳脚。
大Z喘着粗气试图追赶，但他的腿像是灌了铅，根本跟不上尼克斯的年轻球员。
第256章 陆远亲手锻造的绝世兵刃
节间休息时，骑士更衣室一片死寂。
卢卡斯在白板上重重画了几个战术：“第二节开始，我们要降节奏，打半场进攻！”
但麦迪知道，这根本没解决根本问题——大Z已经跟不上比赛强度了，而尼克斯绝对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果然，第二节一开始，尼克斯就换上了更年轻、更有冲击力的阵容——纳什、韦德、杰克逊、加内特、李冉。
替补席上，陆远嚼着口香糖，一脸平静地看着场上。
“教练，”沃格尔低声问道，“他们肯定要调整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变战术？”
陆远摇了摇头：“还没到他们崩溃的临界点，继续消耗大Z。“
场上，骑士总算靠着麦迪连续的干拔跳投咬住比分，但大Z已经明显跟不上节奏。
在一次回防时，他甚至被韦德一步过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轻松上篮。
麦迪气得朝队友大喊：“帮一下他啊！”
但篮球不是靠吼就能解决的。
第三节还没打完，大Z已经双腿发软，只能被换下场。
“完了...“卢卡斯看着替补席上拼命喝水的大Z，心里清楚——骑士的禁区防守体系已经崩了。
果然，尼克斯开始疯狂冲击内线，而替补上场的米姆根本挡不住加内特和韦德的轮番轰炸。
第四节开始前，陆远终于站起身，走到球员们面前：“现在才是真正的收割时间。”
纳什笑着问道：“教练，是不是要彻底打花他们了？”
陆远眯起眼睛：“跑，继续跑，跑得他们连裤子都提不起来。”
最终，尼克斯以112比95大胜骑士，系列赛1比0领先。
麦迪砍下36分却无力回天，而尼克斯这边6人得分上双，加内特更是轰下24分14篮板。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麦迪低着头快步走向球员通道。
球馆顶棚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橡木地板上拖出一道孤伶伶的黑痕。
赛后发布会上，有记者问陆远：“你们今晚针对骑士的策略是什么？”
陆远笑着耸耸肩：“打球嘛，谁能跑谁赢。”
麦迪在回酒店的大巴上看着技术统计，心里知道——这才是陆远真正的风格。
回到酒店后，麦迪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手指轻叩着玻璃。
纽约的夜景灯火通明，但他眼睛里只有记分牌上那个刺眼的比分——95比112。
大Z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咕咚咕咚灌着运动饮料：“妈的，腿跟灌了铅似的。”
“不怪你，“麦迪语气平静，但攥紧的拳头已经出卖了他，“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米勒推门进来，手里抓着比赛录像带：“教练组在看复盘，我就顺手带了一份过来。”
三人围在电视机前，一遍遍看着尼克斯的快攻镜头——每次骑士投篮，不管进不进，加内特都会第一时间抓下篮板，甩给纳什或者韦德，然后四五秒内就完成快攻得分。
麦迪咬着牙”“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连回防都懒得认真防。”
米勒按着遥控器暂停画面：“他们的思路很简单，放你得分，但打死我们的内线。”
麦迪盯着画面里自己一次次干拔跳投得分的镜头，突然笑了：“行啊，既然他们觉得我一个人的得分打不死比赛，那就试试。”
米勒和大Z对视一眼：“你准备怎么办？”
麦迪从床头拎起球鞋，开始重新系鞋带：“下一场，我不光要得分，还要把他们的防守撕开。”
他抬起头，惺忪的睡眼中闪出一道寒芒：“教练不是想跑吗？我陪他跑到底。”
《克利夫兰老实人报》的记者布莱恩正往电脑里敲着报道：“...麦迪空砍36分难救主...“刚打到这里，突然被人按住肩膀。
“改掉。“老记者马克压低声音，“我们应该相信T-Mac”
布莱恩撇撇嘴：“我说错了吗？最后三分钟他6投1中...”
“那就写'遗憾告负'。“马克指着头顶的转播间，“你听听纽约那帮人怎么吹的？“
电视里正好传出尼克斯解说员马夫-阿尔伯特的怪叫：“看见没有！德怀恩最后那个封盖！麦迪的干拔在这孩子面前就像慢动作回放！”
ESPN的演播室里，范甘迪正用激光笔在屏幕上画圈：“麦迪太依赖个人能力了，骑士队其他人加起来15次助攻，尼克斯光是纳什就有11次...”
布莱恩默默删掉了原来的标题。
球鞋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尖啸声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格外刺耳。
麦迪不停地做着折返跑，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他的训练服早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背上。
“30趟了，要不要歇会儿？”米勒靠在篮架边，看着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摇了摇头，“比平时快了整整15秒。”
麦迪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他抬起头，汗水模糊了视线：“还差12趟。“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