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胆!”
陡听怪笑,一抹剑光自雪中飞至。
塞外三冠王同时出手。
三人轻功绝俗高超,走转一动,已齐刷刷围了上来。
陈拙看也没看,左手屈指一弹剑光,他胸膛中则是扑通一振,五脏齐动,心肺鼓荡。
一群人赶到近前,正待出手,气息甫提,脸色俱是一变,而后由惊转骇,攻势一撤,纷纷开始运功抵抗。
“这是什么妖法?”
陈拙瞧了眼另一边对峙的二人,再一看城内聚集的大军,手中长枪倏然一化,但很快枪身易改,已化作一口厚脊宽身,刀尖斜切的雪亮大刀。
“退!”
塞外三冠王见此情形,心头一颤,已在急退。
他们想要退出那心跳声的范围,只是异响入耳,如有魔力,还暗藏几声雷音,所有人立觉一股无形鼓荡之劲席卷筋肉脉络,浑身气血犹若奔腾大浪,汹涌澎湃,一时间心跳更快,血行更疾,如干柴烈火,再难遏制。
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浑身血管筋络根根浮出,挣动扭曲,撕裂筋肉,腾的面目狰狞,痛苦难熬,好不骇人。
陈拙也不出招,一手提刀,一手五指一摊,按在胸口轻轻一压。
“哇!”
那被心跳所牵动的几人,原本还想奋力反扑,可这一下,俱是如遭雷击,口喷热血,瘫坐在地,
一个个面若金纸。
“嗖嗖嗖……”
箭矢忽至。
两道身影抽身急退,同时开弓搭箭,箭射陈拙。
正是那两位“射雕手”。
“可惜!”
陈拙望着二人非凡箭术,左手杵刀,右手食指当空画圆,一转一引,风雪成旋,箭矢登时调转来势,被卷进漩涡,只转了两圈,已原路而回。
二人嘴里忙吐出两句蒙语,如在交谈,手底下亦在搭箭开弓,可那数支箭矢灵巧诡谲,箭路忽改,四散雪中,围着二人不住飞旋,交织出一抹抹急驰箭影。
只待箭影散去,二人千疮百孔,早已殒命。
剩下的七人趁此机会,纷纷强提气息,以冲五脏,还有人两掌对冲,借着彼此气劲碰撞,内力暴乱,拼着重伤,从那邪门的心跳声中挣脱了出来,吐血不停。
七人只一挣脱,不由分说,齐齐杀向陈拙。
可心跳虽已挣脱,那雷鸣未止,气血犹自奔腾狂行,不动还好,一运气发力,便是自取灭亡,半步尚未踏出,几人浑身血管接连爆裂,血箭竟能飚射出三四丈远,冲天四散。
七人刹那重伤。
面对眼前人,他们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
陈拙刃口一横,已轻描淡写的落在万里平原的脖子上。
“尊驾饶命!”
只在对方惊恐失色的神情中陈拙忽然抽刀而回,朝着城门走去。
便在几人如释重负,以为自己逃得一死,怎料陈拙右手回转一抖,掌心攥着一蓬雪瓣,朝几人当头罩来。
那雪花离手,瞬间融风化雨,紧跟着又化作无数根牛毛细针。
七人心惊肉跳,抬手招架,怎想那细针一经触及,瞬间好似水乳交融,融于他们的血肉,没了踪影。
便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钻心奇痒瞬间涌上五脏。
“啊!”
“痒死我了!”
“杀了我吧!”
……
听着身后的惨叫,陈拙反手握刀,踏步而行,胸腹中的心跳蓬勃剧烈,所过之处,那些守城金兵无不是头晕脚软,眼前发黑,纷纷后退。
他一路直去,那些金兵也是一路而退,鬓角满是冷汗,手心亦是见汗,如临大敌。
长街之上,遂见惊人一幕,青色身影沐雪慢行,身前万军步步后退。
人尽敌国啊。
金兵越聚越多,个个口干舌燥,狠咽着唾沫,如见妖魔。
有那女真强者,金国高手,闻讯来阻,只是无论扑的、掠的、跳的、跃的,一近十步,诸般手段,千般能耐,尽皆使尽,也无一合之敌,不是倒头就亡,心悸而死,便是如断线风筝般摔飞出去,尸首两分。
“尊驾不妨开个价码,权利地位,武功美人,天材地宝,只要您能说出来,金主无所不允,无所不成。”
一朝官心惊胆颤的被人推出,却是个宋人,面无人色,嗓音都变了。
“尊驾止步,金主愿议和!”
“金主愿将燕云十六州双手奉上!”
“金主愿与大宋结永世同盟,绝不背叛!”
“尊驾莫要欺人太甚,难道就不怕鱼死网破么?”
