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楚源在和白云观暗通款曲。
但是!
楚源以为青城派创造阵法的名义,去白云观学习奇门术数,他又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余沧海心中很是郁闷。
“这哪能!”
楚源转身进了房间,示意让师兄和自己一起坐在木凳上交谈。
看楚源率先坐下,余沧海虽然心中郁闷,但还是坐下来了。
“我这不就回来了吗?而且这三个月时间,我也已经将奇门术数学得差不多了,以后暂时就不用去了。”
楚源解释。
“真的?”
余沧海有些不太相信道。
“自然是真的。”
楚源点头。
他有入梦之能,在奇门术数上的学习进度惊人。
三个月时间!
该学的基本学了,师父紫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教他!
想要在奇门术数上,继续提升,就需要楚源自己花心思钻研了。
不过楚源也没准备,继续在奇门术数上花费时间精力,让自己成为精通奇门术数的大师。
有那功夫,他还不如把时间,花在修练《九霄罡气》上!
早日将《九霄罡气》练成,达到罡气护体,刀枪不入的地步。
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说了算。
至于创造阵法,他现在的奇门术数造诣,已经完全足够创造阵法之用了。
“那就好。”
余沧海松了口气。
“师弟,也不是不让你和白云观以及紫云师叔那边接触,主要是这次你在那边待的时间太久了些。”
随后余沧海感觉自己刚刚的态度,表现得太过急切,怕让楚源心生隔阂,连向楚源解释。
“这次的确是师弟考虑不周,师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楚源点头道。
师兄刚刚虽然急切了些,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其担忧也不无道理,他能够理解。
楚源的话,让余沧海更加不好意思,他语气一转,岔开话题:
“对了,师弟,在你不在松风观的这段日子里,你家人又来找你了,他们想要见你,听说你不在松风观,等了两天便下山离开了。”
“我的家人嘛?”
楚源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了几道模糊的人影。
“既然他们走了,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楚源无所谓道。
如果他在松风观的话,见一面也不是不行。
不过既然错过了,那就算了。
“他们走的时候,师兄代替师弟,赠送了一些财物给他们,不过……”
余沧海想到当时的情景,欲言又止道。
“他们收了吗?”
楚源好奇。
“没收,就是因为师兄赠给他们财物,他们才发了怒,立即下山离开了。”
余沧海神情有些无奈。
他本来是想赠送些财物给楚源家人,改变楚源家人生活环境的,谁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办成。
“拒绝了嘛?”
楚源喃喃自语一句后,顿时沉默起来。
按照他的立场,他肯定是希望家人,接受这笔财物的。
因为在他记忆里,那个家真的很贫穷,只能到勉强温饱的地步。
师兄余沧海代他赠送的财物应该不少,接受了这笔财物,家里的生活条件,立刻就能得到极大改善。
但是如果家人,真的接受了这笔钱财。
肯定会让他和家人,原本就很稀薄的亲情,变得更加脆弱。
虽然不至于彻底断绝关系,但是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好处理了。
只要每隔一段时间,给家人送去一笔钱财就好。
简单省事!
现在这种情况下,家人的出现,反而让楚源觉得有些棘手。
“罢了,下次下山的时候,顺便回去见见吧。”
楚源作出决定。
……
大邑县。
槐树村。
正月初一,正旦节。
今天的楚家院子,格外热闹,比往日多了些欢笑。
楚家的大女儿楚春迎,带着隔壁村的女婿王二河,在今天回来了,在县城药铺里做学徒的长子楚青峰,正好也在家中。
楚家房门上,贴了崭新的红色对联和门神画。
屋子里,大人都在忙着准备饭菜。
院子里,一个长得虎头虎脑,全身脏兮兮的五岁小男孩,和一个长得很是瘦弱,额头微凸的小丫头在玩着。
他们是楚家大女儿楚迎春之子王铁耕,楚家大子楚青峰女儿楚新月。
不经常回家的楚青峰,和大女婿王二河,这两人看着自己娘子在厨房里忙碌,有些无所事事,神情不太自在地陪着院子里的两个小孩玩耍。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饭菜端上桌后,屋外的大人孩子都上了桌。
由于家里人口不多,女眷、孩童、男人……
都坐在一张桌子上。
桌上菜肴只有六个,四个素菜,两个荤菜。
素菜是(大白菜)菘菜、酸笋、萝卜、野干菜之类,容易保存的菜。
荤菜则是夏秋季节,就已经晒好的腊鱼干,以及过年才舍得杀一只的公鸡。
饭是高粱米饭。
桌上还有一壶,只有过年才舍得喝,用小陶罐装的烧酒。
楚家成年男子面前,都各自倒上了一杯烧酒。
或许平时很少见荤腥,在这过年的日子里,难得吃到肉,尤其是鸡肉,所以大家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几个小孩,更是把骨头都放在嘴里嘬。
“可惜,要是墩子在就好了。”
眼看桌上的饭菜已经见底,肉汤都喝完了,众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楚母突然道。
这让屋子里,原本热闹起来的气氛,瞬间冰冷下来。
“娘,这次我们去青城山,又没能见到三弟,据说他在另一个道观学习什么奇门术数去了。”
跟着他爹楚樵,一起去了青城山一趟的楚二黑道。
“那小子在青城山过得好着呢,用不着额们操心,一群年龄和老大差不多的道士,都叫他师叔和师叔祖,看那模样别提有多恭敬了。”
和长子、大女婿碰了个杯后,楚樵放下手中陶土杯,他沉声道。
“真的吗?爹、二弟,三弟真的在青城山上,过得这么好?”
老大楚青峰闻言放下手中酒杯,有些不太相信道。
“这哪能有假,一个年龄和爹差不大的道士招待我们,据说是青城派的掌门,那位掌门称呼三弟为师弟,我们走的时候,还赠送我们百两银子,可惜爹没收……”
楚二黑想到一个多月前,和爹一起去青城山上找三弟时,他们住在道观中那两天的遭遇,他一时间还如在梦中。
那般殿宇高大华美,广场宽阔,房屋相连,神像威严的道观,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他也问过爹,之前爹去山上找楚源那两次,山上道士可没这么客气。
楚樵却不知道,那时候道观里的道士,也禀告过余沧海。
只不过余沧海不确定,楚源对于自己家人的态度。
就没通知楚源,自己也没亲自出面招待。
“百两银子……”
桌上楚青峰、楚春迎、王二河、楚秀等人闻言,都不由双手一抖。
楚青峰在县城做药铺学徒,一个月也不过三钱银子工钱。
王二河在县城做衙役,加上俸禄和各种灰色收入,差不多五钱银子。
他们两个,已是楚家收入最高之人。
上百两银子!
是王二河近二十年的收入,楚青峰三十三年的收入。
若是家里有了这百两银子,楚家人的生活,一定能够得到大改善。
“那银子不能收,三郎都没有露面,姑且不说他是正好不在观内,还是故意躲着老子我,若是我们收了他师兄所给的这百两银子,以后三郎和我们的联系,只会越来越少。”
见桌上多双目光看向自己,楚樵摇了摇头。
他目光平静,语气坚定。
听到楚父的话,其他人心中,遗憾之余,却又恍然醒悟。
“不错,当时爹看到三弟师兄拿出银子后勃然大怒,直接带着我下山了,我当时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爹给我解释了才明白,如果我们真拿了这笔银子,那以后恐怕我们将要永远失去三弟了,大家愿意为了一百两银子,放弃三弟吗?”
楚二黑随后道。
楚二黑的话,让桌上一时间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