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王爷去了那里,是最好的结果。”
“那个易进难出的鬼地方…”
“等王爷能从那里出来,想必这世间会有一番新气象。”
“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言深深舒展着肩背,最后从鼻腔中长出一气。
就算不怎么喜欢那里,最终也没有拒绝。
“也罢。”
“事已了…老道也能去得安心了。”
话音落下,紫气巨人缓缓散去形状。
赵言只觉自己被一团紫气包裹,然后便沉沉睡去。
本是风平浪静的天空顷刻之间气象万千…
没了束缚,散落的紫气纷纷外窜,其速快如疾电。
山崖上,邀月一步踏出,追着一团体积较大的紫色云彩而去。
怜星却是无心气运,而是一心注视着包裹赵言的那团紫气遥遥远去。
官道上,一团紫气飞速掠过,带走了伴鹤与耿玉京。
同一时刻。
天柱峰上响起了一百零八下钟声。
山下,身着青衣的宋远桥缓缓跪下,重重地往地上磕去。
……
隔日。
移花宫大宫主晋陆地神仙境。
栖霞镇的阿星
“你们不懂的…那种可怕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怎么可能会明白!”
“每每有了灵感,想要写出一首诗的时候,总能在那本诗集上找到几乎一样的作品!”
“我觉得…觉得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
一间酒铺外,穿淡蓝长袍的青年人一手杵着桌面,另一手则是痛苦地捂着脸。
在他两旁,坐着一胖一瘦两个男子。
一个文人打扮,一个穿着僧袍。
那文人打扮的青年本有心安慰,但听完蓝袍青年的话后,脸色悲喜交加。
他按住对方的肩膀,咬着牙用悲愤的声音说道:
“谁说我不懂了!”
“李兄,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被唤做李兄的蓝袍青年闻言,愕然问道:
“苏兄!莫不是你也…”
“正是啊李兄!那夜观月有感,想写一首水调歌头,未曾想翻开那《齐王词集》,竟赫然有着一首《明月几时有》!”
苏兄捶胸顿足地哭道:
“呜呜,与我那时的心境是一样一样地!”
这悲戚的哭声顿时引爆了李兄的愁绪,端起酒壶就是闷了一大口,直到被呛得连连咳嗽才停下。
“我又何尝不是!”
“去庐山,观瀑布有感,那《齐王诗集》里就有《望庐山瀑布》。”
“离白帝城时,刚说了句‘朝辞白帝彩云间’,童子便告诉我这是齐王所作《早发白帝城》里的诗句!”
“就是喝醉酒诗兴大发,吟了首《将进酒》,也是那齐王九岁时所作。”
“呜呼哀哉,天既生我李青莲,又何生那齐王赵言!”
两人酒兴到了,又是一样的感同身受,举着双臂朝天呐喊。
“天既生我苏子瞻,何生那齐王赵言!”
一旁的胖和尚见二人的模样,无语地摇摇头。
“还好贫僧从不作诗写词。”
没一会,两人同病相怜的人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胖和尚见状,从袖中掏出一张小票结了账,一肩一个地扛着二人离去。
三人走后,酒铺中走出两个年轻男子。
一个一看便是这里的小二,另一个则是一身破损的衣裳,看着手生得很。
两人来到桌边收拾着三人留下的残羹冷炙。
“这李青莲就是这样,来这里好些年了,还是每次喝酒就一通抱怨。”
“倒是那了元禅师和苏子瞻,到咱栖霞镇才半个月。”
“就是没想到这苏子瞻和李青莲一个毛病,笑死人了。”
他边笑边熟练地收拾着碗碟,对二人的痛苦那是一点都不理解。
可手生的男子却不是这么想。
看着了元禅师肩上的二人,内心反倒生起一股怪异的荒诞之感。
他当年做文抄公,可从未想过这两人竟当真活在这个世界。
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剽窃者。
还能看着两大苦主坐在眼前吐槽…
幸好抄他们俩的比较多,其他人还是收敛了些。
否则这栖霞镇该是怨气冲天了吧。
“……万幸。”
年轻人正是赵言。
那日他被紫气送到了栖霞镇所在的山谷之中,倒在了酒铺后院。
被铺主发现后,留他在此打杂。
倒不是铺主人不让他走,而是对于人生地不熟且身无分文的赵言来说,留在这里多了解一些情况是目前最妥当的方式。
这张老道…
把我搞到这,却没把伴鹤给送来!
赵言神不守舍地端着碗碟回去后院清洗。
当了二十多年王爷,没想到竟然还有打杂混饭吃的一天。
他出门又不带钱…
没了伴鹤在身边,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天象武夫罢了。
“山上那佛寺住了可多高僧了,有大金刚境的晦明禅师,由道转佛,实力在镇上还是相当不错的。”
“还有以前在江湖上号称‘毒手药王’的无嗔大师,毒功在镇上也是排名前三甲。”
“不过最厉害的是吐蕃来的龙叶上人,习练龙象波若功已经到了十二层,据说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之遥。”
见赵言目光无神地抬头仰望,店小二打扮的青年还以为他在看远方山顶的佛寺,便热心地对他解释起来。
“那最厉害的呢?是谁?”
赵言随口问道。
他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但听过酒铺主人喊他“阿星”。
似乎是从小就在这山沟里长大,对镇上的人情事物是了如指掌。
“哪有分得出啊,到了这里,任你在世俗之中再厉害,也不得动武。”
阿星遗憾地说道。
他可太想看这些名头响当当的高手一分胜负了。
可惜了…
“不过大伙心里差不多也都有个数,你可听说过《忘情天书》?”
阿星一脸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听说过,据说只有通晓杂艺,至情至性,天赋极高之人才能练成的神功。”
赵言心中一动,来了兴趣。
《忘情天书》在江湖中的传闻,早些年可谓如雷贯耳。
但在上一代传人萧秋水失踪之后,便再无人得练此功。
“正是!”
阿星摇头晃脑,与有荣焉地赞同道。
“这萧秋水啊,就住在咱们栖霞镇!”
“!”
赵言恍然点头。
难怪会失踪得无声无息。
隐居于此,谁能找得到。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太清楚,不过大伙猜测是因为十年前蜀中唐门覆灭后,唐方小姐的身死让他死心,才会到此了却残生。”
“唔…那你的意思是萧秋水是镇上第一高手?”
赵言如有所思地问道。
小小的一个栖霞镇,潜藏的高手简直如过江之鲫。
萧秋水在十年前便已是陆地神仙…
可整个大宋,最高的也只是天象境罢了。
哪知阿星听了他的话,嘲笑似地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