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人已经觉察到,白玉衡既然如此说,代表当年血案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就如同当初白玉衡评说劫镳血案一般。
“不过在这之前,白某想问一句,是否有人愿意出来说点什么呢?”
“或者说,需要白某特意点名?”
白玉衡话音落下,客栈内却是鸦雀无声。
看了一周,白玉衡摇了摇头,“白某一贯主张,平安客栈不入江湖,但白某所说无一不是江湖之事,便有许多人认为,白某又当又立。”
“对于这些人,白某只有一句话,爱来不来,不看就滚。”
说话间,白玉衡手中折扇一指,头顶的天窗打开,一道光芒照进平安客栈,照在白玉衡的身上。
不少人看到都有些激动,白玉衡的招牌技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上一次开天窗,正是劫镳血案时,白玉衡自称打开这天窗,就是半只脚迈入江湖,所说的话便要带上自己的三分喜怒。
而如今天窗再开,不知道,又是谁要倒这个大霉。
白玉衡抬头,看向楼上,天字二号的房间说道:“圣踪先生,作为当事人之一,您都入世了,不打算出来说上两句吗?”
“毕竟你和一步天履,可是这场戏的两大主角啊。”
“对了,天锡王和元凰,也请露面吧。”
“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说起来也还是和你们北辰皇朝有些牵连的。”
“小活佛还有圣行者,也请现身吧,毕竟对方的计划也和你们有些关联。”
一连串的名字从白玉衡的口中念出,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台下的人听得眼睛发亮。
有瓜,而且还是大瓜啊!
对比起来,之前的劫镳血案算个啥啊!
话音落,房门打开,剑子仙迹和圣踪并肩走了出来。
只见圣踪手中拂尘舒展,灰袍飘然,一脸正气。
北辰胤和北辰元凰、渡江修等人也走了出来,不过都是满心的疑惑,这事又与北辰皇朝何干。
“悉昙无量,兰若经一事,确实是佛门之憾,但血案发生时,尚无伽蓝,白先生何以又指此事关联?”
梵刹伽蓝和佛剑分说两人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由于龙宿未至,二人便用的是龙宿的二号房。
见状,白玉衡笑道:“若要说兰若经血案,确实与佛子和圣行者无关。”
“但是此事却有不少的连带反应,也关乎到西佛国当初的乱局,白某想了想,还是让佛子一并现身免得到时候浪费时间了。”
对着梵刹伽蓝说完,白玉衡又看向了圣踪。
“圣踪先生,幸会了。”
“白先生,幸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哦?”
“关于兰若经血案,圣踪确实有线索,只是心念友人……”
“嘘!”
白玉衡把食指放在嘴边,故作神秘的笑道:“先生,别着急呀!”
“接下来就要说到伱了,提前说出真相就没意思了。”
看着高台上的白玉衡,圣踪神态自若,但是心内却有一阵莫名不安。
白玉衡的神机天算,在江湖上可是从未出过错。
见该来的不该来的都走了出来,白玉衡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首先,容白某为诸位解说一番事情的前因罢。”
“当年绝代高僧一莲托生委托婆罗寺住持将《兰若经》送往鎏法天宫做交流展览,而住持便借助钜锋里的力量,要护送宝典到鎏法天宫。谁知道中途,护送的僧侣跟钜锋里高手全部惨死当场,《兰若经》被不明的凶手所夺,而江湖传闻,这一切乃是邪影所为。”
“事实上,钜锋里作为当事的苦主之一,曾暗中派出人手调查此事,而此案的线索只有一条,那便是所有亡者的伤口,伤口长且窄,于是以铸器闻名的钜锋里,开始了追溯凶器。”
“然而这一切,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试想凶手既然已经拿剑犯下了如此凶案,又怎么可能再让凶手大白于天下呢?”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圣踪先生。”
白玉衡看着圣踪,在场之人闻言神色各异,感受到身旁剑子仙迹微微波动的气息,圣踪神态自若。
“白先生如此说,言下之意是在下便是当初血案的凶手了。”
“诶,圣踪先生何必紧张呢。”白玉衡的目光落在圣踪手中的拂尘上。
“我看先生手中的拂尘成色不错,能否借给白某品鉴一番啊。”
“自无不可。”
圣踪坦然应答一句,抬手将拂尘丢出,白玉衡右手一招,拂尘随即稳稳落入到白玉衡的手中。
“嗯嗯,做工精良,确实是上好的拂尘啊。”
话语落时,但见白玉衡握住拂尘把手的一端,手中巧劲随之运动。
赫见众目睽睽之下拂尘竟是一分为二,白玉衡抬手缓缓拔出,只见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剑映入在场众人的眼中。
“那是!”一步天履见状瞳孔猛的缩紧。
剑身狭长,剑刃窄而利。
不正是昔日矩锋里所苦苦寻找的血案凶器,谁又能想得到,竟然会藏于拂尘之中。
而作为拂尘之主……
“嗯?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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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罪剑无遗 圣踪的巧辩
说这句话的人,出人预料,不是别的,正是圣踪本人。
众人看着圣踪脸上疑惑不解的神情,心中随之疑惑丛生。
这,是圣踪的拂尘没错啊,为什么他表现得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难不成是白先生搞错了?
