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新老板，真的就是个不懂球的傻子？
而另一边，拉里·布朗的内心，则被一种巨大的，病态的快感所淹没。
斯蒂芬·库里！
那个和德里克·罗斯一起长大的小子！
那个被陆远那个混蛋高度评价的天才！
现在，他的球队，竟然主动要求，把这个“天才”，当成一个交易添头，一个垃圾，扔给自己？
这简直就是把脸伸过来，求着自己去打啊！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羞辱陆远的了！
他可以想象，当这笔交易公布后，陆远那张年轻的脸上，会是怎样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可以！”布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他生怕韦斯特会反悔。
乔丹看到布朗都同意了，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站起身，伸出了手。
“杰里，合作愉快。”
韦斯特紧紧地握住了乔丹的手，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在狂笑。
迈克尔，拉里。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的骄傲，你们的偏见，你们的愚蠢。
是你们，亲手将开启新时代的最后一把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上。
第357章 用你的三分球射穿这个旧时代
当这笔交易通过联盟办公室的审核，由阿德里安·沃纳罗斯基这位爆料大神公布出来时，整个NBA都炸了。
“消息源：金州勇士队与夏洛特山猫队达成重磅交易！勇士送出蒙塔·埃利斯和安德里斯·比德林斯，从山猫队得到拉加·贝尔，鲍里斯·迪奥，以及今年的九号秀斯蒂芬·库里。”
推特下面，瞬间涌入了成千上万条评论。
“我没看错吧？韦斯特疯了？还是勇士的新老板疯了？”
“用球队第一得分手+首发中锋，换了两个角色球员和一个大学射手？这是自杀式袭击吗？”
“蒙塔·埃利斯上赛季场均20.2分！库里在夏季联赛场均不到10分！这笔交易的逻辑在哪里？”
“我懂了！勇士队这是要彻底摆烂，争夺明年的状元签啊！这操作，太骚了！”
ESPN的王牌节目《Pardon the Interruption》上，两位名嘴托尼·科恩海瑟和迈克尔·威尔本，更是毫不留情地对这笔交易进行了嘲讽。
“托尼，我执教过无数的球队，见过无数的交易。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我近二十年来，见过的最愚蠢，最匪夷所思，最无法理解的一笔交易！没有之一！”威尔本激动地拍着桌子。
“金州勇士队，亲手送走了他们进攻端最有威胁的武器，送走了他们内线惟一的高度。他们得到了什么？一个32岁的防守工兵，一个打球看心情的法国魔术师，还有一个瘦得像根竹竿，连防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秀！他们的首发中锋现在是谁？罗尼·图里亚夫？我的天哪，这支球队新赛季的目标是赢下10场比赛吗？”
全联盟的总经理们，在私下里更是笑掉了大牙。
“听说了吗？杰里·韦斯特在夏洛特被乔丹和布朗联手给耍了！”
“那个中国老板，肯定是个超级外行，他可能以为NBA和CBA一样，随便玩玩就行。”
“勇士队完了，他们未来三年都将是西部鱼腩，是所有球队最喜欢的提款机。”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
金州勇士队，在一夜之间，从一支拥有潜力的季后赛边缘球队，变成了所有人眼中联盟最大的笑话和鱼腩。
而更让专家们看不懂的是，在交易完成后，勇士队的管理层竟然没有任何后续的补强动作。
尤其是在中锋位置上，他们放任那个巨大的空洞存在，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赛季马上就要开始，所有人都已经给勇士队判了死刑。
他们认为，这支球队已经放弃了本赛季，他们的目标，就是摆烂，摆烂，再摆烂。
只有奥克兰那间属于老板的，永远保持着安静和神秘的办公室里，陆远看着窗外的湾区夜景，脸上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段不算清晰的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纽约特种外科医院。
而视频的主角，是一个身高七尺六寸的，如同山岳般的巨人。
他正在理疗师的帮助下，进行着枯燥而痛苦的康复训练。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左膝上还戴着厚重的，结构复杂的固定支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熟悉的，温和而坚韧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
当沃神那条推特像一颗深水炸弹，在NBA的海洋里引爆滔天巨浪时，杰里·韦斯特正坐在返回奥克兰的私人飞机上，品尝着一杯庆祝胜利的香槟。
气泡在水晶杯中欢快地升腾，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不对称信息战。
