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插手江湖之事开始,就难免这样的结局,当年如果你不下山夺取屠龙刀也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有五师弟这些事情发生,真的是时也命也!”
“师兄,你必不必太过悲哀,现如今五师弟的儿子无忌已经很有出息了,能够继承五师弟的遗愿。”俞岱岩劝道。
“但愿吧,无忌这孩子也算是吃过了不少苦头了,自小父母双亡,如今他的义父更是留在少林修佛,他真正的至亲之人,也就我们这些叔伯了。”
“他创立的事业,本来是应该接过明教的重任,匡扶天下的,可又怎能想到,出了嬴无垢这样一个怪胎!”
“接连在他的路上挡路,也是嬴无垢考虑到和我们武当派的关系,次次留手,否则无忌也许会和五师弟和七师弟一样。”
“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俞岱岩有些不满。
“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俞岱岩听完也有些感伤,“也许我们修道之人真的不应该掺和着江湖中事,你看,不管是你也好,五师弟也罢,七师弟也罢,大师兄也罢,青书也罢。”
“是啊,这过多的接触江湖事就是过多的罪孽,入世太深难免被世事牵绊,江湖之中的争斗又哪有真正的全法。”
“想要尽善尽美,真的是无法想象,而江湖真正的事实是你死我亡!”
被俞莲舟的话带动了,俞岱岩也是叹了一口气,“师兄你我膝下都无子,唯有大师兄有一个儿子青书,如今却投了峨眉!”
“也不知道这武当派未来究竟在何处,师父这一身武功,没想到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未能继承,确是便宜了嬴无垢这家伙。”
“无忌这孩子虽然学得武当太极宫,可是心性不在武学上面,却是一路游山玩水。”
“更是和元廷绍敏郡主走在了一起,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使然!”
俞莲舟再次有些好笑,“这事也真的是奇怪,当初屠龙刀一事搅得天下血雨腥风,五师弟也因此而死,他的儿子无忌也因此流落江湖,可是后面的一切却又转过来了!”
“炮制屠龙刀事件的元廷他们的郡主居然和无忌走到了一块儿,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使然。”
两人正说着,曾云风已经走到他们近前,“两位也在此练晨功?”
“嬴帮主,有礼!我们只是打些花钱秀腿舒展一下筋骨罢了,跟嬴帮主比起来不值一提!”俞莲舟笑笑。
“两位过谦了。”曾云风也笑笑,“两位武功已经炉火纯青离臻至化境也就差临门一脚了,多多修行必然又是张真人一般的高手!”
听到嬴无垢此话,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撼,他们两人可从来没在嬴无垢面前路过武功,俞岱岩更是在床上瘫了十几年,也是最近几年才慢慢恢复的,可是没想到嬴无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深浅。
曾云风当然不知道这两位心里怎么想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是笑笑罢了。
曾云风别的自己不敢自夸,可是唯独在气息方面,他还是有些功底的。
听声辨位这种事情他能做得到,可对于曾云风而言,他最依仗的莫过于气息的辨认,而武功高强之人的气息更是格外明显,好像是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格外的显眼。
任何人在他面前,只要露过一次面他就能记住他们的气息,而内功大成之人和登堂入室之人彼此的呼吸气息都是有所区别的。
曾云风这些年来对这些的灵觉颇为敏锐,这也许就是神思之力的修行带给带给他的又一种好处。
这种好处就是曾云风不需要动一丝一毫的神思之力,却依然可以辨明他人的气息。
对于其他人而言,辨别身份也许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对于曾云风而言,确实很简单。
每个人,每个生物,甚至每一个活物都有它不同的气息,彼此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得益于神思之法的记忆,很多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十分难以区别,可是对于曾云风而言却是简单异常。
俞莲舟和俞岱岩两人的武功看似差别不大,实则却是天壤之别。
俞岱岩的武功厚重之中带着一丝丝的锋芒,而俞莲舟则是沉静的如同一潭幽深湖水。
如果说武当派弟子之中谁可以继承张三丰的衣钵,毫无疑问是俞莲舟,而俞莲舟也是宋远桥、俞岱岩等师兄弟之中武功境界最高的,只不过他很少出手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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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二章 青鱼碎金面
“两位,不知此时张真人...”
