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邪帝传承,横扫中原所向披靡的九幽,自问自身可以创造出更胜邪帝的伟业,而如今却被人说的一文不值。
即便白玉衡再深不可测,再实力强横,九幽也忍不下了。
“别急别急。”
白玉衡轻摇纸扇,开口道:“九幽,叶口月人尊称为幽皇,统领叶口月人,如今坐拥中原半壁江山。”
“而其本名实为傲刀缳莺,出身天外南海,为天外南海傲刀城小公主,受着三个哥哥的宠爱与保护,个性温和又执着,曾因受傲刀城第一武训白城舆救助而倾心,却被白城舆拒绝……”
???
话语落,客栈内便安静了下来,上来的消息就如此的劲爆?
九幽,竟然还被拒绝过?这是我们这些江湖小虾米能听的吗?
九幽闻言也是一愣,她也没有想到,竟然她与白城舆的旧事,竟然会被人提起,还是一个此前素未谋面的人。
一时间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便是九幽,心内也是五味杂陈。
白玉衡却似没有觉察到这一情形一般,摇晃着纸扇,接着说道:“而后天外南海发生了战乱,傲刀城几度江山易主,傲刀缳莺在阴错阳差间成了敌人的俘虏,更在因缘之下容貌尽毁,此后又遭遇连番打击因而心性大变,最终在黑雾森林九幽获得了象征邪帝传人身份的邪帝指环以及邪帝武学,此后世上再无傲刀缳莺,唯有统领叶口月人的女帝九幽。”
说完,白玉衡静静的喝茶,一口气爆出这么多的料,总要给人反应时间。
“啧啧,想不到九幽也是一个苦命人啊。”
“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白城舆也是一个奇男子,面对美色竟不动心。”
“对啊,你说要是白城舆当初就把人收了……”
九幽亲自在场,江湖客自然不敢过于放肆,但是小声议论自是不可避免,而这一切,自然也逃不过九幽之耳。
白玉衡瞟了眼九幽铁青的脸色,就在九幽即将爆发前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诸位,虽然客栈方圆白某暂时定下规矩不能动武,但是方圆之外,白某可就管不着了。”
虽然平安客栈可以保人平安,但也都知道,平安客栈的价格可是不菲。
而以叶口月人如今的势力,围住平安客栈周围,出来一个杀一个,还是能做到的。
一时间想到这样的恐怖结果,一众江湖客纷纷噤声,再不敢议论。
“此后,云涛梦笔·沐流尘为一己之私号召武痴传人集结,其中武痴传人之一的绢刀·北川烈被九幽暗中杀害并取而代之,北川府主昔日也曾和九幽伪装的绢刀接触过,对吧。”
“什么?”北川炼眼神忽闪,随后脸上浮现怒容,“九幽,你是九妃缨?该死!”
“不错,北川烈正是死于我手中,想要复仇尽管来便是!”
“该死啊!”
北川炼怒发冲冠,手按腰间之刀,但片刻之后,仍是缓缓放下。
“叶口月人,此事,北川炼必定讨回。”
“九幽静候,哼!”
精彩啊精彩!
一旁江湖客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想不到听个说书,还能听到一桩不为人知的悬案。
白玉衡将北川炼的演技尽收眼内,心中暗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摇着扇子说道:“后面的事,想来诸位也知道了,叶口月人联合鬼楼众鬼,祸乱中原,如今已拥中原半壁江山,九幽作为叶口月人的领导者,称一声女中至尊并不为过,如此,诸位想必好奇,为何白某将九幽名列第三等,接下来,白某自会说明。”
“首先便是叶口月人自身的实力,联合鬼楼、扶持妖刀界,不可谓不妙,但外力终究是外力,若非鬼楼重创了中原两大支柱一页书和素还真,你叶口月人焉能如此轻易地在中原横冲直撞?叶口月人根基薄弱,单是白某所知道的,能够单人匹马挑掉伱悬空岛的便不下数十个。”
什么?!
江湖客闻言,又是一惊,单人匹马挑掉悬空岛?怎么可能?
若是中原正道真有这样的人,为何不出手?
“一派胡言,如今我叶口月人即将一统中原,若中原真有你所说的高手,为何不现身?”
“你焉知他们没有关注这一战呢?”
白玉衡反问道。
“只是在他们看来,还没有出手的必要罢了,毕竟成年人,又哪里会和小孩子计较呢?在他们看来,你此刻作为,不过是一个丫头的玩闹罢了,但你若做出格了,他们自然会出手,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莫要以为胜了卧江子,你便不可阻挡,你也不看看卧江子所能调动的都是些什么人,作为天外南海之人,他根本调动不了苦境真正的底蕴,然而即便是用如此有限的牌,你也胜的无比艰难,若非有带路党,四曲狭道之胜败,尚在未定之天。若是换回天外南海的战场,傲刀青麟全力支持之下,你的叶口月人,胜算不足三成。”
“这便是吾将你落入三等的第一个原因,纠其根本,叶口月人,本身就非多么强大的势力,之所以如今能够张牙舞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九幽,吾知你不服气,我说三个地方,豁然之境、疏楼西风、不解岩,汝大可以纠集四大执首一起打上门去,看一看吾所说是否为真!”
白玉衡纸扇轻摇遮半面,嘴角微微翘起。
他相信,以九幽智慧,必然会中招。
那时候的场面,可就好看了。
第11章 雄心壮志
豁然之境……
不解岩……
疏楼西风……
三个不为人所知的地名,引得在场江湖客议论纷纷,即便是有些见识的人,听到这三个地方,也都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台下,卧江子几人所在,卧江子却是敏锐觉察到了一旁杜一苇的异状。
“杜一苇,他所说的三个地方,你有所了解吗?”
