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还算识时务,知道立刻关闭山门,不与他争锋,江南这些寺庙却依然是香火鼎盛,信男信女多不胜数,更是圈占良田,屯积粮草,更是在背后影响这些江南士绅豪强,这是曾云风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看来,有些事情得尽早提上日程了,否则这些事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蛛儿前去传令之后,很快回来,看了一眼曾云风说道:“舵主,你真的要派张士诚南下!”
“哼!”曾云风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个秃驴,真以为我没脾气,与他们好商好量,他们居然以为我软弱,好,就让张士诚去对付他们。”
“江南之地,这些人既然不想过好日子,那我何不让他们也知道一下好日子来得不容易?”
“张士诚这个人卖盐起家,最是好利,你看看他前去江南之后,会对这些富商怎样操作。”
蛛儿摇了摇头,说道:“那还用说,定是大肆盘剥,逼得人家破人亡!”
“我就是要张士诚这么做,这些地方豪强不知好歹,张士诚自己本就是盐户出身,深知百姓疾苦,对这些人定是视如仇敌,这些人折在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让他们好好闹一闹,让江南这些富户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动,而什么东西绝对不能动,看来过了些太平日子,这些人已经不知道刀握在谁的手中了!”
高邮,张士诚的营帐之中。
张士诚看着眼前的书信,又见着眼前的使者说道:“你是说盟主让我南下渡江进攻钱塘!”
“是,盟主是这么说的。”
张士诚沉吟了一下,说道:“好,你回去告诉盟主,就说我张士诚三日之后定会起兵,但是高邮之地,还请盟主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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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四章 高邮张士诚
待到使者走后,张士诚看了自己的弟弟张士德一眼,张士德随即问道:“哥,看来是江南之地,这些富商豪强把嬴无垢惹火了!”
“哼!”张士诚将信拍在桌子上,说道:“惹不惹火与我们有何干系,现在义军嬴无垢是盟主,他兵力最强,势力最雄厚,谁敢招惹他,就连我张士诚、朱元璋都不敢轻易招惹嬴无垢。”
“这些江南商富商豪强看来是脖子上的头颅长得有些痒痒,想让老子去给他们好好的揉捏一下。”
张士德点点头说道:“大哥,这么说,咱们这次去江南岂不是要发财?”
“发财!”张士诚冷哼一声,说道:“不光光是要发财,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如今我驻军高邮之地,对阵蒙古,前线将士们是死伤一片,盟主征集军粮,他们这些人还敢推来推去,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盟主这个人我是看出来了,比我的气量要大,他这个好脾气如今都忍不住了,可见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事把他彻底惹火了。”
“可是大哥,咱们高邮正在对着蒙古人,不好全部调回,而且这次嬴无垢明显是把我们作为他的手中刀用,要我们向江南士绅豪强开刀啊!”
张士诚笑了一下,“无妨,我们这边有水军驻防,同样侧翼是陈友谅,我想蒙古人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再说现如今有兵器铠甲就可以大规模招兵,嬴无垢的动作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嫌我们是杂牌军。”
“这些士兵良莠不齐,终究是要裁汰掉的,所以留下来的人就活,留不下来的人就退!”
“这一次,我们正好去江南捞一笔,顺带帮嬴无垢解决这些烦恼,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我倒是挺乐意的!”
