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在外面跑镖,见过食人的野族,见过杀人如野的强盗,甚至有一次还差点踏进了一座邪魅占据的古庙,里面有一群会动的骷髅。”
“会动的骷髅?”
听到这里,陈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次。
“没错,就是会动的骷髅。”
似乎想起了什么,吕梁脸上露出些苦笑,还夹带着些恐惧:“这些就是邪魅,在各个地方都有,对普通人来说,一旦碰上就基本没命。”
“我那一次还是运气好,因为一些事影响,最后没有踏进那座古庙,不然今天你们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他脸上带着苦笑,看样子对那一次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看着吕梁这幅模样,陈铭陷入了沉默。
早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很乱,却没想到竟然恐怖到这个地步。
会动的骷髅,这已经是属于灵异的范畴了。
“像是这种事情朝廷不管么?”
沉默许久,陈铭再次开口说道。
“朝廷”
吕梁抬起头,先是愣了愣,随后苦笑摇头:“管不过来的。”
“大乾七十二州,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以朝廷的实力,哪怕是所有高手齐出,也没法将这天下所有地方都荡平,只能勉强维持局势罢了。”
他苦笑道:“现在这样子还算好了,虽然世道危险了点,但至少还算过得去。”
“十年前的那时候才叫恐怖”
他回忆了下,随后说道:“十年前,南圣门叛乱,南圣门主举臂一挥,南方十八州糜烂,整整用了三年才平了下来。”
“而在这三年时间里,死去的人何止十万户?那些所谓的强盗与邪魅与这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听到这里,陈铭也陷入了沉默。
秩序还存在时,哪怕生活艰难,百姓却也能过得下去。而当最基本的秩序也奔溃之后,其死伤将比一切苛政都要严重。
前世的历史,早已经一次又一次的验证过这个道理,而在这个世界也同样如此。
“事实上,大部分地方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眼前,沉默了许久,吕梁又再次笑道:“当今天子在朝,这些年来励精图治,诸如盗匪之事,这些年已经少了不少。”
“至于那些邪魅,虽然恐怖难缠,但除了少数特别厉害的外,实际上死的人也不多。”
他叹息说道:“因为容易死人的缘故,邪魅发生的地方,往往容易变成各种禁地,再加上官府封查,久而久之自然就没人过去送死了。”
“邪魅真正危险的地方,还是在刚刚开始发生的那个时候”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沉默了下去,没有继续开口。
陈铭也没有在意,只是默默的起身,对着眼前的吕梁说了一声,随后便准备向外走去。
“对了”
在这时,见陈铭起身准备离开,吕梁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我看师弟你身上背着刀,想必也是一把好手,不如随我一同下山?”
“待在这偌大岳山上,虽然清净,但到底缺少了些历经,不如下山随为兄涨涨见识?”
“吕师兄,长安他才刚刚上山练武呢!”
听见吕梁如此说,一旁的方嘉连忙开口说道。
“刚刚练武?”
吕梁有些意外,但望着眼前的陈铭,却还是开口说道:“刚刚练武倒也没什么关系,难道为兄还会让长安亲自上阵杀敌不成?”
“长安若是感兴趣,只在一旁看着即可,正好随为兄涨涨见识。”
他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热情的说道。
陈铭有些意外。
若是对方不知道他刚刚习武,或许还会以为他是个好手,拉他入伙也不足为奇,但对方既然知道他刚刚习武,为何还如此热情?
站在原地,静静感受着对方的视线,陈铭突然感到有些不对。
对方的视线,似乎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挂在腰上的那一把黑色长刀。
黑色的长刀用刀鞘合着,此刻就这么挂在陈铭腰上,看上去颇为显眼。
顿时,他心中有些明悟,随后笑了笑,直接拒绝说道:“师兄好意,师弟心领了,不过师弟最近还有些功课要温习,就不随师兄下山了。”
岳山上虽然无趣了些,但至少足够安静,也足够安全。而若是跟着眼前的吕梁下山,最后还不知道要遭遇些什么事。
而且,对这具身体原身的死,陈铭可还没有忘记。
来到岳山之前,陈器之数次强调让他没事别下山的告诫还在耳中,他自然不可能放着安全的地方不待,非要下山去作死。
“如此,也罢。”
看见陈铭拒绝,吕梁也不失望,只是笑着说道:“我在山上还要待很长一段时日,在这段时间,师弟若是改变了主意的话,不妨来找我。”
“一定,一定。”
陈铭随口应承着,脚下却毫不犹豫的抹油开溜,直接向着饭堂外面走去,没有丝毫在此停留的意思。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原地,方嘉终于忍不住开口。
“师兄,你明知道长安他只是刚刚入门的文院弟子,为什么还要叫他下山?”
她看着吕梁忍不住问道,脸上带着些不满。