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黄河扬水站什么时候建好?对于这个村子,对于金滩村,甚至说,对于整块移民村的安置工作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拖延不得。
曾云风,看了一下远方,如今的远方的天空,就如满天的雾气,能见度还是被风沙影响,基本上到一千米以内看世界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可是有时候开始就是一层雾蒙蒙的感觉,有后世雾霾的那种初始状况,这就是巨大的风沙的影响。
曾云风所在的金滩村,准确的来说,这些民众大多上都是涌泉村附近搬来的人,曾云风也是怕自己的媳妇儿受欺负,所以也特地选了这个地方作为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她家的涌泉村的人比较多。
一个男人没法想象一个女人刚开始嫁给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并不是他真正想嫁的人,如果不是水花曾云风已经开始了解她的性格,曾云风都有些担心水花会给自己送一个大草原。
“永富,永富,今天你要去帮忙。”
“咋了!”曾云风拧了一把毛巾,擦擦脸说。
虽然曾云风已经建了房子,可是整个村子里仍然是百废待兴,想要真正的阻挡着风沙,没有别的选择,就是要种树,要拼命的种树,疯狂的种树,靠他们自己根本护不住自己。
曾云风看了看天,轻皱眉头。
“今天据说白老师来,咱们金滩村几个安置点要建立小学了。”
“而且白老师他们这一批人来了之后,咱们村子估计就到60户了,到时候就可以通电了!”
“这是好事呀,要去帮忙,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呐,咱们的娃娃以后能不能得到好的教育就看这个小学,以后我们还要建中学,大学。”
曾云风说的向往着看向远方。
中原这些地方太苦了,但是很多地方却没有把教育丢下来,因为中原人自古就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大人再苦不要紧,咬咬牙,一定要把孩子教育出来。
可很多人到现在鼓励是不让小孩子念书?念到高中就可以了?都不要再念大学,出来打工,找地方打工,打工,打工。
这纯属一种扯淡的理念,国家也好,民族也好,乃至于村镇也好,一个地方没有文化,只会让一个地方逐渐落后,逐渐被社会淘汰,不读书,不念书,不积累知识只能等死,靠打工,以后能打一辈子吗,能世世代代打下去吗。
尤其是像这个地方,一定要立足当地的产业,把人留下来,尤其是把新的年轻人留在这里,这才是重点,重新开发当地的优势。
这样才能一代一代越来越好,要不然,培养的年轻人只会不停地向大城市输送,到最后,当地的年轻人力资源和人才匮乏,老年人逐渐积累,整个地方没办法发展,也没有办法继续发展。
最后变成了土地上留不住人,留不下人,没人愿意来这里发展,会越来越落后,越来越停滞,逐渐会变成民族的拖累,国家的拖累。
这些地方也不光要靠国家来救,也要自力更生,一方面要救经济,一方面要救环境,这些地方的政治压力以及开发压力要远远比其他的沿海城市或者交通枢纽城市要高得多,没有太多得天独厚的条件。
“水花,你把我们家里的羊肉拿过来,白老师他们刚来,他人家还教过你,咱们拿点东西帮帮忙,让他们先吃顿好的,别一让他们就把这些人又给吓跑了,上次半路就跑了好几个。”
“咱们也是过来人,都知道一穷二白的白老师刚来,啥也没有,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一棵大树都没有,看这个天,今天搞不好又要刮沙尘暴,让他们吃顿好的留个念想!”
曾云风把脸擦完之后,把一点黄黄的水倒在桶里,这个地方的水可金贵的很,要节约点用,没办法,这个地方就是个鬼样子,在井打起来之前,估计要苦哈哈很久。
曾云风看着桶里的水都有些想法,是不是要搞一个过滤装置?然后反复利用。
曾云风骑着自行车从村里过,突然闻到一阵很浓的香气,曾云风停了下来,看着一位中年人说道:“喊水叔,你这是干啥嘞?”
“啊,是永富,这不是今天金滩村又来一批人吗?得福说,这批人来了之后,咱们村就够60户了,到时候就可以通电了,俺们做的东西好好招待一下他们,别到时候又给跑喽。”
曾云风看了看,喊水叔锅里煮的东西,是白面坨坨,平常的时候可是拿不出来的,平常都是土豆打底,偶尔白面。
这个时间段整个西海固地区是相对于其他中原地区相对落后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交通,地势和自然环境让他落后于其他的发展地段,这也是没办法的情况。
“叔,你这光光煮白面肯定不够的,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给他们弄点肉吃,额家还有几扇熏羊肉,等一下让水花给你拿过来,多少放一点放在里面,人是不是就留下来了?咱们村到时候越来越好了,你说是不是?”