……
一个个传令将官接连赶来,传金主之言,声嘶力竭的叱喝开口。
陈拙眸光忽转,望向街畔一只巨大的石狮子,拂袖一扫,如有无形气机荡开,雪花翻飞一过,所有人眼皮狂跳,但见那石狮蓦然一震身躯,双腿一撑,已是自蹲坐之势站起。
长街瞬间死寂无声。
一众惊骇欲绝的注视中,陈拙翻身而落,一拍狮头,石狮登时纵跃飞扑,跃进了风雪,直奔金国皇宫。
我擦,明天一定搞完这一卷
第230章 武破虚空
上京皇宫内,殿内群臣正自议事,个个面透凝重。
金主完颜晟坐立不安,仿似身下上等的软毯成了钉板刀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殿外飞雪,手中端举的美酒也早已溢洒出来,可他犹不自知,心弦紧绷,如在等候着什么,眼瞳更是急颤。
空气凝固的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殿内的朝臣也大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砰!”
只是那飞雪寒霜中,忽有一声巨响从天而降,惊的所有人俱是一个哆嗦。
便在众人愣神茫然中,一尊庞然大物摇头晃脑,自风雪中挤了出来,好似天崩地颤。
待看清那是何物,满堂朝臣无不一个寒噤,头皮发麻的踉跄后退,腿软脚软的瘫在地上,惊呼连连,骇然失色。
“石……石狮子!”
石狮迈步而入,形神俱全,眼放精光,顾盼间好似活物。
而那狮背上骑有一人。
陈拙刀眼一垂,掠过朝堂,最后落在了完颜晟的脸上。
“你便是金国的皇帝?”
只见此人沉沉呼出口气,拧眉眯眼,脸色由白转青,将杯中酒仰喉一饮而尽,然后攥碎酒杯,扶椅问道:“你想要什么?”
嘶戾沙哑的嗓音听着犹如金石摩擦,刺耳极了。
石狮先至,其后才见大批金兵紧追而来,涌了过来。
陈拙并未回答,而是翻下狮背,石狮当即转首摆尾,一转石躯,回身扑杀上前。
他不说话,只是前行,朝着完颜晟走去。
两侧朝臣武将俱是心惊动容,有人噤若寒蝉,有人护主心切,拼死相护,几在瞬间,便有数道身影飞身拦截而至。
可众人眼前一花,陈拙身形虚晃一闪,已掠过几人,手中横刀,刃口光寒。
而那几人,飞身一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尸首悄然而断,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余势不减的飞出老远。
只在完颜晟苍白的脸色和发颤的眼神中,陈拙拖刀而行,一步步拾阶而上,脸谱下的眼眸光华一闪,这位金主已然自龙椅上瘫软滑下,跪在一旁。
“好胆!”
殿外蓦的响起一声惊怒嘶吼,响彻天际。
再听一声厉啸,两道正自对峙的身影自远处纵跳飞掠而至。
当中一人紧攥右拳,在那啸声中横拳一砸,霸烈的拳劲如能翻天,风雪塌陷,天光扭曲,排山倒海般的朝着陈拙隔空砸来。
天地霸拳。
澎湃气浪鼓荡,霜雪已如潮流般涌进大殿,吹的众人东倒西歪,睁不开眼,俱是白茫茫的一片。
陈拙眯眼凝神,双手握刀,只挽出个刀花,将那雪浪搅散,刃口接着一立,刀上锋芒自生,气机勃发,不由分说,已劈出一刀。
一刀斩下,未见半点异响,然那霜雪立如被一缕无形锋芒劈开,势如破竹,去势极快,一条奔腾大江奔一分两半。
便是殿顶也在这骇人的刀势下浮出一刀笔直斩
痕。
“轰!”
两股霸道气机隔空碰撞,风雪骤乱,殿顶轰然炸裂,木石飞散。
天光垂落,飞雪散下,看着惊恨交加的完颜决,陈拙拂袖一扫龙椅上的雪瓣,黑发狂乱,大马金刀坐了上去。
完颜晟心头一颤,他看出来了,这就是回答,眼前人什么也不要,只想斩灭金国。
而那雪中半空,完颜决正自心惊,面前所遇强敌当真生平仅见,只分神出了一拳,差点命丧当场。
他嗓音嘶戾地道:“果然不愧是中原神州,气数之盛,想不到自韦青青青之后,竟还能生出你二人这等盖世高手,实属大恨!!”
这天下大势,本该是属他女真一族的,辽国已亡,大宋又早就外强中干,皇帝昏庸,权臣当道,民怨沸腾,可为何……为何还冒出如此两位绝顶人物。
莫非,这是天意?
关七未动,可他身畔一切被气机所染,尽皆发出无穷杀机,剑气冲射八方。
“废话少说,成王败寇!”
完颜决凭着昊天罡气屹立于无形剑气之中,哈哈一笑,声似杜鹃泣血,“说的好,不错,成王败寇,但伱们还没有胜,我女真儿郎绝不会引颈受戮,甘心认命,只凭你二人,就想灭我们的国,简直痴心妄想。”
“不错,圣上,今日乃是金国生死存亡的时候,您若还有骨气,就站起来。”
一道冷哼响起,竟然是金兀术。
他领着宫廷内的亲卫护军与殿外的大军合于一处。
另一头,宫内的众多女真皇族,男女老幼也都手持兵刃,恶狠狠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陈拙,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陈拙按着刀柄,目光瞧着那些几岁、十几岁大小的娃娃,迎着那一双野兽般的眼神,波澜不惊的眸中猝然杀机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