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道观无数,门徒数千人。
集阴阳、五行、八卦、太极等玄妙,拥有无数精妙武学,尤以张三丰自创“太极拳剑”为尊。
但无论是内功心法、轻功、拳掌、擒拿点穴还是刀剑阵法,武当派都有能拿得出手的绝技。
只可惜成也张三丰,败也张三丰。
一人独揽江湖七成气运,不仅使得武当后继无人,也让大明江湖中人对武当恨之入骨,巴不得武当有倒霉的一天。
倒是明国朝廷乐见其成,暗中拉拢了不少江湖中人为其所用。
……
这一日,一个身着道袍的少年从太和观走出,朝着天柱峰顶而去。
少年名叫耿玉京,师从俞莲舟,是武当第三代门人中最为出色一人。
年仅十五岁,便有了三品境的内功。
山道平整,但耿玉京的心情却有点跌宕。
门内近日种种传闻不断,惹得人心惶惶。
什么“武当惹了众怒,各大派要联手攻山”。
亦或是“武当不听朝廷旨意,朝中有大人物想派兵剿灭”。
类似的传言他也听说了不少,心中颇为不安。
一刻钟后,耿玉京来到了天柱峰顶。
在宽大的平台上,建有一座凉亭,亭外崖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盘坐在一块悬石上。
“师公。”
耿玉京来到张三丰身后,竖掌胸前鞠了个躬。
“玉京来了。”
张三丰嗓音中气十足,完全没有邀月所说那般命不久矣。
他身上的悬石上大下小,看起来非常不稳,似乎一不注意就会翻下山去。
“师公,不知您唤徒孙何事?”
“些许小事。”
张三丰含笑转身,身子动了,悬石却是纹丝不动。
他看向这个武当最有天分的后辈,满意地点头。
“太极拳剑领悟得如何?”
“回师公,徒孙更喜欢太极剑,在拳法上…似乎差点悟性。”
耿玉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长得比较老成,但这一个动作,则显出了一些少年气。
“无妨,剑也好拳也罢,能够得其精髓,便可称宗师。”
“九州剑客无数,希望你将来能为武当在剑道上证名!”
张三丰的淳淳叮嘱,倒让耿玉京心中愈发不安,急忙反问道。
“师公…难道武当真的有大灾难到来吗?”
“哈哈,怎会是灾难,乃是武当派破茧成蝶的好机会才是。”
见徒孙担心的模样,张三丰大笑着回应。
“好机会?”
“自然是好机会。”
张三丰悠然从悬石上飘落,驻足崖边远眺。
“百年武当,是时候经历些风雨了。”
正如孩子想要长大,必然要脱离父母的怀抱。
武当想要成为真正的名门大派,也势必要学会在没有张三丰的环境下存活。
他已经为武当遮风挡雨太久,留下的底蕴也是极为雄厚。
若是如此武当还是无法留下传承,那也是天命注定。
“师公…”
耿玉京隐约明白师公的意思,但在他心底,却是极为不舍。
“明日午间,你去山门迎客,将客人带来此处。”
张三丰打断他想说的话,随后略微伤感地嘱咐道:
“后日,你就随那位离去,往后要勤加苦练,行事当有侠义之气,不可坠武当威名!”
“师公!”
“不必多言,你下去吧。”
“是…徒孙告辞…”
耿玉京面露愁容,嘴唇颤抖地转身下山而去。
看着他缓缓消失在台阶上的身影,张三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老道不死,武当不兴啊…”
……
……
明国,武州。
山间小路上。
二人三马缓缓而过。
马都是好马,放在马市上少说也能卖到上千两银子。
人更是金贵,光从穿着上来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两人正是离开了古墓,一路穿越秦岭来到明国的赵言主仆。
马背上,赵言四仰八叉地躺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秋日的阳光虽然温柔了许多,但晒着还是有些刺眼。
于是他就闭目小憩,晃晃悠悠地感觉相当不错。
伴鹤则提起精神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自从进入明国境内,她便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本以为会通过沉阳关进入明国。
没想到主人直接就选择了翻越秦岭,偷渡进入…
这荒郊野外地,敌人若是想动手,显然也更容易些。
“安啦,不会有人劫道的…”
闭着眼睛的赵言仿佛能看到伴鹤那风声鹤唳的模样,出声安慰道。
“明国朝廷巴不得我上武当山,要动手也只会是在回去的路上,放轻松啦。”
“主人怎可如此掉以轻心,进入他国领土,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伴鹤丝毫没把赵言的话听进去,难得的语气严肃了些。
“万一他们又请了杀手,您但凡受一点伤都是大事。”
“行吧行吧,我也来警惕警惕…”
赵言说罢,在马背上翻了个身,由躺变成了趴。
结果就在他刚趴好之际,空中忽然飞来一只青翠的鸟儿。
“是细雨楼的。”
伴鹤凝重地看了一眼,随后身子灵动地从马背上飞出,在空中抓住青鸟后,一个翻腾又轻灵地回到马背上。
将信筒从青鸟背上解下,松手将它放走。
“说了啥?读给我听听。”
赵言转了下脑袋,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万一有人…”
伴鹤迟疑地左右看看。
“放心啦,方圆两里地连只狗都没有。”
“好吧。”
无奈地皱了下眉头,伴鹤只得打开信筒看了起来。
对这个主人的懒散,她是深有体会。
“是红衣教,教主阿萨辛说,王爷大恩,必有所报。”
“哦…”
赵言巴了巴嘴,简单地发了个音。
看样子是对红衣教的资助已经送到了。
只不过这本就是互惠之事,他本就没打算对方给什么回报。
只要能让明国朝廷忙碌一些,别整天搞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就好。
“没其他的?”
“没了,最后是盈盈姐说的,路走远了,要照顾好自己。”
“嗯?”
赵言豁然起身。
上山,剑匣
“拿来我看看!”
赵言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伴鹤一跳,但她还是顺从地将小小的信笺递了过去。
“…确实是路。”
“但盈盈姐从来不会在信笺上写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是我想多了吗?”
随手把信笺捏成齑粉,任微风带走,赵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