杜一苇摇着头笑说道:“只能算略知一二,不过其所言非虚,若是九幽真的找上那人,只怕讨不了好。”
豁然之境,剑子啊……若是你知道有朝一日被人以这种方式拖下这淌浑水,不知会是何等的心情。
台上,白玉衡听着台下的议论声,纸扇轻摇,看向正在沉思的九幽。
“是否要去试试,这是你的自由,今日的点评,可是还未结束。”
“除却叶口月人自身战力的局限,还有制约伱九幽排名的一点,便是汝自身的实力。”
“邪帝绝学确实高深莫测,受邪帝传承脱胎换骨的你,在武林也当得起一流高手,但这个江湖,缺的从来都不是一流高手。”
“汝之实力莫说能像昔日魔魁、天策真龙以一敌众,横扫天下,就算是单打独斗,汝能胜的人也是不多,汝之实力莫说对上百世经纶,就算是对上武痴传人侠刀·蜀道行,也难说稳胜,武修一途,即便是只论女尊录上的人,你也难算顶尖。”
“一派胡言!”九幽冷声喝道,“若真如你所言,为何从未听说过名字?”
“因为无知啊。”
白玉衡摇着纸扇淡淡说道,“许多人许多事,早已沉埋,能够为人所知的,又有多少?”
“不知所谓。”九幽冷然拂袖道,“汝之所谓《女尊录》,在本皇眼内,一文不值,只是笑话。”
“汝之言辞,与汝之无知,很是相配!”
“你!”
九幽正要发作,却听闻台下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卧江子缓缓起身,彬彬有礼拱手说道:“白先生,既然先生说尚有不少远胜九幽之女杰,不妨试言一二,既让我等一开眼界,也能让九幽心服口服。”
好小子,挖坑啊……
不过我又为何要按照你的想法来行事呢?
“幽皇既然不服气,不如还是依照我先前所言,三个地方,三个人,幽皇若能踏平其中任意一处所在,白某便可答应幽皇一个要求。”
“哦?”九幽看向白玉衡,“当真!”
虽是对白玉衡今日书场所言多有不满,但当日四曲狭道一会,白玉衡展现出的实力也令九幽忌惮,若是能以一个要求约束白玉衡,不亏的交易。
“在场众多武林人士见证!”
“好,记住你今日所言!”
说真的,但凡九幽你提前调查一下,都不至于能如此自信满满的说出这种话啊。
白玉衡心内再三咂舌,丝毫没有这个坑是自己挖出来的觉悟。
“好了,今日的书场,是要到此为止了。”白玉衡转言道。
“且慢。”卧江子摇着羽扇开口阻止说道,“白先生,既然书场时间未到,卧江子有事请教,能否请先生解惑?”
“四曲狭道之战?”
“正是。”
“以你的智慧,不该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正因明白其中缘由,因此心中才有疑惑。”
“你的疑惑我明白,不过此事关乎他人隐私,白某知道答案,却无法告知,除非获得当事人的同意,例如,九幽。”
白玉衡再一次提起了九幽的名字。
“如何,幽皇,我能详细说一说,四曲狭道之战的始末吗?”
“平安客栈不入江湖,白先生是要破例吗?”
九幽哪里敢让白玉衡开口。
其他的事说不好,当日四曲狭道之战时,白玉衡和佾云可就在山壁之上,二人极有可能看到了幽舻之上的北川炼,九幽自然不会允许白玉衡将此事道破。
白玉衡心中暗暗感叹,这一刻的九幽,倒是清醒了不少。
“你也看到了,平安客栈不入江湖,这等会影响局势走向的事情,白某自然不能随口而出了。”
无功而返,却也不曾超出卧江子所预料,拱手道谢后,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又见一人站起,黑发碧衣,腰佩玉尺,气度不俗。
“久闻白先生之名,小生玉界尺,有事欲请先生解惑。”
白玉衡看向玉界尺,微微挑眉,“北隅之人,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不过你所要问的事情,同样关乎他人的隐私,若非当事人应允,白某可是不会说破。”
“这……”玉界尺闻言微微皱眉,他也是听说平安客栈掌柜的神奇之处,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前来,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这一刻,玉界尺甚至生出了眼前之人不过沽名钓誉,以此借口推脱的想法。
而这一想法,即便玉界尺极力隐藏,终也难逃白玉衡的洞察。
不过白玉衡也并不以此为意,转而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辟商为剑祭魁首,看守森严,若非修为高深者,甫以足够精准的消息,绝无可能如此顺遂将剑夺走。”
他当真知道我的目的?
听闻白玉衡所言,玉界尺心内一惊。
玉界尺作为北辰皇朝御史,隐藏身份进入中原就是为了调查辟商剑失窃血案,此事莫说中原,放在北辰皇朝也是绝密,万万想不到,竟然会被人一口道破。
“多谢先生解惑。”得了半个答案,玉界尺也不敢再做停留,起身匆匆离去。
而就在玉界尺甫离去,角落里红发黑袍的刀客也随之起身离开,而这一幕,自也落在了白玉衡的眼中。
“好了诸位,今日的书场便到此为止,老规矩,下次请早,至于幽皇,白某可是期待汝的战果。”
“哼,白玉衡,本皇会让你知晓,真正无知的人,是你!”
九幽起身拂袖,早在心内暗暗打定。
白玉衡所说的三处所在,她要尽数踏平,以此来彰显她九幽以及叶口月人的盖世之威。
更要借此好好羞辱白玉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