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吊眉死鱼眼汉子走了出来,恭敬行礼。
“要快。”
雨水挥了挥手,把所谓的黑狼王和血狼扔了过去,这两人都被点破了丹田内气,此时手软脚软,全身无力。
不住的哀嚎求饶。
“各位英雄好汉,不知道我野狼帮哪里得罪了阁下,竟然下此辣手?”
“提醒一下,回春堂。”
宋钟阴恻恻的说道。
他名字不好听。
长得也跟鬼一样。
不过,此人手段着实不凡,攻心与用刑,用得十分巧妙。
只是用到第四套手段,刚刚剥了黑狼王的颈皮,还没往下撕。
两个黑狼帮高层,就已经全都招了。
“没有找到令主所说的笔记,金银器物倒是不少。”
“听说每次行事,野狼帮都是收到金银,再听从指令。这一次也是如此,东西也被来人取走。”
“不过,血狼此人天生鼻子灵敏,却是提供了一个消息,说是那人每次来的时候虽然都在身上进行香薰,却是难以掩盖一股尿臊味。”
“而且,在尿臊味与香薰味里面,隐藏着浓郁的檀香味道,那是一种极其名贵的檀香,叫做优昙,一般寺庙都不常见。”
宋钟急急审完,上前禀报。
云朵转身笑问道:“不知郑少爷和董少侠有何指令?”
“撤走,全都补上一刀,尸体留着,保持原样,试试朝天府的成色。
消息禀报少掌门,下一步如何行止,还得听令行事。”
郑元彬和董宁两人也是有些惊异两个小姑娘带令的这批人的行动能力,倒是不敢轻视。
他们知道自己这身本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其实,在半年前,他们比起这两位小姑娘还有些不如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云朵和雨水这两位长得春兰秋菊,各有风姿。如今是没长开,真长大了,指不定就是少掌门房内之人。
因此,郑元彬和董宁两人也不敢对她们拿大,只是和和气气的当成师兄妹来处。
甚至,更不觉得,自己两人对眼前这次行动有什么指挥的必要。
董宁心思细腻一些,还不忘提醒一句:“这位宋兄弟审出来的,接头人身上隐藏着极细微的尿臊味,又惯常香薰,多半要从内侍方面去寻。
但是,那檀香味,却是直指寺庙……
单独一桩,也算不得什么,凑到一块,范围就很小了,不难寻着。”
“的确如此,董师兄思虑周密,我俩不如也。”
云朵咯咯轻笑一声,当下招呼一声,两百黑衣人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狼籍。
想必,第二天朝天府的捕快有得忙了。
死了三百人,就算是些城狐社鼠,底层帮派之徒,也是大案,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
不过,这跟陆无病一个医馆大夫之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是良民。
而且,还是长信侯府的外亲。
也不是全无背景之辈。
天光一早。
这位外亲一家,就准备停当,用过饭食,车马鳞鳞、鼓乐齐鸣……抬着礼物,就往长信侯府而去。
不是不能早去。
按理来说,身为侯府小姑奶奶,陈玉莲一家子,无论如何,都得提前一天赶到祝寿,否则就是失了礼数。
但是,江州陆家毕竟路远,陆长风夫妇,也不太想提前赶去受到侯府上下白眼。干脆从头至尾,都由陆无病安排。
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从陆长风这里算,他们就是江州一个小医馆的大夫身份。
就算是开了一些个分店,那也是一个小商人。
在朝庭王侯面前,就跟尘土似的,完全没有会排面。
但如果是陆无病……
那是三神峰之首天星宗少掌门,是实据两城经济、军事主宰。
虽然别人不知道这一点,实际上,他是真的财雄势大,地位高崇。
因此,这个家就该陆无病来当。
……
“报,三姑奶奶陆陈氏玉莲,贺老太君福寿绵长,千秋万载。”
侯府一片喜气之中,听得礼官迎宾。
堂内在座诸人,全都面色微变。
……
第212章 惊天寿礼,接踵而来
“玉莲来了。”
坐在高堂,被一圈大媳妇、小丫头团团围着说些吉祥话的老太君,本是气色不太好,神情疲惫,一听迎宾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
“快快,让他进来看看,这丫头都几年没进京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还有我那小孙孙,身体是不是已经养好了,都说陆家的回春堂医术神奇,却连我那无病小孙孙也没照顾好,真是……”
