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别人是阳谋,我们做与不做,都没什么区别,就算没了我朱元璋,也会有李元璋,马元璋站出来的。”
另一边江湖武林各派,有的还没回到自己的驻地, 有的则是刚刚踏上归程。
回去最早的无非是武当派和崆峒。在他们回到门派的第一刻就收到了消息。
宋远桥看着书信感叹道:“嬴无垢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把我们都装进去了。”
俞莲舟在一旁接着说道:“大师兄,我们不也是乐意的吗?”
“是啊!”宋远桥将书信缓缓折起来,折起来塞进信封里说道,“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他知道我们乐意帮忙,就利用了,而且利用的我们还说不出话来,还得暗中感谢他。”
“哼,你说这些人哪!”
崆峒派唐文亮拿到手中的书信,一拍桌子说道:“好,太好了,攻下了开封,这一下子我看这些元兵还怎么蹦哒?”
“说不定日后就会打到我们崆峒派这边来,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了,给我手书书信一封,发给嬴帮主,我们崆峒派要全力配合丐帮义军。”
“既然黄河以南都能解决, 没道理, 山西不行!”
而还行在路上的昆仑派何太冲扶着棺椁回往昆仑山的时候,接到书信, 看着书信,喃喃道:“这嬴无垢真是不得了,刚离开少室山,转身就去攻打开封,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被他一战而下。”
“各地归降者众多,这天下说不定很快就能安定下来了。”说着何太冲又有些唏嘘。
“夫人哪夫人,哎,若是你这次没去少室山该多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就要太平,为什么,唉!”何太冲拍了一下桌子,心情更加沮丧了。
一边返回蜀中的周芷若,默默折上书信,看到一旁已经恢复颇好的宋青书,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要回峨嵋山,就是要为宋青书疗伤,即使要付出自己这些时日所得到的一切,她也没有太多怨言。
她是没有机会去帮嬴无垢了,他欠送宋青书太多了,而张无忌伤她太深了。
如今她在她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之间必须要做一个抉择。
“张无忌...”周芷若无奈的笑了笑,这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求不得。
她苦苦追寻的不过是一个假象,放在她面前的幸福,她不曾珍惜却渐渐要消亡。
她不得不回头把这东西重新捡起来,这命运对她何其不公,她自己的命运又何其可笑。
可明明是她先的。
而最先接到消息的,莫过于少林。空智拿着手中的书信,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师叔祖,怎么了?”
“通知下去,让各堂首座前来见我,就说有大事相商。”
在空智通知完这个消息之后,三天之后,少林向江湖武林同道宣布少林正式封山,三十年内不再问江湖之事。
曾云风拿到武林各地门派的书信,哑然失笑,对于少林封山的举措,他早就有预料了。
少林这帮秃驴如果能在乱世中取得利益,他们是不会封山的,搞一个什么十三棍僧救唐王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干的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丐帮并不需要他们,甚至他们和丐帮还有嫌隙,他们是在等,等江湖局势稳定,等天下稳定,等时间消弭一切,他们再站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是少林长久以来的存身之道,而且屡试不爽。
蛛儿看着曾云风的表情,有些纳闷的问道:“斗主,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曾云风看了眼珠儿,笑着说道:“武林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蛛儿有些疑惑。
“是啊,大局已定,少林不在背后给我搞事情,明教义军不再拖我的后腿。这不是大事已定,是什么。”
蛛儿更加好奇了,问道:“舵主啊,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元廷吗?”
曾云风冷笑一声,“元廷?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指望他们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高筑墙多积粮,缓称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失去了江南税赋之地,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元朝廷,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曾云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蛛儿说道:“你以为大元朝廷失去了中原之地?他们还是大元朝廷吗?一群只知道种草、放马、牧羊的草原民族,怎么配称帝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内部腐坏,这些所谓的汉人还会不会倾向于他们?”