“师父正在闭关,前些日子和嬴帮主一番交流之后师父有所悟,又进入到闭关境界了。”
曾云风想了想,心中微微沉思,张三丰果然是对武学一道颇为痴迷,只要有一点儿收获,就闭关参悟,于是说道:“张真人的武学境真的是高深,。没想到小子一点点的感悟,就能让张真人触类旁通。”
俞莲舟摆手,“师父年事已高,师父早些也对我说他希望留下的武功希望我们能将之发扬光大,可是我们几个弟子本事不济资质愚钝,领悟力也差得很师傅的衣钵究竟能传承多少,对于嬴帮主的称赞我们师兄弟很是汗颜!”
俞岱岩也在一旁接话道:“是啊,武当派自从师父开创以来,有诸多神功,只不过我们各弟子,颇为愚钝,能得师傅一二也是很不容易了。”
曾云风有些话想说又没说,欲言又止。
俞莲舟也知道嬴无垢想说什么,当初去武安城的时候,张三丰就说过这件事。
张三丰说嬴无垢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战意,每次看到嬴无垢这种战意,张三丰都能感觉到。
只不过,张三丰不想和嬴无垢出手,两人不全力出手两人谁也不敢说能定胜负。
可是点到为止又达不到要求,所以张三丰这次闭关,第一是参悟曾云风提供的这些武学心得,另一面却是避战。
张三丰当然不是怕了曾云风,而是不想两败俱伤,武功修习也并不就是为了争斗,最起码武当功并不是如此。
曾云风深深地呼了口气,他也明白张三丰此举的用意,也就不再坚持,随即说道:“两位,我在武当山也待了蛮久,在武安城的内伤,如今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实在不应该在贵宝地再拖延下去了。”
“如此,我这就下山了,帮我向张真人辞行,两位,以后江湖再见。”曾云风一拱手,朝着两人遥遥一礼,接着直接转身离开。
俞岱岩和俞莲舟也是抱拳拱手,“嬴帮主慢行,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曾云风笑了笑,没有回头向后摆了摆手,“我这就下山去了!”说着,缓缓踏上了下山的阶梯。
两人静静看着嬴无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武当山的山雾之中。
张无忌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而旁边的赵敏则是眉头微蹙。
张无忌看着赵敏说道:“你想通知你父亲?”
赵敏点点头。
“那就通知吧!”
赵敏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你我都已经说了,要逍遥于江湖,不干涉江湖中事,我这次如果传信,说不得会被嬴无垢知道,到时候也许对我父亲和哥哥并不是什么好事,对武当也不好。”
“嬴无垢这个人虽然心胸很宽广,可是有时候也很矛盾,气量虽大,可是却是记仇着呢。
“也许他不报复我父亲他们,但是给他们使个绊子还是可以的,如今我父亲的消息我也知道,他们依然退回山西太行。”
“皇帝如今在上次一战之后信心大失,早已经没有了平定天下的雄心,大远王朝的衰落早已经是既定的了。”
“中书行省各地起义纷纷,当地的局势糜烂,甚至还不如黄河以南!”
不过这次嬴无垢下山,也许给江湖武林带来的骚乱也许并不比北方差。
另一边,武安城。
“禀帮主,有飞鹰传书!”
“哦,拿来我看!”蛛儿接过火漆密封的信拆开来看了一眼,眼神一眯,然后抽起桌上几个卷轴递给他说道:“将将这几封书信向四方传递。”
“是!”这人接过这几封书信直接出去。
“终于要来了吗?”看见这信使离开珠儿喃喃自语。
她跟了曾云风许久,别人不清楚曾云风的秉性,蛛儿怎能不清楚,她如此堂而皇之地接过帮主的位置权掌星铁令甚至控制各路义军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刻。
在蛛儿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天下缇骑四出,丐帮一时之间像是被重新搅动了一样,好似是一潭死水的湖水突然之间波涛汹涌。
武当山下曾经那个曾云风来过的地方。
曾云风坐在面馆里,准备点了一碗面,如今他刚从武当山下来他也不好意思朝着武当山人要些盘缠,以至于他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就剩下一枚玉佩,其它的是啥也不剩。
这也是曾云风太高兴了,所以也没要这些盘缠,现在是落得身无分文,仅留下一身武当山的衣袍。
“这位可是武当山下来的道长?”掌柜的说道,曾云风摇摇头,“掌柜的,我与你商量一件事。”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客官请说,是这样,我这边玉佩值几个钱,掌柜的请施舍一碗面与我可否啊!”
掌柜的有些犹豫了,这枚玉佩晶莹剔透,浑然不是一个吃不起面的人可以拥有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赃物。他还真的不敢收,掌柜的说着双手推拒说道:“哎,客官,一碗面而已。”
“春哥,给这位客官上一碗面!”
