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风说到这里,马宁的情绪低落了下来,“舵主, 我给你拖后腿了,属下武功低微,资质也实在是有负舵主所托。”
曾云风摇摇头, “武功修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 强求是求不来的。”
“他们两个的机缘到了,而你的机缘却一直未到。”
“虽然说当年我前往光明顶碧水寒潭取得寒潭雪莲, 可是对于帮中一些人来说甚至包括你都并没有取得很大的优势,仅仅是抵消了少阳功的危害。”
“可是你也不必气馁, 储难储易这两个兄弟如果不是你送去的蜡丸, 他俩在三年之内必然是筋爆而亡。”
“这也是我当年为什么一定要去光明顶碧水寒潭的原因, 少阳功勇则勇矣,却是隐患犹在,在最年轻的阶段就像是蜡烛一样燃烧了自己身体的精华, 必然活不过45岁, 像他们这样在真武大殿强开窍穴,寿命必然缩短!”
“所以你也不必介怀, 储难储易想必也是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所以在汝阳王府通常不怎么出手。”
“毕竟是曾经的弟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时间过了很久, 大都汝阳王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孛阿贝鲁简直是目中无人, 仗着得到皇上的宠幸,连我汝阳王府也不放在眼里!”一位年轻人怒气勃发。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得不到敏敏的垂青, 所以处处刁难,想逼敏敏就范。”一位满脸胡子, 形象彪悍的人坐在主位上道。
“这种人只会趋炎附势,多看他一眼我都嫌烦。”赵敏气哼哼地道。
“敏敏你真是的,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既然抓到六大派,干脆把他们都杀了算了!现如今在朝堂上因为这件事被七王爷的党羽攻讦!”年轻人烦躁不已。
“杀杀杀,哥你就就知道打打杀杀,天底下那么多汉人,你杀得完吗?”赵敏双臂环胸不客气地道。
“敏敏,哥不像你,一个人面对那些江湖草莽,那么辛苦,你下不了手,就让哥把他们押出去斩首示众,到时候场面一定很轰动,看看还有什么人敢跟朝廷作对,看看七王爷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谷鬜span>
“哥,我就是不想利用朝廷势力来对付明教和丐帮,这样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我抓六大派回来最主要的目的,除了让他们归顺朝廷之外,还要利用他们的力量来对付明教和丐帮!”
“干嘛要这么麻烦呢?”
“哎呀,哥,我的事你就别管啦!”赵敏扭头就走。
“敏敏,我还没说完呢,爹,你看她!”
“保保,你只管协助爹剿灭四处的叛军,其他的事情爹自会跟敏敏说的!”
看着王保保唉声叹气,汝阳王母察罕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不过你别气馁,如今明教和丐帮都在组织义军, 在江南之中成为两大势力, 咱们的事有的忙。”
“至于武林之中的事,就交给你妹妹来处理吧,她比你心思更加机敏, 有些事情你处理反倒更麻烦。”
“这些江湖中人吃软不吃硬,以你这种做派,只会引起江湖仇杀,到时候整个大都都会陷入灾难之中。”
“即使我大元朝廷高手如云,也挡不住群雄攻击!”
汝阳王拿着自己的宝刀拔出来说道:“保保,你要知道一件事,刀只有架在他们脖子上才最具威胁力,而不是拔出来砍下去。”说着顺势一劈。
“中原汉人,从来都不团结,只会相互内斗,一他们团结起来就是我们就是我们黄金家族的灾难,所以一定要挑起汉人的内斗。”
“汉人就像敏敏说的那样,是杀不光的,当年我们在江淮地区杀了多少人?可如今你再来看江南地带,义军四起,就像是野草一样根本杀之不绝。”
“再加上我们自己相互内斗,连七王爷也在朝廷之中作梗,贪污腐败,内部臃肿,我大元朝廷眼看着就摇摇欲坠,如果再不能齐心…唉!”
“我心有不甘哪!”察罕说着一刀劈在了桌子上。
王保保看着自己的老爹,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对自己说这种话。
“你爹我有五大恨,一恨皇上昏庸无道,二恨朝中佞臣当道,三恨我自己年事已高,四恨你有勇无谋,五恨你妹妹敏敏是女儿之身!”
“想当年,铁木真一统大漠,人人尊称为成吉思汗,后来忽必烈入主中原,南征北讨,蒙古建立四大汗国,我们蒙古铁骑所到之处,无不闻风丧胆,是何等的威风!”察罕说着眼中透出向往。
“可是想不到,一百年都不到啊,居然会…我真的不想看到我们蒙古的百年基业就在我们这一代,化为乌有,荡然无存。”察罕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爹,不会的,我们蒙古人的基业一定能够千秋万代。”赵敏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看着汝阳王察罕坚定地说。
“千秋万代?你知道吗?爹每天上朝都要面对平南王那帮党羽的恶意攻击,要是在短期之内,也没有办法消灭明教与丐帮这两帮反贼,只怕江山…未来咱们汝阳王府已经落败,谈何千秋万代!”
