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是万川归海，但是大海却又会分化出无数之流，反过来重新流向四面八方，滋润世界。
夜孤尘接着道：“能够守护道印，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因为那就等于是你在维持着整个道域的运转，等于是成为了道域的支柱，等于是守护着道域之中的亿万生灵！”
姜云点点头，的确如此！
不过，虽然是荣耀，但是无数年如一日的守护着道印，这样的生活也是无比的枯燥。
换成其他人，比如说自己，恐怕都未必能够做到，而夜孤尘却是甘之如饴。
从这点就能看出，夜孤尘行的是大善，心中念着的是道域的亿万生灵！
忽然，夜孤尘的声音陡然变冷，语气之中更是多出了无尽的恨意道：“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反哺给道域，让道域永不毁灭，让道域之道永不灭绝，让道域亿万生灵共享的这些大道之力，实际上都是被他人所获取，为他人所占有，成全了他人。”
“姜云，我问你，你，怒不怒？”
第两千八十八章 无比后悔
听到这里，姜云已经明白了，夜孤尘口中说出的他人，必然就是道尊！
道尊，为了他的一己之私，将原本应该用来承载道域的各种大道之力，全部占为了己有。
如果道域没有了足够的大道之力的支撑，那么就会如同失去了水的大海一样，将会逐渐变成荒漠，从而最终走向毁灭。
而生活在海中的无数生灵，自然也同样会随之死亡。
夜孤尘兢兢业业，无数年如一日的守护着道印，在他想来，自己是在维持着道域的稳定，保护着亿万的生灵。
可是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竟然全都被道尊所暗中占据之后，可想而知他的愤怒了！
姜云理解的点点头，再次问道：“前辈既然一直坐在道印之上守护，难道就不曾发现道尊是如何偷走那些大道之力的吗？”
在姜云做过的梦中，虽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他却不难判断出来，夜孤尘守护道印的时间，绝对不短。
以夜孤尘的实力，就算不能和道尊相提并论，但是道尊想要偷走大道之力，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夜孤尘难道始终没有丝毫的察觉吗？
“偷？”夜孤尘脸上的狰狞忽然化作了疯狂的大笑。
紧接着，他的笑容蓦然一敛，看向了姜云道：“姜云，你可知道，我是谁！”
此时此刻，夜孤尘的双目之中都有着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显然，他心中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致，以至于虽然姜云明知道那怒火并非针对自己，但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摇了摇头。
夜孤尘也不需要姜云回答，他已经一字一句的接着往下说道：“我有着八位结义兄弟，我是他们的大哥！”
“他们之中，其中有几人你已经见过了。”
“蛮殇，血东流，邪老棺，黑老怪，风天涯……”
夜孤尘的口中每报出一个名字，姜云的眼睛就会瞪大一分。
而随着他说完了这八个名字，姜云的眼睛也已瞪大到了极致。
因为正如夜孤尘所说，这八个名字的主人，自己何止是已经见过，甚至和自己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八人，不，应该是说这八位大妖，如今要么是身在道古界，要么是仍然被困在道狱之中！
他们的大哥，自己曾经以为是开创了山海问道宗的荒族后人荒远，是冒名顶替荒远的劫空族的肖乐天！
但是，他们真正的大哥，却应该是一位炼妖师！
是在道域出现之后，诞生的第一位炼妖师！
当年的寂灭九族，之所以会被道尊灭绝，除了各种各样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道尊请来了一位极为强大的帮手！
在寂灭九地的幻境之中，姜云也知道了，那位帮手，就是道域的第一位炼妖师。
只可惜，姜云虽然知道那位炼妖师的存在，但是幻境之中，因为自己的师父古不老，一直缠住了对方，所以姜云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
或许，那位炼妖师自身的实力不算多强大，甚至恐怕都不如道尊和九族的族长。
但是他的炼妖之术，却是另类的一种大道。
凭借着炼妖术，他能够招来数之不尽的妖族大军，以及血东流，邪老棺，黑老怪，还有现实之中本该同样被他收伏，但是在幻境之中却被姜云收伏的蛮殇等等强悍的大妖！
血东流等人自必不说，在那个时代，就已经都是道台境的强者，哪怕面对九族中的高手，也是有着一战之力。
而妖族大军，更加的可怕！
姜云清楚的记得，幻境中，自己遇到过一支完全由阴灵界兽组成的大军，后来才知道，那支大军完全是出自于那位炼妖师的手笔。
也正是有着各种各样妖族大军相助道尊，道尊才能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直至最终灭掉了寂灭九族！
……
好半天之后，姜云的思绪才终于回归了现实，看着面前的夜孤尘道：“你，就是那位炼妖师！”
夜孤尘重重的点点头道：“是，我就是那位助纣为虐，帮助道尊灭掉了九族，之后又替道尊守护着道印的炼妖师！”
不难听啊，夜孤尘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自嘲之意。
显然，他无比后悔当初帮助了道尊！
到此为止，姜云心中的诸多疑惑，无需夜孤尘再去解释，已经有了答案。
道尊虽然那时已经有着和寂灭九族抗衡的实力，但终究还是不敢发动最后的大战，直至他找到了夜孤尘！
不用想也知道，道尊必然是将九族是来自于灭域的真正来历透露给了夜孤尘，并且告诉夜孤尘，九族的目的是要将道域吞没。
夜孤尘既然能够为了保护亿万生灵，能够甘之如饴的守护着道印，就不难看出，他的心地是善良的。
因此，在得知了这些所谓的真相之后，他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和道尊合作，联手灭掉了九族。
非但如此，在九族灭亡之后，夜孤尘更是愿意替道尊守护道印，维持道域的稳定，保护道域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