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气得发抖,但救人要紧,只好事急从权。
李莫愁在一旁看着,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紧迫——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会管旧人哭?
这程瑶迦看起来是个类似何沅君的柔弱性子,这种女人最招男人疼爱,若真是叫二人成了,只怕以后自己想抢也没份了。
更何况,自己输给何沅君那个贱人一次已经是一辈子无法释怀的事情,难不成还要输第二次?
李莫愁心底暗自盘算,桃花眼里闪过思索:凌波年纪也不小了……
……
……
程瑶迦被救了过来。
一张脸红得和红枣似的,攥住衣襟躲在黄蓉怀里,怯生生地瞥着张狂,声音娇滴滴的还像是小姑娘一样:“谢,谢谢……”
程瑶迦家学教养极好,因此虽然失了枕头,却也不能无视张狂是为了救自己……
“我不是要救你,只是单纯的想占便宜,用不着谢。”
张狂主打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眼神清明的像是圣贤在世,“你这个便宜我很满意。”
程瑶迦见他说话不像样子,一张脸滚烫的都快要熟了。
黄蓉将她护在怀里,没好气的瞪了眼张狂,为了让张狂救人,她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忽然想起什么,她赶紧低下头对程瑶迦说道:“运转内功,练精化气,免得不小心留有子嗣。”
侠女避孕的法子很多,要么是逼出来,要么是炼干净,总之不会服药伤身。
显然黄蓉说的是后者。
程瑶迦闻言却是沉默,眼神闪躲道:“我想去村子看看。”
张狂也点头道:“是得去村子一趟。”
黄蓉星眸里闪动浮光,程瑶迦是想去确认陆冠英的死活,这家伙纯粹是想找个地方尽兴……
不过有他帮忙,料那些村子里的鞑子和番僧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众人打定主意,张狂挥手收了番僧的尸体,这一幕自然引起了程瑶迦的注意,越发好奇起张狂到底是什么人。
……
……
沿河村里。
一众村民们忙得热火朝天。
将刚才被他们劝的大口吃酒,大口喝肉的番僧、鞑子的尸体扒了个干净。
“真不赖呀,这一身膘瞧起来得有二三百斤吧?”
“啪!”
“叔,你打我干啥?”
“蠢货!这群人都吃了断肠草,你还敢吃他们的肉?是想下去陪他们,唵?”
“就是,族长说的是,照例把他们剁碎成臊子,再沿河丢下去,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这帮人可真穷,还没那个陆,陆什么的有钱呢。”
“嗐,一帮穷酸鞑子,要是真的有钱,那帮蛮子也犯不着玩了命的打朝廷不是。”
众人一边忙碌,一边说起了闲话。
沿河村一向是交得起赋税的良善之村,农忙之时务农,农闲之时当匪,也不祸害其他村子和商队,就专挑那些有钱的独行侠下手。
这次要不是陆冠英出手阔绰叫他们起了心思,他们也不敢招惹这等江湖强人。
不过杀也就杀了,到时候推说是这伙人被鞑子杀了,鞑子走了就行,那不能因为鞑子没杀他们,就把他们当做贼吧?
“嘿!这厮骨头真硬,我去换把斧头来。”
村民看着辛不应死不瞑目的双眼,冷笑一声剜出了他的眼睛,心里没有半点不适。
这年节不景气,打下来的粮食连交税都不够,只能想办法捞捞偏门,丧良心总比丧命好。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一群人连温饱都做不到,让他们饿肚子一心向善?
人饿极了可是会吃人的!
因此,等张狂和黄蓉她们来到这里时,瞧见的就是这宛如屠宰场的一幕。
老村长见程瑶迦不仅活着,还又带了几个年轻人来,而且一看还是江湖人,脸色顿时变了。
众村民眼神变化间早已经定了计划——
只见老村长带着村里的老幼妇孺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落泪诉说缘故的样子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如果忽略掉他脸上的鲜血和周围数不清的碎尸的话,还真是像极了张狂等人仗势欺人。
程瑶迦气得发抖:“就因为钱!就因为一点银子,你们就给我们下毒,要害我们的性命?”
“一点?”老村长一愣,旋即振振有词道:“我们村光靠种地,村子里十年也攒不下这一点银子!”
“你是富人,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村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硬,于是又哀求道:“女侠你行行好,就当,就当他们是被鞑子杀了,否则你让我们这些老幼怎么活啊!”
说着,他一把按住自己小孙女的脑袋,狠命地砸在地上。
小丫头一下子被砸懵了,顿时头破血流,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还起了连锁反应,带动全村的孩童都嚎哭起来。
程瑶迦又气又恨,但心中也不免犯起难来,这些大人她是恨不得要杀死的,可孩子又是无辜的……
“杀人偿命!好人就得被他们欺负到头上?”李莫愁见她这幅样子就是一阵作呕,后悔自己先前用古墓心法为她镇压药效,嫌弃的说道:
“你丈夫都被人砍了做臊子,你还要同情他们?”