“待到我们秣马厉兵正式北上之日,就是他们大元朝廷灭亡之时。”
“我们现在缺的是时间而他们缺的也是时间,我就在武安城等着他们,他们如果敢渡过黄河,踏进武安,那等待他们的就是雷霆一击。”
“可是,如果他们不来,那我们就可慢条斯理的一口吞下整个江南,吞下整个黄河以北与蜀中连成一片。”
“到那时...”曾云风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蛛儿已经听明白了。
在吞下整个黄河以南之后,江淮之地中原之地尽在义军手中,那时候,每多积蓄一份力量,元廷就会少一分抵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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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六十章 元廷的内耗
曾云风站起来,看着身后的地图说道:“打仗是要消耗粮食的,这些蒙古兵逍遥了几十年,马放南山,他们懂得治理江山吗?”
“现如今弄得各处烽火遍地,还不是要靠中原来补给他们,这次我切断他们的补给, 我看他们还能跳多久。”
“另外,我更要切断他们在高丽各地的补给线,通过战舰袭扰他们各地,让他们疲于奔命,给我们三到五年时间做准备,然后我们一举攻取大都!”曾云风说着手指一指大都城。
说着顺着大都城往上摸到燕山地域接着手指往左一滑, 整个燕云是十六州的地带尽皆被他按在掌下。
“等我将等我将燕山、太行山、燕云十六州掌握在手中, 他们能不能出的去可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他们现在如果早一点逃出关外,也许还有机会,可是等得越久,他们就死得越惨。”
“听风司,掌旗!”
“在!”在一人站出来答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寿南山。
在这少室山大战之中,他立下大功,被调往曾云风身边听令。
“你立刻给我传令下去,命令攻取攻取武威威、天水,切断河西走廊和大都的联系。”
“如果有能力,就攻下长安,我要将他们关在关外。”
大元朝廷的大都朝堂之上,皇帝高坐在主位,看着底下已经吵成一团糟的大臣,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拍龙案,“别吵了, 都说说该怎么办?”皇帝叹息了一口气。
七王爷站出来说道:“禀皇上,这一次作战, 分明就是汝阳王察罕弯忽职守,轻敌冒进,才造成这次大败,如果他不去围攻什么少室山,哪会导致精锐兵马尽皆尽丧?甚至被围在少室山。”
“这种错误不可饶恕,还请皇帝陛下治汝阳王察罕之罪。”
汝阳王察罕帖木儿脸色尴尬,他这次确实是打了败仗,而且后果很严重,在少室山下的精锐兵马被围歼,他只带着部下近百人逃离,而带来的最严重的后果却是在黄河以南造成了丐帮义军几乎毫无对手。
而开封府的陷落更是让汝阳王察罕背上了失地怯战的罪名。
王保保站出来说道:“皇上,我父亲一心为国,非战之罪,此次我们是中了他们的算计!”
七王爷冷笑一声,“中了他们的算计,你们早就中了他们的算计了,而且,我看不是你们中了他们的算计, 而是你们内外勾结,故意把黄河以南让给他们,你以为我不知道明教义军中有一个叫赵敏的,正是汝阳王察罕的女儿绍敏郡主。”
“她叫敏敏特穆尔,化了一个汉人的名字名叫赵敏藏身在明教义军之中,否则,我们的情报怎么可能轻易被义军探去。”
“察罕,你的女儿不是被斩首了吗,还是你移花积木,故意欺瞒陛下!”
“这次更是导致这次围歼少室山失败,你说是不是你妹妹,或者说你父亲暗通款曲,将整个朝廷卖给了义军?”
“又或者说是你父亲汝阳王察罕胆大包天,犯下欺君之罪,更加养寇自重,想当摄政王?”七王爷冷冷看着察罕。
“江南之地当初也是你们去平定的,现在你们看看,江南之地义军四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平定?”
“我看你们就是偷奸耍滑,杀良冒功,草草了事,其险恶目的昭然若揭。”七王爷阴恻恻道。
“皇上,定要治汝阳王察罕一个卖国求荣,里通外贼的罪名,否则,这天下迟早要亡在他的手里。”
皇帝拍了拍龙案,说道:“别吵了,我相信察罕不是那样的人。”皇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朕累了,都退下去吧!日后再议!”