两个四五十岁,身着华丽衣袍的妇人,闻言脸色难看,心想老太太从小就宝爱小女儿,称她懂事听话,为人孝顺,是有福之人。
看不上两个大女儿,有时气得急了,还骂自己两人为人刻薄,斤斤计较。以后就算是嫁人了,也在夫家捞不着个好。
事实证明,老太太的眼光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犀利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在夫家的确是没啥地位,也管不住自家夫婿,一个个的纳妾纳得飞起,娘家也没有沾到夫家什么光。
但话又说回来,她们嫁的总还是朝廷官员与勋贵之家,失宠的大夫人,也是大夫人,生活过得好不好,别人看不见,走出来了,面上有光就行。
而老太太最喜欢的小女儿,不管她过得好不好,嫁了一个只会行医的木头人,说一句商人妇都算是抬举。
每次来京,别说面上的光彩,京城这些豪门贵妇,甚至不想与她有半句倾谈。
就连两个当姐姐的,有时也会【恨铁不成钢】的说教几句,羞于跟小妹为伍。
“来了就来了呗,也不说早点来,我看,这妮子就没把母亲放在心上。”
“是啊,毕竟陆家过得不太好。上段时间听谁说来着,他们家的回春堂经营不下去了,如今逃荒到了明阳城,算是寄人篱下。弄不好路费都不容易凑齐,也不用去责怪她。”
陈金莲、陈宝莲两姐妹,一唱一和,听得老太太脸色微黯,神情又淡了几分。
坐在旁边眉眼凛冽的大儿媳赵夫人,如今的长信侯夫人,摇了摇头,沉声道:“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大喜日子,大姐二姐且勿多言,不要在贵客面前失了礼仪,让人看了笑话。”
“呃……”
两姐妹臊眉耷眼的也不好再说话。
心知这个弟媳妇如今当家,最爱颜面。
虽然大弟继承了爵位,但是,离朝开国已有三百年,当年所封爵位,也就那么回事。
没兵权,没实权,府内子弟文不成,武不就,只是混吃等死,个个都不成器。
除了拉下面子,经营一点产业,支撑府内开销。就连人情往来,都是好好计较再三。
说是侯府,除了这个名头,在朝廷上,就算一个区区七品官,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放在眼里。
求人办事之时,还没有朝天府一个实权典狱有面子。
这年头,有权有钱就是爷,没权没钱,别说是侯爷了,就算是王子,也会过得胆颤心惊的,被下人欺压。
当然,离朝现在也没有王子就是了。
“是啊是啊,嫂嫂说得没错,再怎么样,总得要点脸面。
同光如今在礼部为官,经常与朝廷大员应酬,万万不可让人觉得家门不靖,有些话别被人听去才好。”
二儿媳妇卫夫人柔柔弱弱的也插了一句嘴。
登时,赵夫人也没声音了。
心中郁闷之极,转头看了一眼老二媳妇,心想果然此女最奸。
话里话外,无一不在表明,府内就是老二在外有着官职,全家人要指着他的关系过日子,递条子走后门,都用得着。
别人不给空壳侯爷面子,但是,现任从五品京官的面子,哪怕是个摆设货,并没有太多权柄,这面子也得给。
几个老娘们围在老太君的面前唇枪舌剑,老爷们和一些小辈,则好像没听到似的。
一边迎接宾客,请入华堂,一边兴高采烈的,奔跑玩乐。
哥哥妹妹喊个不停。
如同过年一样。
不对,比过年还热闹。
老太君虽然年纪大了,老一辈交情,也渐渐的因为少了走动,慢慢的淡了一些。
但无论如何,在七十大寿之时,那些久不来往的官员勋贵,就算是碍于情面,也得前来行个晚辈礼,以示不忘旧情。
因此,这个时候,家中来得贵客最多,带来的一些公子小姐,身份也最高。
平日里都玩不到一个圈子的当红将领、实权官员的子女也多有过来。
这时候,结识一两个,说不定就能谋个官身。
“礼官呢?迎了宾怎么不报礼,莫非忘了喝水,嗓子堵了?”
刚刚听到礼官报了侯府三姑奶奶到来,门外就没了声音,时不时的还响起一阵阵极其压抑古怪的低呼。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礼官在下拜呢,没空报礼。”
一个穿着红短绸装,扎着冲天辫的小娃一溜烟跑了过去,看了一眼,又过来回报。
听得众人更是一头雾水。
“简直不像话,拜什么拜?”
身为礼部郎官的陈同光,最是讲礼,也最是看重老娘的寿礼,此时面色黑了下来,感觉自家办差了事情,选错了人。
老管家一生谨慎精明,就这水平?
长信侯府弄不好,丢人丢到全京城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