江湖人谁手上不沾血?
沾了血的人还自诩什么正义!
第73章 优势在我!
江湖人凡是练武,必先练胆。
胆壮气足,恶气自生。
李莫愁的性格莫测,温柔时柔情似水,还会为了婴儿去捉豹子,但如果说狠辣起来,整个江湖里能比得上她的人也着实不多——
有一位何老拳师只不过是姓氏和何沅君一样,但和李莫愁素不相干,就被李莫愁摸上门去杀了一家满门二十余口;
李莫愁曾经在沅江上凭一己之力捣毁了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就因为一个“沅”字。
如此种种,说一声灭绝人性也不为过,因此江湖上将她视作“赤练”,意为如蛇般冷血无情。
只是因她貌美,再加上平日里也未曾轻易对江湖人出手,渐渐的不知何时风评竟然好了起来,得了个“仙子”的称呼。
因此,李莫愁瞧见程瑶迦这幅“扶不起”的样子冷笑中甚至带着几分厌恶:“有仇不报,你若只是寻常妇人也就罢了,可你有武功在身,又怕他们做什么?”
“总不好,总不好滥杀无辜……”程瑶迦性子柔弱,被李莫愁骂了一句,眼中便落下泪来,但心中也有坚持,小声解释:“我若杀了他们,那些孩子怎么办?”
“你归云庄太湖水盗出身,还收养不得这些孤儿?
更何况斩草除根,你觉得他们年纪小,在这世上活不下去,那就一并杀了,送他们去地府跟父母团圆,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莫愁的话里没有丝毫波动,这种灭门之事在她眼中不过尔尔,如果是她的话,这里早就已经血流成河!
无仇无怨的人她都能够下手,更何况是这种死不足惜之人。
黄蓉素来机敏,但对这种事情也不好开口,只是目光瞧到四周,心头顿时一凛——那些村子里的青壮汉子居然手持各种利刃悄悄的朝她们包围过来!
显然这些村民服软是假,求情也是假,分明是故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给他们来个包围。
当即娇叱道:“小心!”
张狂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
就连江湖高手围攻他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这些连粗浅的拳脚功夫都不会的农家汉?
双拳难敌四手?
先看看双方的差距再说话!
程瑶迦有些惊慌,更有些气愤道:“你们怎么敢继续行恶?”
满脸血污的老村长刚才还跪在地上,此时却一脸狞笑地站起身,“作恶?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反正你们这些有钱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们这叫劫,劫富济贫!”
老村长说话这时还挺直腰板,一脸的自豪,仿佛自己是在做什么光明且伟大的事情。
周遭的青壮汉子围了上来,妇孺老弱们退了下去,几个男人瞧着张狂等人,嘴里面便是口水横流。
他们并不害怕张狂等人——
眼下我们百多号精壮汉子包围了他们几个,优势在我!
因此平日里不敢放开的欲望顿时冒了出来,刚才就被打的汉子忍不住咽下唾沫道:
“叔,这几个没中毒……”
言外之意,就是问能吃不?
吃人肉是会上瘾!
张狂等人瞧见这几个汉子双眼凹陷,散着一圈红,两颊瘦削,嘴唇宽厚,隐隐可见里面泛黄的尖牙利齿。
可见对方不止吃过一次。
李莫愁并不害怕,冷笑着从臂弯上甩下拂尘,拿在手中嘲笑程瑶迦道:“你可怜人家,人家却拿你当盘中餐!”
程瑶迦死死的咬住嘴唇,嘴里已经泛出了腥甜味道。
黄蓉手中紧握打狗棒,心中也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李莫愁并不应声,手中拂尘已经挥动,三千银丝仿佛银色的霹雳在半空中炸响声浪,宛如炽烈白光激炸,随手便打断了几人兵刃,这些残破的兵刃射出又取了几人的性命。
“杀你们,真是脏了我的手!”
李莫愁杀完人还要嫌弃一下。
本以为自己占据了人数优势的农汉们不由的慌乱起来,以往他们也只是靠下药、下毒、偷袭、陷阱等等方式偷袭独行侠。
江湖上的人太多,更多的还是没什么本事的喽啰,自然会在他们的手段下中招。
但今天他们何其有幸,能见识到江湖一流的高手。
李莫愁的实力绝对不弱,就算以前的她擦不上顶尖的边,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好手,如今既没受伤也没中毒,又从张狂这里得了不少好处,内功精进了不知多少,手中武功施展出来简直是降维打击。
只见她三招两式寻常,动作优雅好似翩然起舞,但这一百多精壮汉子就在这份优雅之下丢了性命,无一活口。
咕噜~~
程瑶迦只觉得遍体发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黄蓉虽然觉得李莫愁做的有些过了,但一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想吃她们的肉,显然以前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不由得喉头翻涌起恶心,也就当做看不见。
只有那些还没跑远的村民们瞧见这一幕,顿时吓傻了。
有些胆小的赶紧跑回家,想要卷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