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也难得地出现了失控。
只不过依然还能保持大部分的冷静。
从对方看向自己这狠厉的眼神中，他能确定这人就是段正严….
至于为什么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男人还能活过来…
这就是他猜不透的事情了。
他只恨当时没有下够狠心，直接一了百了把尸体烧成灰，否则现在段正严也不会有了翻身的机会。
“哈哈哈，杨洪春，死到临头，是否有悔改之心？”
段正严畅意地笑道。
他表情残忍地看着杨洪春，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只不过他不会让这个贼子死得太过容易。
他要慢慢地折磨，让其感受痛苦，最后再死得极为凄惨。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消其心头之恨……
段正严只觉心中充满着无限的仇恨！
这样的仇恨让他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当真是你…”
杨洪春脸色无比凝重。
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终于落空。
“大胆！竟然敢对朕无礼！”
段正严猛然大吼一声，浑身气势汹汹，气浪顿时滚滚而来！
“啊……”
“啊……”
挡在杨洪春等人身前甚至四周的士卒纷纷惨叫着被吹飞了出去。
那可是上千名拥有一定武学境界的精壮士卒！
霎时没了保护的文官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腿脚都有些发软。
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当真是之前那个段正严吗？
看到这些以往总是借着各种借口阻碍自己的臣子，段正严狞笑地闪现到了他们面前。
他并未先来到杨洪春面前，而是将脸凑到一名较为年长的官员面前。
“吴爱卿，朕让你执掌吏部，可你为何要帮助杨洪春与朕为难？”
“…陛…陛下！”
被称为“吴爱卿”的官员当即吓得脸色铁青，腿脚一软，直直地就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啊，非是老臣要与陛下作对，全都是杨老贼拿家族存亡威胁老臣，这才不得已为虎作伥，犯下大错！望陛下给老臣一个机会，往后定全心全意辅佐陛下！”
他这段话说得极为流畅自如，泣血椎心饮泣…
仿佛他是大大的忠臣，只是被逼着做了回错事而已。
“桀桀…好好好，你够无耻，朕很喜欢。”
段正严伸出手摸着他的头顶，感受到对方额间渗出的汗水，只觉畅快无比。
“既然你是被逼的，那朕给你一个机会，到朕后面去。”
“啊！”
姓吴的吏部尚书惊喜地抬起头，目光中惊喜连连。
他只是死到临头拼命一博罢了，没能想还真的博到了……
“怎么？不肯？”
段正严刚舒展开的脸孔顿时又皱了起来。
“肯肯…谢陛下隆恩！”
吴尚书当场又磕头道，随后连滚带爬地跑到对面去。
只是他一直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杨洪春。
毕竟做了亏心事，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只不过其他官员见他这招可行，除了个别三家的死忠无法改旗易帜之外，其他官员无一例外都跪倒在地痛斥杨洪春的罪行。
“陛下！臣也是被杨老贼所逼迫的啊！恳请陛下宽大为怀，也给臣一个机会吧！”
“陛下，微臣弹劾杨洪春独揽朝政大权，犯下无数大错，望陛下允许臣戴罪立功！”
“陛下，臣也弹劾杨洪春！”
“陛下……”
一时间杨洪春身边的官员和之前的十七八个，一下子就变成了只剩下四五个。
段正严悠然看着这一切，摆摆手道:
“很好，尔等既有悔改之心，就都爬过来吧。”
跪倒在地的官员闻言愣了愣。
爬？
这成何体统！
但想到不爬就是个死，也只能痛哭涕零地谢恩道:
“微臣谢陛下隆恩！”
谢完，十几人只得一起手脚并用地趴在地上，一点点地爬到了段正严身后。
杨洪春冷漠地看着这些人的丑态，心中毫无波澜。
他混迹官场三十年，对个中丑态早已看透。
什么样的丑恶嘴脸没看过？
段正严以此来恶心他，倒是让他觉得幼稚。
只不过这些事情对段正严来说，实在是非常有趣。
他再度看向杨洪春身后的五人。
“你们五个若是有悔过之心，只需爬到这里，朕便赦免了你们。”
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地面，邪笑着说道。
杨洪春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
坦白说就算所有人都走过去了，他也无动于衷。
在他的世界观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有价值的。
跟生命比起来，没什么更有价值的筹码了。
若说爬过去就能活命，杨洪春怕是第一个跪下去爬的人。
可他知道，在场所有人都有活命之道，唯独他，只能死。
与其在生命最后时刻失去尊严，倒不如死得有点样子。
只可惜……
刚找了个不错的下家，看来是没机会为他效劳了。
杨洪春不由自主地苦笑摇头。
他身后那几个出自三家的官员见状，脚步也有点不坚定地动摇了。
他们都想过去…
只不过缺少一个带头之人。
段正严见状明悟过来，于是便加了一把火。
他举起手中的“帝恨”，开始倒计数。
“朕只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
“十…”
这一声倒数犹如催命钟声，才刚开始数，对面那五人直接便跪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
段正严疯狂地大笑起来。
“杨洪春！只剩你一人了！”
“怎么样，你若是照做，朕也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一马！”
说完，他缓缓地走向杨洪春。
谁知后者却是一声轻笑，随后露出不屑的笑容。
“段正严，你一生志大才疏，死了一次又活过来，却依然是个饭桶。”
“你！”
段正严面色狰狞，脸上恨意更甚。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杨某跪了你二十多年，多跪一次又如何？”
“可偏偏这一次杨某不跪了，便是打断腿，杨某今日也要站着死。”
像是存心要气死段正严一样，杨洪春说着还挺了挺胸膛。
“…好！朕这便杀了你，让帝恨吸***的血，摄走你的魂魄，永世不得翻身！！！”
段正严眼中恨意暴涨，说着便挥舞起长刀劈向杨洪春。
后者脸上淡定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遗憾。
他缓缓闭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红芒爆闪，顷刻便已临近杨洪春的脖颈。
呼！……
一阵风火之气席卷杨洪春所在的位置，可他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地面上独留一大片黑焦之色，像是被火烧了一般。
但持续的狂风吹过，那一片黑色之下，却是深不见底的黑灰。
只是一记刀锋…便烧穿了地面。
这份功力已然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