“爹,你放心,敏敏保证,为了爹,为了汝阳王府,为了我们蒙古人的基业,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把反贼铲除。”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太好了,你对于六大派怀柔招安虽然很重要,可是明教和丐帮才是咱们的头号敌人,要铲除他们就得先杀了他们的头领,如何让他们两个之间斗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天真的男人
回到舒城,满脸鲜血的马荣立刻前来上报,“舵主,我们抓住一帮奸细,有些还是我丐帮中人,特来请教舵主,我们该如何处置?”,马荣说着脸色复杂。
曾云风看了一眼马荣,眼神微眯,“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马荣立刻单膝跪下说道:“可是,舵主,他们都是汉民哪!有些曾经还是我们的兄弟。”
曾云风看了一眼马荣,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我知道是汉民,可就是因为他们是汉民,曾经是兄弟!我才更要斩尽杀绝。”
“自古以来,中原大地汉奸数都数不清,如今,我们与朝廷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这个你不清楚吗!”
“任何一丝侥幸和软弱都有可能带给丐帮几十万兄弟一个大灾难,也都有可能造成反元大业最终失败。”
“妇人之仁,终究害人害己!”曾云风眼中寒芒闪现。
“我丐帮以驱除蒙古鞑子为己任,蒙古人一天不撤回漠北, 这个死结始终解不开, 有异心者不是我们兄弟!”
“怎么解不开呢?只要朝廷没有佞臣,施仁政, 我想我们是可以接受这个朝廷的。”马荣说道,可是他的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曾云风的眼睛。
“舵主,小风死了, 葛任死了, 都死了,还要死多人我们才能停止杀戮!”
“只要当朝大臣能够劝服皇上行仁政,到时候天下老百姓就会都有饭吃,都有好日子过了, 何必像今天这样拼个你死我活, 何必要无辜枉死这么多丐帮兄弟!”马荣直视曾云风道。
“你不必痴人说梦,丐帮个个都是铁铮铮的硬汉子,没人会甘愿做朝廷鹰犬, 也不会甘愿受蒙古人摆布!就算我们把血流干!”
“舵主!元廷已经统治中土几十年,早已是王朝正统,何必再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呢?到时候受苦的只会是老百姓。”马荣劝道,心中不忍。
“哼,你不想烽烟四起,不想血流成河,就应该让鞑子撤回漠北。”
“舵主, 你现在做的事是公然谋反, 难道要让兄弟们都陪你一起被埋葬吗!”
“马荣,你放肆!”马宁怒喝道。
曾云风伸手止住了马宁, “我本来就是谋反, 你现在才知道?”曾云风冷笑。
马荣脸色凝滞。
“天下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而大元朝廷本就不是我们的朝廷。”
“一个个脑满肠肥, 吮髓吸骨, 无时无刻不是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他们根本没有想让汉人好好活下去。”
“江淮之地,原本是沃野千里, 现如今确是遍地荒草,尸骨盈野, 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好过日子?”曾云风叹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马荣,曾云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马荣怎么会如此失心疯。
“明教和丐帮的恩怨,无非是当年私人的恩仇,可是丐帮与朝廷之间的恩怨,确是中原和鞑子之间的恩仇,无法消弭!”
“我们被鞑子列为第四等人,而他们,吃的是百姓的肉, 喝的是百姓的血啊!”
“难道我中原百姓还不够苦吗?我剿灭它,推翻重来有何不可?”曾云风愤怒道。
旁边的马荣以及马宁两人都沉默了。
“从古至今, 我中原民族受了多少次草原民族的侵略,犬戎、匈奴、乌桓,鲜卑, 突厥、鞑靼、契丹,女真,数之不尽的草原民族一次又一次践踏汉人的疆土, 在这片土地上蹂躏,造成战乱频仍。”
“蒙古入住中年已近百年,可你见到这个中原大地都发生了什么?是富强了吗,不,是更加荒唐。”
“只有自己做主才能真正实现各民各族各邦之间的和谐。”
“只有汉民族的中原文化才能包容各民族,而鞑子,你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你看看中原大地现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是自己做主,他们也许会被驱逐出中原,也许还有生存的机会,可是鞑子继续作主,终有一天,灿烂的中原文明会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你好好反省吧, 好好想想, 过于柔弱,甚至心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今天流的血是为了以后不再流血,今天所做的事,吃的苦,忍受的痛,流下的泪,是为了以后不再受这些苦,受这些痛,流这些泪。”
曾云风说完看着马荣摇了摇头。
“马荣,你还不白吗,你看看这些人,看看这些凄凄惨惨的事,你不清楚吗?比如他!”马宁抓起旁边的一个小乞丐对着他说:“小癞子,12岁加入丐帮,现今他17岁,你问问小癞子,他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他是怎么家破人亡的,让他一点一点地讲给你听。”
“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从有田可耕,有地可种,衣食富足变成如今四处流浪的流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元廷的本质?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灌输了这些想法,可这些都错了!”
