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任何一个,他们都能将其击杀。
可合在一起…
简直比打四个还让人难受。
“不打了吗?”
见他这个姿态,赵言挥挥拳头,一副没打爽的模样。
“不打了,老子连在你身上戳个洞都做不到,打个屁!”
一直没有说话的常玉,终于是找到机会一吐苦闷。
这绝对是这辈子打的最憋屈的一架。
“嘿,来之前,岳满江说明国有一人枪法在他之上,现在本王发现他搞错了,你的枪法,已经不如他了。”
“……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也就赢了一招而已。”
常玉倒也坦然,撇撇嘴接受了赵言的说法。
“你呢,这面具是自己摘,还是让本王亲自给你摘?”
和常玉唠了两句,赵言看向两丈外的青衣人。
这个距离,对方再无可能逃掉。
“贫道自己摘吧。”
青衣人也收剑回鞘,不准备再打下去。
他缓缓抬臂,将脸上的面具给拿了下来。
露出的却是张赵言极为陌生的脸,若不是远处耿玉京传来一声“宋师伯”的惊呼,他一定猜不出这人是谁。
“宋师伯,你是宋远桥?”
“贫道见过王爷。”
青衣人两手相抱举在胸前,安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呵,老道士他娘的…狡兔三窟都没他能挖坑!”
赵言轻骂一声,当即明白了张三丰的计划。
把武当最有希望的后辈送到大宋,任其自由发展。
把武当除他外辈分最高之人送给明国朝廷,分得朝廷气运,晋升道门指玄,留下香火。
无论武当派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至少武当一脉绝不会消失。
这算盘打得…
“老狐狸!”
还得再排个榜
“都走吧。”
赵言脸色不虞地从二人中间走过,随后忽然顿住,手臂轻抬,指向瘫坐在远处的唐影。
“差点忘了,这小子得死。”
七剑霎时拔地而起,呼啸如箭,汹涌的剑气眨眼间便对着唐影透体而过。
他的身躯渗出无数血丝,脑袋猛然垂落。
做完这一切,七柄名剑像是乳燕归巢一般,飞回了齐天剑匣之中。
伴鹤按动机括,剑匣自动收拢,再度被她背回身上。
自始至终,真武剑都安然得插在最上面的一格,未被动用。
“上马,下一战。”
赵言缓步走回,冲二人微笑说道。
宋远桥能杀,但没必要。
毕竟是张三丰的大弟子,如今又借助朝廷气运晋入指玄。
再怎么样也是武当留的一条后路。
未来是敌是友还真说不好。
常玉能杀,但用不着他出手。
死了个国子祭酒,朝堂上会有人诘难,儒门会刁难他。
以后还能不能带兵都不好说。
身在官场,一错,便难以翻身。
三人重新上马,沿着被破坏了一段路的官道继续往东。
耿玉京不时转头看看宋远桥,一脸惆怅。
他一直不知道宋师伯去了哪…
如今知道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后者朝他歉然一笑,转头和常玉说道:
“贫道得回平京去了,常将军是否一道?”
常玉提起长枪,枪杆子往肩头一扛。
撇了下嘴,他摇摇头。
“老子不回去了,孔夫子一死,回去也是受责难。”
“还是告老吧…送些钱给刘老贼,应该能买个平安。”
他目光怅然地看向赵言的背影,长叹一声。
“闯荡江湖,还得是年轻人的活啊。”
“既如此,贫道就先行一步。”
宋远桥行了个抱拳礼,大踏步往林中走去。
看这方向,是往武当的。
去平京该往北才对。
常玉在原地伫立许久,等到宋远桥走远后,他忽然转头看看其背影。
皱眉又是一叹:
“也是个可怜人呐。”
说完,他走几步提起渡难禅师的尸体,扛在肩上去找唐影的残躯。
好歹是并肩作战过,为他们收尸也算是应有之义。
至于孔唯桢…
得送回去给儒门。
……
“姐姐,现在你觉得这赵言是何等人物?”
怜星玩弄着颈间一缕鬓发,好奇地等待姐姐的回答。
两人行走在山林之间,清风徐徐吹动裙摆。
“是个有趣的人物,天象境武夫,三教合一,历来没见过这般人。”
邀月漠然的脸上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那姐姐与他,谁更厉害些?反正妹妹自觉是打不过他。”
“以他目前所表现的实力,仍逊本宫一筹。”
两人似乎是在登顶,路间小路的尽头,透进一缕阳光。
下了小半天的雨,此刻终于放晴。
“但今日之后,本宫便是陆地神仙,整个九州配做本宫对手之人里,就没有他了。”
她天鹅般的颈部撑起精致的下巴,傲然独立。
怜星同意地点点头,小半晌后,又开心地说道。
“可他才二十三岁,还是大宋朝廷中人,应该也是能晋陆地神仙的吧?”
“宋国跟咱们大明可不一样,没有张三丰这种活神仙。”
邀月闻言眉头微皱,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妹妹。
眼神中蕴含审视,质疑,看得怜星心中发毛。
“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动心了?”
“哪…哪有!”
怜星慌乱地连忙摆手,俏脸却是微红,看着有些心虚。
“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而已…”
“……”
邀月轻“哼”一声,转头继续上山。
“没有最好。”
这个妹妹…
以往可从来不曾为外人操心这么多!
怜星拍拍胸脯,冷静一会后,跟上姐姐的脚步。
表面上是否认了…
可她内心却是不可抗拒地产生了一个问题。
真的没动心吗?
心绪难平之间,两人来到了山顶上。
眺望远方,一条长长的平直官道横在原野当中,在官道的尽头,是一座夹在两山之间的关卡。
出了这道关,便离了大明的疆域。
而在关城前数百丈的地方,一人一剑凌然而立。
白衣拄剑,犹如谪仙。
“是白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