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就算商青君是将来姬发的王后,他这么做实际上也没多大的意义。
但是,恶心就完事了!
子受表示孤就是要恶心你姬发,叫你将来抢孤的江山,孤现在先把你老婆抢了。
实际上,子受这回还真没猜错。
姬昌之所以去商容那里,还真是为了姬发的婚事。
虽然说姬昌和商容的关系很好,但是这个时代最好用的维护关系的方式还是联姻——不然帝乙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功夫让子受娶姜芸?
姬昌的想法也和帝乙差不多。
不过,相较于帝乙,姬昌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儿子多。
九十多个儿子啊!
女儿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说,姬昌今天把这个女儿嫁给那路诸侯的儿子,明天又让这个儿子娶那路诸侯的女儿,就这样一来一回,西边两百镇诸侯,几乎都是姬昌的姻亲,就算是其他三方诸侯,姬昌的姻亲也有不少。
不过,姬昌儿子女儿虽然多,但是嫡子嫡女却不多。
因此,本着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原则,姬昌这一次就是想让嫡子姬发和商容联姻。
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已经有人盯上他心目中的儿媳妇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名
虽然费仲和尤浑并不觉得子受招商青君入宫伺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既然子受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他们也只能执行。
两人领了旨意出了宫,半点都没有耽搁,就直接出了朝歌城,一路朝着商容在朝歌城外的庄园而去。
当费仲和尤浑来到商容的庄园外的时候,庄园里,一场宴会正在进行着,而这一场宴会,正是商容为了招待姬昌而举办的,席间主宾二人相谈甚欢,不管是姬昌还是商容兴致都颇高,因为他们刚刚定下了一件很可能会影响今后许多事情的大事。
就在这时,商容家中的老仆突然从堂外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大事,大事,大王有旨意下达,使者已经到了门外。”
老仆的话让正在与姬昌对饮的商容一愣,与此同时,他对面的姬昌也是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起身对着姬昌微微一拱手,商容道:“贤兄,少陪了,容老朽先出去接完旨再回来陪姬兄。”
姬昌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淡淡道:“贤弟请自便。”
只是,虽然姬昌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他心里却已经在猜测子受这个时候下旨给商容是为了什么了。
然而,他想来想去,却也找不到什么头绪,甚至他暗中用算术推演了一番,都一无所获,所有天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里,看不清楚。
微微摇了摇头,姬昌干脆不再推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如今这位王上想要做什么,他只要按照自己的规划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好了。
商容出了庄园,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费仲和尤浑。
对于这两位子受身边的近臣,商容自然是认得的。
而费仲和尤浑看到商容出来,也是丝毫不敢怠慢,两人同时上前行礼道:“小人费仲(尤浑),见过老丞相。”
商容看到费仲和尤浑这般,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他们——毕竟费仲和尤浑是奉旨而来,商容虽然资格很老,身份也很高,但也不敢受此大礼,以免授人口舌。
“两位使者客气了,不知大王有何旨意让两位使者传达?”
闻言,费仲和尤浑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尤浑道:“老丞相,这件事小人不方便说,不过王上的旨意就在这里,老丞相还是自己看吧。”
一边说着,尤浑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玄黑的绸布,递给了商容。
商容接过绸布,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然而,他打开绸布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是何人怂恿大王下达这般旨意?大王如此,至老朽于何地?如果两位使者不给老朽一个解释,这道旨意,恕老朽无法遵从!”
看着一脸惊怒的商容,费仲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丞相先消消气,这是大王自己的意思,并没有谁怂恿大王。小人虽然也劝了大王,但是大王执意如此,小人也没有办法。”
听到费仲这么说,商容脸上虽然还有怒气,但是心里已经在开始思索子受这么做的用意。
既然不是奸臣作祟,那么此事就值得推敲了。
如果说子受只是觊觎他女儿的美色,因此才不顾他这位老臣的颜面,执意要招他女儿进宫,商容是不信的。
深吸一口气,商容平复了一下怒意,冷声道:“两位使者最好把事情说说清楚,否则老朽宁愿把女儿扼死在家中,也不会奉旨让她入宫,令家门蒙羞。老朽一生,对大商忠心耿耿,若是大王后位空悬,甚至只要大王还有一个正妃之位,大王要召青君入宫,老朽都无意见。可如今大王一后两妃皆已经分封完毕,此时再召青君入宫,与羞辱老朽又有何异?”
闻言,费仲和尤浑对视了一眼,尤浑当即领会,开口道:“老丞相这么说就是在为难小人了,大王的心思,又岂是小人可以揣度的?不过,小人虽然不知道大王的心思,但是却有一番话要奉劝老丞相,且不管大王是对是错,但既然大王旨意已下,老丞相还是先领旨为好。如此一来,若是老丞相觉得大王错了,日后还可以去找大王进谏,可若老丞相今日抗旨不遵,损害的不仅是大王的威严,更有伤老丞相您的一生清誉啊!还请老丞相三思。”
尤浑的话让商容沉默了。
确实,先不管这道旨意是对是错,如果他不接旨的话,一顶抗旨不遵的帽子,他就得带上了。
可他商容之所以能历经三朝而不倒,一直身居高位,如今更是成为了大商的丞相,所依仗的不仅仅是他的能力,还有他那传遍天下的忠义之命。
如果这一次他抗旨,消息一旦传开,知道的人或许明白他是逼不得已,但更多的人肯定会记住他抗旨不遵的事情,如此一来,他的名声就毁了。
恨恨的一顿足,商容沉声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暂且接下大王的旨意。不过,两位使者且先回去禀报大王,老朽明日将入宫朝见大王,请大王收回成命。”
商容如此,费仲和尤浑顿时笑了:“只要老丞相肯接旨就好,至于以后的事,老丞相如果能劝大王收回成命,自然是最好了。”
做出了选择之后,商容轻叹一声,整个人似乎都老了一些。
他看了费仲和尤浑一眼,客气道:“两位使者远道而来,可否容老朽在府上备些酒菜,让两位使者歇息一下?”