“朝廷正在一步步刻意加重各地流民,丐帮负担越来越重,各地分舵被掺杂的沙子越来越多,如果不及时清理,大厦将倾。”
“我们丐帮中人,又有何人不是命如草芥,又有何人没和野狗争抢过食物?不能翻身做主,有什么意义,你怎么这么糊涂!”
“江淮赤地千里,饿殍遍野,这一切难道你没看在眼里吗?就因为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你就心软了,觉得鞑子人可以同情,觉得汉奸也可以同情,觉得谁都可以原谅,觉得谁都可以同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那些死在反元一线的那些兄弟他们流的血究竟值不值得?”
“他们流的血又为谁而流?”
马宁说着,气愤不已,抓住了马荣的衣襟,把他提起来说道:“我看你是活得越来越糊涂,你现在你根本搞不清楚谁才是敌人,也不了解我们流尽鲜血,究竟是在做什么,马荣!你根本不了解我们。”
“你以为我们丐帮是谁都可以原谅吗?看看那些死去弟兄,这样的你能被他们原谅吗!”
“舵主之所以做事霸道,就是要立威,丐帮之中有多少人贪恋权势富贵,你知道吗!想当墙头草有多少人你又知道吗?你这是在挖丐帮的根基!”
“你可以说我马宁心胸狭隘,残暴不仁,可是我可以绝对保证,我对反元毫无私心!”
“马荣,我今天告诉你,以后你再做这样的事情,别怪我不拿你当兄弟。”马宁一把推开马荣,将他推落在地,扬长而去。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手起而刀落
树爷看见倒在地上的马蓉,叹口气,说道:“你呀,根本就不知道舵主在想什么。”
“我与舵主相见于危难,也本是籍籍无名之辈,在舒城丐帮之中不过一个几代弟子而已,如今能得到这份殊荣全赖舵主。”
“舵主的心思你我难以揣测,他所想所虑的问题,可能比我们要看得远得多,我不知是谁在背后劝你如此,但是切切不可触怒舵主。”
“秦路马宁两人曾经也只是籍籍无名之辈,如今能在江湖之中有血手罗刹和冷面狂刀的称号全赖舵主的调教。”
“就连你马荣自己也未尝不是如此,咱们可不能端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我丐帮如今这些年发展蒸蒸日上,有多少有多少吃不饭的穷苦人慢慢吃得上饭。”
“马荣啊,你曾经是污衣派弟子,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有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曾经我家里有房有地,有田产,可是自从蒙古鞑子来了之后,我们一个村子100多口人,现如今就剩下我和富贵儿两个人,哎,现在我家的地全长得是草!一棵苗也不剩!”
“我含辛茹苦把富贵拉扯大, 中途又遇到了舵主, 本以为捡到一个病怏子,以后有的忙了,谁知道却是我生命之中的转机,更是我生命之中的贵人。”
“你看看如今, 丐帮几十万帮众, 可曾有吃不上饭之说。”
“舵主苦心孤诣,所为的是什么?难道他不比你看得远?把你脑子里那些忠君糟粕全部都丢掉吧!”
“鞑子的君主不是咱的君主, 不会替咱想!”树爷说着将他的胸口拉开, 上面一个巨大的烙印蜷曲的肉上赫然是一个字,“知道这是啥吗!”
“这个是烙印, 鞑子是想让我知道我永远是他们的奴隶, 所以在我身上烙了一个这!”
树爷树也坦然的笑笑,“当年也是我被鞑子抓去为他们养马,被他们称为马奴, 我天天吃的是什么?吃的连马都不如啊!”
“哈哈,你跟我说,鞑子能坐天下,鞑子可以让我们过好日子,我真能笑出泪来!”树爷说着满眼都是晶莹。
接着却是啪的一巴掌甩在马荣脸上,“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 我看你真真的要去尝一尝什么是真正的苦日子。你出来要饭也不过才两个月就得到拯救。可是我当了多少年乞丐, 你知道吗?”
“足足40年,这40年,我尝尽辛酸,看遍人间冷暖, 最最清楚不过,谁真正把我们放在心上!”
“丐帮弟子大多数人并不是真正的穷汉懒汉, 而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因为没人替我们说话!”
“你拥有的东西,转眼之间就会失去, 你懂那是什么感受吗!”
“没有武力保障, 你什么都不会拥有,同样的, 如果我们今天向鞑子屈膝,你以为他们会原谅我们吗?丐帮的名字早已经被他们钉在了柱子上, 我们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只有不死不休!”
“现在的我们就好比手上还有个破碗, 还有根棍子, 平时还有碗饭吃,一旦按照你的想法,我们与朝廷达成共识,有可能不是碗没有了,而是来手上的棍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