“唉,那咋好意思吗,不过永富,你这觉悟高啊!”
“你说的对,要不是得福和张主任一起努力跟供电局努力申请,咱们搞不好,要80户才能通电,今天是个机会,咱们一定要把握住了。”
喊水叔看了一眼曾云风,第一次感觉这个孩子看起来这么顺眼。
他原先还跟曾云风的舅舅发生过矛盾,李老栓现在曾云风的老丈人愣是让他的舅舅把老丈人头打破了,就是因为和水花的婚事的原因,他还在他们中间劝过架。
他都以为永富这个孩子应该是跟他舅舅是一个性子的孩子,但是没想到移民村搬到一起住了之后,永富这个人让他真正看清了真是不错,原来这个孩子是一个真正大度心中有乡亲的孩子。
“咦~~~永富这娃,真是富了,现在也是有钱了呢!现在是金滩村砖瓦房第一人,现在还有羊肉拿出来,这么不错啊,以后拿点熏羊肉给你叔额也吃点吗!”
“叔,有啥说的?只要有额们一口吃的,你到额家做客,那么还能亏待你吗?是不是。”
听完曾云风的的话,这个黑皴皴的大叔笑的都见不到眼睛。
喊水叔看了一眼这个说话的人说道:“大有啊,你不是去拉水去了吗?怎么哪儿都有你!”
“咋了吗!”大有叔非常不痛快,羊肉都要到嘴了,被这个夯货发小给打断了。
“咦~~~原来涌泉村的那个扶贫珍珠鸡都被你吃了,一只都不剩,还不够啊,你还想着永富的羊肉嘞,这是招待新庄户的!没你的份!”喊水叔讥讽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建筑业起步
曾云风笑了笑,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叔叔辈的,他作为晚辈也不太好插嘴置喙他们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老百姓心情都很淳朴,只不过有些爱占小便宜。
“大有叔,你这去拉水,怎么水袋是瘪的?”
曾云风转移话题,省的他们两个吵个没完。
“就是嘛,你的水到哪里去了吗?让你弄点水招待新装户,你什么也没弄来,你说你能干啥嘛!”喊水叔埋怨道。
大有叔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想喝水自己拉去。”
“撞锅底了,黑了个脸子,瞎瞎谁呢!”喊水叔叨叨着搅着锅里的糊糊。
曾云风一看就知道大有叔这明显是受了气,搞不好,又是那机井站的同志给他的气受,这个地方的方圆十几里村子就靠一个机井站的井用水,连曾云风的家里都是缺水用的,更何况其他人。
“额估计呀,大有叔是拉水的时候,受了人家的气,估计机井那边要的钱多,大有叔给的钱机井那边又嫌少。”
“可不是吗!”旁边的几个村里的邻居一听曾云风的话也接上了。
“大有觉得别人要的钱多,但是机井站的同志又觉得他给的钱少。”
“还和人家吵了一架,水没拉成,还别人还受了一肚子气呢,脸能不黑吗?”
“哎呀!真是!”旁边的邻居附和。
“你们家的地浇完了没有?”喊水叔接话道。
“家里的地要是交完了,谁愿意去受那个气。”五蹲叔没好气地道。
“地里的玉米苗长得攒劲的很,就差这一茬谁,真是烦死了。”
“额家也一样,那个水渠里的水呀,就跟老汉的尿一样,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哎呀,我们在人家机井里拉水,人家想抬高价钱就抬高价钱,我们有啥子办法。”
不过曾云风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通了电,村里就可以自己打几口井。
“我觉得没啥问题,我已经在城里给找好了打井队了,到时候打井钱我出了,咱们也打个几口机井,到时候想啥时候用水就啥时候用水,不看他们脸色。”
“永富,你这句话说的在理呀,我要是跟他们置气早被他们气死了,不过村里通电还不知道是啥时候的通,到现在呀也没球通,有些人的后门走了也没啥用~~~~~”大有叔这才走出土坯房子阴阳怪气接茬道,说到最后瞥了一眼喊水叔。
喊水叔低着头搅着锅里的糊糊没有答话。
曾云风的媳妇儿水花的涌泉村的这帮老乡亲,既是亲戚又是朋友,现在又是邻居,有些又是从小玩到大光屁股的撒尿和泥玩儿的发小,所以他们说是吵架,实际上就是相互埋怨的打闹,没什么大事情。
“额说喊水,你家娃不是吊庄办办事儿的吗?让他走个后门儿赶紧给咱们通了不就行了吗?”大有叔不耐烦的道。
几人正说着呢,然后两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飞飞一般的冲进了院子。
两个停着自行车,然后就立在了曾云风的旁边,直接喊了一声“永富哥!”