张士诚眯着眼睛说道:“湖广之地君山与武当连在一体,几乎是嬴无垢的后院,而江淮之地尤其是舒城之地。那更是嬴无垢的大本营,蜀中嬴无垢与峨眉等派联合,荡平各地,如今已经是物阜民丰,大军粮草不缺。”
“而江西之地也已经在去年被陈友谅攻下,整个江南之地尚未平复的也就是江浙这些地方,嬴无垢迟迟不动这些地方与其说是不想与他们当地江南士绅豪强发生冲突,莫不如说是圈养他们,等着回头再杀。”
“如今,这些牲口已经长成了一身肥肥膘,可是浑然不知上元将至,屠猪宰牛正是是好时机啊!哈哈哈!”张士诚摸着胡子笑了起来。
张士德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哥是说嬴无垢准备顺便清理一番江浙之地。”
张士诚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对张士德的答案很认同,“当然,我作为他的手中刀,怎么会连这点都搞不清楚!”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不过毕竟在人家手下做将领,少不得要替他背一些黑锅,不过,这种黑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而会拉近我与嬴无垢的关系。”
“你想想,在沛县为什么朱元璋、常遇春、汤和徐达等人在那里打生打死,按照逻辑,他只要死守沛县和藤县两地,完全可以卡住蒙古人前进的道路。”
“可是他反而把这些蒙古兵放进来,反复反复的打,城池也反复易手,而且他还大规模招兵。”
“很明显,嬴无垢给他下的命令与我们相同,都是与蒙古人在前线进行消耗战以此来裁汰弱兵。”
“不过,嬴无垢是艺高人胆大,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会反叛,因为他根本就不惧怕我们反叛,反倒是如果我们真的反叛,他倒会很高兴。”
张士诚说到这里,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显然对于此种情况很是烦心。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他早就想在高邮称王了,可是他不敢。
嬴无垢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既然写信给自己要求自己共襄义举,而且张士诚在一番斟酌之后答应了,其中未免没有忌惮嬴无垢势力的意思。
如果说现如今整个黄河以南最大的军阀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嬴无垢。
可是嬴无垢如此多兵马就是按兵不动,在武安城下黄河南北与蒙古人进行互相消耗,同时拉上义军这些兄弟一起打消耗战,甚至他还在背后提供钱粮。
这其中的想法众多义军首领又怎么能不知道,可是这些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嬴无垢的态度很明确,要么一起打蒙古人,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要么就被嬴无垢吞掉,然后拉着你的人马还是去打蒙古人,与其被嬴无垢毫无意义的杀死,不如遵从他当盟主,能当一天诸侯,就是一天诸侯,何乐而不为呢?
义军之中也不是没有人不敢违抗将令,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就地剿灭了。
陈友谅、马林、马荣的刀可一点儿都不钝,而且杀起人来很锋利,其中有个叫秦路的更是手段狠辣。
就在朱元璋前往武安城完的第二天,江湖之中就有传闻有七个义军首领当天晚上就被割了首级,部队一夜之间换了旗帜。
这不由得不让张士诚等人惊惧,张士诚深刻知道,他可不是朱元璋这样背后有明教这些武林大派支持的。
在这些武林高手面前,他们这些中军将领实在是没有抵挡之力,与其毫无意义的死掉,屈从嬴无垢的淫威,才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要知道连江湖中盛传武功出于此的少林派都被嬴无垢将方丈逼死,三位渡字派派高僧被他打伤打残,还有什么人敢轻易捋他的虎须。
对于这种做法,大元朝廷更是连屁都没放,当然,也不是完全如此说,汝阳王察罕调集兵马在少室山下围攻他们,可是被嬴无垢带领丐帮义军一巴掌给扇回来了。
同时察罕在少室山下损兵折将,仅仅带着带一百多1位残兵逃回大都。
消息一传出,可谓是江湖震动,天下震动,张士诚更是不可能不知道,在开封城被攻破的消息之后再次传来,接着是归德府,现如今是武安城,天下义军在接到嬴无垢的共襄义举的书信之后,又有几人敢不去呢?
当然,那些没去的,如今都已经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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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七十五章 马踏钱塘县
在张士诚看来,这些江南的是士绅豪强和那些秃驴一定是脑子里进了水才会想着跟嬴无垢作对,真当嬴无垢脾气好吗。
嬴无垢此人是丐帮帮主,同时又是义军盟主身兼数职,再加上他本身就武功高强,手底下强将如云,兵马更是多到数不之不尽, 再兼他更有水军在手。
整个义军之中就属他势力最强,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这些江南士绅豪强还去找他的麻烦,在张士诚看来这些人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不乖乖的把头埋进沙子里,非得整出这种幺蛾子,来在他看来这就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点齐三千兵马, 三日后直接出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还是不能走的, 这次出行,你记住三件事,第一,灭佛!”
“灭佛?”张士德有些愣住了。
张士德苦笑道:“灭佛这种事情,嬴无垢也干得出来?”
张士诚摇了摇头更是苦笑,“要不然你以为嬴无垢会把这肥差交给我们吗!”