“皇上!”七王爷再次催促道。
“都下去吧!”皇帝摆摆手,疲惫不已,面对如此局面,面对千疮百孔的天下,皇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颇为倚重察罕。
可汝阳王察罕在这次大战之中失利,他实在想不出朝廷之中还有谁可以真正信任,至于七王爷,皇帝心中已经把七王爷打了一个标签。
这一个人权谋斗争还可以,若真论起打仗来,把他丢到前线,很可能就不是丢城失地这么简单了,有可能过两天,他已经成了对面的俘虏了。
虽然皇帝对汝阳王察罕以及扩廓帖木儿此次作战十分不满,但是他也知道,他手底下能用的将领并不多。
那些汉人将领他并不放心上,像是张良弼等人虽然也有些能力,可这些汉人终究不是蒙古人。
在这种时刻他们这些汉人会不会阵前反水起义这种事情谁都不敢保证,至于那些色目人,皇帝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些色目人就跟这些蒙古贵族一样,都被繁华的天下腐蚀了,真正能作战的又有多少?
自从黄河决堤之后,那独眼石人一出来,整个天下就像是乱了套。
皇帝叹息不已,也许自己会成为亡国之君吧,可是,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这世界就像是乱了套一样,根本不照他们的计划来。
那些汉人也不像从前那样听话了,好像一夜之间天下就发生了变化,变的他已经认不清了。
走出宫殿之外,扩廓帖木儿也就是王保保不忿的对着汝阳王察罕说道:“父王,你说皇帝和七王爷是不是忌惮我等。”
汝阳王察罕瞪了一眼王保保说道:“慎言,你这种话是大逆不道,这是你该说的吗?”
面对察罕,王保保叹了一口气,按照他的想法,像七王爷这种朝廷的败类蛀虫早就该杀掉了,如果不是他们从中搅风搅雨,扯他们的后腿,他们也不至于溃败的这么难看。
前面如果早早的就把这些武林人士围剿甚至歼灭,哪有这么多屁事。
再说,将军在前面打仗,哪有只赢不输的道理,这次他们被人算计了,下次再打赢回来不就行了吗?难道非得追究他们的罪责?
朝廷这些人尸餐素位,叫他们打仗,可自己一个个往后退,自己等人打了胜仗,也没见他们给自己和父亲多少封赏。
反而是把他们从江南调回来,现在好了,江南各地义军四起局面收拾不了了,又回头怪他们里通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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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六十一章 何处非江湖
“父王,以我的意思,咱们就调集兵马直接和这些叛军正面对正面的打一场,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有这么多阴谋诡计。”
“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汝阳王察罕深深地看了一眼王保保,此时的王保保还是太年轻了,他根本不知道强弱悬殊的比例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确实他的意思是对的,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可是他可能不知道,这天下人心已经变了。
如果说当初那些汉人还愿意在他们的手底下干活儿,甚至卖命,那么现在这些人,包括朝堂里的这些汉臣也许都没法儿信任了。
作为外来者,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一个人怀着怎样的心思, 汝阳王察罕也没这个本事去一一鉴定这些汉人谁有二心,谁会扯他的后腿。
而想将这朝堂之中色目人、蒙古人、以及汉人的心全部收拢到一起, 太难了。
王朝建立到如今, 制度腐朽,官员贪腐,人浮于事,各种弊病都显现出来了。
汝阳王察罕再次叹了一口气,他们毕竟没有统治过这么大的疆域,这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道。
这些人心想要收拢在一起,而且要让他们心往一处使,单单靠武力真的并不现实。
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时候,人心浮动,每个人都想找自己的退路和出路,都不想尽全力,这样怎么才能保住大元朝廷呢?
看着天边的乌云渐渐围了上来,汝阳王叹息道:“真是风雨飘摇啊!”
“也不知道你妹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汝阳王察罕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敏敏特穆尔。
王保保摇了摇头,“我早就跟她说过了,这些汉人不值得相信,那个张无忌更是花言巧语,靠不住, 只会骗女孩子的心, 可是妹妹,她根本就不听,总有一天她会吃亏的。”
察罕看着王保保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们的选择就是对的?你妹妹的选择就是错的!也许你妹妹比你看得远,她也许早就知道了这朝廷是撑不了多远的。”
“就像当初的汉人的汉朝一样,匈奴人和汉朝有胜有负,匈奴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压制了汉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嫁公主和亲,可是最后呢?匈奴人被杀的杀,逃的逃。”
“现在呢,匈奴这两个字都已经没了,而我们蒙古人的出路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