高台上的白玉衡见状在心内连连感叹,不愧是圣踪,当真是好演技,难怪一度能坑死一步天履,暗算剑子仙迹,最后逼得日月才子联手才能制裁。
这份应变和反应,确实是非同一般。
“此剑名为无遗剑,轻薄锋利,外形看似端正,实则杀气逼人,剑身较一般利刃窄且细长,刃开双边,一剑封喉毙命,正是昔日兰若经血案的凶器,如今看来,圣踪先生似乎对此事全然不知?”
白玉衡把玩着无遗剑,抬头看向圣踪,眼中满是玩味之色。
“不对,这把剑,吾曾见过。”北辰胤看着白玉衡手中的无遗剑说道,“当日,与嗜血者伏击吾等时,那黑衣蒙面人所用正是这把剑。”
凶器暴露,矛头直指圣踪,圣踪神情中却尽是疑惑和震惊,如同他也是才知晓此事一般。
“白先生,诸位同道,请容吾辩解一二。”
见白玉衡闭口不言,圣踪才又说道:“拂尘内中藏着一把凶器,此事吾并不知晓,而这一杆拂尘,乃是吾之好友相赠于我,昔日也是自他处,吾曾有幸一观《兰若经》,只是碍于多年情谊,吾选择了徇私包庇,如今看来,却也是让吾替罪的布计,抱歉是吾因一己之私,而使公义蒙尘了。”
“至于天锡王所言之黑衣蒙面人,此事吾确实不知,拂尘一直在吾手中不曾遗失。”
言罢,圣踪端端正正对着众人下拜一礼到底,此举却是为他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毕竟面对如此坦然的人物,谁都不免生出几分好感来。
再试想一下自身,若是有一个好友愿意冒着风险,将《兰若经》与自己分享,又有几个人愿意出卖这般的挚交友人呢。
北辰胤见状眉头紧皱,对方拒不认账,他又能如何去说?北方圣者圣踪之名,他也多有耳闻,总不能因为一个指控,便将其打为当日的真凶。
除非……北辰胤的目光,在台下某个人身上一扫而过。
“圣踪先生莫要自责了。”却在这时,台下有人说道,“你重视情谊,非是你之过错,真正的过错者,还是在于当初的血案凶手。”
“就是,既然那人都选择了陷害先生你,先生大也可不必客气,说出那人的身份,我等同为先生讨回公道。”
“没错!”
一时间,台下群情奋起,不少江湖客纷纷起身为圣踪张目。
白玉衡看着这一幕,心内连连摇头,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只有一句话……一群愚民……
既然有愚民,自然也有清醒的人,但见北辰胤开口问道:“既然阁下如此说了,能否将阁下这位朋友的身份告知。”
“这……”圣踪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为难,“无论如何说,他终究是吾的好友。”
此刻台下有人见着,又连忙说道:“圣踪先生,先是那人不义,伱又何必迟疑呢?”
“是啊,那人既然将这无遗剑伪装送到了先生手里,便是要陷害先生啊。”
“我等必将为阁下讨回公道的。”
……
眼见台下之人多有奋起,白玉衡这才悠悠然开口说道:“不愧是圣踪,反应确实够快啊。”
圣踪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吾与先生不过初次见面,先生何以对吾恶意相向?”
“恶意相向吗?”白玉衡摇着扇子,有文化的一面正对着圣踪。
“江湖传言,血案乃是邪影所为,那阁下那位朋友,是否还有一层邪影的身份呢?”
圣踪闻言,摇了摇头,“这,吾确实不知。”
“是吗?你当真不知吗?”
白玉衡说罢,看向了北辰胤,“天锡王,皇朝的国师,那位星象高人地理司可熟悉吗?”
“自然。”北辰胤点了点头。
地理司负责看顾北辰皇朝龙脉龙气,虽鲜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但满朝文武无不对其敬让三分,只是北辰胤却没想到,此事竟然还能与地理司牵扯上关系。
“那你想必也看过地理司的样貌了。”
“这……”北辰胤闻言有些迟疑。
地理司常以长发遮面,实则长发下五官尽毁,对外的解释则是泄露天机太过,以致天谴,如今看来,却好似另有隐情。
“面容凹陷,五官尽毁,是吗?”
“正是。”北辰胤点了点头。
此事于北辰皇朝内,并不算什么特别的隐秘。
“是啊,恰好《兰若经》中有有一门武学,可以凝聚一道分身,与本体互成阴阳,本体不灭,分身不死,唯一的缺陷,便在于分身并无容貌,而且双方会互分功体,一旦一方全力施展功体应战,而另一方的修为将随之减弱。”
“你所说,莫非是传闻中的双极心源?”
圣踪身旁,剑子仙迹开口问道。
“哦?剑子先生也知道?”
“曾有所耳闻,但也只在道门典籍之中,并未亲见。”
“白先生!”却在此时,圣踪紧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二人,“你的意思是,吾修炼了双极心源,分出了地理司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