“说是去江南之地搜刮钱财,可是也是让我们背黑锅的差事,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句诗写给我,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张士德苦笑道:“可是大哥,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耸人听闻,哼,你是不知道嬴无垢这个人?自我去他义军大营中与他见了一面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跟他打交道了。”
“这个人你千万别得罪他,也别惹脑他, 他可是小心眼儿的很。”
“可是大哥,你刚才还说他气量大,我说他气量大, 是说他胸怀气量大,可他这个人记仇着呢,谁在背后捅他刀子,你看着吧,他不把你挤出屎来,我跟你姓。”
“大哥,咱俩都姓张!”
“哎呀,你不要老是这样,不要老是打断我,我说的意思是,他这个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这是第一件事情,你记好了,去江南之后,将各地将各地寺庙在册之上的全部拆除,僧人尽皆还俗,所有田亩全部充公。”
“第二,江南士绅涉及军粮案者, 一律抓捕入狱。”
“军粮案!”
张士德再次惊疑不定, 张士诚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嬴无垢已经他们扣了一顶帽子了, 说他们勾结元廷余孽,暗通款曲,贩卖军粮,哄抬物价,反正是一大堆罪状,也不知道是嬴无垢手底下哪个王八蛋编的,编的还挺长。”
“总之,你去了之后只管照册拿人就行了,其他的你一概不用管。”
“好大哥,我知道了。”张士德摇头不已,“大哥,你说这些人去招惹嬴无垢干嘛?这活的真是不自在!”
“第三,所有江南士绅豪强,囤积粮草者一律按照囤居积奇,搅乱行市。发配到琼山,疑罪从有,轻罪从重。”
张士德再次感叹,“疑罪从有,轻罪从重!这是不是搞反啦?”
“没搞反,人家书信里就是这么写的,说的是乱世用重典,哄抬物价,搅扰行市,破坏民生,罪在不赦,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准予发配琼山。”
“这书信上说得很清楚。”张士诚拍了拍手上的书信,感叹一声说道:“这嬴无垢行事缜密,这是想把这些江南豪强士绅与这些秃驴往死里玩,连理由都给他们编好了,到时候把榜文告示一出,江南人就想造反,有些人也没有这个胆子了。”
十日之后,钱塘县一日三惊。
“老爷老爷,不好不好啦!”
“怎么了?又慌慌张张的!”这位曹姓的居士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再次看向自己的管家吴伯。
“老爷,不得了了,钱塘县大兵压境,大兵压境!”
“什么大兵压境,蒙古人打过来了?”
“不是蒙古人,是张士诚啊!”
“张士诚,他不是还在高邮吗?再说这个地方属于丐帮的地盘儿!”
“不对,是张士德,都一样,哎呀,老爷,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吴伯都要急死了。
“张士德兵进钱塘,一路上是秋毫无犯,可是他一来到钱塘,江南之地就大开杀戒,现在已经在平江杀了很多人了。”
“现如今马上就要进咱们钱塘了,老爷!”
“什么,在平江杀了很多人,都杀了什么人?”
“老爷,那些你平日交好的好友,很多人都被抓起来了,咱们赶紧跑吧!”
“跑!跑什么!”这位曹居士嘴唇有些发抖,可是话语仍然是强硬。
“老爷,你还不知道呢,哎呀,军粮案案发了。”
“军粮?”这位曹居士有些发懵。
“什么军粮案?”
“老爷,就是就是前些日子有个兵士来咱们府上说求购军粮啊,咱们不卖那就是通敌!”
“按照他们所说,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搅乱行市,以通敌罪论处啊!”
“还有说法叫疑罪从有,轻罪从重,哎呀,老爷,这些都是张士诚编出来的理由啊!”
“乱弹琴,这不是搅乱法度吗!”曹居士猛地一拍桌子。
“老爷,这一看就知道,张士诚这家伙是个盐贩出生,嬴无垢因为他在前线打仗损兵折将,死了很多人,所以嬴无垢将江南之地划给他,让他管辖,其实是任他蹂躏!”
“老爷!可算是让他找着理由了,咱们赶紧跑吧!”
曹居士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中书卷也不自觉地落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真是祸事啊!滔天的祸事!”
当初嬴无垢攻下江南之地之后,秋毫无犯,甚至吏治比往日更清明,可是曾云风没想到的是,这些江南士绅豪强看来没有一点儿敬畏之心,更是没有民族大义之感。
看来有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不是一丁点儿道理都没有的,这些文人一点儿节操都没有了。
前方将士正在跟蒙古人开战,让他们把这些手中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卖,而且也不是让他们白给,他们还拖拖拉拉的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