“老丞相客气了,小人还急着去回复大王,就不叨扰老丞相了。”费仲和尤浑摆了摆手,很客气的拒绝了。
见状,商容也不挽留。直接道:“既然如此,两位使者慢走,老朽就不远送了。”
“老丞相留步。”
反身上了停在庄园门口的马车,等到离得远了,马车上的费仲才轻笑道:“大王说这些人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果然不假。”
尤浑笑了笑,语气钦佩道:“大王虽然有时候做事看着莫名其妙,但是我可从来不记得大王说错过什么,或者做错过什么,所以听大王的准没错。”
一边,费仲深表同感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决意
看着费仲和尤浑坐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看不见了,商容这才轻叹一声,转身走进了庄园。
回到堂中,看着坐在位子上没动的姬昌,商容心中满是纠结,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姬昌说这件事。
原因也很简单,之前他和姬昌在宴席间商定的大事,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女儿商青君和姬昌的嫡子姬发的婚事。
可现在......
长叹一声,商容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贤弟为何叹气?”对面,姬昌看到商容这副样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商容沉声道:“贤兄,小女和令郎的婚事,恐怕要暂且搁置一段时间了。”
“为何?”听到商容这么说,姬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方才贤弟不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主意?”
商容只是低头喝酒,没有说话。
见状,姬昌沉吟片刻,缓缓道:“贤弟突然改变主意,莫非和大王下达的旨意有关?”
面露苦涩的点了点头,商容道:“大王下旨,要召小女入宫。”
“什么?”姬昌愣了一下:“大王的王后不是东伯候之女吗?难道是要委屈青君做正妃?也不对,愚兄听说,大王的两个正妃分别是黄老将军和杨老先生的女儿。”
商容点了点头:“贤兄所言不错,的确是这样。”
得到商容的确认,姬昌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贤弟的意思是说,大王让青君入宫做婢女?”
商容没有说话。
但这个时候他不说话,无疑是默认了。
姬昌也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
商容不仅是大商丞相,更是三朝老臣,在天下诸侯中都享有盛誉,他的女儿,完全是有资格做王后的,就算是给个正妃之位都只能说是勉勉强强。
可是现在,让商容的女儿去做婢女?
这不是打商容的脸吗?
姬昌绞尽脑汁,都没有想明白子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和商容联姻的计划却是要泡汤了。
然而,姬昌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想和商容联姻,所以子受才下了这么一个看似荒唐的旨意。
问题时,这一次和商容联姻,完全是姬昌临时起意,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知道,所以姬昌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一点。
没办法,他要怪也只能怪几千年后的那个无名导演,让子受记住了姬发的老婆就是商青君。
心中暗叹了一句天公不作美,姬昌缓缓道:“既然是大王的旨意,愚兄当然不会让贤弟为难,之前和贤弟商议的事情就作废吧。”
“也只能先如此了。”商容点了点头,道:“大王居然会下达如此荒唐的旨意,愚弟也是万万没想到。明日愚弟就入宫觐见大王,请大王收回成命。若是大王不肯,愚弟不能抗旨,也只能将小女扼死家中,免遭此辱,以保全一门清誉了。”
闻言,姬昌缓缓点头:“若是如此,倒也不失为良策。”
当然,姬昌还有一句心里话没有说。
如果最后商容最后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不仅会让商容名声更盛,更会抹黑子受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这种结果,甚至比商容和他联姻对西岐更有利。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他还要考虑一下商容的感受。
而从始至终,不管是商容还是姬昌,都没有想过去问一问当事人,也就是商容的女儿商青君的意思。
在他们眼里,只要他们觉得是对的事情,那就是对的,又何须考虑一介女子的意见?
然而,商容和姬昌都不知道,就在大堂的后面,一个端着托盘的少女一脸平静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她只是因为听说父亲与贵客饮酒,所以特意熬了醒酒汤想要送来,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让她心寒的对话。
脑海中闪过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少女抿了抿唇。
是你想让我入宫吗?
............
“这个老匹夫居然接旨了?”
朝歌,王宫里。
听着费仲和尤浑的汇报,子受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回大王,是的,不过老丞相也说了,他明日会进宫来觐见大王。”尤浑答道。
“他想来就让他来呗,等商青君进了宫,虽然没有名分,但是这老匹夫也能算是孤的半个丈人了,孤又怎么能不见他?”子受满不在乎的说道。
见此,尤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大王,您还是当心些,老丞相入宫,恐怕还是为了这件事。小人去传旨的时候,老丞相最后虽然接旨了,但是中间他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