他利用了迈克尔·乔丹那深入骨髓的好胜心与自负，利用了拉里·布朗那近乎病态的偏见与怨恨，将这两位篮球界的巨擘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魔术师，在全世界的注视下，用两件看似华丽却暗藏隐患的道具，换来了开启一个新时代的，两把至关重要的钥匙。
手机震动个不停，全是联盟里那些相熟的总经理和球队老板发来的信息，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杰里，你还好吗？听说你在夏洛特被乔丹灌了迷魂汤。需要我帮你打个醒酒电话吗？”——来自波士顿凯尔特人的丹尼·安吉，字里行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关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们放弃了蒙塔？”——来自圣安东尼奥马刺的波波维奇，这位老对手的短信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真实的困惑。
他敏锐的战术嗅觉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但他同样无法理解这步棋的逻辑。
“干得漂亮，杰里。你成功让勇士队锁定了未来五年的乐透区。需要便宜的选秀权时记得联系我。”——这是来自达拉斯独行侠的马克·库班，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仿佛已经看到了勇士队未来几年被他的诺维茨基随意蹂躏的场景。
韦斯特只是微笑着，逐一删掉这些信息，连回复的欲望都没有。
夏虫不可语冰。
这些活在当下，用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未来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陆远脑海中那幅宏伟的蓝图。
他们看到的，是勇士队自毁长城，送走了球队的现在。
而他看到的，是勇士队正在为迎接一个前所未有的未来，扫清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障碍。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奥克兰机场。
唐·尼尔森早已等候在停机坪，这位一向不修边幅，把夏威夷花衬衫当作战袍的老帅，此刻激动得像个第一次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把T恤穿反了，领口的标签倔强地戳着他花白的胡茬。
“你拿到了？你真的拿到了那个孩子？”尼尔森冲上前，抓住韦斯特的手臂，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他问的不是贝尔，不是迪奥，甚至不是那笔交易本身，他问的只是那个人。
“当然。”韦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享受着这位老朋友的失态，“你的新玩具，明天就会来报道。两个年轻人，一个像撕裂空间的闪电，一个像从天而降的火焰。现在，整个实验室都交给你了，疯狂的科学家先生。我只想知道，你那个只存在于午夜梦回的方程式，真的能行吗？”
“能行？杰里，这不是能不能行的问题！”尼尔森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指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这不是方程式，这是神谕！是天启！陆先生描绘的那个世界，那个篮球的终极形态，我做梦都想了三十年！过去我只有一些残缺的零件，只能造出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们叫它‘跑轰’，叫它‘疯狂科学’。以前只有陆率领的尼克斯做到过，所以我坚信他说的是真的！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我终于有了可以实现它的核心武器！”
他拉着韦斯特，迫不及不及待地走向停车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种战术名词，唾沫星子横飞：“高位双掩护，无球侧交叉跑位，五号位外切，一四号位强弱侧转移……天哪，当罗斯的突破引力和库里的投射引力结合在一起，我们甚至不需要传统意义上的战术了！每一次进攻，都会是对手防守体系的一次崩溃性测试！他们要如何选择？收缩内线，库里会用三分雨淹没他们！扩大防守，罗斯会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切开黄油一样冲进去！杰里，你明白吗？我们创造了一个无解的悖论！”
看着陷入癫狂的尼尔森，韦斯特摇了摇头，笑了。
他知道，这支球队的引擎已经被点燃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那座能让这台引擎发挥出百分之二百功率的，最坚固的底盘了。
媒体的狂欢，比韦斯特预想的还要猛烈。
这笔交易，已经不仅仅是一笔体育新闻，它成了一个社会现象，一个关于“愚蠢”和“疯狂”的经典案例，被各大电视台的脱口秀节目反复鞭尸。
