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荆南就没有这种手段,被那光网捆住,任凭如何挣脱撕扯也不能破坏光网分毫,被那一只金属鸟拖拉着向回飞去。
明心遥遥地喊道:“师侄你先撑住,我这就去搬救兵!”毫不迟疑地继续向上跳。
“不要啊啊!!”
明心只当没听见,正要再跳,追捕她的那金属鸟已经盘旋一周之后再度靠近,这次也不撒网了,一束束细长的光束直接从两翼下射出来,扫射向明心,明心不敢怠慢,将魂刀舞成一团转轮,将射向自己的光束大半挡开,偏斜的光束打在岩石上,立时将岩壁穿出一个个小孔,不知道有多深。
“可恶,关个禁闭也要命了。”
光束密集,仅凭明心的腕力万难护的周全,很快一道光束从刀风中间穿过,直将明心的小腿处穿透出一个血洞,明心浑身力量一卸,立时从空中掉下去,连忙用手指扣住岩石,却也阴差阳错地闪过最后几缕瞄准头部的光束。
金属鸟盘旋而去,准备着新的一轮俯冲,明心仰望头顶上高高的岩壁,下来时不觉得高,此时再看有如天堑,心中瞬间有所决断。
这一来二回之间明心也已看出这金属鸟颇似某中傀儡,飞行的高度和盘旋的弧度都有规律,分毫不差,当下神识锁定住金属鸟,瞅准时机,一条好腿踩在岩壁上纵身跳起,凭空向空气砍去,落刀的地方,金属鸟恰好出现在刀下,魂兵虚化穿过金属鸟和建筑本体相似的坚硬外壳,在金属鸟体内变做实体。
金属鸟被一刀穿过,从内部爆发出一阵火光,炸成一团团液态的金属珠子,向四外飞散开,明心离得太近,立即被十几颗金属球浇了一身,金属球遇物遮挡便打散开,在明心的身上飞速凝结成一层光亮的金属层,几处关节被糊住,再也动弹不得,明心欲哭无泪,闭上眼睛向湖中坠下去。木仙记
第42章 越狱
湖水不深,只有三尺多,从这个高度落下,明心本以为自己会与湖底来一场深沉的爱,然而结果却是一阵透心凉,湖底的岩石触感软的像一团,甚至还弹性极佳地将明心直愣愣的身体弹开了五尺高,飘落在湖面上,双手前伸,还维持着跳跃挥砍的动作,如一座金属雕塑。
糊在体表的金属层轻薄的几乎没有重量,但却是它们在接触的瞬间吸收了所有的冲击力,明心感觉到即使里面包裹的是一块豆腐而不是她,都不会在刚才那次撞击之后损坏。
同样的,明心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包裹在那一层纸一样厚的金属外壳中的身体弯曲哪怕一点点,这种材料简直完美的让人绝望,偏偏自己身上沾染的金属格外多,明心现在除了眼皮和三根脚指头还能动之外,其余的地方全部被金属层给糊了个严严实实。
另一只金属鸟从建筑上飞回来,明心现在玩儿不了刀,只好放弃抵抗,祈祷着这鸟儿不想为它的小伙伴报仇。金属鸟从眼睛中放出一张光织成的网将明心网住,拖拉着落在建筑上。
建筑表面如水般融化,渐渐漫过脚,漫过腰,捂住口鼻眼耳,一片漆黑之中,明心感觉到自己在向下沉没,沉了好久,眼前终于光明再现,出现楚荆南狞笑的俊脸。
“跑啊,怎么不跑了?”
包在身上的金属壳没有被它们的同类回收回去,依然包在身上,明心使劲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金属壳,反而成功地让自己失去了平衡,跌在光滑的地板上,用力白了楚荆南一眼,“现在你就满意了?陪你一起坐牢?你就等着饿死吧!”
“别那么悲观,说不定它们能给我们俩一个痛快的呢?”
“少贫嘴,快扶我起来!”
楚荆南干脆在明心的身边蹲下来,好奇地在明心糊满金属的手臂上敲了敲,吃痛地吹吹手指,拉住明心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贴着墙小心摆放好,退开一步仔细端详着,忍俊不禁道:“你这造型不错,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线条也好,充满力量感又不失柔美,就叫你劈山救母好了。”
劈山救母你妹啊,我还盘古开天呢,明心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就见楚荆南从衣襟里掏出一杆毛笔,笑吟吟地走过来,笑的一脸淫荡。
明心警惕地道:“你要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对你可没兴趣。”楚荆南挥毫在明心的手臂上写上“劈山救母――益州楚荨题。”几个大字,上下端详着,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完美了。”
抬首对上明心的眼睛,却突然怔住,手中一抖,险些将笔掉在地上,又是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喂,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那么生气吧?”楚荆南哆嗦一下,正要去擦那行字,突然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明心的魂体渐渐从背后显现出来,手上拿着那把魂兵,似笑非笑地道:“楚师侄,字写得不错吗?”