“好嘞,掌柜的,您瞧好儿吧!”说着,小二就匆匆赶往厨房去了。
掌柜的笑着说:“客官,这桌上有茶,您喝茶,面一会儿就来。”
曾云风朝着掌柜的拱手一礼,“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不用客气,如今这武当山下已经是难得的安宁之地了,江湖天下各地,战乱四起,能活下来都很是不容易。”
“客官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小店做这些事情,实在不值当谢!”
曾云风点头,看了一眼这掌柜的,把这人的面相记在了心里,又将玉佩缓缓收入怀中。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里面只有一些青菜和一些葱花。
“客官,您请吧,小店颇为寒酸,可没有什么太好的吃食招待!”
曾云风笑了笑,端起面来,先喝了一口汤,一口汤喝下去,满满都是润口的味道,香浓至极,也许是在武当山呆的太久了,素食太为寡淡,嘴里早已经淡出个鸟来,即使这汤里只有一点点油渣,但是也是足够香了。
曾云风点了点头,掌柜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客官,这碗面可是当初可是当初丐帮中人留下的美食!叫做青鱼碎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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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九十三章 凭面遇伯仁
“青鱼碎金面?”曾云风端着碗喝了口汤,听到掌柜如此说才回过神来问道。
“青鱼碎金面?这怎么说!”
“这青鱼就是指着青菜!”掌柜的说着,指着碗里的青菜又说道:“而这碎金呢指的就是这道油渣,这油渣虽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是入面之后颇增添了颇多香味,这青鱼碎金面可是这当地一绝啊!”
“丐帮白食饕餮令落在钱塘之后,就有一人将这这青玉碎金面带来武当, 于是就在武当山传开了,而且据说在武当山还有丐帮的驻地呢!”
“这些丐帮弟子时不时的就会来我这里吃一碗青鱼碎金面!”
曾云风抬了下头,问道:“那他们可曾付钱了吗?”
“付了,付了,丐帮中人虽然有些颇为寒酸,甚至有些衣衫褴褛,可凡来吃面都是付钱的,毕竟丐帮帮规森严, , 他们也不敢触犯当初嬴无垢立下的帮规!”
“虽然嬴无垢去了一个多月了,但是也无人敢违背。”
曾云风点了点头,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碗里的面旁的几根青菜,真的犹如青鱼一般,碎碎点点的油渣真的如黄金一般,只是不知道这油渣青菜面是谁给取了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
曾云风随即送问道:“掌柜的,这其实就是一碗油渣面,掌柜的,可这青鱼碎金的名字颇为文雅,不知是何人所取。”曾云风有些意外。
“这...”曹掌柜的听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顿时停顿,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还是不该说。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实不相瞒,这人乃是着江南之地的人,只不过我看兄台面目和善, 应该不会多言吧!”掌柜的小心地问道。
曾云风摆了摆手说道:“不会, 不会,掌柜的尽管言来, 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能取出如此雅名的人究竟是何人。”
掌柜的听到这里走上前,拉开板凳坐了下来,“说起来啊,这小娘子还是一个苦命人哪,本姓曹,可她父母双亡,无法才四处流浪,后来碰到武当外出的殷六侠,才将将在这武当山落了脚,如今她的亲人已经剩不下几人了。”
“她远方亲戚也没有吗!”
“哎,唯一的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却正在流放之列,发配琼山哪!这一去就是几千里,这两人自然是东躲XZ,各地谁也不敢收留,当地官府更是不敢触怒丐帮的眉头,后来这曹姓小娘子就到了这武当山下。”
“因为丐帮和武当关系颇为和睦,所以在这里才没人能为难她,而这青鱼碎金面正是曹姓小娘子所取!”
“掌柜的, 不知这曹姓娘子现如今在何处?”
掌柜的颇有些抗拒, 小心地问道:“客官,您刚才不是说....”
“哎,误会了!”曾云风打断他,“掌柜的,我可是个老饕,若谈及美食,这口水都要流三尺,听得这青鱼碎金面的名字,着实想见一见这位曹姓小娘子,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一番住处,让我也知道一下这曹性娘子车在何处,也许这曹姓娘子还知道其他的好菜。”
掌柜的抚须笑了,“哈哈,客官真是眼光敏锐呀,老朽刚刚这一说,客官就反应过来,不错,这曹姓小娘子就在这武当山的镇上路口开了一个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