ESPN的王牌节目《First Take》上，言辞犀利的斯蒂芬·A·史密斯，正对着镜头，用他那标志性的，充满戏剧张力的咆哮，对金州勇士队进行着公开审判。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必须大声说出来，因为这太荒谬了！杰里·韦斯特！一个本该是传奇，本该被供奉在篮球圣殿里的人物，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唐尼尔森，联手导演了NBA历史上最荒唐，最可笑，最不负责任的一出闹剧！”
他身旁的搭档试图插话，但被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蒙塔·埃利斯！一个上赛季场均20.2分，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比赛走势的得分手！一个正值巅峰的攻击手！你们把他送走了！换来了什么？让我看看这份可笑的名单！拉加·贝尔？一个32岁，除了防守和惹恼对手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老将！鲍里斯·迪奥？一个在菲尼克斯证明了自己不堪大用，在夏洛特混日子的法国咖啡爱好者！哦，对了，还有一个添头！一个在NCAA打得不错，但在夏季联赛里被证明身体完全无法适应NBA对抗的，瘦弱的像个小学生的斯蒂芬·库里！”
斯蒂芬·A·史密斯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镜头，仿佛在指着陆远和韦斯特的鼻子。
“你们的内线呢？安德里斯·比德林斯虽然软得像块豆腐，但他至少有七尺的身高！他至少能抢几个篮板！现在你们的首发中锋是谁？罗尼·图里亚夫？Are you kidding me？你们是在组建一支篮球队，还是一支准备参加奥运会十项全能的田径队？”
“让我把话说明白！金州勇士队，这支球队，完蛋了！彻彻底底地完蛋了！他们新赛季的胜场数，不会超过15场！他们将是联盟的笑柄！那个叫神秘的新老板，他会为他的无知和傲慢，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不仅是在摧毁一支球队，他是在玷污篮球这项运动！DISGRACEFUL！（可耻）”
他的咆哮，通过电视信号，传遍了全美。
无数酒吧里爆发出哄笑声，无数球迷在网络论坛上疯狂跟帖，将“勇士傻瓜”这个词条刷上了热搜。
就连金州本地的球迷，也陷入了绝望和愤怒。
他们在甲骨文球馆外焚烧蒙塔·埃利斯的8号球衣——不是因为憎恨埃利斯，而是以此来抗议管理层这笔自杀式的操作。
整个世界，都在等着看金州勇士的笑话。
夏洛特，一间普通的公寓里。
斯蒂芬·库里关掉了电视。屏幕上，那个名叫斯蒂芬·A·史密斯的评论员还在唾沫横飞地咆哮，将金州勇士队和他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添头”、“垃圾资产”、“身体无法适应NBA的瘦弱射手”、“职业生涯的灾难”……
这些刺耳的词汇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但库里的脸上，却没有外界预想中的茫然、屈辱或是绝望。
他的眼神平静，平静之下，却压抑着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
他只是感到一阵深深的厌烦。
厌烦拉里·布朗那套陈腐到掉渣的篮球哲学，厌烦那些所谓的专家们用过时的眼光来评判一个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未来，更厌烦自己不得不在这潭死水中浪费了宝贵的几个月光阴。
他拿起桌上的一颗篮球，指尖传来熟悉的纹路和触感，内心的烦躁才稍稍平复。
他想起了多年前，在纽约尼克斯队那个训练馆里，那个男人对他说过的话。
“斯蒂芬，记住，你的武器，不是你的速度，不是你的力量，甚至不是你的控球。你的武器，是这个。”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是你的自信，和你那足以改变篮球这项运动的对空间的理解。他们会质疑你，会打压你，会试图把你改造成他们认知里的‘正确’模样。当那一天到来时，不要怀疑自己，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开始恐惧了。恐惧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库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号码，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然后以两倍的速度疯狂跳动起来。
那是一个他无比熟悉，刻在灵魂深处的号码。
一个他以为，在自己进入NBA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响起的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按下了接听键。
“教练。”
库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终于等到号角的激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沉稳，却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般深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