曾云风点了点头。
“带头旷工了吧,回头工头就要收拾你们!”曾云风瞪了他们一眼。
这两个娃,一个叫德宝,一个叫尕娃,都是喊水叔家的小孩儿,一个是喊水叔的儿子,一个是喊水叔的外甥。
这两个孩子都是老实的孩子,都在砖厂搬砖,平常的时候,都是靠曾云风照顾着,毕竟在外出门,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
刚开始到砖厂的时候,这个叫德宝的,还想给他哥讨便宜,谁让他哥是曾云风的情敌呢。
在他心里就是觉得水花儿嫁给曾云风就是不值得,把一个清秀的水花姐给糟蹋了,他觉得他哥和水花儿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他心里对此一直不平衡。
正说这一群人出现在了村子的村口,闹哄哄的。
“都出来了啊,人来了啊,新装户来了。”喊水叔高兴地招呼道。
“大家先喝点儿水啊,往里走,往里走。”大家是一边帮忙搀扶一边帮忙提东西。
“东西都放这儿,都放这儿啊,东西都放这儿。”
“白老师啊,你可来了,咱们可等好久了。”
一群熟人,有些是熟人,有些不是熟人,在这个苦哈哈的地方,每见到一个熟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曾云风找了几个人一起给白老师修整学校,正好也一起来了。
曾云风看见人群中自己的媳妇水花提着两扇羊肉正在跟一个女孩子一起说说笑笑,笑靥如花。
风沙再大,即使没有水,没有树,没有水,但是只要有国家的好政策,曾云风相信很快,这里什么都会有,就像曾云风自己的媳妇儿一样,总有一天生活就会如她的笑容一样美好。
晚上吃完了饭,曾云风搂着自己的媳妇儿在睡觉。
在这个地方,风沙大的很,晚上也刮的呼呼的响,在这个地方也有一点很无聊,那就是晚上除了造娃没什么事情干。
曾云风想着心事,
“你在想啥吗?”水花朝着曾云风的怀里挤了挤。
虽然曾云风的家里已经独自通了电,可是也没办法把这个情况普及到每一个庄户,因为不现实。
“即使是这样,水花也不太舍得用这些电,所以晚上都是黑不隆冬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水花只能看到曾云风深邃如同繁星的眼神。
“额在想,是不是要找个机会跳出来?不能再继续搬砖了,我要自己跳出来自己干。”
“那不是要花好多钱嘛!”水花依偎在曾云风的怀里。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如果要跳出来,自己干,前期肯定要花蛮多钱,到时候我也没时间天天往家跑。”
水花想了想说:“额听你的!”
水花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不管是曾经挖水窖也好,而且是或者说吊庄也好,他每一个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做事并不莽撞。
曾云风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去上工,这离镇里有十几里路,骑个自行车也得好一会儿。
开完窑,曾云风得了空,走到了蹲在一旁抽烟的工头身边。
“走,请你吃饭!”曾云风抖了抖满是灰尘的衣服。
小饭馆里,两人的面前放了一大盆羊肉,加上了各种调料碗,还有馍馍,曾云风打开一瓶酒,给对面的工头倒上了酒。
两个人碰了一下,喝了一杯,对面的工头享受的咧嘴直吸气“哎呀,美得很,美得很。”
曾云风开口道:“老星,我准备不干了!”
“咋了”老星脸色凝重地放下筷子。
“额准备单干。”
“你是哄额玩呢吧!”
“好,老星,虽然咱俩有矛盾,但是有个事情你是很清楚,那就是额这个人从来不瞎说,还有件事情,额想拉你一起出来干。”
“你也不要一直扒火车,这事情不能一直干,容易出事情。”
“咱们就走一个正道道。”曾云风说着拿着两叠总共2万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老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几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老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干掉,吸了一口气说道:“好,这砖厂额就佩服你,额听你的,你也是有主意的,你说咋干咱就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