楚荆南冷汗直流,挥毫在自己左脸写上四个大字:“我是蠢猪。”讪讪地笑着转过身来,捧着笔递给明心,“师叔你看这几个字可还进步一点。”
“幼稚。”
明心冷笑一声,提起刀在这座“牢房”中上下逡巡着,牢房整个呈一个七尺见方的正方体,上下左右全都是一层平滑的金属壁,从头顶的壁面上泛出一点光芒将整个空间照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明心尝试着用魂体穿过金属墙壁,刚浸入半寸,墙壁上突然再度发出一道银光,恰似早些时候明心碰到的那个,只是这一次银光更加强烈,楚荆南肉眼可见地,一道光辉从明心的魂体里洞穿而过,明心猛地瑟缩成一团,魂体都模糊成了一团白色的光球,楚荆南只是用神识碰触也能感受到那深入灵魂的疼痛。
“喂,你怎么了?”楚荆南关心道,心知她遇上大麻烦,急得上火,却不知如何帮助,正在这时,一道乌光从明心立在墙边的“雕塑”中飞出来钻进团成一团的魂体中,黑白二气交缠,白气渐渐重新变化成人形,黑气却返回到肉身中不见。
“没事吧?”
“受了些伤,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碍大事。”明心传音道,心有余悸地飘在半空中,不敢再以魂体碰触四周的墙壁,这鬼地方似乎对神识――也就是它说的那种精神力对付起来格外有心得,这样的亏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吃了。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周围的墙壁没有如先前那样响起警报,明心稍松了口气,向楚荆南道:“神魂的法子是行不通了,要不你试试?”
楚荆南道:“你进来之前我就将这笼子砸了一遍,没用。”
明心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等到夫子们发现我们不在,来寻我们?”
“我倒是宁愿去给小雨前辈扫水井,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饿死的可能性更大。”楚荆南道。
明心递给他刀道:“你用这刀再试试。”
“你为什么不试?”
“那些东西已经认识我了,当我是入侵者,而你的神魂太弱,说不定它们就把你忽略了。”
楚荆南将信将疑地接过刀,努力催动魂兵,将虚化的魂兵插进墙壁,很快将整把刀全根浸没,墙壁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假的。”楚荆南心里嘟囔道,却也忍不住这大好的机会,魂兵的尖端实体化了一点点,就是这一点,整片墙都发出一片银光,将楚荆南弹飞出去,砸在对面的墙上,随后趴在地上抱着头以头抢地。
“唉,这招果然也不行。”明心可惜地道,嘴角的坏笑遮也遮不住。
“你这狠心的女人……”
“嗯?”
“我错了……”
……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大多数的越狱,结果都是换了一个更高级的牢房,明心现在无比想念那只黑乎乎的山洞,温暖的阳光,悠扬的音乐,多么美好。而现在她的身上只带着一只竹笛,还在刚才那一场打斗中被一道偏斜的红光打碎了。
无计可施,明心只能先转向自己的肉身,想将自己解救出来。魂刀劈在金属上面没有作用,明心尝试着从皮肤和金属贴合的缝隙里将魂刀插进去,将自己一点点撬出来,然而一样没有用,皮肤和这金属如同镶嵌在一起一样,连同中间夹杂的那一层棉布一起,根本没有缝隙。
撬了一阵,金属壳一点没有撬下来,反而将中间的棉布弄破更多,金属直接与皮肤接触,吸得更紧了,只靠魂体操刀本就不如本身容易,明心先才又受重创,现下神思不属,隐有神魂不稳的征兆,恰好此时楚荆南又在一边念念有词地絮叨个不停,吵得明心心烦意乱。
待看到楚荆南留的那几个字,更是无名火起,向楚荆南唤道:“别念了,把你这破字擦干净。”自己钻回本身中闭目养神。
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恢复几分精神,想起自己方才心情烦乱,对楚荆南态度差了些,怎么说也是共患难的狱友,正想着要道一句歉,睁眼便见到楚荆南双手抓在她胳膊上的金属层上,瞪大两只眼盯着,那一行字一个都没动。
妩娘说的对,有些人就不值得好脸色!
“你在干什么?”
明心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