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切理、行一切善、成一切法，度世间众生。”
“是空性、是真心、是法身，亦是无为为、无法法，无为为、无法法！”
说到这里。
吴南北稍微顿了一顿，却已经足矣令在场少林寺僧人为之震撼，即便是方丈玄慈也不例外。
因为这个答案已经超脱了引经据典的范围，尽管依旧与经文大义有关。
可更多的，是偏向于自己的理解。
并且其中确实蕴含着其真理，起码短时间内他们都找不出任何可以攻击的理由和地方。
并且吴南北的答案还远远不止如此。
“佛在西天，也在各处，我佛无处不在！”
“我心静时，何时不见如来？我心静处，何处不是西天！”
接连两句再度脱口而出。
却是令在场众人无不愕然，神情震撼，且都被这两句话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虚慧站在吴南北的对面，神色瞬间从自信到慌张，手心流汗不止，额头也留下豆大的汗水。
他眼神满是无法置信的，望着对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白衣僧人，身体在轻轻颤抖。
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反击。
此时此刻。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虽是标准答案却已是完完全全落入下乘。
根本无法和对方的答案相提并论。
待良久的沉默之后。
少林方丈玄慈方才上前一步，宣了一声佛号之后，便将虚慧给带了下去。
此法毫无疑问。
代表着他少林寺在文论之中认输。
但没有人怪罪虚慧，因为虚慧已经做得很好。
只是那吴南北更加不凡，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与预料罢了。
如此论佛。
便是年长的高僧上去也多半要败下阵来。
而在那藏经阁外。
赢启盘坐于阶梯上，法眼纵观八方，将大雄宝殿外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在看到双方的论道之后，不由嘴角微微一笑。
“有趣。”
这看起来有些呆萌稚嫩的吴南北不愧是李当心的弟子。
如今虽年轻。
却颇有慧根，佛性深厚，这番回答也同样令人眼前一亮，从这便能管中窥豹，看出那李当心又有多么不凡……
……
与此同时。
大雄宝殿外。
信心十足的虚慧败下阵来，面色惨淡，却是不得不服输。
因为他所得之理全都来自经文要义，来自于佛门各大经典著作以及历代高僧所留之笔录。
根本就没有自身的见解，也就是没有自己的理。
真要对比的话。
就相当于他是死记硬背，而人家却已融会贯通，能够结合自身思想与想法，得出自我的见解。
如此一比，高下立判。
“方丈大师，继续论道吧！”
“贵寺传承一两千年之久，底蕴深厚，为我佛门正统之一，还请接下来不要让小僧失望。”
吴南北一边摇头，一边如此说着。
当然。
他并没有什么鄙视的意思，也不是有心讥讽。
纯粹是因为自身在江湖上的阅历不足，话语间比较直来直往罢了。
只是这话落在玄慈等人的耳中，却变得刺耳无比，狂傲无边，未曾将他少林寺放在眼中。
“贫僧虚正，罗汉堂首席弟子，特来领教小师傅高招！”
一名武僧打扮的僧人走出，看起来年龄接近三十岁，年轻又不年轻，却也能勉强属于年轻弟子行列。
而他的修为也不算低。
已有先天巅峰层次，想来有望在十年内踏足宗师之境，被誉为少林寺下一代的中流砥柱之一。
尽管这看起来有些以大欺小的感觉。
可是如今的少林寺，却已是顾不上其他，先将自身颜面保住再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林寺败
“来者是客，还请小师傅出手！”
虚正沉沉开口，知晓自己实际上已经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便准备让上三分，让对方先行出手，也省得自己事后获胜却名不副实。
同时来者是客也是一个缘由。
当然。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年近三十的自己，如今已是先天巅峰的存在，并且精通三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另有其他几门武学榜身，战力惊人。
即便是面对半步宗师层次的武者，也丝毫不惧怕。
反观对方。
如今至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至今习武至多十二三载，要比他少上个八九年，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好，既然师兄盛情相邀，小僧就却之不恭了。”
吴南北双手合十，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同时眼底深处还充斥着期待感。
因为少林寺哪怕如今没落了，七十二绝学的威名依旧名动天下。
天下间。
几乎没有哪位武者是不期待能够见识到七十二绝学的，包括吴南北这位来自两禅寺的年轻佛子。
下一刻。
吴南北的身体动了，竟如同鬼魅那般迅速朝罗汉堂首徒虚正逼近，速度几乎快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浮光掠影的感觉。
这等速度，让在场诸多僧人不由纷纷一惊。
因为这个程度已经逼近真正的武道宗师，不是寻常先天武者能够具备的能耐。
虚正亦是心中一惊。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意外，只以为是吴南北精通某门轻功，所以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仍旧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在吴南北近身之时。
他反应迅速，体内内力真气在不断涌动，摆开架势后迎面甩臂而去，却是运用了某种玄劲技巧，赫然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摔碑手，威力不凡。
此时此刻。
虚正显然不打算避其锋芒，而是要和吴南北硬碰硬，欲要以刚猛著称的大摔碑手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并且他在这门武学上确实颇有造诣，已经勉强跻身登堂入室之境。
寻常时刻。
即便是一块半米见方的大石也要被这一掌劈裂。
然而吴南北的实力超乎想象。
即便面对这一掌。
他也依旧面不改色，从正面冲了过来，周身却散发着淡淡金辉，将肉身承托得越发神圣与浩大。
在虚正一手劈来的刹那。
他抬手架住了对方这一甩手，竟发出如金铁交鸣般的响声，脚下石砖尽数碎裂，可见这一招的威力极为不俗。
可吴南北不仅毫发无损，甚至能在此时出手。
他低身一腿横扫而去，动作干脆简练且直接。
虚正虽未曾想到对方迎接自己一招而无伤，可毕竟是罗汉堂杰出弟子，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身体轻轻一跃躲过了这一腿。
只是吴南北的速度明显要比他更快。
又或者说着一记扫腿根本就是虚招。
在虚正腾空跃起之后。
吴南北抓住这个机会，知晓在空中的虚正无法做出过多反应，即便反应过来了也无济于事，因为置空时身体几乎无法动弹，要比在地面时差上很多。
力从地起。
当身体如无根之萍位于空中之时，就往往意味着失败。
“破！”
吴南北当机立断，内劲凝于指间，朝着前方轻轻一点，长空如泛起涟漪那般激荡而起，却是掀起道道气劲破空而去。
“哧！”
指劲打在虚正身上，竟直接将其打翻在地，在其脖颈上擦出一道血痕。
正当虚正准备继续出手之时。
方丈玄慈拦下了他，神情中满是落寞与感慨，道：“虚正，你已经败了，退下吧！”
“方丈大师，我……”
虚正神情不解，正想辩解。
却见玄慈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若不是南北小师傅留手，并未有取你性命之意，刚才那一道指劲就不是擦过你的脖颈，而是将其洞穿。”
此话一出。
虚正神情黯淡，知晓自己确实败了，甚至若是在生死之战中，自己如今已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